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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官经年-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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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怀任两边各瞧一眼,见尸五爷蹬地后跃,抽出手之后整个身子向后翻腾两圈才落地,这才意识到不是尸五爷破开了那结界,而是那结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吸住了送过来的拳头,尸五爷需得后跃借力才能把拳头□。
经年跑到尸五爷身边托起他的手左看右看,没发现有任何损伤才松了口气。卢怀任瞠目怒视,灼灼的眼光像是要把结界烧出两个洞来,但那刑天一声不吭只管在里头看戏,可气煞人也,依着卢怀任的直性子,要在平常,这会儿早就“缩头龟”“贼老鼠”地叫骂上了,但眼下他只是象征性地瞪了两眼,接着垂头走到经年身边,挨近了窃声道,“看来先破结界这法子行不通啊?要不我四处转转,看还有什么机关阵眼的?”
经年心下大感诧异,她适才也在思索有没有他法破阵,若青龙镜和白虎镜都不在眼前这法阵内,那八成这法阵是摆着好看的,甚至只是用来拖他们的后腿,那闹失踪的元天师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又架了一个阵,说是什么引魔魂之术,将施术点设在这四大阴穴中央,摆设得煞有介事,但说到底,这术有谁见识过,就连经年自个儿也是听人传述,加上翻查的一点有限文史,有几分真实几分编造可就不敢说了,只有二镜的功用曾听天尊寺方丈提过,心下略有定数。
但这建议自卢怀任口里说出来倒真叫经年意外,一来卢怀任不知道青龙镜,白虎镜于法阵的必要之处,就算知道,他也没办法像经年那样用鬼眼窥伺阵内,自然不晓得两面镜子此刻不在阵中。二来他的性子太过耿直,又易冲动,刑天于他还有些牵扯不清的渊源,要是能冷静去面对也不会像方才一样拔腿横冲直撞。
卢怀任见她眼神狐疑的望过来,心想:这小妹子贼鬼灵了,也怪俺恁地沉不住气,但再等下去麻烦可就大了。
他转头看看外面,把心一横,附到经年耳边低语,“得还情姑娘提点,你大哥心里多少有个底。”
经年瞪向他,“我说呢!就觉得你俩有鬼祟。”
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直叫卢怀任脸上泛红,低斥道,“啥鬼祟?瞧你这话说的,可别叫人给误会了。”
那还情固然生得绝色动人,但卢怀任只把她当天上神仙来看,哪敢有半点儿遐想?不过他正当壮年,见着美丽成熟的女性总不自心中怦然作响,就只这样他便觉得自个儿亵渎了人家,这会儿就经年口无遮拦的一句话,他居然真觉着自己心存鬼祟,要不怎会满脑子尽浮出那姑娘的笑脸?他兀自困窘,却全然没去考虑敬佩憧憬和□上动念有甚么区别。
经年瞧出他脸色有异,以为是在恼自己用词不当,毕竟男男女女这事复杂得紧,一个不好就会损了人家名誉,忙陪笑道,“哎哟,妹子舌头不听使唤,讲错话了,该打!该打!”举手就准备往脸上招呼过去。
迷局
经年瞧出他脸色有异,以为是在恼自己用词不当,毕竟男男女女这事复杂得紧,一个不好就会损了人家名誉,忙陪笑道,“哎哟,妹子舌头不听使唤,讲错话了,该打!该打!”举手就准备往脸上招呼过去。
卢怀任忙拉住她,直道,“你是存心想让大哥过不去呀!”说笑间瞥见法阵底部向外散出团团白烟,熏得周遭迷雾缭绕,寒气逼人,他收摄心神,对经年轻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转转看。”
经年暂将满腹疑惑压下,一面留神法阵里的动静一面颔首应道,“也好,你自个儿多小心,说不准元天师就躲在哪边瞅准机会搞偷袭。”
卢怀任对她竖了竖拇指,掉头往台阶上跑,就在他顺着石柱右拐的当儿,自法阵内咻咻射出两条黑线状的物事,经年点足纵到石级前,横架玄罪左格右挡,当当两声,将射过来的暗器尽数弹开,那两道黑线被弹到半空中,倏尔弯曲,飘飘然落将下来,经年定睛一瞧,竟是两根发丝。
摘发成箭不算多难的招式,但方才发箭与玄罪剑身碰撞时的力道却崩得经年虎口发麻,差点儿握剑不住。以眼尾余光目送卢怀任出了后堂口,她心下暗暗松了口气,轻哼一声,冷笑道,“这么急着出手,在怕什么?”
