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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著名的李言?”
有莺对于这个女孩子的文风接受不能。她看了索西尼一眼。绿灯亮了,索西尼说,“我喜欢李言很久了!我收集有她的内容的杂志……不过是电子版的……因为书在我的屋子里很快就会烂掉……”
“你家住在热带?……你是怎么跟花膏认识的啊。是李言介绍你们认识的?”
“不是,跟李言没有关系。是店长她……她偷了我的通感盒子。”
“哈?”
窦有莺拿过了伞,“我来撑吧,我比你高。”
索西尼递过了伞,看着她的脸。窦有莺一接过伞瞬间伞下的空间就大了。窦有莺将伞面上的一颗珠子插。进伞骨里,对她说,“别跟着这帮人混了,混不出好来的。都很堕落。”
作者有话要说:
☆、暴力小主
下雨的时候,我会头痛。外面彩色的世界好像很肮脏,我被困在这儿,出不去。门口,都是水渍,带着令我痛苦的气味。我靠着门,倾听着没有声音的声音。
窦有莺再一次见到花膏时,她一身斑斑点点的血迹。她像是一条斑点狗,本该是黑色的地方,点是红色的。那是血。花膏站在淋浴房里,散发着热气的空荡荡的室内。没有关紧的水龙头在一滴滴滴水,难耐,就像是无法满足的欲望。
“我好像记起了什么,我想告诉你……但是我忘了……我,还是觉得这一切都不合理。这一切都很恐怖,很恐怖……”
花膏看着自己血腥的手。那上面沾着白色的润滑的脂肪。在她的指甲缝里,肉像是一种奇怪的棉花一样塞在皮肤与甲质之间。
“她是谁?”
“她说她是你的店员。”
窦有莺指着索西尼。索西尼拿着伞,呆呆地站在门口。她被血味冲昏了头脑,正在考虑吐还是不吐。
“什么店员啊,让她走吧。”
花膏像是处在一种梦游天堂的情境之中。热水将血味冲泡成一杯豆浆那样的东西……如果你用过豆浆机就会知道那种感觉,香香的豆浆,被制作出来。索西尼小时候用过它,所以她一直怀念热豆浆的味道。但现在只有菜场里宰杀活禽般的令人作恶的味道。
“你让她来的,你又赶她走……你为什么在这儿,不跟我说一声。”
窦有莺对索西尼说,“看看,她让你走,走吧。”
索西尼用漫画式的两条眉条不停抖动的委屈加无法接受现实的带恐惧元素的眼神面对着窦有莺。
“我没有让她来。”
“哦,听到没有,她没有让你来,你走吧。”
索西尼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下。
“店长……”
“她叫什么来着,店长?……TIBCH,什么店员,店长,进货,卖东西的,我觉得特别烦。真的。我想念我们的过去,什么都没有,但是什么都很美好,是吧?”
“是什么是啊。”
窦有莺特别冷静地说,“你不过是什么都拥有了,然后无病呻吟来这么说两句吧。你有钱,有美人在侧,就像是山珍海味,蛇肉鹿肉什么都吃了,突然想起来觉得窝窝头好像也挺好吃的。可像我这种天天吃窝窝头的人就不这么觉得了,一切都是你的幻觉。”
“你的生活还叫窝窝头吗?”
“不好意思,我的生活真没你的滋润。”
“真的吗?”
“真的啊。”
“好了我们不要再互相伤害了……”花膏对着喷泄而下的热水吐出了一口气,水像是喷泉从她嘴里流出来,接着就是更多的热水哗哗涌进嘴里。“我们这样有意义吗,互相骂来骂去的,质疑彼此,像小孩子一样。别这样我真的觉得有某种问题……”
“双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在小布尔乔亚的环境式催眠下自我麻痹,由空虚之中领悟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真理——其实你只是特别地饥渴而已,对于爱的饥渴,而你又得不到。”
“不是这样的……”
她站在热水里。现在她可以感知周围的环境了,看到旁边有人,看到水在往自己身上喷,闻到有血的味道,闻到血蒸气的味道。但是她心里一片茫然……只有杀人才能体会到的充分释放的快感已经消失了。那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这样真实而充满力度的感觉都能在短短几分钟里面消失掉,这真是夸张……
“算了,出去再跟你说,现在我要洗澡,你们别站在这里。”
“以后做这种事前先跟我说一声……”
窦有莺带着那个小姑娘退了出去。门关上了,花膏将水龙头开大,像是有按摩作用一样喷在身上甚至有点疼的水柱。刺痛有些痒的皮肤……身体的感知被无限放大。但是这种感知却没有任何作用,真的令人感到无助。
“听好了,这儿是什么地方:这儿是杀人的。只要你有钱,他们会给你提供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你可以随意处置这个人,通常,我们的作法是,将他杀掉。杀人的快感会治愈你在生活中的痛苦和狼狈。这就是这儿存在的意义——发泄个人的不满。他们称这是一种减压疗法,懂吗?”
