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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的话,哪怕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在听她说话的同时,他那明亮的双眸始终温和地看着她,不时地点头。
听完了,他微微一笑道:“其实你师傅倒不一定是雪峰派的,而暮儿倒可以是雪峰派的。”祁暮不明所以,他笑着说:“你,可以开创雪峰派嘛。”
祁暮的脸刷的红了,好在天黑,对面的人未必看得见,她低声说:“我从来没想过是什么门派,以为住在哪里,便是什么门派了。”
丛颢崐见她有些不好意思,忙说:“暮儿,我并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人的际遇不同,如今无名,但将来你未必不能开创一个派别,就叫雪峰派不是也很好?”又问道:“那么,你准备去哪里呢?”
“我想先回家,我家在北狄。”
“你是北狄人?你姓祁?你是皇族么?”见祁暮不语,又忙道:“对不起,倒是我唐突了,暮儿不愿说没关系。”
祁暮倒不是不愿意说,她是不知道该不该说。脑筋还没转完,那边丛颢崐又问:“你打算从哪里出境?”
“相城吧。千笑说,我要去上京,还是相城出去比较近一些。”
“那倒也巧了,我也正有事去相城,暮儿不急的话可否等上一日,等我明日事情办好,一起动身,路上也好有个伴?”
祁暮心里的欣喜一点点地泛上来,脸上便绽开了笑容。她转脸朝向丛颢崐时,亭角一盏灯光正好照在她的侧脸,那半朵笑容便格外生动些,让人不免要去想象隐在黑暗中的那半朵笑容。看着那笑容,丛颢崐的心里忽然觉得很熨贴,这个建议似乎很值呢!
丛颢崐回房时,侍从莫非站在廊下等他:“爷,信部说,他们查不到雪峰派的任何消息。甚至连雪峰山在何处,都不清楚。”
丛颢崐轻轻摆手:“没事,查得到才怪。那山在当地恐怕也不叫雪峰。”
次日,倒是沈千笑先来告别,说自己要随大哥到云城去,不能陪她去相城了。
相伴一路的两人要离别,祁暮有些伤感,眼里便有些雾蒙蒙的。
沈千笑这会儿才猛然发现,这表情这神态,分明就是个小女孩,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居然一直以为是个少年。他终究忍不住,不管大哥让他别捅破窗户纸的劝告,期期艾艾地问出了口:“小暮,我想问……你是不是……女子?”
祁暮睁大了眼,紧张地说:“千笑,你,你都知道啦?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路上我好几次想说,只是没找着机会。”
沈千笑忽然笑出声:“我没有生气啊!我只是觉得我也很呆而已。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出你是个女子,难怪贺兰大哥和晴玉公子跟你说话语气都有些不同,他们大约早就看出来了。”
这话倒说得祁暮脸红了起来,她也意识到,那两位,恐怕是真的知道她是女孩儿的。
沈千笑又正色道:“我下午便要走了,你一个人去相城路上可要小心一些,虽然你武功高,但也不得不防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本来我还建议你穿回女装的,可一想到你就是一个江湖白痴,倒是还不如穿男装算了。这一路上别随便相信别人,你一个人了,也别去管闲事了。”
祁暮老实地点头:“我也不是想女扮男装,只是觉得男装方便一些。还有,昨晚晴玉公子说了,他也要去相城,可以和我作伴。”
沈千笑嘘了一口气:“有晴玉公子相伴,倒是会很安全的。不过相城到上京,你还是要小心一些的。要不这样,我跟大哥说说,我们匀一匹马给你,路上少耽误一些时间,也安全一些。”
正文 第十四章 初梳妆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她的小包袱里本来也没多少东西。她只是将在垠州买的那些玩偶收入包内,又环顾了一下室内,确定再没什么忘记的了。那么等下,只要到马厩里牵了昨日沈家兄弟留给她的白马,就可以跟着晴玉公子的马车一起出发了。
门上传来几声清脆的叩门声,她头也不抬地说道:“门没关,进来吧。”但门口却没动静了,她一边扎着包袱的最后一个结,一边抬眼向门边望去,看到来人时,笑了一下,叫了一声“贺兰大哥。”
贺兰颢嵩环臂斜倚在门框上,见她看过来,抛了一个小小的包袱给她:“喏,给你的。我的事也了结了,今日也该走了。这个你以后肯定用得着。”
祁暮打开包袱,里面竟是一套做工精致的鹅黄色锦袄,有衣有裙。祁暮不知道说什么好,贺兰颢嵩又开腔道:“不要感谢我了,我不想听这些。你一个小姑娘,总不能老是男装,也要打扮打扮的。”
好吧,不说谢便不说谢,那便说别的:“你的事真的了了?苍梧派不追究了么?”
贺兰颢嵩的脸上浮起一个讽刺的笑容:“贺兰二哥出面,哪有解决不了的事?给了苍梧派一些银子,便抹平了。要是依了本宫,一星银子也不给那蓝老儿。不过贺兰二哥说得对,能花钱了结的都是小事。”
祁暮“哦”了一声,心想,不知多少银子抹了四条人命,不过他不说,她也不想再问了。
贺兰颢嵩又问:“你真的跟贺兰二哥一起走?”
