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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优待。
就像文官之间偶尔会比才一样,武将之间也会有不定期的比武,纯属游戏。这比武本来是私下里的,但若是有月山旭这样的高手参加,就会迅速成为皇宫里炙手可热的话题。
荀香和绿珠偷偷打扮成普通的宫女,随着人潮,往弘武殿的方向走。
本来太子妃能有个好位置观看,还不用被汹涌的人潮推来挤去。可太子妃一定要坐在太子的身边……荀香进入弘武殿之后,踮脚往淳于翌那边看了看,当下便摇了摇头。
淳于翌本也不想来,他大病初愈,手边还有一堆的政务要处理。但既然是月山旭参加的比试,他又不能不给好友面子……他心中咯噔一下,忽有一个地方往下沉去。一年多以前,同样是这个地方,他和那个人的比试,竟然成为了绝响……
他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顺喜连忙殷勤地把热茶端起来,“殿下,喝一口吧。”
淳于翌俯首喝茶,眼角瞥到人群中的一处,顿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跳湖,翻墙,扮宫女,真是花样百出啊。为了不坐在自己身边,宁愿挤在人堆里头,还真是难为她了。
过了一会儿,人群中有人高叫了一声,“来了!”
荀香抬头看去,只见四五个年轻的男子,光着上半身,由侧门进入弘武殿。他们先是向淳于翌行礼,而后走到兵器架旁边,认真地挑选各自的兵器,丝毫没有把场外攒动的人群看在眼里。
男人们精壮有力的上身,呈现出一种强健的黝黑色。汗珠从他们的肌肤上滚落,充满了灼人的阳刚之气。
殿上的宫女们不敢直视,有的背过身去,有的用手掩面,只荀香一人无畏地站着。她以前在敦煌,经常看将士之间的摔跤角斗,纠缠激烈的时候,几乎是赤身裸、体,眼前这阵战实在算不得什么。
淳于翌见殿上的女子皆避嫌,唯有一人,瞪着一双澄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场中的男子,心中不由地冒起一点怒火。但想起她自幼在军中长大,与军人为伍,与男人之芥蒂不似深闺女子一般,便又有几分谅解。
月山旭率先走到场中,把退至腰间的衣物随意地一绑,流露出几分霸气。他面无表情
,身形又异常的高大,无形之中给人一种致命的压迫感。场边的几个男人互相推脱,迟迟没有人敢上前。
过了一会儿,月山旭拱手道,“武将军,请出来赐教。”
其它几个男子听了之后,皆是长吁一口气,唯有一个虬须大汉,眉头紧蹙,显然是极其意外,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得不依言走入场中。月山旭之高,犹如巍峨山峰,不怒自威,而虬须大汉之壮,也实属罕见。荀香觉得那虬须大汉的眉目间似有一丝古怪,待他猛然间出手,她下意识地高喊出声,“小心那!”
众人见那虬须大汉拳风凛冽,似一道霹雳,直取月山旭的面门,不由得替他捏一把冷汗。但月山旭不慌不忙,不过略一侧身,便轻松躲过了攻击,教虬须大汉直冲向场边,堪堪停住。
荀香暗叹一声,好快呀!
坐在场边的淳于翌,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所谓疾风疾风,便是迅疾如风。武成海,你今日若败在疾风公子的手中,也不枉你往日将名!
虬须大汉求胜心切,招招使狠劲,次次欲击对手要害,换做常人,别说抵挡,恐怕早丧命于他手下。但月山旭却只守不攻,双手被于身后,或是一个转身,又或一个后移,便化解了对方凶狠的进攻。轻松得就像是喝茶吃饭一样。
弘武殿的众人看得眼花缭乱,不时地拍手叫好,而荀香身边堆挤的小宫女也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
“月山将军好厉害呀!”
“那当然!当年西凉,大佑,大梁,南越四国在鹰城会盟的时候,月山将军的武艺便被公推为天下之冠呢!”
“那可不尽然。西凉的三皇子李绥,大梁的皇太子萧天蕴,南越的诚王慕容雅,武学造诣在当今天下都是数一数二,四国会盟的时候,他们不便出手罢了。”
荀香听那个粉红宫装的小宫女对四国的人物如数家珍,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绿珠也附在荀香耳边低声说,“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宫女。”
坐在场边的淳于翌忽然咳了两声,场上的月山旭像是得了某种信号,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虬须大汉的肩膀。那大汉“咿咿呀呀”地喊出几声,似要发力再往前撞,却动不得分毫。而后月山旭一个屈膝,撞向大汉的腹部,大汉吐出一口白沫。弘武殿全场哗然,月山旭却淡然地反身转到大汉背后,一个手刀劈向他的脖颈。大汉轰然倒地,不再动弹了。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迅疾如风,快到让人误以为是幻象。
弘武殿寂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连淳于翌也跟着轻轻拍了拍掌。只有站在场中的月山旭,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虬须大汉。
荀香高兴地挥舞着手,“打得好!打得妙!”
