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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下一口布丁,「着很好吃喔!」的大叫,说着同学们的糗事。是我自己都要嘲笑自己般的,拼命。
坐在邻桌的情侣,在大大的心形玻璃杯中插入两根吸管,喝了起来。那是传说只要情侣一起喝就能变得更亲密的饮料。
「这么说起来,以前,我们也像那样喝过果汁呢」
「…………」
「我记得,是听多了《相爱的男女,似乎是从同一个杯子里喝饮料的!》的你硬让我喝的呢。真是的,都难为情死了——」
那,是我们相遇后不久的事……放学后,我被咲夜拉到了咖啡店。
面对面坐在桌前的我们面前,是像金鱼缸一样的杯子。里面是普通的可乐,还插着弯成心形的吸管。
她就想裁判一样,说明着规则。
「要对视着一起吸饮。必须要一口气喝完」
「吸饮……。就没再有点情趣的表现了吗?」
「闭嘴闭嘴!」她从大腿的皮套中拔出了大剑的柄。
「啊喂,不要动不动就拔剑啊!我老实喝还不行吗!」
「哼。明白就好」
收起大剑的咲夜——咔。
咬住了吸管的一端。狠狠的瞪向我。那目光就像在催促《你也给我快点!》一样。
没有办法,我只得含起吸管的另一端。在杯子的另一侧,是咲夜认真的面容。那距离大约有十厘米。
插画04
「啦吗,喀西(那么,开始)!」
咝————————————!
这么对视着真是让人很不好意思啊。我和咲夜的脸都通红起来,吸干了饮料。
「呼哇!」
难道她喝的时候连口气都没换吗?大喘着气的咲夜离开了吸管。拳刷的握紧,重重的点了下头。
「嗯。这下,就变得更亲密了」
她满意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可爱。
「就这样继续努力!」
那毫无虚伪的笑容,让我印像深刻。
「……啊。等等?同用一个杯子喝……那不就成《间接接吻》了吗!?我我我我,我可没有那打算!这不算!」
看着连耳根都红起来的咲夜呼呼猛擦着唇的我——
「……密」
就像要打算继续开朗说着的我一样,咲夜张口说道
「就……停止吧……」
那娇小的肩在颤抖,眼里满是泪水,唇不住的打着颤。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咲夜艰难的说。
她的眉痛苦的拧着。就像吐血一样的道
「我……希望你放了我……」
我,明白的。
《补偿》《治疗》《赎罪》
虽然我为自己的行为安上那些假仁假义的名字,但事实上,全部都是我的《挣扎》。
已经,结束了啊。
这,我刻骨般的清楚。
我清楚,但我不愿意承认。
因为,我们《契约》的终结——
意味着《恋情终结》。
“那个人”躺在柔软的青草上,快乐的对我说道
「嗯~,好舒服呢。就这样睡一下吧?昨天也弄到很晚。……你怎么了,密君。脸很红喔?」
「没,没有,没什么」
继续躺在“那个人”旁边的我,望向天空。
因为我觉得,如果和她对视就会暴露。
就会暴露栖息在我心中的《感情》。
虽然不知道是从哪个瞬间。
虽然不知道是以什么为契机。
但,我心中,
《恋》,降临了。
美丽的蓝天,从树阴间显露了出来。那深湛的蓝无垠的延伸着。
想要掩饰的我,张口道
「天有这么高吗?我记得更低的啊」
“那个人”仍握着我手的,笑了。
「天空一直是那么高的喔。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我猛的紧握住“那个人”的手,向苍穹大喊
「啊啊,真是!天空好高啊——!」
「……能最后,再稍微陪我会儿吗?」
这么说过的我,带着咲夜去来到了大楼的屋顶。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那天,最后来的地方」
屋顶栏杆对面。
延伸着笔直通向车站的道路。
两侧屹立的大楼与那一起,组成了深深的山谷。
在那山谷的遥远彼方望到的水平线上,已染上了赤红。从这大楼的屋顶上,能望到夕阳沉入大海的景象。
那逐渐染上朱与紫的全景,是让人不禁屏息的美。正因为美,才让人胸口一紧。
曾经,就是在这样的夕阳下,咲夜吻了我的额。她的脸,就说着『这是感谢的表示』的通红了起来。
「呐,咲夜。真的,不能让《契约》继续下去了吗?」
「…………」
「你失去了杀死天使的《力量》,这让我很难我保护城市会。可是,说不定,什么时候你的《力量》就会恢复的吧?只要是能治好咲夜,我什么都会做的啊」
