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淳于翌忽然把荀香直直地抱起来,放坐在书桌上,双目与她平视,“说说为什么对我不抱希望?因为你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荀香惊讶地张大嘴,复又别开头,“才不是。”他靠得太近,说话的气息直直地扑在她的脸上,她觉得有些热,耳朵烫得惊人。
“那你嫁给我,只是因为父皇的圣旨?所以你永远只打算把我当成太子,而不是夫君了?”淳于翌捏住荀香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那双澄澈的眼睛,此刻像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不安地乱转。
“回答我!”
荀香不能动,只能选择与眼前的男人对视。他的眼神很霸道,有浓浓的占有欲。但荀香从前在敦煌的时候,看到过许多次这样的眼神,那是将士上阵杀敌的时候,对胜利的渴望。
“如果说我喜欢你,那肯定是骗你的。你一定以为我喜欢表哥,从前是的,但自从嫁进东宫,就没有那样的想法了。我跟我爹说过,我不一定能当好这个太子妃,也肯定比不上那些大家闺秀,但我能做个好女人,做到最起码的从一而终。”
淳于翌心中一震,用深邃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女孩。他听过很多好听的话,也有很多女人对他献媚,但没有任何一句话,像这样直达他的内心。他觉得她就像一匹千里马,如果没有伯乐,也只能活得像寻常的马一般。可如果有一天,伯乐在千万人中发现了她眼神里的光芒,那么她就将纵横驰骋在广阔的天地,成为最特别的一个。
淳于翌的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旁,玩笑般问,“那你心里何时才会有我?”
荀香虽然知道他是说玩笑话,但仍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说,“难说。我的爱只给我认为值得的男人。不会因为你是太子或是因为你生得漂亮,而有分毫的改变。”
“值得的男人?那就是没有任何的标准,我只能碰碰运气了?”
荀香重重地点点头,又小声地补一句,“你才不会稀罕一个女人的爱。要不然徐良媛也不用装昏倒了……”
淳于翌哈哈大笑了两声,像个孩子般干净无邪。荀香没想到太子也会有这样真挚的笑容,亲切地就像一个邻家的大哥哥。
淳于翌按住她的肩膀,眼神无比的认真,“不是我不稀罕女人的爱,而是作为太子不能随便稀罕。但若是你肯给,我一定会收着,就像你待那曲谱的心一样。这是真心话。”
荀香眨了眨眼睛,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忽然发现他们之间靠得如此之近,近到男人呼吸的热度,她都能感知。恰巧此时,淳于翌靠了过来,她吓得闭上眼睛,连指尖都在轻轻地颤抖……他……要干什么……?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是男人戏谑的声音,“太子妃,你该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
荀香一下子睁开眼睛,愤怒地推开淳于翌,跳下了桌子。
她一边整理衣裙,掩饰尴尬,一边清了清嗓子,“太子,徐良媛等你很久了!”
淳于翌轻轻地点了点头,双手负在身后,心情大好,“这就去。另外,太子妃,你的禁足取消了。”
☆、第十三本经
萧家是凤都里头响当当的名门,但萧府却太过简朴。既没有什么精致的亭台楼阁,也没有假山湖泊,只有一个略显荒芜的花园和几处破陋的屋瓦。
萧家的下人更是稀少,一个年近花甲的有点耳背的老管家,一个当年陪萧于氏嫁过来的老妈妈和一个萧正梁当尚书时从街上捡来的少年,这三人而已。
当家主母萧于氏自萧正梁死了之后,潜心礼佛,甚少过问府中的事情,萧沐昀更是从来不关心这些杂事,所以花园日益荒芜,屋瓦渐现破陋,却再也没有修葺过。
萧于氏走过长廊,手里转着的佛珠忽然停下。她向花园的一角望过去,见萧沐昀正坐在石凳子上专注地擦拭一管竹笛。萧于氏记得那是亡夫萧正梁送给儿子的生辰礼,虽然不是很贵重,但一直被儿子小心珍藏着。也许那是想起慈父时,唯一能够聊以慰藉的东西。
萧沐昀跟凤都里一般的贵公子不同,平日里不爱出门,更不爱结伴游玩。只消看看书,擦一擦收藏的乐器,写写曲谱,一日的时光也就打发过去了。
萧于氏本想过去和萧沐昀说说话,却看见管家领着一个人正朝这边过来。她皱了皱眉头,继续转动着佛珠往前去了。
萧沐昀做事的时候很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直到一个人从背后抱住他的肩膀,轻唤了一声,“沐昀!”
“公主?”萧沐昀连忙起身,看着眼前令花园乍然一亮的女子,“你怎么来了?”
淳于瑾歪头笑了笑,耳鬓的发丝掠过樱花般的嘴唇,“日日思君不见君,只得自己跑过来了。”
萧沐昀笑道,“坐吧。”
淳于瑾大方地坐下来,指了指桌上的笛子,“擦得真亮,这笛子是越发地漂亮了。我上次给你的松膏还有用吧?”
