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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伤害你呀?”
“我们,都被世界伤害着,你不这么觉得吗?”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很开心。”
“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
窦有莺点点头。她把浴袍的腰带紧了紧。索西尼问,“你这么轻易地就原谅我了吗?”
“嗯,你能回来我就好高兴了。”
“不埋怨我扔下你,把你交给了死亡吗?”
“我还没死呢。”
“星色,你爱我吗?”
吴樱秾问躺在上铺的星色。星色戴着耳机在听音乐,她的运动服下摆从床边垂下来。吴樱秾轻轻替她把衣服搭下去掖好,又靠近床边,抬头问她,你爱我吗。星色在听音乐,闭着眼睛,容颜很完美。窗外的风刮得很猛烈,又冷又干。吴樱秾打开阳台的门,站在外面,看着通向楼下的长长的逃生梯,生锈的红色台阶。远处是城乡结合部那令人感到荒芜破败的建筑群的剪影,近处是一片褐色的空地,上面有一些稀拉的枯黄杂草。空气里是令人清醒的味道。吴樱秾关上了窗,回过身来,又问星色,“你爱我吗?”
星色脸上浮显出残酷的笑意。吴樱秾去摸了摸她的脸,被她打掉了手。她坐起来,还戴着耳朵,眼睛像是钻石,闪耀着令吴樱秾感到很熟悉的魅力。太多次了,吴樱秾嘴里嘀咕着,仿佛有好多次,我看见你。“你是我的梦想。”吴樱秾告白说。星色嘲笑她的样子,又躺了下去。吴樱秾将手伸了上去,去够她的衣服。星色坐了起来,抓住她的手。吴樱秾想要跪下来对她告白,但是星色的笑让她无法动作。最终她还是跪了下来,乞求她的爱情。在寝室里不清醒的温暖混浊的空气里,吴樱秾尝试用自尊换取爱情。她去抚摸星色的衣服,去抚摸她的运运裤,白色的非常干净的服装,她反观自己穿得破破烂烂而且脏的衣服和鞋,觉得悲哀。这种痉挛一般的仰望和抽风的接触的欲望,仿佛已经很久很久了。空气沉积了不再流通,吴樱秾跪得膝盖发麻,她的手放在上铺,那只手可怜巴巴地像个罪证一样摆在那儿,星色不理她。
最后吴樱秾也没有勇气对星色进行彻底的表白,离开了那儿。她在校园里游荡,远远地听到火车呜鸣的声音。操场上的风很冷,她把手插在口袋里,痛楚地一遍遍回想那个人的身影。星色是吴樱秾的伤痕,是吴樱秾的遗憾,是吴樱秾的羞耻,她提起这个人就一遍又一遍地心脏不适,然而还是要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它。这会带来快感,一种迫切的,又永远到不了的快感。
想来想去吴樱秾还是回到了寝室里。她越想越后悔,,不应该半途而废的。星色那张漂亮的脸一直在眼前晃,惹得她心跳狂乱,脸发烫,闭上眼不停地想。既然想,为什么不见?因为吴樱秾害怕,人在面对自己太喜欢的东西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变成了某个自己都不知道的怪物,害怕因此变得极其丑陋,或者是美丽。她进入寝室的时候,星色已经不在了,花膏站在阳台的门前,吴樱秾看到她在注视着外面晾的衣服,那儿有校服,内衣,还有各种的个人服装。花膏把手搭在阳台门把手上,但是一直没有推门走出去。吴樱秾走进去,她微笑着转过头来,对她说,“你来啦。”
语言虽然轻松,行为却很狂乱,她的手上拿着水果刀,像只是想去外面吹吹风,但是那把刀锲入了手腕里,刀刃贴着皮肤带着看似沉重的力道割了下去。很快血就出来了。吴樱秾站在那儿,手上拿着一本英语书,她的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接着是鬼哭狼嚎,吴樱秾在喷成血泊的彩虹地狱前吓趴下了,血液溅到她眼皮上,顿时眼球一热。吴樱秾跪在了地上,大喊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樱秾啊,我们很吃力地生活,却活得很苦。”
她清贫的笑在那道虹后面味道确实很苦。但是在绝望之中展现着劝诱的力量。吴樱秾恍如隔世地答应着,“是啊,是啊。”
“所以我们干嘛还要活着?”
“不,不要死啊。”
吴樱秾眼前有一千条流苏在晃动,就好像美人走过,挂在门框上的帘子还在打来打去,那些条流苏啊全都变成了血,流了下来。
“小花,我们走吧!”
吴樱秾的回忆至此结束。因为那些红色的剪影漫过了她的脑子,腥气熏得她吐了出来,吐了一地。但是吴樱秾坚持认为,她那时确实是想带她走的,因为她们很苦,一样很辛苦,又不知道为了什么,人生理想,梦想,好像在那时都已经呈现出了衰退的败象。成长是迅速从梦里醒过来,死亡是奔赴向另一场梦的约,我们的一生就是在梦与梦之间跳跃,自杀是坠入那个离自己还不太远的童年的最快最好的办法,那是一张血红色的车票,拿着它,就能走回家里,就能回到那个,从来也没有醒来,也并不是梦的,应该是真实的地方里。
作者有话要说:
☆、白璧无暇
吴樱秾在水里醒来,觉得周身暖暖的。有人把她放进了水里,她像一条鱼一样泡在水中。吴樱秾,吴樱秾,就好像有人在轻轻呼唤她的名字一样,令她无法忍耐。水温很舒适,吴樱秾扒着浴缸边缘坐了起来。这儿是浴室,墙边蹲着一个人。
“你是哪位?”