法阵内又传出一缕幽幽的笑声,只听得经年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她把剑竖在胸前,两眼瞬也不瞬地盯着法阵,雾越聚越浓,从外头射进来的红光忽强忽弱,经年心知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对策,又不敢贸然攻过去。
正在犹豫之际,却听一阵沙沙作响,像是毛铺子擦过地面时发出的声音,再看过去,竟见刑天缓缓走出法阵。说走并不贴切,只见他双腿并拢,半垫着脚,整个身子像被外力牵着往前平移,那沙沙的声响便是鞋底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
经年没料到他会走出法阵,看刑天模样,仍旧是陈木面貌,与之前并无二致,想来引魔魂还未纳进尸身中,照理说,术法完成之前出阵即会功亏一篑,但刑天面带微笑,神色颇为逍遥自在,在法阵前站定,缓缓举起一臂,对经年勾了勾手,“来呀。”
这不可一世的挑衅姿态可扎眼得很,经年存心要称称他的斤两,也不多废话,给尸五爷使了个眼色,后者着意往后退了三大步。经年双肩微沉,右臂一甩,玄罪嗡然作响,漆黑的剑身像被烙熟的铁块,更像炉中火炭一般散射出夺目的红光。
一波波热浪向四周排开,吹散了缭绕在身周的雾气,经年“着”一声登地向前纵跃,右臂朝后一拉,待伸展到极致,猛然朝左侧扭转上身,玄罪自右至左斜划而过,一道弯月红光暴射而出,飞旋着朝刑天横削而去。
刑天早在她做起手势的时候,人便鬼魅般轻飘飘腾起,动作极其缓慢,那道剑气自他脚底掠过,眼见着要撞上法阵的光屏,却忽地朝左绕了一个弯,折返回来。刑天这时方才落地,听闻身后呼啸声渐近,也不回头,略把上身向后一仰,轻轻松松避开了剑气,却见经年恰恰跃到他头顶上方,倒提玄罪向下疾刺。刑天这姿势不易闪避,只伸出两指夹住剑尖。
经年双眼一眯,玄罪的剑身竟化作一团火气将刑天团团包裹起来,需知玄罪本就是经年以体内阴晦之气幻化而成,自然可虚可实。她化去玄罪实体,落势不改,左手电般掏出一张黑符猛力击打在刑天天灵盖上,向后翻腾半圈落地,口中喃喃念咒,那黑符纸面上顿时漾出一片金光,金波中无数闪光的咒字虚形一圈一圈盘绕在火气外围。
这是尸官惯用的升灵咒,经年用这招就是想试着将刑天的魔魂引离陈木肉躯,考虑到他不比寻常僵尸那般好处理,是以在施此咒之前先用玄罪虚形束缚他的行动力,再以阳力灌注其上。
但那刑天何等魔物,纵然魂魄尚未归体,但小小升灵咒又怎奈何得了他。只见他张口一吸,便将火气连同剑气尽数吸入腹中,随后懒洋洋地揭下头顶黑符塞入嘴里,像品尝佳肴般缓缓咀嚼,末了还伸舌舔了舔唇角,示威般朝着经年咧嘴一笑,道,“留意了!”
脖子朝前一够,张嘴吐出一团火球在脸前,猛吹口气,那火球流焰追星也似的直扑上经年面门。经年俯身让过,一打响指,尸五爷身形骤动,一晃眼已逼到刑天近处,猛推出双掌,掌风排山倒海直击过去。
刑天不予硬接,连连后滑丈许,经年却趁机绕到他身后,一记手刀直取他后心,刑天上身前倾,左腿向后横扫,经年中途变招,换掌为爪,左手右手一先一后,照着刑天的脚踝抓上去。
刑天收势不及,单腿蹬地,来了个蛟龙出水,向上横翻,不想尸五爷跟着跃到半空,横出一脚扫过,正中刑天腰肋处,只闻啪嗒一声脆响,那刑天被踹飞出去,整个人撞到石级旁的圆柱上,弹落坠地。
经年心道,这一下少不了断几根肋骨。却见刑天又慢慢爬将起来,拍了拍前襟,面色依旧是泰然自若,方才那一踢似乎并未给他造成什么伤害。
经年暗淬了一声,轻道,“果然如此。”声音低若蚊吟,却仍是没逃过刑天的耳朵。只见他摸了摸脸颊,幽幽地道,“尸身哪里知晓疼痛,只要魔魂不灭,即便筋骨俱断又有何妨?”
经年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碎肉片有啥能耐!”说罢蹂身冲上前,和尸五爷一左一右从两侧夹击。
刑天也不避让,单腿跨前一步,右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半圆,收拢于腰侧握成拳,左手成掌竖于眉间。经年翻掌平刺向他咽喉处,被他左掌向外推开,而右臂箕张,身子向内一缩,尸五爷的直拳自他腋下穿过。
对经年的攻击,刑天或挡或接,却在步伐变换间将尸五爷的拳头俱都让过了,其身形变换之巧妙,着实叫人惊叹,倒不是说他动作有多神速,而是他仿若能预料到对方下一招会攻向何处,只做些微移动便能尽数闪避开来,并乘隙回击。这般边挡边让地过了几十招,经年忽地向后跃出,右手食指勾了勾,只闻扑哧一响,一道黑芒竟自刑天肚腹中破衣而出。经年张手一扬,那道黑芒稳当当停在她掌心前,慢慢立起,竟是方才被刑天吞入口中的玄罪再现剑形。
玄罪破腹而出的那股牵引力拉着刑天踉跄了一步,就在这时,尸五爷五指成钩,一爪当胸插入,再往回一抽,竟将一整颗干瘪发黑的心脏生生给挖了出来。经年叫道,“好!”提剑突刺上前。
刑天猛地仰天怪啸,几道乌黑浊气自七孔,胸前和腹上的创口中喷涌而出。经年只闻到一股恶臭钻鼻而入,顿觉一阵晕眩,体内真气骤散,险些扑跌在地上,她忙用玄罪支身,却感到手上一阵刺麻,像被万蚁啃噬,心下一惊,暗叫道:不妙,难不成这浊气竟能腐蚀人的肉身?
正这么想的时候,那黑气已兜面罩过来,挠是经年动作再快,又哪能闪避得及?只盼散出体内阳气能与之相抗衡,正自屏息凝气之际,突觉腰间一紧,双脚离地,经年抬头一看,正是尸五爷夹着她往前堂堂口跃起。
经年见尸五爷眉间纵痕隐现,嘴角微微下撇,又见他两肩头处,透着衣物攒动一簇青光,她心下一秉,待尸五爷落地后,轻轻拉开他的衣襟察看,发现青光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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