祁暮点头。他忽然一改往常懒洋洋的样子,严肃地说:“小祁暮,为谁动心都可以,就是别对贺兰老二动心。他不是你能应付的。”
祁暮脸上充血,脚尖轻划着地,低头说到:“我……没有。我知道自己,他这样的人,只有池小姐这样的美人方可相配,我没存这样的心。”
贺兰颢嵩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二哥的魅力,女子都是极难挡的吧,何况是祁暮这么单纯透明的一个人。他上前握住祁暮双肩,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的语气说道:“小祁暮,不是说你配不上,你怎么可能配不上贺兰二哥?就是那个池小姐,在贺兰二哥身边很快也会成为过眼云烟。江湖上的晴玉公子因对人温暖如玉而得称,可是,他绝对不是表面上表现得那样。你真要小心,你若陷进去的了,恐怕连个渣子也落不下。”
祁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他那样的人虽然好,但是离我很远。我不会抱非分之想的。”
贺兰颢嵩拍拍她的肩,心里有个奇怪的念头:也许单纯的祁暮真的会是个例外。
贺兰颢嵩陪她下楼结帐,掌柜的笑嘻嘻地说:“不用了,地字二号房的房钱已结清了。”祁暮一楞:“请问,是谁帮我结的帐?”“一位公子。”祁暮微皱了下眉头,心里有些不踏实。贺兰颢嵩却了然:“肯定是贺兰老二了,你那房钱还不够他房钱的一个零头的,他顺带付了也是应该的。”祁暮还是不安,总有欠人银子的感觉。
牵了马出门,祁暮又看到了在沔水东岸曾见过的那辆马车,两匹黑马四蹄踏雪,四个护卫悄然静立。马车下站立的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脸上的微笑如春阳,正是晴玉公子丛颢崐。祁暮心下赞叹:原来这车这马都是他的,难怪!他那样的人到哪儿都是那么讲究的吧。
看祁暮愣着,丛颢崐温和地开腔:“暮儿,都准备好了,可以走了么?”
祁暮为了要他等候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又为房钱一事纠结,终究还是决定先问清楚了再说:“那个,丛大哥,我的房钱是你结的么?多少银子,我还钱给你吧。”
丛颢崐微笑着摇头:“你既称我一声大哥,这点房钱就别放在心上了。”
祁暮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一边的贺兰颢嵩眼神闪了一下,若有所思。
贺兰颢嵩将他们送到郊外,临分别时,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丛颢崐,又对祁暮道:“小祁暮,我早先说的话你可记住了。若有了什么事,千万别忘了处州还有个思邪宫。”
祁暮五岁时,父亲便在草原上教会她骑马,但究竟是骑得少,七岁上山以后又未骑过,这骑术便有些强差人意,只能勉强跟得上丛颢崐的四个护卫,那还是因为马车里坐了一个娇小姐,车没跑得太快。看着护卫中有人露出嘲弄的神色,祁暮不由恨恨地想,早知道不要马,直接使轻功,说不定还跑得比他们都快。
路经一处溪沟时,丛颢崐吩咐驾车的莫奇停下小憩。祁暮终于松了一口气。下了马,牵马走到溪边饮水。溪落白石出,溪里的水只有一层浅浅的底了,却是十分清澈。祁暮坐在石上,撩水擦了一把脸,不知是被北风吹的还是骑马骑的,她的脸嫣红嫣红的,象是上了胭脂。只不过小半日,她的两条腿却已酸胀不堪,她不由得有些泄气,心想着不如等下让他们先走,自己远远地跟在后面就好,不消几日,自己的骑术应该就能提高。
正低头思忖间,忽然发现眼前的水面多了一张脸,那脸上一双漆眸关心地看着她:“暮儿,很累了吗?”
她忽然不想让他看低了自己,咬牙道:“没关系,不累。这就要走了吗?”
他微不可察地摇了下头:“倒也不急。只是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祁暮抬眼:“什么事?”
“池小姐呆在马车里,也无事可做,闷得很。你可以上车陪陪她吗?”
“这当然可以,可是我的马……”
“马就拴在马车后面好了。你们女子在一处,总是有话聊些。”
祁暮很惭愧,说起来她是上车来陪池月婉的,可是说到聊天,还真是人家主动得多。
多数时间还是池月婉说,祁暮在听。因为她对女子的妆扮衣服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心得。
小的时候,自己的妆饰自是母妃打理,但怀义王妃出身将门,对选衣用饰并不在行,只选贵重的饰品往女儿身上堆砌。在跟随师傅上山前,她留了大半在家,下山时又留了些在山上,随身的只是幼时便佩带的金锁片及一两支簪子。
如今听池月婉谈论画眉涂粉,听上去倒似作画一般,又听及她谈论怎样的衣服搭配怎样的珠钗挂饰,上衣下裳如何个搭配法,又听得跟天书似的。究竟是女孩心性,心底倒生出对池月婉的无比仰慕之情。心想,同为女子,自己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