吴樱秾站起来问。她走过去,看到那人是盘腿坐在那儿的,低垂着头,像是和尚打坐。樱秾蹲下来看着她,突然产生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花膏,花膏,你是幽猫饼!”
吴樱秾激动地抓着她的胳膊摇啊摇,她主动地献上自己的身体
“我好想你呀,花膏,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你想不想我?啊,你看,看我的手。”
吴樱秾笑着举起手,“是不是看起来很好玩?”
那个人抬起了脸。吴樱秾惊慌地后退,“花膏……花,花膏……你的脸怎么了?……”
吴樱秾吓得远离她,跑到浴室门边,抓起自己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道歉。
“对,对不起,花膏,你变得好漂亮,太漂亮了,真的,我都不敢要你上我了,冒犯了你,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花膏今天可真漂亮啊。
“李言实际上是M,你和她在一起,得不到真正的满足的,她只是在你身上体会自己的快感。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助你。”
花膏站起来递给她一张名片,温文尔雅。吴樱秾捧着那张名片,发现上面写着“资深专业妖怪猎人李哀蝉李哀蝉是您行走妖界江湖的好朋友,干掉对头不费劲,晚上睡觉不起夜寂寞的妖界横流着污秽的血,为了您的干净请找专业妖怪猎人,还您白璧无瑕……”
花膏对她笑笑,说,“上面的信息现在已经过时了不具效力,但是名片还是可以用的。”
“你到底是谁啊。”
吴樱秾喃喃地说。名片上的血被她手上的水晕开了,铁锈的味道再一次传了出来,吴樱秾贪婪地闻着。花膏没有回答,只留给她一个朦胧的形像,边走边微笑消失在了门口。
夜晚的颜色变得沉重,浑浊,街灯颜色是黄的,霓虹灯是五彩的,LED灯是银白的,路边没打烊的店看起来那么孤单,寂寞。咖啡馆里就透出明亮,欢快的氛围。灯火通明,宛如梦幻的城市中央大街,散发着绝望疯狂的繁华气息。并不是黑夜变成了白天,只是人类的欲望将白日延长,或者说伪装成了白天,这种伪装让人极度不安,来自于,无法休息,无法从无休止的某种行为里逃离开去。真正的休息变成极度奢侈,黑夜的概念已然消失不见。
吴樱秾拖着狼狈的身体走进了咖啡馆里。她没有穿衣服,脸上是自卑的表情,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眼睛也是,精神上彻底一贫如洗。在她走进来以后,大多数客人都消失了,只有少部分还坐在原位。吧台里的服务生和最里处远离玻璃门的位置上坐着的一位女子,是店里仅有的人了。
“沓沓,沓沓。”
吴樱秾轻声叫着,很不好意思地走过去。殷沓沓坐在那儿,不为所动地喝着咖啡。吴樱秾悲惨地走到她面前,但是保持着一段距离,犹豫着要不要靠近。殷沓沓看她一眼,她的手就贴近腿边,仿佛想抓抓裤子或者衣角,但由于没穿衣服什么也抓不到。“殷小姐。”吴樱秾轻声地喊。她的旁边有张椅子,殷沓沓说,坐吧。吴樱秾小心地坐了下去,坐了一下下,又站了起来。她脸上浮现出虚弱的笑,比划着嚅嚅说话,殷沓沓也没怎么听清楚,大概意思是,因为腿肿了,坐下去很痛,所以不能坐,对不起。那断断续续的话里有一些表示歉意的词,看她点头哈腰地说出来,殷沓沓觉得很不舒服。
“对不起,对不起……”
吴樱秾跪了下来,殷沓沓大方地说,“没关系。”
“殷小姐……”
吴樱秾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什么,我说了。吴樱秾你回去吧,这么晚了。”
“殷小姐,我……”
殷沓沓把咖啡杯子放下,站起来,拿上手提包,往门口走去。吴樱秾,还在那儿喊,“殷小姐……”
“你烦不烦!”
殷沓沓回头对她吼了句。
“殷小姐,别走啊,求求你了,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不走,求求你了……”
吴樱秾恬不知耻的德性让殷沓沓感到很厌恶。“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好吗?”
“可是,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吴樱秾低头说着。殷沓沓回头,看着她,对她说。
“麻烦你再也不要这么说了好吗。这是你自己认为的。我跟你毫无关系,就这样。”
“可是我……变成这样……”
吴樱秾每个字都在抖。她举起手,看起来指尖特别圆的,没有指甲的手。她难堪地笑着,茫然地笑着。“不用特意给我看,我知道了。”殷沓沓不耐烦地说。“所以我最后说一次,我们,没有关系。就这样,终止一切交往,请你快点回到你生活的正轨上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