“懂……”
索西尼双手交叉,慢慢地汗流浃背。“可那……可那不是……活人吗?……”
“所以不要告诉别人。”
窦有莺啪地捂住了她的嘴。“今天晚上看见的,谁也不能告诉。别再跟你店长提起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好吗?”
“……好。”
索西尼坚强地选择了说好。但是她还是有些犹豫,窦有莺说,小祖宗,我求求你了,别露出这种表情好吗,你这样我很为难的,要么就选择把你在这儿杀掉算了,反正杀掉你也不会有别人发现的,说着她拿出了刀。
“上了贼船吧,你干也得是干,不干也得是干——我不是告诉你吗,别跟着这帮人混,混着混着唯一的结果就是同流合污地死。你现在没得选了,懂吗?”
窦有莺恶狠狠地威胁她。索西尼心里在说,你还随身带刀!……她怯怯的眼神像是一条小狗。小狗说,我没选,我不会说出去的,前辈你不要这样,把刀子收起来行不行。
“行。”
窦有莺很爽快地收起刀坐了下来。她俩坐在放衣服的柜子旁的塑料凳上,像等待洗桑拿的客户。窦有莺时不时给索西尼讲一些恐怖见闻,比如肠子被收成一堆,很多条肠子就会盘成小山一样,人的头烂起来有多臭之类的。索西尼十分惶恐,问窦有莺,前辈你杀过人吗,窦有莺考虑片刻说,没有。
“因为人总得有某些坚持的东西。”
“我……我……”
“你什么你。”
索西尼很难受地看着她,吞吞吐吐再三,还是说了出来,“我的偶像李言,她杀过人吗?”
窦有莺没想到她是要问这个问题。她楞了。过后,“你说呢。”她把问题又抛给了索西尼,“你希望她杀过,还是没杀过?”
“我不希望我的偶像杀过人。杀人是不行的。杀人是污点啊。”
“那你怎么就不想想,还有一些比杀人更可怕的事情。”
窦有莺说,索西尼问,是什么?
“呃,比如……嗯……好吧,就算杀人是最可怕的好了。那告诉你个准确答案吧,李言她没杀过。”
你会开心吗?……她想着。索西尼真的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她好像很单纯。“太好了,李言她没有杀过人啊,太好了……”
“干什么,没杀过人你就开心了,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索西尼安静了下来。她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就这样在摇头和点头之间来回晃悠。窦有莺忍不住学她家小主的行为,暴力地一巴掌将她拍飞,“别晃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更像是我说的那个样子,‘大家都只是吴樱秾的棋子’?
有些事就像轮回。如果你不做这件,就不会发生那件,而你做了那件,最后你还是会完蛋。而完蛋之后,一切重来,继续完蛋……
殷沓沓在下楼梯之前差点摔跤,这一摔可能摔成植物人。于是,对于她退出演艺圈的某种猜想就是,殷沓沓颈椎出了问题,证据就是颈椎病会使人的空间感出现问题,造成她下楼时容易一脚踩空。这个说法像是小小的旋风一样,卷过一个地方,很快平息,又被别的旋风代替。
花膏洗得干干净净,从内室出来了。她赶走了索西尼,对她说,回家吧,太晚了,小孩子不要逗留在外面。“那你回家吧,小索。”窦有莺对刚认识的新朋友说,“别忘了睡前对妈妈说晚安”
“我没有妈妈……”
索西尼走后两个人开始密谋一件事。花膏洗得非常飘逸的秀发证明她心情不错。
“选个地方吧,我们要呆一个晚上,你懂的。”
窦有莺当然懂。她选了一个咖啡馆,可以过一夜的咖啡馆。两人对面坐下,各点了一杯咖啡。花膏刚坐下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顶自己的腰,回头一看是只超大的狗。
“阿拉斯加!”
窦有莺欢快地叫了那条狗的名字,于是那狗就跑到她那儿去了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她。
“难道这狗就叫阿拉斯加吗。”
“是啊你看这个样子的狗就是阿拉斯加。”
窦有莺最近很喜欢狗。花膏从口袋里抽出一副扑克牌,打开,拿出其中四张摆在桌上。她把牌推到有莺眼前,“看,这代表我们四个人,你,窦有莺,我,幽猫饼,还有李言,和李言的妹妹殷沓沓……啊不对,五个人,还有吴樱秾。”
“就是啊你怎么把最重要的人忘了。”
有莺嘲笑她。花膏又抽了一张牌,五张牌依次摆开在桌上。桌边的阿拉斯加晃着尾巴,那蓬蓬的大绒毛再差一点就可以把咖啡杯和牌拂下去了,花膏赶紧让窦有莺尽量让这位萌货离远点儿,去和别人客人玩。
“已经没有别的客人了。”
怪不得呢,这狗也很寂寞。花膏摸了摸狗的头。“有莺啊……”
“喂,喂,把手从那个狗的头上放下来再叫我的名字好吗。”
“有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