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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乐的惊讶中,门再一次开了又关。望着这空荡荡的房间,朱乐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丁宣安排好的,自己只是顺着丁宣下好的套,钻了进去而已。这丁宣太阴了……
已无任何心思的朱乐匆匆地洗完澡后,便套上了柜中的衣服。尺码很合适,一看便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朱乐咬牙,浑身用着力,最后还是颓废地坐在床边。她斗不过丁宣,抬头望着房梁,她哀怨,她只是一个女人,干嘛这样为难她?
在小淼第三次在门外督促声中,朱乐站起了身,躲是躲不了了,丁宣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怕什么怕?小心一点就是了。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推开了房门,走了两步,敲响了另一间的房门。
昏暗的烛光慢慢地亮了起来,似乎丁宣已经睡下了?
门被打了开来,丁宣站在门边有些困倦地看着朱乐,『进来吧。』
朱乐踏进屋中便被眼前这一景像弄得有些呆。地上的一席铺盖是为自己准备的?丁宣则关好房门,直接越过朱乐坐到床边。
『这……是给我的?』朱乐指着那地上的铺盖颤抖地问道。
丁宣的微笑证实了朱乐的猜测是正确的,『我……是女的,不用分这么清楚吧?』朱乐再次问道。
丁宣摇了摇头,慢慢地躺到床上,背过身去,『记得睡时把蜡烛给熄了。』
朱乐瘪了瘪嘴,回头望了望那烛台,就知道一定没有好事!睡个觉还得睡地上!这驸马当的也太窝囊了吧?一天的没吃饭,加上晚上的折腾,朱乐已无力再多想,她现在也只能安于现状罢了。吹熄了蜡烛,钻进了丁宣特意为她准备的被窝中,摸了摸被子,按了按身下的褥子,很暖很软,看来丁宣也算是有心了,没有再火上焦油的折磨自己,自己也应该感到庆幸了。眼皮终究抵挡不住疲劳,慢慢地合了起来。
丁宣并没有睡,侧耳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地松了口气。她知道,这样对朱乐,的确有些过份。只是,不用这个办法,朱乐是不会收敛的。对于宫中诸事,朱乐不知分寸,不仅仅会为自己带来麻烦,还会为她惹上杀身之祸。朝中一日不平,自己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她不想朱乐成为自己的障碍,也不想朱乐成为箭靶,所以,在朱乐软硬不吃的前题下,自己必须有一个更好的方法控制她。昨日,与朱乐一番争执,丁宣突然间意识到或许选朱乐当这个驸马有些不太妥当,对于国师的想法,她第一次产生了抗拒的心理。她想保朱乐,却有心无力。为了不使错上加错,唯今之计,只求朱乐安分守己,好好挂着驸马的名号就好了,其它的,便不足为俱。丁宣默默叹了口气,待自己登基那日,定还朱乐自由。
夜,渐渐深了。丁宣这一番苦心,朱乐是不会明白的。而以朱乐的性子,丁宣的想法也必不能实现。二人终纠会有一场纠结。
次日清晨,当朱乐醒来时,屋中只剩她一人而已。她眯着眼睛想了想,估计丁宣上朝去了。但自己还有假,皇帝老儿亲准的。她从被里钻了出来,捧着床褥扔进大柜中。掩人耳目,这种想法,她还是有的。
洗漱过后,朱乐刚推开房门,便迎上了小淼,原来丁宣竟然吩咐过,待朱乐醒后,为朱乐准备膳食。只是,这回,朱乐倒没有很开心,她担心再一次被丁宣戏弄。打发过了小淼之后,自己端着饭菜跑进屋里,从怀中掏出银钗一道菜一道菜地戳着。看着银钗并没有变色,便慢慢放下心来。提起筷子,刚想夹菜,忽又一想,泻药不是毒药啊,银钗是不会变色的!!
朱乐黯然。她很饿,但面对一大桌吃的却不能动筷子,这是一种折磨。丁宣的戏弄使她产生了一种极度不安全感。她不能去东院的厨房里找吃的,说不好丁宣都做好套了,也不能出宫买吃的,因为她没钱。更不能抢宫女手中吃的,因为她是驸马,不是以前的乞丐,她得注意言行!当然,还有她的自尊心。
想来想去,她把这一切的问题归纳到了一个字上面——那就是钱!没有钱,似乎便没有安全感!想到钱,她又想到卓巧风,不知道她研究的怎么样了,才一天时间,估计不会出什么成果,想去看看,但又想到昨日的偷听。还得避忌。
朱乐茫然……靠着桌子,守着一大堆食物眼馋,直愣愣地硬是挺到了晌午。直到丁宣从朝中回来,大门外的马叫声惊醒了她。她瞬间起身,打开房门,倚着门边,遥望着大门的方向。
丁宣远远地便看到了朱乐倚在门边的身影,猜想着朱乐是要找自己?只是越走越近时,她发现情况似乎与她想像的相差甚多,朱乐那一副小女人哀怨的神情,使她不得不皱了皱眉,轻咳一声,暗示朱乐。
『朱乐,你干什么?』见身后的朱乐掩好门,丁宣便问道。
『我饿了。』朱乐弓着腰,她实在挺不直了,腿都有些颤抖。
丁宣看着一大桌的饭菜,眉头拧着,『这不是有饭有菜吗?』
朱乐瘪着嘴,抬眼看着丁宣,小心地说,『我……我想我一个人吃不好,等你回来一起吃。』说罢,她向丁宣的方向摆上筷子。
丁宣疑惑,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却迟疑了一下,伸手在菜上方探了下,『凉的?』
『等你等久了便有些凉,要不让小淼热热?』
丁宣嘴角上扬,晃然间她什么都明白了,朱乐原来打着这样的小算盘,她轻轻放下筷子,『朱乐,同样一种方法,你以为我还会用第二次吗?』
第二十三节
听着丁宣的话,朱乐嘴角颤了颤,招不嫌旧,有用就行!难保你不会用第二次。她迎上丁宣的目光,『不是啊,我……我真的很想等你回来一起吃啊。』
『我们何时一起用过膳?』丁宣扬了扬头,反问道。
朱乐被将了一军,但言语上并不想示弱,『没一起用过,不代表不能一起用啊。』
丁宣这回不和她废话,起身走到门边,叫了声小淼,又对小淼说了些什么,之后小淼随着丁宣一同进屋,丁宣重新坐到桌边,小淼则收拾着桌上的盘碗,然后便出了房门。朱乐的视线跟着小淼直到她离开,怎么?不吃了?
