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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叹到想干一杯烈酒。
阿离在计算机前捣弄几下,液晶电视上赫然出现殷云的身影。
那位殷先生站在书桌旁边,那种神色,一看就知道是孤芳自赏的人。
大概是公司会议,房间里正襟危坐着许多管理人员,认股权证,账面净值一类的词语漫天飞。
殷漠然地听着,偶尔同身边的人低语两句,依旧一身黑。
殷氏似乎对黑色有莫大的好感,也正配合他的性格:冷漠、遥远。
虽然不喜欢殷云,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品味极高的男人,衣着打扮仪态样样无懈可击,没有废话,所有的话中都有骨头,是个极其不好应付的家伙,喜怒哀乐深藏不露,他心里想些什么,根本没人晓得。
“这个人那么不易相处,怎么跟他做朋友?一块冰似,半日不说一句话,内心世界神秘如金字塔,再费劲也摸不到边际来。”
阿离冷冷道,“你好相处,你是一张白纸。”
他捂住胸口,这打击太大。
“谁想从你那里得到安慰,简直是痴心妄想。”他挥舞双手。
“男人为感情哼哼唧唧,还想要别人同情?”
阿离鄙夷他。
他不怕被鄙视,他挥动手中资料,“你这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阿离作诸葛孔明状,但笑不语。
“你这样搜集殷某人的资料,”他挤眉弄眼,“你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情愫?”
阿离高深半晌,慢悠悠道,“股东对董事总要有一定的了解。”
阿离手头竟然有云氏的股票!
敌我不分的家伙,他恼怒地喊,“抛掉它。”
临走时才想起,扒着门问阿离,“既然有那姓殷的资料,刚才那半小时你对着电脑干什么?”
阿离坦然道,“玩游戏。”
他咬牙,“有友如此,幸甚。”
“彼此彼此,不送不送。”
修明在家中吃过午饭,靠在沙发上,不自觉盹着。
金无忧一回来就来吵醒她。
迷迷朦朦,也记得是礼拜天。
她用抱枕压住头,含糊地说,“安息日便让我安息吧。”
“你再不起来,我将用美声唱我的太阳。”
她问,“几点钟?”
“晚上六点半,我正要做晚饭。”
“你省省吧,我不想吃。”她恍惚地下床。
不料他教训她,“不吃哪里有力气,蹉跎下来,老来你才知道。”
修明洗脸,忽然问,“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他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她提醒他,“你的那张名单,希望不是当代女演员全录。”
金无忧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已经一溜烟跑掉。
过不多久,是淡妃的生日。
利老板每次生日都需要压惊。
这一次更不例外。
淡妃说,“怎么一年又过去了,真可怕,昨天还好像十五六岁,忽然一下子就老了,怎么活下来的?”拿十几万的蛇皮手袋拍桌子,用巨响表示其内心之惶恐。
她和青橘在酒店为淡妃设寿宴。
女王殿下例牌抱怨:花不够新鲜,侍者长得不俊朗,生日蛋糕闻起来是酸的。终于花掉了她半月薪水,兼夹苦水盈耳,淡妃才肯作罢。
每次同淡妃过完生日,她整个人残掉。
别说她不肯为友情牺牲。
淡妃向经理投诉椅子不舒服……酒杯不够大……地毯颜色刺眼兼恶俗。
她说,“不要理她,她在庆祝更年期,非常唠叨。”
利淡妃险些将龙虾汤泼在她头上。
她企图安慰她,“反正三十岁不死一定活到四十岁。”
淡妃直接拿餐刀指她鼻子,“你再说一遍。”
压力总是会来的,利老板在酒足饭饱后警告她,说在新闻界有熟人,经上次一役,开始疑心金无忧同她有奸/情。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事迟早要被拆穿的。”
她看看四周,“饭店这些侍者会否把我们这些体己话传出去?”
“不如杀他们灭口。”
青橘补充,“拉到热带雨林去喂食人鱼。”
三人笑成一团。
得过且过吧,不然还能怎样呢。
晚上回家发现洗手间水喉不通。
居家生活至大灾难。
就算超然如佛祖,生活中有些事还是不能得过且过。
她决定次日天一光就打电话叫通渠师傅。
金无忧拍胸脯,“叫什么通渠师傅,我来!”
