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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找你的吧。”他将手里的小黑鸽递到我跟前,脸上是一贯的微笑。
我迟疑地接过暗鸽,抬头偷瞄了一下天曦岚。为什么他仍是这般平静?难道他上次有看到暗鸽飞来找我,还是隐藏在这张笑脸下的心其实是不平静的?
我低头抽出狐狸绑在小黑鸽脚上的纸条,与其张口否认让曦岚看到狐狸不知写了些什么的字条,还不如我亲自看好再想办法或掩饰或解释。摊开,只两句话:不许离了夜风单独行动,乖乖等我过来。我的心狠狠一颤,写这封信的时候狐狸该是知道我遇袭的事了,那等他过来是什么意思?他也要来天青国么?他这样跑出来龙曜国没事么?这个笨蛋,他过来想要干嘛?
我拼命地眨了眨眼睛,想眨掉眼里的泪意,抬起头,对着天曦岚灿烂一笑:“曦岚有什么想要问的么?”
“他为什么会让微眠以身涉险?”天曦岚任由我将纸条撕得粉碎,扔到水盆里,浸湿,墨迹慢慢化开,淡淡问道。
是啊,为什么?这个问题明明已经在我心里盘旋了好几日,可是终究不敢细想,不敢拿出来自问。我是没料到此行会这么复杂,但狐狸肯定能想到这一路的危险与困难。狐狸他,为何最终还是答应了我出国游说,既答应了,又为何总是念叨我的安全,要我一切以安全为重,游说成功与否倒好似变得不太重要了。
“曦岚知道他是谁?”我甩甩头,将心中的疑问暂且放下。这几日来,倒也有些习惯了他的洞悉先知能力,如果他现在告诉我从一开始出手相救,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想我也不会太过吃惊。
“曾听说过这鸽子的来历。”他直直地看着我,我眼里有强颜的笑,他眼里有隐隐的忧。
“那么曦岚是不是也猜出我的身份了?”我低下头,这个问题从我来到这皇宫的第一天起,便一直存在我心中,只是因为之前的易容,再加上对天曦岚莫名的有些防备,所以一直没问出口。
“先去休息吧,再不去天都亮了。”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看着我微笑道,“别想太多,芷兰宫现在是你的寝宫,你便是它的主人。母妃是这世上,最善良最温柔最美丽的人,你不用怕,我送你回去。”
我沉默,既然他不想回答,我也不能打破砂窝问到底。我跟在他身后,看着眼前人的背影,那一身白衣好似一层迷雾,我终究看不清他心里所想,我也未曾真正的认识了解过他,我们的心也从来没有贴近过。
夜已经很深,我也顾不得再计较这床,只觉得好累,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睡前梦中只有一个念头:狐狸他说让我乖乖等他过来,那我这几天是不是可以安静地住在这里,什么也不要想?
醒来已是中午。
我看着跑进跑出端水递衣服过来侍候我起床的几个宫女,又看了看貌似一晚上都赖在我床上没飞走的小黑鸽,有些找不着北。这芷兰宫,不是一向都只有我一个人的么?顶多天曦岚同学会偶尔晃荡过来瞄瞄。
“谁让你们过来的?”我任由她们替我更衣梳头,怎么都觉得不太可能是天曦岚派她们来的,只能开口问人。
“回姑娘,是杨公公亲点了奴婢几个,让奴婢们好生侍候姑娘的。”其中一个看起来最为年长的开口答话。
“杨公公?”虾米东东,可以吃莫?我现在只知道自己好饿啊!
“回姑娘,杨公公是内宫总管大太监,专事皇上的寝居、饮食。”
哦,原来是太监啊,而且是个跟龙狐狸身边李福差不多角色的太监。看来这些丫头片子都是皇上派来的了,来监视我的?不应该啊,真怀疑我居心不良,直接咔嚓就是了,天下美女多得是,总不至于他一当爹的杀个女人还得看天曦岚这儿子脸色吧?
“姑娘,都收拾妥当了,六皇子还在外厅等着姑娘一起用膳呢。”
“好。”我忙向外面冲去,再不吃点东西,我估计就饿晕了。冲到门口,我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身问道,“你们几个怎么称呼?”
