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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樱秾依旧是茫然地看着她。李言抓住她的食指,将钢笔从指甲缝里插。了进去。
“不写什么。”
李言笑嘻嘻地说。吴樱秾的惨叫起来,她的手指,本来应该是淡粉色的地方鲜红一片,李言把她的指甲生生剥了下来,薄薄的一片已经裂开了,和肉还有最后一点联系。李言把镜头对准了她扭曲的表情,那眼睛里终于不再是一无所有而是充满了恐惧。
“你个贱货。”
李言只想说这句话。
春雨顺水流。
咖啡馆到很晚还开着,外面已经是寂静一片,里面却还放着悠扬闲适的音乐,工作人员在吧台后忙碌,有空的人们相对而坐,享受这美妙人生。红色的灯泡,绿色的灯泡。花膏问殷沓沓,“这让你想到什么?”
“夜间咖啡座。”
“怎么想的——夜间咖啡馆。”
“因为是红色和绿色所以一定得联想到那幅吗?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殷沓沓用纤纤玉手洗着牌。“梵高也画仕女画呢,临摹日本画家的作品。你觉得很奇怪吗?西方艺术和东方艺术的交汇。像你这么没有想象力的人肯定想象不出来吧。”
“纯粹靠想象,不是专门去了解过他的生平,你能知道?”
“我知道,因为我学过画画,看得出那一笔一画是师法何处,源流何方,就算一个画家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我也能看出在那其中有着哪些前贤的艺术风格痕迹。这是可以学到的。”
殷沓沓将牌理得干干净净的一沓牌放在桌子中央。
“好奢侈的技术。”杨兰说。
“装逼而已。”花膏说。
“那你说呢?”殷沓沓撩了撩垂顺的长发,“什么是装逼的,什么是不装逼的?”
“因爱画而去用心揣摹,体会画家之间风格的异同,比较其中审美取向的优劣,这是不装逼。而为了在咖啡厅里的闲聊去学习这种知识,是装逼。”
“那你就小看我了,我可是很爱绘画这门艺术的。”
“我知道,你还爱音乐,科学,体育,你的爱好非常广泛,不过我说我们能提提这背后要什么样的代价吗?无论学习什么,都需要时间,精力,金钱。你的日程表排得非常满,从小就为了精通各项技艺而刻苦学习,从毅力,决心方面说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我相信。一个懒散的人是不可能学会,也不可能去学这些东西的。而且这是出自你自己的意志,而非父母望女成凤的希望。所以说我们的殷小姐确实是一个才华横溢,万里挑一的人才啊。可惜,眼下你这株琪花瑶草生长的土壤就要被破坏了。我知道你父亲在家族斗争中失利,危及到了你的演艺事业,所以你退出了演艺圈,但是麻烦还不止于此,豪门利益是块很大的蛋糕,为了分一杯羹,亲戚及相关人物们手段残忍,赶净杀绝也是可以理解的。从此以后你学的那些东西可就没用了。”
“你在威胁我吗。”殷沓沓说,“艺术家到任何时候都是艺术家。”
“可惜富家女到任何时候都是富家女,脱不了骄奢淫逸的习气,没有钱就去偷去抢去骗,这也是你体内的肮脏基因在作祟吧。钱能给你安全感,而且现在已经不是没钱可以去当流浪汉的情况了,就算你能当得了流浪汉,你也逃不掉那些想把你整死的人,从天堂到地狱,只有一步之差。”
花膏将牌推到她面前。“你并不是贵族,你只是一个金钱的奴隶,你并不谁更高等。你也不是艺术家,你所谓的艺术只是装逼的资本。所以你是谁呢?”
“杨兰。”
花膏看向杨兰。杨兰坐在她们俩之间,“该你了。”花膏说,“你有什么要对这个骗子说的吗?她的目的是你的钱,你怎么样跟她毫无关系。如果你死了可以让她脱离困境,她会想尽办法杀了你,你还活着只是因为你活着对她更好,她不知道怎么利用你身后的关系网,需要你在前台作傀儡。”
“所有人不都在利用我吗。沓沓挺好的。”
杨兰替殷沓沓辩解。
“她不是秋纭歧也不是你记得的任何人。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借尸还魂你也看不到她了。你应该和她一同长眠,你们应该死在历史里,而不是这么奇怪地出现在这里。”
杨兰的眼睛里蓄满了眼睛,一瞬间这些眼泪就涌了出来。
“没错,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去死。你没有活着的意义。死亡更能干脆地解决你的烦恼。我是无神论者,我不会给你虚假的安慰,所有死去的人都会陷入永恒的黑暗,在你感觉来那是窒息的,而现实也是那样的。坟墓不是好归宿,不过是唯一的归宿。”
一瞬间花膏冷酷的形像十分立体。杨兰站了起来,后退两步。
“你是让我……去死吗?”
