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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她飘然而去了。
为我祈祷!我看啊,要是她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的话,她就会挑另一件和她更般配的事
去干。不过我敢打赌,话虽这样说,她还是为我祈祷的——她就是这么一类人。只要她打定
了主意,她就有胆子甚至敢为犹大祈祷哩——我看啊,她身上没有软骨头。尽管你爱怎么
说,就可以怎么说,不过据我的看法,她是我见到的姑娘中最有胆量的人了,她浑身是胆。
这话听起来仿佛是过于奉承的话,其实并非如此。要是说到美——以及善——她就比人家高
出一头。自从我亲眼看到她走出这道门以后,我就从没有再见到过她了,不过我想念到她的
次数啊,我看恐怕有千百万次了吧。还不时想到了她所说的要为我祈祷的话。要是我认为,
为了她祈祷会对我有点儿用处的话,我死活也要为她祈祷啊。
是啊,依我看,玛丽·珍妮是从后门溜走的,因为并没有人见到她走开。我见到苏珊和
豁嘴时,我说:
“你们有时候全家去拜访的河对面那家人家叫什么名字来着?”
她们说:
“有几家哩。主要是普洛克托斯家。”
“正是这个名字,”我说。“我差点儿把这忘了。玛丽·珍妮小姐要我告诉你们,她急
急忙忙到那里去了——有人病了。”
“哪一个?”
“我不知道。至少是我忘啦,不过我想是——”
“天啊,但愿不是汉娜?”
“真对不起,”我说,“恰恰正是汉娜。”
“天啊,——她上个星期还身体好好的嘛!她病得厉害么?”
“是叫不出名字的病。玛丽·珍妮小姐说,人家陪了她整整一个晚上,还深怕她拖不过
多少时间了。”
“到了这么个地步啊!她究竟得的什么病呢?”
我一时间想不出什么一种合理的病,就说:
“流行性腮腺炎。”
“流行性腮腺炎,别瞎扯啦!得了流行性腮腺炎,也不致于要人整夜守着啊。”
“不用守着,是么?你不妨打个赌,对这样的流行性腮腺炎,人家是要整夜守着的。玛
丽·珍妮小姐说,这是新的一种。”
“怎么新的一种?”
“因为跟别的病并发的。”
“什么些别的病?”
“嗯,麻疹、百日咳,还有一种非常厉害的皮肤病,还有痨病、黄疸病、脑膜炎,还有
别的什么,连我也说不清。”
“天啊!还把这个叫做什么流行性腮腺炎!”
“玛丽·珍妮小姐就是这么个叫法。”
“啊,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个叫做流行性腮腺炎呢?”
“为什么?因为这是流行性腮腺炎,这病开头从这个开始的。”
“哈,这就没有道理了。一个人也可能最早先碰痛了大拇脚趾,随后吃了毒药,又掉到
了井里,扭坏了脖子,摔坏了脑子,有人出来问起此人怎么死的,可是一个蠢家伙却出来说
‘啊,他碰伤了大拇脚趾。’这样的说法难道有什么道理么?
不,毫无道理。这病传染么?”
“扎人①?看你说的。假如有一张耙——在黑地里——会扎人么?你不给这个耙齿扎
住,就会给别的耙齿扎住,你说对不对?你要想挣脱掉这张耙齿,就非得把整张的耙拉开,
不是么?这流行性腮腺炎就不妨说如同一张耙一样,——可不是平平常常的一张耙,让它扎
上了就下不来啦。”
①原文catching可作抓住、挂住解,也可作传染解,这里哈克可能有意逗笑,也可
能不知道有后面一种意思(传染)。
“我看啊,这太可怕了,”豁嘴说。“我要到哈维叔叔那里去——”
“哦,是啊,”我说,“我要是你的话,当然我得去。我要一时一刻也不耽误。”
“嗯,为什么一时一刻也不耽误呢?”
“你只要稍稍想一想,你就会明白的。你的叔叔们不是非得尽快回英国老家去么?你难
道以为他们会那么卑鄙,以致自己说走就走,而让你们单独走这样远的路程么?你们知道他
们肯定会等你们一起走的。到此为止,一切还顺当。你叔叔哈维是位传教师,不是么?既然
这样,一个传教师会欺骗一只轮船上的伙计么?他会欺骗一只船上的伙计么?——就为了让
他们同意玛丽·珍妮小姐上船?现在你明白了,他是不会这样干的。那么,他会怎么干呢?
啊,他会说,这实在没有办法。教堂的事只好由它去了,因为我的侄女接触了那可怕的综合
①流行性腮腺炎,我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在这儿留下来,等三个月,看看她有没有得这个病。
不过不用担什么心,要是你认为最好是告诉哈维叔叔的话——”
①原文为拉丁文,美国国徽上以此作为箴言,意为“合众为一”,这里用作多种病
症形成的综合症。
“别胡说了。放着我们能在英国过快活日子,却要耽在这儿鬼混,光为了看看玛丽·珍
妮是不是沾上了这个病?你这不是在说傻话么?”