“回姑娘,奴婢紫苏。”说话之人就是那个看起来最为年长的。
“奴婢辛荑。”这个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
“奴婢香芹。”这个是骨感美人。
我点点头,在心里记下,便去找吃的了。
“曦岚,皇上他怎么突然派了人来服侍我,是因为昨天的事么?”一堆东西下肚,我终于有了力气和间隙说话。
“微眠是不是有些担心?”他好象没吃什么东西,只一径看着我,不知是已经偷偷吃过了,还是天生胃口小得像猫,“放心吧,没事的。”
真的没事吗?我很迷惑地看着天曦岚。龙狐狸虽然也像谜一样难测,很多时候我也猜不透他心里所想,但至少他的喜怒,我总能轻而易举的感受到。而眼前的天曦岚,他永远是那张微笑的脸,我猜不透他,更无法探知他的喜悲。
吃饱喝足,我跑到公园爬坐上花架,天曦岚尾随着我。所谓的花架,是我前天让天曦岚准备舞蹈所需道具时,顺便让他一起准备的,其实就是一个秋千,挂在两颗树之间,整个秋千绕满了鲜花,很美,我一身白衣飘飘,坐在上面,幻想自己是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难得的一刻,久违的宁静,真想就依狐狸的话,抛开一切,乖乖地等他来,然后所有的烦恼,都扔还给他让他去解决。可是也只是想想,走到这一步,问题没解决却要让我放弃,根本不可能。我只是暂时累了,所以才会特别希望能放下一切好好放松休息。
“微眠弹首曲子唱首歌,放松一下吧。”天曦岚不知何时已取了琵琶,将它递到我跟前,微笑着建议道。
他总是这样,我虽看不透他,他却好象总能轻而易举地看透我。不止是我的身份,不止是我的容貌,不止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甚至连我的心情,我心里的所有思量,他好象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看着他手中的琵琶,想着前天我只用琵琶演奏了一次《雀之灵》,第二天他便能让乐伶合奏出如此美妙的乐章,只听一遍,便能完全领会曲中精髓与意境,这个不理政事的逍遥皇子,好象在任何一个方面都有些深不可测。这一刻突然觉得狐狸与曦岚,其实在某些方面,或者说给人的某种感觉很相似——虽然听起来很荒谬,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狐狸是妖孽是魅惑的,曦岚是温润是超然的,但两个人都是同样的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不可捉摸。
算了,暂时就不想这些了,好久没唱歌,那就唱一首,放松一下心情吧。我接过琵琶,心情不好的时候应该唱一首气势磅礴大气洒脱而且最好是男人唱的歌,这样心情也会随着歌声激扬起来。霑叔,又要委屈您了,您老听到女声版的《沧海一声笑》可别在九泉之下气得跳脚啊!
一扬手,一串音符如月华流泄,如果我手里的是古筝或笛子就更好了。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才唱了一段,便听到有古筝声合着响起。我诧异地抬头,看到天曦岚不知何时已置了一架古筝,坐在不远处的木凳上,左手吟按,右手拨弦,手指修长,一袭白衣,高贵优雅,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这时代的人对音乐的领悟能力竟如此之高,以前看小说是一回事,如今亲眼见到,心里的惊叹又是另一番感觉。
我不理他,继续笑着唱我的歌,想起林青霞演的东方不败,幻想着狐狸也一身红衣手拿绣花针的模样,唱得更开心。
筝音突然停了下来,我抬头看向天曦岚,呃,这小子不弹古筝正对着一人鞠躬行礼呢。
“民女月微眠,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看清来人,我忙不迭的从花架上跳下来,匆忙中抱着琵琶就行了个礼。
“起吧,看来朕打扰你们的好兴致了。”看不见神情,声音倒是满平静的,貌似对我恢复了真面目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好象我天生就该长成这样似的。从这一点看,他和天曦岚是父子肯定没错。
“没想到皇上会来,微眠的疯样,让皇上见笑了。”我低头起身,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只是坐在秋千上弹琵琶唱《沧海一声笑》,如果是唱《给我一个吻》这样“惊世骇俗”的,估计就要“我爱洗澡,乌龟跌倒”了。
“歌有点意思,不过你一弱女子从龙州到天州,竟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力,倒让真正的龙曜国云相避开了众人视线,想来也已经安全到达天州,这更有意思。”他的眼睛仿佛能透视般,让人无处可躲,不能逼视。
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从天青王的话中我确定了两件事:一、天昕嵘同学向他家老头招供了坦白了;二、我之前一直担心龙曜国里有人故意泄露我的行踪,现在可以基本确定我平时最信任的几个都排除了嫌疑,因为若是他们背叛了龙曜国,天青王和四皇子怎么可能还会因我是女子而根本没将我和云相等同起来。
“九死一生,有民女的运气,更有别人的鲜血与生命。”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更何况这个明人是一国之君,更容不得我装傻充楞。
“这份胆识与胆魄,倒是少见,曦岚的眼光果然不错。”他的话听起来明明有赞赏之意,可是为何他的眼神却是冷厉而充满算计的?
“民女谢皇上赞赏。”我恭敬的行礼,心里却万分不情愿,不明白为什么这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将我与天曦岚凑成一对,难道因为我是他带回宫的,又好巧不巧他安排我住在他母妃生前住的芷兰宫里?
“朕见你琵琶倒弹得不错,谢赏这些就不必了,不如弹奏一首曲子让朕听听吧。你的舞新鲜,歌也新鲜,想必弹的曲子也应该很新鲜吧。”他边说边径直走到曦岚方才坐的那木桌木凳处,随意地坐了下来,天曦岚尾随着他一起坐下。
这里曾拥有他们最温暖的回忆吧?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