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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问你疼不疼。”
见此景殷沓也有点尴尬缩回了手,继续去看窗外。吴樱秾一敝胸怀,解扣子,“看!没有事儿!流点血也是皮肉伤。”
“以后继续玩?”
“肯定要继续玩。”
吴樱秾顺手又扣上了扣子。殷沓沓打量着她。吴樱秾好像变帅了。就算还是长头发,还是那张脸,还是有点欠不登儿而且又猥琐的气势。但是她确实有什么东西变化了。
“房子的事情……”
“我不介意的。”
吴樱秾赶紧凑上去表示,“我真的不介意的,住在哪儿都一样!”
“……好。”殷沓沓用手指在桌上画了一个圈,“谢谢你。”
“你明天还要去上班吗?”
“要上。”
殷沓沓很困地趴在了桌上。吴樱秾体贴地说,我们回家吧,哦不,是回旅馆吗。那个,你还有钱吗。
“有钱。可以生活。”
殷沓沓站起身来,去吧台那儿结帐。视线透过中间的隔栏,吴樱秾看着她在那儿付钱的身影,迷恋地想,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恋爱的感觉,真棒……
窦有莺迅速坐到了她的对面。“终于让我抓到你们俩了!你们果然在一起!!”
“操。”
殷沓沓结帐回来看见她的前经纪人,脸顿时黑了。
“你们啊,赶快回来吧。”
窦有莺一脸无奈,“难道我真的会要你的房子吗?……你不要任性了,快回来。就算你不在娱乐圈抛头露面了,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不是吗?你还是通感网络设计师,就像两年前那样。你没有失去什么,你仔细想想,不是吗?”
“我是没什么好失去的。我对这样的生活已经厌倦了。钱,地位,争名夺利的,都见鬼去吧。”
“她递交了辞呈。”
窦有莺对吴樱秾说,使了个眼色,“你不劝劝她吗?”
“啊?……”
吴樱秾才知道殷沓沓都辞职了。她想着想着眉头都纠结到一块儿去了……这么好的工作,殷沓你……
“那个,我支持她的任何决定。”
吴樱秾手一举投诚,“不关我事吧,我想当一个贤内助来着……那个,这样的支持和信任是必须的吧。”
“你自己好好生活吧,没有我,你也依旧是通感网络设计师,再干几年,离你的梦想会越来越近的。至于我,没有你,我就与过去绝裂了。想想那真是错误,给我无尽的伤害。”
殷沓拉起吴樱秾的手,“至于她,我带走了。”
“你不能走!”
窦有莺拍案而起,“你要去哪儿??”
“去找我妈。”
殷沓沓很憔悴地笑了笑,“那个预言了我的失败的女人。”
妈妈应该是温柔的。妈妈也应该是睿智的……要求妈妈这么多,真的好吗?妈妈,只要是她本来的样子就可以了。无论是什么样子,因为是我的妈妈,所以,永远爱她。
走在夜凉的街道上吴樱秾抓着殷沓的手。她的手很凉。吴樱秾把袖子拉下来点,包住两人的拳头。
“那你要找什么工作呢?”
“端盘子也可以。”
“好。”吴樱秾信心满满地点头,“端盘子的工作一定能找到的!”
风吹过发青的树木,摇曳着春天的低温夜晚。吴樱秾轻轻走着,她看着殷沓沓不语的侧脸。
“那个,抑郁症好了一点了吧?”
“嗯?”
殷沓转过头来。“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很安静。”
吴樱秾说,“不是不说话就是安静了……是心的样子。我可以感觉出你身上的气味的变化。那种感觉……就算是同一句话,同一个手势,同样的眼神也是有区别的。”
“狗吗。”
“没错,像狗一样灵敏的我。”
殷沓沓从口袋里拿出药瓶,拧开盖,对着嘴灌了下去。很大的药片摩擦着干干的喉咙掉不下去,她就用力咽下去。吴樱秾看傻了。
“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好起来。”
殷沓沓眼里亮晶晶的,“没有。”
“振作啊,你可是偶像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她编花环,戴在我的头上,给我唱歌,很安静的,很美丽的歌
吴樱秾语重心长地说,“长得那么好看怎么能自暴自弃呢。你和李言一样……哎,我发现你们真是姐妹,连缺点都一模一样。明明拥有了很多的优势但不知道为什么只盯着劣势看,这样想的话当然怎么也不会快乐的。真的很浪费,让我这样的人嫉妒。但是……更想看你闪闪发亮,不是泪水,而是身上的光芒。”
睡吧,睡吧,睡吧……沉下去,沉下去……往海底沉,向着幽深的海底,无明之方。沉睡在无穷底的海里,与月色作伴 ,海水拍打着我……
沉睡吧,不用再醒来。
真的很累。我只想再也不用面对这一切。沉睡在海里,将我的尸体埋葬。去向何方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再也不想面对这些……