真是混蛋。
我还是在《挣扎》着。
「我对你做了过分的事。……但,那是有理由的」
明明清楚一切都已结束,可我,还是拼命的,拼命的继续辩解着。
「我,有喜欢的人」
「是来夏同学……?自从被她告白之后,你就变了……」
「不是,不是她。……恐怕,是你也认识的人」
我单手扯开衬衣的口,将胸前的伤露了出来。
「来杀我的对天使兵器……留下这伤痕的女性——我记得,在ARICE里的代号是《爱丽丝》」
听到这,咲夜的表情微微变了。就像动摇了一样,肩轻颤了起来。
「《爱丽丝》?……《THEFIRST》,在你身边吗?」
咲夜的头难以置信似的轻摇着。
“那个人”是ARICE中的超级人物。
是在世界灭亡前就提倡设立ARICE的天才少女。以罕有的领导力铸造起组织,并成为ARICE意志决定机构《德吉森机关》的成员。确立出破坏天使的方法,自身也作为对天使兵器参加战斗被称为《THEFIRST》的存在——代号《爱丽丝》。
那就是来杀我的“那个人”。
根据调查,本名似乎是叫《依文杰林美空德吉森》。
不过,那究竟是不是她真名,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国籍也同样不明。
至少,那不是“那个人”对我说的名字。因为我不想用AIRCE的代号称呼,所以只是在心中用“那个人”来继续称呼。
「《爱丽丝》应该战死了啊……。听说是被卷进与天使的战斗,失踪了……」
咲夜直直注视着我胸口的十字架形伤痕,呻吟道
「《THEFIRST》都没能杀死你吗……?明明都已经能给密留下伤痕了……。明明都,已经相爱了……」
「对。“那个人”没能杀死我。我也没能选择去死……。而且,在拯救世界前,她就消失了。但是,她留下了《毕业之日会回来》这个约定……我决定相信那。我会执着于毕业,也都是为那」
是从我的话中,想到什么了吧。咲夜一动不动的,只注视着我胸前的伤痕。
用难以听到的微小的,微小的声音叹道
「……就连《爱丽丝》,都没能杀死你啊……」
沉吟着的咲夜的表情,非常的痛苦。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毕竟我,从最初就一直背叛着咲夜,现在却又坦白了。
这是因为我认为,一直以来与咲夜度过的日子都是虚伪的。
可,即使这样,我也不能不说出来。
我要全说出来,扔掉粉饰。抛弃欺瞒。
至少最后,我想真正面对咲夜。
「我就是因为对“那个人”的感情……才会对你做了残酷的事。虽然事到如今说出来或许也没用……但我想对你道歉」
我直直的注视着一脸痛苦的咲夜,继续恳求着。
「我想要继续《契约》啊。为了拯救世界,为了停止灭亡……。求求你,咲夜……」
对天使兵器默默的,就像被冻僵了一样的颤抖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无法忍受一样的睁开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狂叫着向我冲了过来。
束手无策的我,倒在了水泥屋顶上。
骑到我身上的咲夜,双手按住我的颈,用力的掐着。
我发病般的,推着咲夜的腕。
「就算是我,也像阻止世界灭亡—!」
那瞪着我的眼中,栖息着杀意之光。
「我,是ARICE制造出的对天使兵器……。是为了杀死欧米加而活的!」
咲夜的双手加大了力量。应该是无法放出大剑的刃,想要勒死我吧。
「我为了得到杀死天使的《力量》忍受了严酷的训练,为了强化肉体接受了很多手术。无数战友丧命,或者发疯了。我踩过众多战友的尸体走了过来!一切……一切都只为了杀死你!!」
咲夜用尽全身力量想要杀死我。
「只要密死了,世界灭亡就会结束!这世界就得救了!」
雪,飘了下来。
是不冷之雪。是有什么被《回收》后,如同代价般降下的《纸雪》。
「死吧……!死啊……!!」
《纸雪》会出现,就代表着这世界的什么地方,有东西被《回收》了。
即使是这瞬间,世界灭亡也在继续。
夕阳映照下的大楼屋顶。在淡红色粉雪中的我——闭上了眼。
放开抓住咲夜腕的手,全身放松下来。
我觉得就这样死掉也不错。
如果,能死掉的话。
「可是,我……」
滴答——。
我颊上感到了温热的水滴。
「杀不死你……」
我缓缓睁开眼。
「咲,夜……」
对天使兵器流下了泪。那掐着我颈的手,松了下去。
「我……无法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