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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承认,兰姣确实比吴小舞专业,而且她对远思集团的了解,也比吴小舞深入多了,到底是在集团总部工作,还是有地利人和上的优势。
对于远思集团的现状,倪流了解不多,甚至可以说几乎全然不知,就连管理层的构成,他也知道不多,以前他并不关心远思集团的状况,只是出于好奇偶而向宋国文问过几句,现在今非昔比,身份转化,他不再是远思集团的局外人,而是即将成为集团最大的股东,那么了解集团的现况不但很有必要,而且还是当务之急。
也就是说,兰姣的及时靠拢对倪流来说,算是雪中送炭。
再变
在兰姣的叙述中,远思集团的过去和现状在倪流眼前慢慢由模糊到清晰,呈现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远思集团作为襄都最大的集团公司,旗下产业涉及矿业、羊绒、房地产等行业,近年来,由于房地产业的兴起,宋国文逐渐将集团的重心转移到了房地产上,对羊绒和矿业的投资逐年减少,基本上可以说,宋国文生前已经确定了以房地产业为远思集团支柱产业的发展思路,争取在三五年内,关停几家矿场,抛售羊绒产业,甩掉包袱,轻装上阵,将远思集团打造成为中省第一家大型房地产集团公司。
远思集团是靠羊绒生意起家,早年宋国文以借来的一万元收购羊绒,然后倒卖到内蒙古,赚到了第一桶金。此后他依靠广泛的人脉和能说会道的本领,迅速打开了市场,取得了卖方和买方的双重信任,他作为中间人,只需要从中倒手,就赚到了不菲的利润差价。
襄都下辖的浊江县,是北方有名的羊绒集散地,宋国文利用羊绒主产区的优势,成功地打开了他人生第一道成功之门。
以后的路子就顺利多了,当羊绒生意做到千万级别时,宋国文果断地抽出大部分资金,开始投资襄都市西部山区的铁矿,在以极低的价格买进了三座矿厂后,他翻云覆雨,合纵连横,迅速成长壮大为襄都几十家大大小小矿厂中最有实力的一家。
正当所有矿主都认为宋国文会逐步吞并中小矿厂,最终成立一家联合的大型矿业集团公司时,宋国文却又从矿业中抽身而出,开始涉足房地产行业。
在从事羊绒生意时,羊绒商人都认为宋国文胆大心细,经常有惊人之举。后来杀进采矿行业后,同行矿主都又觉得宋国文思路开阔,看待问题的角度和别人大不一样,往往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就要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等宋国文实力还不足以投资房地产之时,他又从利润依然丰厚的羊绒和矿业中抽出大部分资金去下注房地产,认识宋国文的羊绒商人和铁矿矿主都认为宋国文疯了,不可理喻,想一口吃成一个胖子,玩得太大了,小心一头栽倒再也爬不起来。
结果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从羊绒生意到铁矿开采,从铁矿开采再到房地产业,宋国文的三步走,每一步都是隔行如隔山的跨越,却每一步都险之又险地大获成功。正是因为他的激进和敢以拼搏,才让他在短短十余年间从一无所有到亿万富翁,并且成功地将远思集团打造成为襄都最大的集团公司。
而当年和他同时起步的羊绒商人或铁矿矿主,现在还在原地踏步,除了钱赚得比以前多了一些之外,眼界和成就,还停留在小富则安的初级阶段。
近三年来——也就是宋国文迈出襄都,频繁前往省城石门的三年,或者说,是他和倪流接触最多的三年——远思集团的重心几乎全部转移到了房地产上,在襄都、单城和石门三地投资了数个中高档小区,而且远思集团的触角还伸到了京城,正在和京城一家开发商合作,准备在京城燕郊上马一个中档小区,前期工作基本准备就绪,就等正式签订合同……
倪流坐在沙发上,听兰姣概略地陈述了远思集团的过去、现在和前景,一时心思浮沉,手端着咖啡,送到嘴边又轻轻放下,陷入了思索之中。
作为市政公司的设计人员,倪流从事的工作是城市给排水等市政工程,修路建桥似乎和建筑行业不搭边,其实不然,市政和建筑密不可分,都属于土木工程系,而且他的女友梁米的专业正是建筑设计,因此他对建筑行业的了解,不敢说十分深入,至少也算是半个内行。
从发展方向上讲,宋国文制定的以房地产业为中心的策略,以倪流的看法,在目前国内的经济形势下,没有任何问题,至少在近十年内,房地产热不会退烧。但制定策略是一回事儿,具体如何实施,在实施的过程中,细化到每一个项目的定位和营销,都事关项目的成败和公司的收益。
而且房地产行业看似利润丰厚,实际上如果操作不当,一个项目的失利就可能导致一家集团公司的破产倒闭!
