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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儿笑道:“念我什么?”
红儿给她掖上薄被,道:“我去武夷山那边。祖母说,你小时候从水里的岩洞,一直爬到那些悬棺上。比山里的猴儿,动作还快。”
红儿进了屋,姐妹们也知道黄儿醒了,纷纷跟着进来。
素然童子捧了汤药过来。黄儿接过药碗,一气喝得干干净净。
紫儿刚哭过,见三姐喝了药,忙取来装蜜饯的托盘道:“药苦得很,三姐快吃蜜饯吧。”
黄儿对烟火食兴致不大。她不喜欢甜腻的。平常也仅是拿斗茶拼酒忙着跟人好玩。见状,黄儿对素然童子使了个眼色,又道:“七妹你身子弱,别伤心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素然童子便送着紫儿回紫蝶阁了。
见姐妹们都在,黄儿便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她是记得,金吒载舟直上离恨天。黄儿七姊妹本来上应扶筐七星,舟行银河之中,星辰的神力源源灌入她体内,支撑着她一直到了兜率宫,服了太上老君的丹药。
服完药后,之前一直强撑着的那股劲便散了。之后,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嗨”,青儿失望地叹着气:“当时报信的来七仙居。四姐去了兜率宫接你。我还以为金吒哥哥会抱着你来七仙居……”
绿儿吐了吐舌,道:“人家有他的事呢。”
当时绿儿去了兜率宫。太上老君叫了金吒去丹房里谈论。兜率宫里派了仙鹤拉的紫气车送了黄儿回去。
蓝儿说道:“听说,是金吒哥哥的师父,广法天尊从灵山回来了。说起来,金吒哥哥最近也是诸事缠身。”
青儿连忙问道:“怎么啦。”
原来之前,蓝儿曾参加文曲星君办的一个赛诗会。席间,不少神仙斗诗起兴,畅快喝酒。许多人喝得醉醺醺的,开始八卦东家西家。
却见太白金星举着酒盅,摇头晃脑地对月老说:“你知不知道?最近李天王在抱怨他们云楼宫的人丁不旺。”
月老道:“不旺?云楼有天王坐镇。一门三子,一个禁地护法神,一个跟着观音,一个御前先锋。谁能比他们府上势大?”
太白金星摇头道:“乍看是这样。其实说起来,云楼宫如今没有主母,只有二爷和三爷。二爷在观音娘娘那,又顶了出家的名头。三爷还小,老爱跟天王闹。”
月老打断道:“怎的只有二爷和三爷?不是有金吒太子?他可是嫡长公子呢。”
太白金星道:“以前,玉帝陛下是想立大太子为天王世子,加封雪台神君。可如今,大太子在外立府,不用稀罕世子之位。云楼宫就只有二爷和三爷了。二爷出家,三爷小,一直就没立个世子。”
月老笑道:“那天王还想立新主母?”
太白金星笑道:“呵,殷夫人是天王元配,是太子殿下的嫡母。就算天王再立正妻,也不过是个继室。”
第 36 章
青儿和蓝儿以前就爱围着金吒转。这时候,听说金吒家中这么多事。青儿和蓝儿更是关心,你一言我一语地论个不停。
这些事不提。自从改了新天规之后。云楼宫那边就多了两位姨娘。
一个陶姨娘。是雷部陶天君府上,一株桃树修炼成人。被陶天君送来给李天王。
一个贺姨娘。据说也是某位仙人,从自己在凡间的本家送上来的女子。
这事上也不是李天王自己愿不愿意。几个姨娘都是别人送来的,代表的是送人的神仙们和李天王共同的意思。
如今,贺姨娘已经身怀六甲。哪吒在云楼宫本就爱折腾,现在多了几个姨娘,哪吒更是成天气呼呼的,没个好脸色。
五妹和六妹说起李家的事,正说得起劲。
黄儿面上浮起倦意。别人家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扭捏不清,她听着就心烦,暗叹道,簪缨世家,钟鸣鼎食,都有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烂事。
姐妹们忙着说话间。黄儿一只素手无意识地伸出薄被,她一把执了案上的八角茶盏,仰头便往口中灌去。
茶水烫得很。正在说话的姐妹们,猛的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姐妹们连忙全围上来,给黄儿拍背的拍背,拿手帕的拿手帕。
黄儿好容易才平过气来。
蓝儿挽住黄儿的胳膊,慌道:“三姐,你怎么了啊?”
黄儿勉强一笑,挥了挥手道:“没事。不就茶烫了些。能有什么事?”