没有人看见我。
没有人听到我。
没有人知道我。
在死亡里我得到了终极的解脱。
然而耳边传来了她的哭声。她是美人鱼,在我的身边环绕。鳞片闪闪的尾巴,珍珠串串掉入水里。水母在她的头上游泳,她惶恐悲伤的双眼。对我的意义,没有任何意义……
我又闭上了眼睛。只要睡着了就会遇到真正的爱。当我不在,当我永无。但是她还是在哭泣,为我而哭泣的眼睛,只要睁开就可以看见。
我真的好累……让我睡吧。
在远处深深地召唤着我。痛苦的声音,像是椰子在海风里摇摆。从更远的地方传来,更早的地方诞生。那像是我胸中的三叶虫化石,唯有记忆永恒不灭……
回来啊,回到我身边来啊。她在叫喊着。漠然无听,漠然不应,我只想睡觉。
回来啊,求求你,看见我啊。曾经是你的最爱,请看见我,我在这儿苦苦等待着你。
美人鱼在跳舞,美人鱼在唱歌。她曼妙的身姿,和美丽的歌喉,将我变成一个梦里的蚕紧紧围困起来。如果没有她就好了,如果我的鲜血已滴完……痛苦已停止。桑叶含在口中,丝丝从我的身体里散发出来。暮雨拍打在脸上,我无所可去,在这儿陷入永远的沉睡。
醒来啊,我的公主。美人鱼在游泳。她的头探出水面,风暴之中失去航向的船。烈日之下渴死的心。她再次潜入水底,寻找珍宝。刺眼的黑暗,浓重的不经意的悲伤。已无法改变发生的事情,已无法找回失去的爱。
歌声里她的身体一寸一寸下沉,沉到了海洋底部。
就让我安眠在这儿吧。不要叫我回去了。
花膏坐在桌前,面对着索西尼的脸。索西尼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哎我的脸好像有点变形。”“没事的只是水肿而已。”花膏替她把刘海剪成平的。索西尼开心地摸着露出来的眉毛,“这样头发再也不会刺到眼睛了!”
“是的。”花膏说着收起了刀具。她坐到了电脑前,打开通感网络系统,顿时周围变成了一片暗暗的白色。索西尼走进来问,店长,你在干什么?
“做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店长,你好像在做犯法的事情。”
“是的。”
“店长,不能那样啊……”
“没关系的。”
花膏撩了撩头发,“坐下小索,我可以教你一些东西。”她把凳子拖了过来,“以后你就可以自己修自己的通感盒子了。”
砰砰砰,不巧的是有人敲门。花膏一回头窦有莺就站在她的卧室门口。
“你来干什么。”
窦有莺一脸憔悴,“姓幽的,你帮个忙吧。殷沓沓执意要辞职,去找她妈,劝都劝不回来……”
“劝什么啊,我怎么劝她。”
花膏说着,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键入。“小索你和TIBCH出去玩会儿吧。”
“哎,哎……”
窦有莺被索西尼推到了外室,索西尼说,“店长有事情做哦,TIBHC前辈请你不要打扰她。”
“哎,哎……”
窦有莺被推到了外面的街上,被推到了人行横道线边上。她打掉索西尼的手,“够了!我要找个靠谱点儿的人!这种生活真是过够了!”
索西尼用发的工资请窦有莺吃麻辣烫。
“为什么请我吃饭?”
“因为店长有事。她让我拖着你会儿。”
“你怎么这么懂她啊。难怪李言都以为你要取代她了。”
“什么?……”
“呵呵。”
坐在潮扭扭的麻辣烫店里,看着拥挤脏乱的环境,窦有莺凭空生出今昔往来之感。
“你说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啊。”
索西尼看着窗外的雨。
“tibch前辈……”
“你怎么还没走。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跟她们混在一块儿吗。”
“店长人很好。”
“店长不是好东西。”
索西尼低下了头。半晌她抬起来,“前辈,我曾经遇到过一件事情,这件事很怪,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有时候,我真的想把它讲给别人听——前辈,你能听我说说吗?”
“你只是不想我去找花膏而已。她说不定正在黑一整套教学用的通感网络设备,到时候就有无数人像你损失了通感盒子一样悲痛,而她们并不会拿着枪跑来逼她归还赃物——你不觉得良心有亏吗?”
“有时候我觉得我做事情并不是出于什么明晰的目的。”
索西尼站起来惘然地走到店门口。店老板正在那儿把串儿下锅。看着大锅里沸腾的水,串儿们就像是一群群僵尸一样没有意识。
“前辈,你说,人会突然告别,从此毫无音讯,是因为无情吗?”
麻辣烫一人一碗端了上来。她们对面而坐,门外雨声淅沥。
“人的感情应该是稳定的,对吗?就是说,人不会一下子不喜欢什么东西,通常,讨厌这种感情是慢慢积累起来的。一个你本来很喜欢的东西,是不会在转瞬间就痛恨到完全不想见的,是吧?”
“那要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