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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激地说:“谢谢。”走进去,发现一间卧室门关着,轻轻拧开。果真,雨欣正抱着日记本,趴在写字桌上哭泣。她一定很伤心,浑身都在抽搐。他走到雨欣身边,低声说:“对不起,你受委屈了。”她拼命摇头说道:“不关你的事,你走。”
“不!都是我的错,我太自私,舍不得你,却让你委屈…”张南忍不住内心的悲伤,也开始哭泣。雨欣转过身,抱住他的腰,泪水湿了他的裤兜。
“我愿意,只要不离开你,受多少委屈我都愿意。”雨欣说。
张南咬紧牙,嘴角不住颤抖。他抚摸着雨欣的柔发,喃喃道:“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我要带你走…”刚说到这里,雨欣松开他,责备地说:“你脑子坏掉了吗?带我走,那依秋怎么办,她都还不会说爸爸这两个字,你忍心抛开她吗?”张南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你,我宁愿放弃她。”雨欣推开张南,冷冷地说:“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突然间觉得你好陌生,这么没责任心,没有爱心。”
“我是为了你。”张南重新抱住雨欣,温柔地说。雨欣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面无表情。她轻启嘴唇,反问道:“一个对自己亲生女儿都没有爱的人,对别的女人,还能有多少爱?”
“这不一样,雨欣。她身上只流着我一部分血,但你却是我的半个心脏,没有你,我无法正常生活下去。跟我走吧。”张南说。
雨欣摇摇头,看着日记本,眼泪滴在上面,她轻轻地说:“你能放下她们,但我不能放下家人。理性些,好不好?这不是电影,随随便便就去私奔,我们都是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除了依秋,你还有张叔叔,他是你的爸爸,养了你这么多年,在他逐渐老去的时候,却要离开,你真的放得下吗?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我对你的情你也该了解。那次都说好了,就让它埋葬在心底,这些委屈,我愿意去承受。放心…我不会一直这样,给我一段时间,或许时间能淡褪我对你的感情,到时候就真正淡然。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我们十几年的情谊,就此断开还挺可惜…”
“为什么每次你都要委屈自己?”张南痛苦地说,“可能你说得对,十几年的情谊,断开了可惜。可明明知道,我们之间的情谊,不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更多的是爱。”
雨欣没再回答,她强忍住泪水,从日记本里取出那片薄如纸的梧桐叶。
“还记得老梧桐吗?”她问。
张南点点头,回答道:“当然记得,我永远都不会将它忘记。”
她神往地说:‘它是我们两人的精神寄托,没有谁比它更懂我们的心事。它一直陪伴着我,所以,我从来没有孤单过。日记本里的每个字句,它都烂熟于心。它肯定知道,除了爱情,我还有梦想。它了解,和你不可能将爱情进行到底,经常劝我把心思放在如何实现梦想上。我还很年轻,梦想需要现在就去追寻,要脚踏实地努力。而爱情,只要缘分到,自然而然就来了。张叔叔说的那些话,其实是为我们两人好,刚才我还在坚决反对他的建议,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不再见面也有好处。本来就应该开始各自的新生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不要见面了。“张南知道,雨欣突然改变主意,是想让张南彻底死了心。即使,也让她自己心碎得没有力气哭泣。爱对方,就应该在他已经有个小家庭的时候,潇洒地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默默地祝他幸福。
他失落地离开,走在上海喧嚣的的街道上,却感觉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安静得只听得见自己近乎没有起伏的心跳。他无法面对再也见不到雨欣的事实,他害怕将她永远失去。
难道爱,再遇上错误的婚姻时,就该让对方都心痛得想死去吗?
六十四
张南早早地来到公园,坐在木椅上。阿婆还会来吗?每次去老梧桐,雨欣都正好不在,她真的已经离开我,离开上海了吗?
正想着,远处一个老人朝他走来,是阿婆。张南一阵欣喜,只要阿婆还肯来,就一定还能再见到雨欣。她一直希望两人在一起,难道不是吗?
“等很久了?”阿婆问。
张南淡淡地笑笑,回答:“只要阿婆来,等多久都值得。我没办法了,找了她很多次,都不在。雨欣,她真走了吗?”