她很幽默地用眼角瞄他一下,继续做日常之事。
浴室里他在通渠,水深两公分,大毛巾小刀子全部出场,场面悲壮,象打仗。
她端杯茶站在门外,突然体会到同居生活的美感。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11月预产期,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玩泥巴,一起贬低同校男生素质,一起在高考前夕不学习,深更半夜跑到麦当当去吃雪糕。
然后,然后,转眼她就结婚了,再转眼孩子也有了。
时间过得那么快。
孩子是依据朋友她娘亲给她找的清宫生男生女图而运作出来的,我们很早就取好小名:阿爽。
啊,这是一个多么霸气外露的名字,尤其在考虑到阿爽是女孩子的前提下。
是的,清宫生男生女图失败了,阿爽娘后期自我反省,得出结论,网上看来的东西都不靠谱。
我们纷纷深表赞同。
阿爽娘,我知道你不喜欢阿爽这个小名——虽然这正是我们取名的目的。我也知道你在密谋给我的小朋友取名叫阿贱,你是不会得逞的,因为大娘和二娘——也是我们一起长大的——一定先我一步成为人妻。
我会含泪把阿贱留给她们的。
二娘密报说阿爽娘怀孕期间人比花娇,脾气骤好。
你竟然会脾气好,我实在想象无能——哦,不,这不是吐槽。
这是我对你深沉的爱。
28
28、第二十七章·旧情复炽 。。。
半夜有电话来。
她拿起来,那边说,“修明。”
她迟疑一下,“殷云?”
“你还认得我声音,我很高兴。”
她缓缓说,“有什么事吗?”
“修明,让我们见面谈吧。”
“可我……”
“星期三,云氏大楼。”
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殷挂了电话。
她看表,一点钟。
午夜,印象中一切怪谈都在夜阑人静的时分发生,因为此时意志脆弱,精神恍惚,往往真假难分,喜怒无常。
最脆弱的时刻。
以前没发现殷云是这样功心计的人。
第二天中午吃饭,金无忧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说,“洛修明啊,我有话跟你讲。”
她一口鸡汤差点喷出来,最怕这种郑重其事、为国为民的口气,“我做错什么,你想怎样教训我?”
“你别多心,我不过是想——”
“税务局查你?”她闪得远远的,一脸惊恐,“呐呐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在一起没几天,你的事我一无所知,你可别牵连我,我在公司有大好前途。”
他啼笑皆非。
“说真的,我们应该谈谈。”
“谈什么家国大事?”她躲到沙发后面,“我是个没能力的人,不能叫世界和平。”
他把她自沙发后面拖出来,忽然起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眼神飘忽,你在心虚什么?”
她大惊,金无忧这滑头不是收到什么风声了吧。
她试探他,“谁跟你说了什么?”
“还能有谁?”
一定是阿离那神通广大的大嘴巴!
她恨恨地,“这样是不对的,你信阿离不信我。”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吧好吧,我老实交代。殷云约我见面,我同意了。”
他愣在当场,半晌咬牙切齿地说,“洛,修,明。”
坏了,他并不知情。
“他什么时候约的你?他为什么约你?他约你去哪里?你为什么答应?”
十万个为什么。
“你你你——你管我。”
“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不知好歹。”
他嗤鼻,找出手机,摁了几下,“阿离——”
家丑不可外扬。她眼捷手快,把电话抢下来,“你要干吗?”
“查一查我这个礼拜的行程,我要陪你一起去。”
“不好笑。”
“或者你带个窃听器。针孔摄像机更好,现在的技术很发达,你可以把它别在衣扣上。”
“你电影演太多了。”
他振臂,“我要有参与感。”
“你以为这是什么,夏日野营吗,大家济济一堂,众人拾材火焰高?”
“你需要人保护,谁知道那殷什么什么会做出什么什么事来?”
“人家是个正经生意人。”她瞪他一眼。
“端庄的男女都是乏味的,所以野玫瑰大受欢迎,还有,男人带点流气才入形入格。”
“像我这样最好。”他指指自己。
她躲在报纸后面笑起来。
“喂喂喂。”
“做什么?”
他气鼓鼓,“你忽视我。”
“不,我在听你讲话,同时在看报纸,我是一个有效率的人。”
他沉默下来,不甘心的瞪着她。
她当然也瞪回他,看谁的眼珠子先掉出来。
“不如不要去。”他拉她手。
“再说再说。”她敷衍他。
临睡前他还是不停念,简直让人听出耳油。
她有气无力说,“睡吧。”
凡是遇到棘手而一时不能解决的问题,她总是建议睡,仿佛一睡醒烦恼就会自动消失。
他不服气,“睡睡睡。”他喃喃道。
她笑,“声音别那么大,邻居听到,会以为我们是色/情狂。”
又说,“真的,好睡了,我明天早早要上班。”
他一骨碌爬起来,“你们这些现代女性最爱佯装热爱工作,其实除出一份牛工,一无所有,还要自作多情误会身居要职,地球没你不行,呸。”
她听得实在烦了,拿枕头扔他脸。
金无忧花容失色,“你竟然袭击我?”
她只得答,“是。”
“怎么可以动手打人!”
“是,我不对。”
“说不过人就动手?这是谁教你的?”金无忧责备她。
“弱肉强食的社会。”
“怎么这么说话!”金无忧并不欣赏,“每个答案都强词夺理。”
她跳起来,“去你的,你凭什么教训我?”
他吸口气,“洛修明,也许你不记得,我是你男朋友。”
“你说的对,”她飞快答,“我完全不记得。”
金无忧拿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