“不管怎么说,也许最好还是跟你们邻居中哪一位先说一说。”
“你听我说吧。你可说是生来就比任何什么人都要笨。你难道不明白,他们就会去告诉
别的人?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根本谁也不告诉。”
“啊,也许你是对的——是啊,我认为你是对的。”
“不过依我看,我们应该至少告诉一下哈维叔叔,说她要离开一会儿,好叫他不必为她
担心。”
“是啊,玛丽·珍妮小姐要你这么办。她说,‘对她们说一下,要她们向哈维叔叔和威
廉叔叔问候,说我到对河去看——你们的彼得大伯经常念叨着的那一富有人家叫什么来着—
—我是说那一家——叫什么来着。”
“哦,你一定是指阿贝索贝斯,不是么?”
“当然是的,他们这种姓名啊,真是烦死人,叫人家怎么也记不住,多半记不住。是
的,她说她要过去求阿贝索贝斯家务必到拍卖的现场来,并且买下这座房子,因为她认定,
彼得大伯宁愿由他们家而不是别的人家把这座房子买下来。她准备缠着他们不放,直到他们
答应会来。如果能说通,并且她还没有累倒,她就会回家来。如果那样的话,她会回家来
的。如果这样,至少她在早上会回家来的,她还说,关于普洛克托斯家,什么也别说,只提
阿贝索贝斯家便行了——这是完全实实在在的话,因为她去那里是为了讲她们买下房子的
事。这我清楚,因为是她亲口对我这么说的。”
“好吧。”她们说。随后就去找她们的叔叔,向他们问候,给他们传口信。
如今一切顺利。姑娘们不会说什么,因为她们想去英国。国王和公爵呢,他们宁愿玛
丽·珍妮出门为拍卖出一把力,而不愿意她们就在身边,叫罗宾逊医生一找就能找到。我
呢,也感觉良好。据我自个儿判断,我干得挺漂亮——依我看,就是汤姆·索亚吧,也未必
能干得更漂亮些。当然啰,他会搞得更有气派些。我因为从小缺少这方面的锻炼,便不能那
么得心应手。
啊,他们在公共广场上进行着拍卖,一直搞到傍晚。拍卖拖啊,拖啊,一直在拖下去。
那个老头儿亲自到场,站在台上主持拍卖的人身边,神情十分虔诚,不时插进去引一小段
《圣经》上的话,或是几句假仁假义的话。公爵呢,也在旁边咕咕咕地叫,想方设法引起人
家对他表示同情,并且借这个机会,好叫自己出出风头。
事情终于拖到了尽头,一切都拍卖光了。什么都拍卖掉了,除了墓地上的一些小玩意
儿。他们还要不遗余力把这些都拍卖掉——国王那种决心把一切的一切都吞下去的那个贪财
劲头,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啊,这一切正在进行着的当口儿,一只轮船靠岸啦。在这以后不
过两分钟,就有一群人来了,他们一边大声喊叫,一边哈哈大笑,闹着玩地叫道:
“如今来了你们的对头啦!老彼得·威尔克斯家,如今有了两套继承的人马啦——你们
只要掏出钱来,押哪一家,尽你们挑!”
第二十九章
英文
那伙人带来了一位挺体面的老先生。还有另一位挺体面的年轻一些的人,只是右胳膊用
绷带吊着。天啊,大伙儿吼啊,笑啊,没完没了。不过我看这可不是笑笑的事。我还料想,
公爵和国王如果看出了什么,势必会神情紧张起来。我以为他们的脸一定会吓白了。可是错
了,他们的脸才没有吓白呢。公爵丝毫没有流露出他担心出了什么意外,而是继续在谷——
谷——谷地到处叫唤,显得又高兴,又得意,仿佛象一把咕嘟嘟倒出牛奶来的奶壶。至于国
王呢,他只是悲天悯人地两眼朝下望,望着那两个刚来的人,仿佛在心里哀叹世上竟然会有
这样的骗子和流氓,把他肚子都气痛了。哦,他这种表演,可算精彩到万分。不少有身分的
人围在国王的身边,为了让他知道他们是站在他这一边的。那位刚来的老先生仿佛给搞得丈
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多久,他就开了口。我马上觉得,他发音就象一个英国人那么样,跟
国王可大不一样,尽管国王能模仿成那样,也算挺不错的了。我就不会说老先生说的那些
话,并且要学也学不来。他转过身来,对着大伙儿,说了下面这些话:
“目前的情况叫我大吃一惊,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坦白地说,我承认我还没有作好
准备该怎样对待这样的事。因为我的兄弟和我本人刚遭到了无妄之灾。他摔坏了胳膊,我们
的行李因为昨晚上天黑给错卸在这儿上游一个镇上。我是彼得·威尔克斯的兄弟哈维,这位
是他的兄弟威廉,他又聋又哑,连做手势也做不了多少,如今又只有一只手好使了。至于我
们是否是象我们自己所说的那样的人,等一两天内,行李一到,我就能够拿出证据的。不
过,在这以前,我不准备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