绿珠已经觉察到淳于翌的目光,连忙拉着荀香的衣袖,“小姐!你冷静点!”
“绿珠,我好久没看到这么过瘾的功夫了!”说着又朝场上的月山旭伸出大拇指,“好样的,太棒了!”
绿珠见周围的宫女对着她们指指点点,连忙硬拉着荀香离开弘武殿。
荀香一边回头张望,一边抱怨,“绿珠,还没看完呢!”
“小姐,你再叫下去,就会被太子殿下发现了!”
荀香理直气壮地嚷嚷,“我又没杀人发火,看一场比武怎么就不行了?太子不会这么小气的。”
荀香话声刚落,背后响起悠悠的一声,“不巧,本太子就是这么小气。”
她诧然转过身去,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立于光影中,仿若神祗。她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刚才的理直气壮全都烟消云散。这人,这人刚刚不是还在殿中吗?
荀香伸手想去拉绿珠,好给自己壮壮胆,回头却发现绿珠已经被顺喜带走了……
淳于翌负手走过来,脸上挂着笑容,“请太子妃告诉我,一个正常的男人,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子看别的男人赤身裸,体,再为别的男人大声喝彩之后,怎样的表现才不算小气?”
“我……你……”荀香一点点往后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是刚好路过嘛……”
淳于翌的手停在她发髻的迎春花上,眼神温柔如水,“既然是路过……那太子妃穿成这样准备去哪呢?”
荀香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危险至极,索性大方承认,“没错!我就是假扮成宫女去看比武了!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淳于翌嗤笑一声,板起脸,终于恢复如常,“三日后,读书殿,我考你《孟子》。若是有三题答不出来,永川的温泉行宫,你就不必去了。”说完,掉头就走。
他话中透露的讯息太多,荀香一时有些愣怔,待反应过来,急急地朝他追去。
“太子!什么永川的温泉
行宫?我们要出宫吗?!”
“考核过关了才行。”
“永川啊!那个温泉之乡!听说家家户户都用温泉沐浴?那里的温泉是不是能让人变美?!”
“我有说你可以去了吗?”
“太棒了,我想去很久了!我要把十八处名汤泉都泡个遍!”
“……”淳于翌停下脚步,看着在他身旁兀自欢欣雀跃的某个人,恼怒道,“喂!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正在转圈圈的荀香猛地停下来,扶了扶头上快掉下来的迎春花,“嗯?你说什么了?”
淳于翌闭了下眼睛,拳头的骨节啪啪作响。他明明可以一个人去永川,或者带李绣宁去,甚至带徐又菱都比带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好!但是他就跟鬼上身了一样,在打定主意北上永川的那一刻,脑海里面最先冒出的是某个人叫嚣着“宫里实在是很闷”的画面。鬼使神差地,就把这个还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出行,轻易地告诉了她。
“太子妃,我最后提醒你一遍,三日后读书殿,考《孟子》!”说完,不待荀香再说话,便拂袖离去。
淳于翌行到御花园的九曲廊,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旭,你还要鬼鬼祟祟地跟多久?”
他的话音一落,便有一个身影从树后走出来。月山旭已经换了一身天青色的长袍,面无表情地看向淳于翌,“翌,我不相信你了。”
淳于翌挑了挑眉。
“去永川的事,你没告诉我。”
淳于翌满不在乎地说,“只是为了让那个丫头好好念几本书,别在大场合丢我的脸。何况你要出使西凉,永川注定不能同去。”
月山旭靠在树干上,仰头看了看冒出新绿的枝干,被阳光照得睁不开眼睛,“其实就算武成海跟着我们去西凉,我也不会让他出手伤李勇。”
“徐望山对奕宸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巴不得我大佑倾举国之兵,荡平西凉。武成海是他的下属,又身为使团的护卫将军,要下手的话,会有很多机会,我们防不胜防。”淳于翌的目光停留在身旁的一株新放的玉雪兰上,“我好不容易让空禅劝下了父皇,不轻易发动战争,怎么能让徐望山搅了局。”
月山旭侧头看向淳于翌。他的轮廓深邃,鼻梁挺拔,眉眼间意气飞扬,踌躇满志,犹如一棵苍松般充满力量,丝毫没有外界传言的那般
平庸和平常。
月山旭低声说,“翌,我会去查宸的死因。”
淳于翌把兰花摘下来,笼于袖中,脸上没有波澜,“就算你不查,也会有人查。”
“什么?”
淳于翌向后随意挥了挥手,慵懒地说,“跟宁儿约了下棋,先走一步!”
月山旭看着淳于翌的背影,轻摇了摇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丫,昨天天朝把老子屏蔽了,不是老子不更新!
☆、第十七本经
流霞宫中流泉飞瀑,亭台楼榭,无一不彰显出风雅清幽,显示出主人不与世争的心性。
飞流亭中,凭栏倚着一位水袖绿裙的佳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