过了一会,门又被敲响,在丁宣一声进来后,小淼拿着一个茶壶放到桌上,便又作揖离开。丁宣含笑地拿起桌上一只杯子放到眼前,纤指轻捏壶把手,慢慢地茶水顺着壶嘴倾斜而出。冉冉而升的热气,悠悠飘散的茶香。朱乐用眼睛看着,用鼻子闻着。虽然饿,朱乐还是不忘欣赏美景。
『你要吗?』丁宣轻抬着杯子,示意朱乐。
朱乐摇头,都饿成这样了,还喝茶?肚里那点仅存的油水不都得被打下来?丁宣倒不介意,一个人慢慢地饮着。过了好一会,朱乐见丁宣一直不说话,便又开口问道,『还吃饭吗?』
『我差小淼吩咐厨房重新做了,你坐下吧,一会便好。』丁宣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视朱乐。
朱乐有些不自在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她感到似乎丁宣有话要对自己说。
丁宣看着她,抿了抿唇,她似乎应该和朱乐好好谈一谈,照国师所说,朱乐并非无大脑之人,也应该可以分得清事情的轻重,若将事情分析给她听,是否,便能免去接下来那一干烦恼?只是,这样恰当吗?丁宣在犹豫……
看着丁宣那郁结的面庞,朱乐渐渐地沉静了下来。细细地回想着这两天内所发生的事情,她竟然感到后背微微渗着冷汗,先是她自鸣得意地以为气走了丁宣,再是腹泻,接下来便是惶恐!这不是自己!那个曾经低调内敛的她哪里去了?自己得意忘形了?朱乐闭了闭眼睛,她感到自己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地失常……
『朱乐。』
『啊!』丁宣的一声如当头棒喝,瞬间把朱乐从沉思中揪了出来。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丁宣。
『你……』丁宣的话停在门被敲响的那一刹那,她看了一眼朱乐,沉静地一声,『进来吧。』
只见小淼再度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微微低着头,一样一样地摆在桌上。之后便低着头慢慢地退了出去,丁宣一直看着小淼的身影,直到消失,她的目光落在门上好一会,才慢慢地转向朱乐。看着朱乐那一脸的严肃,丁宣一时不忍,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倒把朱乐搞得一头雾水。
朱乐疑惑道,『有问题吗?』
『抱歉,一时失态。』丁宣渐渐地恢复了神色,她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嘴角上扬,『你不吃吗?』
朱乐看着饭菜,又看了看眼前的筷子,却无动手的欲望。饿,固然有,前胸贴着后背一点也不为过,只是,她还是想等丁宣先用筷。微微一笑,『你先吧。』
丁宣眼中闪过一丝惊奇的神色,这仅仅一刹那的功夫,朱乐似变了一个人,她微笑着拿起了筷子,优雅地抬手,夹菜,放进自己的碗中,『那你请吧。』
看着丁宣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得当,朱乐眯了眯眼,她自问没有丁宣那般涵养,但,至少夹菜还是不难的,她揪起袖子口,在与丁宣所夹同一盘菜中也夹了根青菜,放进碗中。『你请。』
这回,丁宣却摇了摇头,轻轻地放下了筷子,是时候该和朱乐谈一谈了。『朱乐,你以为我在这菜中下了药?』
『不然呢?』朱乐也放下了筷子,正坐着对着丁宣,如果没有下药,为什么自己会腹泻?
丁宣叹了口气,『同样一种方法,我不会再用第二遍。』
『那你就是承认了昨天你在茶点中下了药?』朱乐一步不让地紧逼着。
『不是茶点,而且我并没有下药。』丁宣微笑着回答朱乐。
面对自己一向冷面的丁宣,今日笑容尤其多,朱乐诧异,却不得不防。『茶点没有下药?那……』朱乐猛然记起昨日除了茶点之外,她还喝了茶!『难道是茶?』
『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