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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霜气呼呼的却又相当有信心地拨开挡道的他,用力的拉开门甩头就走。
而保罗心情大好,拿起狐狸面具往脸上一扣,竟然变成白伟明。
他并非有意欺骗她,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可以让张无霜主动的喜欢上他。
他拿起那杯她喝剩下的滴有她眼泪的玛格丽特一饮而尽。他决定了,今晚就带着这张面具,让她说出喜欢他,只待她说出喜欢他,他就当场摘掉面具,不容她反悔。
只是,她的一切他始终无法预测,即使他预测了,得到的也是错误的信息。
她喜欢带上面具的他,却不喜欢真实的他。想到这儿,他的表情从未有过的凝重,自语道:“你说过我成不了别人,别人也成不了我。今晚,不知道你会是什么表情?”
第一次看到她就想得到她的灵魂,却没想到他的死亡之手并不能直接杀死她。有好几次忍不住内心的冲动要夺了她的命,直接占有她的灵魂,却又没有想到,紧要关头他总是心神不宁的不舍得。直到昨日她掉入镜湖,手臂划伤,喝到她的血,尝到那纯净无比的血,才知道即便叫她死,她的灵魂也不是他可以得到的,她的灵魂不属于他。不!他告诉自己:我决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血染的真相
一个地方不管有多美,若只有一个人欣赏,也都索然无味了。
这个庄园是保罗的,这么美的地方竟然是他一个人的,真可惜。张无霜在这件事上悲叹了千次。
她不愿和他在一个屋檐下呆着。
她又走了出去,四处徘徊。
午夜,她和他还有个赌约。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答应了他。想想,张无霜就觉得烦闷,甚至还有些不安,虽然这种不安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喜欢怀旧的人似乎都很多情,徒增伤感,却还是一次次的回味,不知道是傻,还是痴。
踩着青草来到苹果树下,不见有小松鼠来,也不见白伟明悄悄跟来,唯有树枝上依旧挂着的许多苹果,又红又大,熟透了,怕是会烂的吧。只是,摘下来又如何,这地方除了她没有人会吃,明天她也要走了,不会再来了。
铺着小石子的路,冷冷清清,她记得在路的尽头,她在那儿摔了一跤,白伟明接住了她。记得那浅浅的河流,河水缓缓往前行,再见时却没有一条鱼儿可捉了。记得那棵避雨的大松树,白伟明在那儿对她表达爱慕。记得他陪她摘红花,记得和他共舞,记得他舍身相救……
无可奈何的心,无可奈何情的情。
人生的欢乐本就不多,悲伤的不顺心的事却是十之□□,怎不叫人抑郁伤感。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映红了整个镜湖的水,湖水变成了血水,看上去很是恐怖,她却浑然无知,静坐在镜湖边任思绪沉沦。
“呱……”一连串的乌鸦叫声从林中传来,听了不由得打哆嗦。
而原本诗情画意的美景,也因夜色而变得阴森冷寂,如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被人恶意的泼了浓墨,不堪入目。
张无霜仿佛刚从梦中醒来,一睁眼就被眼前的景色吓得脸色惨白,她倒退着踉踉跄跄的爬将起来,一股脑儿的往回跑,只想快点跑回温暖的屋子里去。她很怕黑,很怕一个人呆在无边的黑夜里,拼命似的跑,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
有个人影从远处慢慢地向她的方向飘来,她没有看见,待到看见的时候,她几乎吓昏过去。
“你,你,是人是鬼?”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出现在她眼前,看不清女人的面貌,那女人穿着一身满是泥污的红色长裙,光着发黑的脚,全身散发着叫人作呕的臭味。
“你认识我。”女人的声音阴森森的,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女鬼。
“你是谁?”
“拨开我的头发看看。”女人说。她要张无霜看清楚她的面容。她似乎没有气力拨开自己的头发,要张无霜帮忙。
“我……”张无霜很怕,哪里敢去碰那个女人。
女人怒了,急了,“你过来……虽然我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你,可是我怕我还没动手,我就已经魂飞魄散。过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你死,除非——他不想让你活,否则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你死。我不想跟你废话,我是特地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这个秘密。看着我,快拨开我的头发,快,快,快!”似乎她的时间有限,容不得耽误,厉声吼叫起来。
尽管怕,尽管浑身上下都在哆嗦,张无霜还是慢慢地走近,伸出手去将女人的头发轻轻拨开,放在女人的肩后。
“啊,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女人的样子很可怕,刚才没敢看她,现在看来,女人的脸上和身上到处都是奇怪的烧伤,面目狰狞恐怖。张无霜已认出她来,却又不敢置信。原本那么漂亮的女人竟变得如此丑陋,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怎会出现在这里?张无霜不敢去想。有的只是对伤者容颜尽毁的愕然,惋惜及同情。
“全拜你所赐!”看到张无霜流露出的同情和怜悯,多拉抓狂似的看着张无霜,恨极的眼神。若不是张无霜,保罗又怎么会把她抛弃。竟然还一副完全无辜的样子,实在可恨。
“我?”张无霜不解,自己连一只蚂蚁也不曾踩死过,又怎么忍人去害人。
多拉咬牙切齿的骂:“不是你还有谁!”