姐妹们瞧见黄儿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便知所谓茶烫了,是黄儿随口糊弄的一句。
红儿看着这个软硬不吃的三妹,一时也拿不准黄儿的心思。只得嘱托道:“三妹,我们在这大半天也扰了你。你好好休息着。父皇和母后会来看你的。”
屋子中人都散去。落秋筑是神仙之地,可以常年布置一片秋色。淡黄的秋菊悬入窗内。
沁凉的秋风拂过,一时间屋子里倒静下来了。
黄儿松懈地靠在了玉枕上,终于深深地长叹一声。此时无人,她承认,方才,她是在感慨金吒的事。
姐妹们谈论李家。黄儿的心里跟着有了些叹息。她想,人人都有为难的事。作为神仙,身处世家门阀,李金吒更是会有啊。
从前,因为金吒欺骗了她自己,欺骗了她的亲人。她恨他都来不及,再没有多的心思能为他考虑一分一毫。
她立下了毒誓,他若无情她便休。
如今,她再不把自己,牵扯到与他的情爱里去。一身无忧。倒是有多余的心思,去理解他的许多心态了。
太上老君的镇魂丹,暂且把天罚造成的内伤压制住了。
东华帝君和西王母,在兜率宫与太上老君讨论好了黄儿的用药之事。
之后,听闻黄儿醒了。帝君和王母又带着龙吉公主来到落秋筑。
甫一进屋。只见黄儿的脸颊苍白。王母娘娘几步上前,抱住了女儿单薄的肩膀,便忍不住哽咽起来。
东华帝君长叹一声,神色疲惫地道:“三娘啊——你怎么就狠得下心,走了这一步险棋呢?”
黄儿轻轻地笑了一下,回抱住母亲,道:“母后,不要伤心,不要为我累了身子了。你们看,我现在这不没事了嘛,大家都没事的。”
上天为黄儿注定了与袁樵的姻缘。要么,跟着天意安排,将自己这一生就这么交付出去。要么,只有存了那反心,逆天改命。
就看你自己,认不认这个命。
黄儿苍白的面颊上浮起了一个微笑,道:“要是我真嫁到了清河村。我怕惹得母后,会经常哭……”
屋子中的众人,齐齐沉默了下去。
送走了东华帝君和西王母。龙吉公主留在了黄儿的屋子里,姐妹俩说些体己话。
当时看到黄儿的姻缘时。龙吉觉得,黄儿妹妹的这个,比她自己还要惨。
龙吉自己的姻缘上,写的洪锦。好歹在凡间,是个将军,出身官宦人家。
而黄儿那边写的袁樵,是个饭都吃不饱的世代农夫,无智无识。
龙吉伸来冰凉的柔荑,握住黄儿的手道:“你那时,是怎么想的?”
黄儿莞尔道:“跟平常一样。母后不是随时让我们记得她的训导嘛。”
姐妹们幼年时,王母曾有教诲。那是王母作为大母神,对女儿,也是对世间女子的教诲。身为女子,可能会没有武力、权位,但要有意志上的坚定不垮。
身为大母神的女儿。要继承王母娘娘的强大意志,这样才能活出女子的独立,才能坚强。
龙吉微微一怔,对黄儿叹道:“好妹妹。我在想,如果我从前像你一样,勇敢一点。是不是会有那么些不同?”
见龙吉情绪低落。黄儿不愿见她不高兴,反握了她的手道:“以前的事,就别多想了。不同人不同命。我这逆天之人,不是还得受天罚吗?”
何处羽衣郎,不肯入红尘。
天规新修后不久。常年清静的三生殿,尊荣的门庭里,忽然迎来一位贵客。这贵客是龙吉公主的师门兄长,金吒太子。
金吒一袭白衣,迤迤然地落座。他双眸幽冷如湖水,正衬了三生殿里清冷的气息。
却听金吒道:“天规新修。天地间必然会显化出执掌神仙姻缘的命书。此等重要之物,应该在师妹你的手上吧?”
龙吉的性子孤高,原本就很不喜欢她这红鸾星君的神职。三生殿中,姻缘簿显化出之后,龙吉还一次都没翻看过。
此时龙吉才将姻缘簿翻开到金吒那一页。
却道金吒果真是个一尘不染的天仙,心中清静自然向道。姻缘簿上,“李金吒”三字高悬,并无一人敢与他匹配。
若是以前,龙吉会向金吒贺一声喜。喜的是,并无人敢牵扯金吒师兄的命运,由得他自在相求更高远的大道。
但龙吉还有个妹妹呢,她将姻缘簿翻到黄儿那一页。看到袁樵时,龙吉明白了,原来是这个人阻住了黄儿的路。
金吒和龙吉,俩师兄妹掐指运算之间,却见那袁樵原来是个贫苦农夫家的出身。
待到金吒将要出殿门之时,龙吉忽然开口道:“你待要如何?”
金吒回首轻笑道:“那是黄儿的姻缘。我倒是很想知道,黄儿她自己要怎么做?”
自己命中的姻缘要自己处理。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那时,黄儿在兜率宫服了丹药之后。太上老君将金吒召入里边的丹房之中。
金吒明白有事,他手掐了“子午诀”,向太上老君行了师门之礼道:“见过大老爷。”
太上老君懒洋洋地一哼,道:“你们这些阐教的小子,总算还记得我是你们的大老爷。”
阐教之主是金吒的师祖,元始天尊。但金吒的伯师祖,太上老君,却一直在阐教挂着个“掌教大老爷”的名头。
元始天尊端方威严。而太上老君,在小辈们面前,有时很像一个老顽童……
眼下,这位太上道祖青牛也不骑,拉起金吒就跑:“赶紧的。玉虚宫传信的有一大半天了,说你师父回来正等着呢。”
到了昆仑山。只见玉虚宫那处有凤凰飞舞盘旋,正在啼鸣。寿鹿穿行于石窟之间。瑶草遍布于玉阶之间,散发五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