“早就该死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
“你?……”
“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
“想要找死去的人?那你应该去死亡里找。想要找自我?你的自我也已经死了。你从坟墓里爬出来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一点也不温柔。”
殷沓沓叹了口气。“吓死人了。”
“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愿望,只要让我再看她一眼就好,不行吗?”
杨兰在花膏的紧逼下步步后退。“我只是想再看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很舒服,大火破庸俗
“你知道这是做梦。”
“她可以的,她什么都知道……”
“知道和可以是两回事。”
“那么你……?……可以吗?”
“我它妈又不是骗子!除了骗子谁能告诉你她能将死人复活?催眠师?你自我催眠就够了,干嘛还要找个人帮着你骗自己呢!”
杨兰无助地望着玻璃门。门外已经没有人了。
“我,只是想看看她……她,我很寂寞……”
“那么你就去死吧。”
花膏说,“我至少能做一件好事,我可以帮你去死。”
“这算什么好事?”
殷沓沓说。花膏说,“闭嘴,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我不是为了钱。”
殷沓沓淡然地说。花膏说,“信不信我揍你。”
“你不会把钱全部捐给红十字会吧?”
“闭嘴。我捐给流浪动物收容所。”
花膏拿起了扑克牌。杨兰躲进了灯光的阴影里。她嘴里念着,不要杀我。
“不是说我长得像她吗?”花膏亲切地靠近她,“那么现在你可以把我当成她了,感受这最后的做爱般的死亡。我要送你一枝玫瑰,插在你的喉咙里。”
“是……是你吗?”
杨兰再往后退时,靠住了墙壁。不断从花膏脸上闪现过的离奇的影子,让她忍不住哭。
“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因为我真的是她啊。”
“你……你回来了吗?”
“是啊,本来我们就应该一起走的。要跟我一起走吗?”
花膏朝她伸出了手,“让你一个人在那儿冷冷清清地待了那么久,真对不起啊。”
“你,还想我吗?”
“我一直很爱你。”
“可是你甚至都没有跟我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嘘,用心听就好了。”花膏向她比了比噤声的手势。“我们不像他们那么庸俗。”
“庸俗。”
杨兰破涕为笑。花膏拉住了她的手,“还记得那场大火吗?现在我们去见长孙酮吧,还有贾眇。”
“她会讨厌我的。”
“不,这儿应该用现在时,她讨厌你,这是一个很恒定的事情。”
“现在时是这个意思吗?”
“管它呢。我初中都没毕业。”
花膏拉拉她的小手指,“走吧。”
李言将吴樱秾压在床上狂吻着她的身体,她娇嫩的喘息引诱着人犯罪的欲望。李言将她翻过来铐在床头,把从抽屉里找到的东西塞进她的身体里。
作者有话要说:
☆、博大
好舒服啊。吴樱秾带着这样的表情笑了,李言欣慰地摸摸她的胸。“嗯,好同志。”
那欲望,二十年前的欲望就如同现在一模一样,是饥渴的痛苦,是隐藏在痛苦表象下的幸福,歪扭的笑。
吴樱秾看着自己的指甲一片片被剥下来,没有哭,没有叫。
“给你看我纯良的内心。”
她这么说着。窦有莺开着快车在夜里奔驰于漆黑一片的公路上,只有车前有一方亮光,这点光会让人有幽闭感,如同被困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她烦燥地捏着方向盘,车后座上的女孩瞪大了眼睛。两人默默无语,车速已经飚到160码以上,窦有莺抱着收到几张罚单都无所谓的想法把车子当去地狱的交通工具开。
“本来我也不是一个坏人,不过我觉得当好人很乏味,谁会记得你。就算记得,也是把你当傻子,免费的好用工具。我不想让别人用得不顺手,但是给人用得顺手我又能得到什么。我喜欢我欣赏的人,无所谓别人怎么看我,重要的是我怎么看别人。这就是我的内心,我是堂堂正正的好人,比起那些,虚伪的小姐们来。”
“虚伪的小姐是指?”
“她们,殷沓沓,花膏,吴樱秾,李言。还有,你。”
窦有莺看着黑夜里快速移动的路面,时光像在飞一样。
“你难道不虚伪吗?你来找我,却不说破,只是当作旁观一样,我还以为自己是个被观测的对象。但是我不该是你全身心投入的事业吗,爱我,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你怕什么,怕我不爱你,怕你不爱我,感觉你已不爱我,所以你那么疏离。”
夜色动人下的窦有莺如此帅气。那个女孩呼吸困难。
“难道我会永远处在这一个要接近却无法接近,注定是幻想般的爱情之中吗?”
窦有莺自言自语道。她回头看去,那个女孩,坐在后座上,睁大着眼睛惶恐地看着她——索西尼。
“你要带我去哪里?”
“荒郊野外,分尸抛埋。”
车子很稳定地开着,但是夜色隐隐给人带来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