“嗯。”萧沐昀继续擦着笛子,嘴角的笑意更深,“用一盒松膏换我两首曲子,阿瑾,你的算盘一向精明。”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爱斤斤计较的?”淳于瑾佯装生气,背过身去。萧沐昀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软声道,“好啦,难得见一次,你就想让我看你的背影么?让我猜猜……定是借口去女学,贵妃娘娘才放你出宫的吧?”
淳于瑾掩嘴轻笑,“聪明的萧大人这次可猜错了。我是去看笪孉,顺道过来看看你。”
“笪孉?”萧沐昀放下笛子,“病得很严重?”
淳于瑾伸手支着下巴,“嗯,还挺厉害的,高烧了好几天,连太医都觉得棘手。不是人人都像你和你的表妹,身强体健,落到那么冷的湖水里,吃几服药又活蹦乱跳了。”
萧沐昀伸手刮了一下淳于瑾的鼻子,“阿瑾,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啊?”
淳于瑾笑着躲开,“那是因为你鼻子太灵,萧大人。不过李绣宁还真得好好谢谢笪孉,若不是笪孉替她落到湖里,恐怕以她那柔弱的身子,此刻已经凶多吉少了。”
“你的意思是,笪孉落水不是意外?”
淳于瑾“嗯”了一声,“那日,我看到几个人趁乱向李绣宁三人坐的地方猛撞过去。李绣宁摔倒,笪孉恰好当了替罪羔羊。那几个人还有高声大叫的宫女,肯定都是受人指使的。”
萧沐昀沉吟了一下,“这些你没告诉太子?”
“为何要告诉?”淳于瑾慵懒地靠在萧沐昀的肩上,“他的东宫越乱越好呢。我这个弟弟,聪明绝顶,难对付得很。若不叫那些女人闹点事情出来使他分心,我在正事上可就没有那么顺心了。”
萧沐昀低头,能清楚地闻到女子独特的发香。他想要抬起手,像年少时那样,抚一抚女孩的鬓角,却只是一声叹息,“你还是没有放弃,对吗?”
淳于瑾抬起头来,“我为什么要放弃?”
萧沐昀双手按住淳于瑾的肩膀,垂着眼眸说,“瑾,我们不要那些东西,不行吗?就算你只当公主,或者只要我努力……”
“我不会放弃!”淳于瑾猛地站起来,双手紧握成拳,“我要让父皇知道,他选错了继承人。我一定要证明,我比淳于翌强!”
萧沐昀看着她的身影,眼神里有失望,有痛惜,还有无可奈何。他拿走桌上的笛子,准备独自回书房,又听到身后响起轻柔的声音,“沐昀,你还是不打算帮我吗?这次父皇可能会派你去……”
萧沐昀抬起手,淡淡道,“我累了,就不送公主了。”
*
不知从天宝哪一年起,皇帝淳于文越开始信佛。不仅大兴寺庙,还请了很多的得道高僧到宫中传经讲道。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被尊称为“国师”的空禅大师。空禅是凤都郊外白马寺的主持,据说他还会算命看相,有时候说的话,多少会影响皇帝的决断。
这一日,淳于文越又在上书房听空禅弘法
。大总管黄一全低着头走进来,“皇上,月山将军到了。”
空禅欠身道,“皇上,今日就到这里,贫僧告退。”
淳于文越说,“国师先到偏殿等候吧,待处理完政事之后,朕还有些事情请教你。”
空禅应了声“是”,随着内侍到偏殿去了。
淳于文越让黄一全去宣月山旭,过了片刻,门口响起极硬实的“砰”的一声。
黄一全在门外说,“将军,您小心点,那门框儿可没您的个头高呀。”
话声刚落,月山旭就已经直挺挺地进入上书房,跪下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淳于文越脸上还留有笑意,“起来吧。每回你到朕的上书房,都得结结实实地撞一下。看来下回朕得叫将作监的人过来把这门修一修,弄得高一些。”
月山旭站起来,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
淳于文越靠在椅背上,沉声说,“月山,这次楚州大仓是怎么回事?太子已经来了朕这儿好几趟,看样子是真着急了。”
“起火的原因还在查,但微臣抓到了一个西凉人,。”
淳于文越拧了下眉毛,“西凉?你仔细询问过了?”
“询问过了,现在人关在天牢里,这是他的口供。”月山旭把几张纸呈给皇帝。
淳于文越看完之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西凉人以为我大佑可欺吗!”他站起来,在屋内踱了两步,指着黄一全道,“你马上去把兵部尚书,吏部尚书,还有大将军请来。另外,也叫上兵部侍郎和吏部侍郎。”
“是。”黄一全退到半路又听见皇帝说,“顺便去告诉空禅,朕今日无暇,叫他先回去吧。”
*
淳于翌坐在承乾宫的凝水亭里泡茶喝,手里还拿着一本从某内侍那里搜出来的房中秘术看得津津有味。他老远就看见顺喜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连忙又换成一本《大学新注》。
“殿殿殿殿下!不好啦!”顺喜举着拂尘,冲进凝水亭。
淳于翌觉得好笑,“小顺子,我的称谓何时变得那么长?”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