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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封皮上的字,忍不住笑了笑,修长的手指随意翻了翻,语带不屑:“你让我签的就是这个东西?”他笑得格外深意,“哥?”
“我是有好多年没听你这样叫我了。”江文恺把笔扔给他,“那就快签吧。我的好弟弟。”
他却迟迟不动笔,指着最里面的库房,“我们去那边谈。”
“谈个屁!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文恺不愿再啰嗦,对四个彪形大汉使眼色,其中一个彪汉抄起一块砖就往沈家茵的脑袋拍了过去,沈家茵一声闷哼,就要倒下去,怎奈双手双脚都被缚住,只能扭动腰肢,大口大口喘着气……
其实没有那么痛,她只是觉得江湛平都来了,自己就应该扮惨一些,顺便试探一下自己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多重——
于是她咬紧了嘴唇,让血顺着白皙的下巴皮肤流了下去,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视线朦胧地看着江湛平,眼里是说不清的情绪。
“让他们停手。”江湛平呼了一口气,转头,终于打开了笔帽:“我签。”
并没再犹豫,龙飞凤舞签下三个字。
三十五.倒数
更新时间2012214 18:06:36 字数:2375
协议再递回江文恺手里的时候,沈家茵看清了上面的字。
股权转让书。
猜也能猜到,江文恺被逼急了,企图一份合同不劳而获江湛平所持有文锐的所有资产。
而他居然也签了?
沈家茵盯着上面三个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居然能为了自己,就把打拼大半生的资产,拱手让人?
江湛平转身向她走过来,开始解她手上的绳子,眉头皱的像是要锁在一起,声音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问话刚问完,沈家茵就看见一个砖头对着他后脑就要砸下来,她大呼:“小心——”
江湛平猛然转身,虽然躲过了砖头,还是被四个大汉围在中央,很快就也被绑了起来。江文恺笑得开心:“文睿,你就先陪着她坐一会儿吧。等我确定自己安全了,自然会放了你!”
江湛平问:“怎样你才能确定自己安全?”
江文恺只笑,拉开门就出了仓库,剩下四个大汉虎视眈眈看着他们。
她看着身边的江湛平,十分不置信,他居然能为自己以身犯险:“今天的你简直不像你!”
江湛平微微笑,眼中是明亮的颜色:“那像谁?”
“像好人。”
这样危机的情势下他居然还能笑的如沐春风,一派潇洒从容的模样:“怎么,我以前在你心中都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形象?”
沈家茵冷哼:“反正不是什么好形象!”
江文恺返身回来,摆手,他们的眼睛就被蒙上,然后被押解上了车。
黑黢黢的视线,她越来越困倦,却听到江湛平对着她耳朵的方向,轻声说了个:“别怕。我在你旁边。”
这句话说的十分平淡,却让人很安心。
沈家茵即使心里对他有一百分的抵触,此刻却说不出任何话语来反驳或者回应。
车子的颠簸,再加上全身被绳索缚住,她找不到支点,身子晃来晃去,晃得她有些想吐。感觉到旁边的江湛平安稳如山,便将身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颠簸中竟然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人推下了车,耳边轿车呼啸远离的声音。
她以为是将她一个扔下了车,眼睛还是被蒙着,手也还是被绑着。
不知道身在哪里。不知道旁边有谁。
感觉有水一点一点漫过她的膝盖,裤腿已经湿了一半。
她一下子惶恐起来。
她开始呼叫:“有人吗,有人吗——”
“当然有!我在你旁边!”他听出她声音里的恐惧,安慰道,“你等一会儿,我先将身上的绳子解开,再给你解绳子。”
沈家茵便不再出声,过了一会儿,眼睛上的蒙布被扯掉。
江湛平又将缚住她手脚的绳子解开。
眼前是滚滚的绿江水,旁边是微笑着的江湛平,她不知道哪里来的情绪,一下子只想嚎啕大哭。像是憋了好久好久,淤积着,就在这一刻冲破所有的防线,全部发泄了出来。
她十分想要扯出一个笑,哪怕是自嘲的笑,面部表情却只有僵硬。
不想让江湛平看见,她蹲下了身子,呼气呼气,再呼气,眼泪却吧嗒吧嗒掉。
最后江湛平走过来,把她搂在怀里,也没有说话。
风吹着湿漉漉的裤脚,贴在皮肤上,十分不舒服,她蜷在江湛平的臂弯里,最后将脑袋也埋了下去。他身上有熟悉的味道,薄荷味胡剃水、金纺、也许还带着些烟草气息,又或者全是她的错觉,可竟然这么亲切。明明不应该是他的,明明不应该是他的……放佛隔着千山万水,放佛隔着生死离别,放佛隔着那么多的爱恨纠缠……她一直不敢抬头,泪水就一点一点溢在眼眶里,稍微一动就会满出来。
她怕湿了他的衣服。
她可以杀了他,可以逼死他,但绝不能在他的怀里落泪。
多么可笑。
江湛平看她半天没有动,竟然以为她是累得睡着了,捞起她的膝盖,直直将她抱了起来。以为她不会回答,可还是悄声问她:“我们回家吧?”