一时之间,在兰姣的叙述中,倪流想得入神了,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咳嗽,孟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兰姣,你先出去一下。”
“孟律师,我在向倪先生汇报公司现状……”兰姣自以为得势,不理孟岩的吩咐,毕竟孟岩只是公司的律师,不是行政管理人员。
孟岩脸色一沉:“在倪先生没有正式继承宋国文先生的股份之前,他不是远思集团的股东,就没有必要知道远思集团的内部情况,你也无权向外人汇报远思集团的运营状况……出去!”
最后一句,孟岩几近咆哮!
兰姣吓得一哆嗦,不甘地回敬了孟岩一个白眼,张了张嘴想反驳几句,终究没有开口中,只是看了倪流一眼,想让倪流为她主持公道,等了片刻见倪流无动于衷,她才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路过吴小舞身边的时候,她小声说了一句:“吴小舞,你先别得意,最后胜利不一定属于你。”
吴小舞摆摆手,挤了一丝笑容,没理会兰姣的挑衅,她的心思现在不在兰姣身上,又回到了倪流和孟岩身上,因为她注意到,孟岩是一个人。
孟岩刚刚明明说要请副董事长洪东旭、副总经理唐简水和执行董事兼财务总监王骏群来参加倪流的签字仪式,现在他一个人回来,一回来就冲兰姣发火,显然是哪里出了状况。
倪流也察觉到了问题,他抬头看了孟岩一眼,没说话,只是向孟岩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刚才兰姣的工作汇报很不错,吐字清楚,条理清晰,兰姣的表现符合他心目中的秘书要求,只不过遗憾的是汇报一半就被孟岩打断了,以至于没有进一步了解公司的人员构成。
孟岩脸色不太好看,神情间有一丝尴尬之色:“倪流,情况是这样的……”
倪流一摆手,直接打断了孟岩的话:“你不用解释了,洪总事长、唐副总经理和王总监不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我都不管,我只需要记住一点就行了,就是他们都不肯来!”
倪流神情如常,不见一丝愠怒,但话里话外明显流露出强烈的不满,他心里清楚得很,远思集团的高层不接受他这个半路上杀出的程咬金!
三人不约而同同时拒绝参加他的签字仪式,很明显,是联合给他一个下马威。好,下马威就下马威,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倪流心中还是隐隐担忧,从姐姐的反对,到宋国武的横插一手,再到远思集团内部的联合抵制,他别说全面掌管远思集团了,就连能否顺利接手宋国文的股份也未知。
从那一天晚上的大雪时开始,他一步迈入的是一条遍布荆棘的泥泞之路。
孟岩没料到倪流这么强势,他勉强笑了笑:“洪总事长、唐副总经理和王总监虽然有事情过不来,不过沈主任马上过来。”
“沈学良,董事长办公室主任。”吴小舞俯在倪流耳边,立刻小声地说明了沈主任是谁。
“谁过来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办理法律手续。”沈学良来或不来,倪流并不在意,甚至洪东旭等人借故不来,他也不生气,在他没有继承宋国文所持的远思集团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之前,他是远思集团的外人,别说副董事长不必见他,就连兰姣也可以不理会他。
或许在洪东旭等人眼中,他能不能顺利继承宋国文的股份还未可知,当然不必急于露面,再深入一想,万一最后继承宋国文股份的人是姐姐或是宋国武,洪东旭等人早早露面表态对他表示支持,岂不是成了笑话?
这么一想,倪流反而理解了洪东旭等人的老谋深算,在事态没有明朗化之前,不站队就是最英明的决定,由此也更断定了他的猜测,远思集团的一帮老人们,不好相处。
孟岩扶了扶眼镜,一脸为难地说道:“倪流,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分别接到倪芳和宋国武的电话,都强烈要求暂时办理股权交接手续,虽说从法律上讲,倪芳和宋国武的要求没有法律依据,但法律不外乎人情,作为宋国文先生的遗孀和兄弟,他们的要求不合法,但合情理……”
倪流听明白了,孟岩迫于压力,不想为他办理股权交接手续了,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但现在他连头都开不了,太没用了,他站了起来,三步之内逼近到孟岩身前一尺之内,几乎贴近了孟岩的鼻子说道:“孟律师,要么请你打电话,让我姐和宋国武都来公司,当面说个清楚,要么你现在就为我办理手续……”
孟岩被倪流逼迫,退后两步,心中一阵惊愕,从最开始知道倪流,到在救护车前看到倪流坐在地上痛哭,再到倪流决定转让股份给倪芳,他一直认为倪流在突逢大变之下虽然没有失控,但也不是太有心机的一个人,而且以倪流的年龄推算,倪流没有经历过多少事情,自控能力肯定一般,如果他借故推迟办理股权交接手续,倪流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但……在倪流流露出咄咄逼人的气势之后,孟岩的心思大动,如果倪流真是一个意志果断而性格坚定的年轻人,并且坚持要继承宋国文的股份的话,那么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他在这一次重大事件中到底该站在哪一方。
孟岩的心路历程,在宋国文突发死亡之后,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在他听到吴小舞传来宋国文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