“我没有,我没有……”
面对像多拉这样强势不给人机会解释的女人,张无霜真的很无力,很委屈,百口莫辩。
“够了。收起你的眼泪。我不是男人,你不用总是在我面前装可怜。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是啊!多拉如今的样子真的好惨,好可怜,张无霜赶紧擦干了眼泪。
其实,这两个女人都痴情,都执着,认定的事难以改变。不同的事多拉比张无霜更有力,更强势,她会主动去争取,甚至为了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而张无霜却只会默默忍受一切。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和你呆在一起的男人是谁?”多拉冷静地小心翼翼地问,之所以这样是希望张无霜能够真实的回答她要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并在适时的时候加以利用。
不知道多拉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语气,也不知道多拉有什么用意,但张无霜没有说谎的习惯,她甚至忘记了多拉曾经伤害过她的事,而且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于是她坦诚地回答道:“白伟明。”
“他走了?”
“嗯,今天早上走的。”
“你亲眼看见他走的?”
“不,我没有亲眼看到他走。”
“那你今天早上见到谁了?”
“保罗。”张无霜淡然地道。
多拉仔细的审视张无霜,张无霜也在认真的看着多拉,当听到保罗的名字时,她看多拉抖了一下,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你爱上他了?”多拉问。
“谁?”
“保罗。”
“不,”张无霜立即否认,并苦笑道:“我怎么可能爱他。”
“那白伟明呢?”
“伟明?”张无霜无法否认,却也无法承认,稍稍顿了一下道:“我和伟明是朋友。”
“伟明?叫得可够亲热。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不!我,我……他对我很好,还救了我,我很感激他。”张无霜心慌意乱的说道。
多拉气得浑身在抖,却又哈哈大笑,笑意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她嘲讽张无霜喜欢白伟明却不知道白伟明就是保罗,竟然还那么肯定地说不喜欢保罗,实在是可笑之极。同时,多拉又深深地妒恨张无霜,因为高高在上的神,心中的神,竟然为了讨得张无霜的欢心,屈尊降贵,伪装成另一个男人的形貌去接近张无霜,低声下气迎合张无霜的喜好。更甚的,他还不惜弄伤自己的肉身去打动张无霜,只为赢得张无霜的心。
“你笑什么?”张无霜有些心虚。
“笑你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多拉不停的抽笑,笑出了泪,仿佛这是天下间最值得笑的事,仿佛永远也停不下来似的。
“谁骗了我?”
永远也停止不了的笑,竟嘎然而止,飘然而至,在张无霜耳边轻吐道:“白、伟、明!”
在多拉接近她说出白伟明三个字的时候,张无霜感到一股无名的寒流窜进血液,好疼。可她绝不相信多拉说的话。
“不可能!”张无霜态度坚决,十分维护白伟明。
“没有什么不可能,就是他欺骗了你。而且,你在这里所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幻象,不是真的。”
“不!你胡说。伟明对我那么好,他怎么会欺骗我。”
“哈哈……你知道白伟明是谁吗?”多拉问。她在等待,在等待最后一击,一定要把张无霜从根本上击溃。
张无霜瞪着多拉,看她那般嘲弄自己很无知似的表情,实在不明白多拉在想些什么无聊的事。因吃醋不喜欢自己也就罢了,就连自己的朋友也要被这个女人拿来议论,张无霜只想走,不想和她多说。
“站住!不准走!”看张无霜挪动脚步,多拉用仅有的一点儿魔力飘飞到她面前,挡住去路。
“你?你?你不是人?”张无霜的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
“人?哈哈!我早就不是人了。我?是谁?告诉你……我是鬼。”多拉肮脏的手指在张无霜的脸颊慢慢滑过,而后在张无霜面前高高的升起,身子慢慢退色,变淡,越来越淡,最后竟然是透明。
张无霜的大脑已经严重缺氧,被多拉接触过的脸泛起一层层的疙瘩,身边更是阴风阵阵,她完全懵了,木头似的愣在当场,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透明的多拉忽而飞东,忽而飞西,忽而飞上,忽而飞下,带着睥睨天下似的眼光看着脸色苍白的张无霜,好像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逗弄孩子似的口吻道:“告诉你白伟明也不是人。白伟明并不叫白伟明。想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吗?”
张无霜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