他其实还想在后面加一个尾缀:老婆。
我们回家吧,老婆?
沈家茵却像被电打了一般,立刻睁开眼,从他怀里跳下来,“回家?回你和刘思桐的家吗?”
他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当然不是。”
沈家茵望着他,等他说下去。
“我和刘思桐不是你想的那样,所有的所有,都是为了安慰她。思桐自从江真然走后,就一直很抑郁,一直到你跳楼,她才缓和,可是你回来了,她的情绪又不稳定了。医生说她的精神时刻都处在高度紧张状态,随时会想不开。如果现在离开她,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不屑:“她刘思桐死活,干我什么事?”
“她家对我有恩,她又是我前妻,她的病还是因我而起,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照顾她,希望她能好起来。所以,我一直隐瞒着,不敢向你解释。但我也知道,我们之间的信任早都崩塌,经不起一点点欺骗。可我还是不敢解释。小念是领养的,我和刘思桐什么也没有……”他淡淡地诉说着,声音却忽然停了下来,半天不说话。
从兜里掏出烟盒,取烟,点燃。
似乎也开始烦躁起来。
沈家茵斜睨他:“然后呢?”
他蹲了下来,然后又站起来,刚刚点好的烟又掐掉,“然后,我刚才竟然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深仇大恨,妄想你能跟我回家,还祈求你能相信我。”他笑,“挺搞笑的。”
她附和:“是挺搞笑的。”
“给我一个机会吧。”他的声音像是做最后的挣扎,“这有多难,我明白。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什么都能给你,绝不是骗你。”
“江湛平,你什么都能给我。可是你需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有什么?”五分钟的时间足够她收拾突如其来的悲伤,沈家茵又恢复了干练的模样,“你的财产刚才签给了江文恺,你的心在三年前就被狗吃了,你的身……两年的夫妻生活,我早已经厌倦,你现在还剩什么?只剩下一条命!那个我得不到,虽然我很想得到。”
江湛平倒抽一口气,他真心的表白,沦为她精明的算计。
这是不是他们最大的悲哀?
原先是她信任他,他伤害了她,然后她终于学聪明,他再肯交付真心,她却怎么也无法相信。
江湛平叹了一口气,顺着她的话讲下去:“其实我拥有的东西很多。”
“文锐股票的处置权,我早已过渡至我母亲名下,刚才给江文恺签署的转让书不具有法律效力。但如果需要,我还可以再过渡回来。”
沈家茵一愣。
怪不得他签署协议的时候,那么果断,原来心里早有算计!
“我可以把心交给你,没有算计。你要杀我,更简单,只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对准我的胸口用力捶下,心脏搭桥手术曾锯开我的胸骨,如果再断,法医也诊断不出是他杀。”他无力笑了一下,云淡风轻道,“其实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你别流泪了。”
三十六.灰烬
更新时间2012217 23:27:46 字数:2115
说的太好听。
沈家茵很想笑出声,可是胸臆无数情绪翻滚,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女人,若有人给她一个港湾,她怎么还愿意四处漂泊?
她好像不会说话了,笑了一下掩饰心里的尴尬:“……那、那就回家吧。”
沿着绿江边一直走,说了很多话,他们很久很久没这样说话了,敞开心扉的、心平气和的,放佛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只有旁边的绿江水浪一层一层打过来,发出一阵一阵的涛声。江湛平把外衣脱下来给她,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因为衣服有些大,丝绒衬里贴着她的脖颈,滑滑的,却很舒服。他给她讲江小念的趣事,她给他讲留学时候帮助过她的人。
后来他提出复婚,沈家茵不同意:“我们这样也挺好的。”
他笑:“我不觉得,这会让我没有安全感。”
沈家茵就不解了:“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自己好在哪里,竟然会让你没有安全感?”
“你的好啊……”江湛平眯起眼,还真是认真想了想,不过说出的话倒带了些调侃的意味,“你的好就在你不贪钱。”
她还不贪钱?
沈家茵重重掐了他的手:“江湛平,你是有意损我呢吧。”
“不是。”他表情诚恳,“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我落魄了,一文不名了,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回到我身边,而且怎么撵都撵不走。”
她笑:“你就这样相信我?”
其实她都不相信自己。钱这个东西,多重要啊。不贪只是因为不需要,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不是没经历过,那时候为了钱她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放弃。哪里会有不贪的道理?
江湛平静了一下才说:“别把自己看的那么不好。其实你重情重义,把感情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你爱钱,从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亲人爱人需要。他们需要,所以你才需要。”他突然停下脚步,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语气郑重,“我不管你是沈家茵还是许皖云,你就是你,别人比都比不上的你,无可替代的你。”
她在心里恍然大悟一下,原来自己是这样子的。不过随即就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