阿婆长长地叹息一声,说:“雨欣没走,只是每次你来找她,都躲着你。她告诉我,你们不能再见面,不然,她会越来越痛苦。这孩子,不可能只把你当做朋友。无奈之下,只好选择逃避,刚开始,我一个劲儿劝她,不要以为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只是,她陷得太深,拔不出来了,只有时间,才有可能逐渐消散对你的回忆。张南,希望你也能理解雨欣的难处,以后就别来找她了。“他不解地问:“可是,您不是一直都支持我们在一起的吗,怎么这时候劝我们分开了?“阿婆看着张南,语重心长地说:“我不想让雨欣像我女儿一样命苦。”
“像您女儿一样命苦,阿婆,您女儿怎么了?”张南问。
那些痛苦的记忆,曾把阿婆的心撕成了一张张碎片。几十年过去,还是能够坦然面对。她轻轻地回答:“三十年前,她爱上了一个男孩。可那时候,男孩和我家的经济悬殊,考虑到门不当户不对,纵使他再有才华,我们也没同意他和我女儿在一起。后来,两人私奔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而七年后,我们收到一封信,是男孩寄过来的。信上说,我女儿已经去世了,孩子已经五岁。得知女儿去世那天,我简直恨死了自己,如果同意他们的婚姻,也不会染上病。她的命可真苦,就怪我没听她的话,害得她撒手西去…”
张南想起,自己五岁那年,妈妈也恰好因病去世。或许是深感同病相怜,他问:“阿婆,那个男孩他姓什么?”
“姓张,和你一个姓。”阿婆回答,眼睛有些泛红。
张南猛地一惊,声音有些颤抖:“您知道他的名字吗?”阿婆摇摇头,说:‘不记得了,第一次他到家里来,我们都叫他小张。“张南追问道:“那您女儿是不是跟您姓,姓陈?”
“是啊,她长得像我,我觉得我们挺有缘分,就跟着我姓了。对了,你怎么知道啊?”阿婆疑惑地问。
他闭上眼睛,低声回答:“我不仅知道您女儿姓陈,我还知道,您女儿的孩子,也就是您外孙的名字。”
“他叫什么?”阿婆更加疑惑。
“张南。”他将头转向阿婆,看着她眼角的皱纹回答。
阿婆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真是她的外孙,没有听错吧?算算年龄,也都对得上号。本决定了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张南,不然,以后在雨欣和张南之间,左右徘徊到底该听谁的。然而这个结果,他很意外。突然,她觉得自己好幸运,不仅认识了一个无血缘关系的孙女,还找到了自己从没见过面的外孙。她摩挲着张南的脸,当她粗糙干燥的手触摸到张南富有弹性的脸时,阿婆哭了。这是她的外孙,女儿的孩子。
张南说:“我第一次看见阿婆,就觉得是我的亲人,那种莫名的信任顿时涌上心间。看来,我的直觉是正确的。阿婆,你知道吗?我妈最后的愿望就是让我们能搬家到上海,和阔别多年的你们相认。可是,找到了那么久,却始终得不到你们的踪迹。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爸爸你们都搬走了,那时,我们好绝望,连妈最后的愿望都无法实现。辛辛苦苦折腾到上海来,却是这样一个结局。不过,现在好了,总算见着了阿婆。”他有些悲喜交集,悲的是雨欣不肯见他,喜的是找到了阿婆。
然而,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问:“你们不都搬走了吗,怎么您还在上海?”
阿婆淡然地笑笑,回答:“我们好不容易才相认,高兴劲儿都还没过去。那些伤心事就往后搁一搁,我会告诉你。南儿,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喊了几十年,总不可能还叫小张吧。”
他握着阿婆的手,说:“我爸爸叫张大宝,现在是加玛集团的设计师。从今以后,您也可以住在我们那儿。”
阿婆说:“你和雨欣还真有缘分,一个是我外孙,一个是孙女。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难道不是上天注定要你们同时陪在我身边吗?阿婆我改变主意了,我不顺着雨欣的意思,我要替外孙的幸福着想。你们一定要相见。”
六十五
“阿婆,我和雨欣的事,待会儿再来谈,好吗?先跟我回家,见见我爸爸。如果他看见您回来了,一定会高兴得流泪。”张南边说边拉着阿婆,向家里走去。
她有些犹豫,这才刚认了外孙,就急着到家里去。也没怎么准备,至少得带些水果去,总不能空着手。张南似乎读懂了阿婆的心思,他微微一笑,劝说道:‘别在意这么多礼节,现在就去。“连张南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擅长哄老人开心。阿婆兴高采烈地跟着他,来到女婿家里。
“爸,看谁来了!”张南打开门,冲着屋内喊着。他拉着阿婆,走了进去。
张大宝从沙发上转过身来,随口问道:“南儿,这儿又带谁来了,都不事先通知一下,我也好叫菲菲多准备点菜。”他突然瞟见旁边的陈阿婆,忽地从沙发上站起,嘴唇蠕动着,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是叫阿姨,还是叫妈?
“小张,不认识我了吗?”阿婆慈爱地问。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三十年前的高高在上,而是对晚辈的疼爱关怀。
张大宝终于开口说:“妈,快过来坐。”张南扶着阿婆,在沙发上坐下。这时,赵菲菲端来一碟洗好的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