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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家茵没有走的意思,他问:“你来这里是看朋友的?”
她也不回避:“是,迟誉病了。来看看他。”
“看起来你们关系不错。”他低头看表,“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一个女人太晚了不安全。我继续在这里吹吹风。”
他的心情似乎很差,似乎也不想和她多谈,于是不再看她,直接转身。
沈家茵悻悻离开,走了几步,她又回头,“江总——”
她问,“想不想去喝酒?”
江湛平犹豫了一下,便点头。
江湛平挑的地方很熟悉,就是那天和梁浩俊一起打台球的地方,原来叫做“繁花”。
挺好听的名字,原来那天招待他们的女子是老板,叫杜荷,名字和人一样有韵味,也不知是不是真名。
杜荷看了两人一眼,将他们领到偏僻的后院,这里十分安静。荸荠紫的小矮桌,两个藤椅。高高大大的榕树的阴影打下来,有些鬼魅,石桌上放了一盏小夜灯,檀木灯罩里烛火跳跃着,泛着暖黄的光,带着家的感觉。夜风一点一点吹过来,有着绿叶子的味道,不冷,却让人无端清醒。
江湛平坐下来:“来两瓶西凤。”又问沈家茵,“你就喝红酒吧,小拉菲?”
沈家茵摇头:“我也喝西凤。白酒过瘾。”
杜荷亲自上菜,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瓷碗瓷盅,掀开盖子一看,全是炖品。沈家茵舀了口碗里的玫瑰茄,这才注意到江湛平一直在喝酒,瓷装的西凤酒看不见水平线,她拿起摇了摇,竟然空了,“你怎么光喝酒,不吃菜?”
江湛平笑了一下,夹起一片双冬鲍鱼,“没什么胃口。就是心烦。”
沈家茵也慢慢地喝了一口酒,甘润滋味蔓延在舌尖,还觉清冽,接着冰凉而辛辣的滋味顺着喉咙一直流到胃里,从眼眶到脸颊都觉得滚烫。
这酒后劲真大。
“来,我们喝一杯。”江湛平眼眶发红了,桃花眼在暖黄的光线中,闪闪烁烁,“家茵,希望你能幸福。永永远远地离开那个让你心烦的人,永远幸福。”
“好。”她也有些醉,没在意江湛平说了什么,只是一口闷掉整杯酒。
他的电话响起来,他摸了半天才摸出来,按掉。过一会儿又响起来,他再按掉,再响起,他终于忍无可忍,接起,“妈。”
二十七.醉酒
更新时间2012131 2:49:54 字数:2344
他的电话响起来,他摸了半天才摸出来,按掉。过一会儿又响起来,他再按掉,再响起,他终于忍无可忍,接起,“妈。”
她和江湛平坐的很近,电话的音质又很好,两人的通话沈家茵听的很清楚。
郁楠的声音带着怒意:“你在哪儿?”
“在外面。”
“哪儿?”
“在外面和人喝酒呢。”他低下头,顿了好久,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很低,几乎沙哑,“妈,我不想和思桐过了。”
“为什么?”
江湛平紧紧攥着手机,凸起的菜单键紧紧贴着他的掌心,那里湿黏黏的,全是汗水,一丝一丝发凉,直直凉进心里去。风吹动榕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他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眼泪就会大颗大颗掉下去,他努力克制,眼眶还是酸涩不已,怎样忍耐都没有用。他叹了口气,虚虚的声音还是发颤。
郁楠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他却一声不吭。
“不想和刘思桐过?那你想和谁过?许皖云?”郁楠一声冷笑,终于克制不住破口大骂,“那个婊子已经死了,被你自己设计害死的!我那会儿给你收拾房子的时候,就看见你屋子里全是她的东西,还指望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结果呢?三年了!整整三年,她还阴魂不散,你居然还惦记她!人死都死了,你还执迷不悟?!文睿!你是不是疯了?!你和思桐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念都长这么大了,你现在说不想过?!你是不是想活活气死我!别说是刘家对你有恩,就是思桐那孩子对你这样死心眼,你也不应该离开!”
“可我真的……”后面的话被生生咽下去,酒劲终于上头,头痛得放佛要裂开,眼睛看什么都是虚的。他手无意识地一松,手机就要滑下去,他却又握紧。
那边还在说:“文睿,你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清楚楚!你父亲怎么死的?家产怎么被江文恺和他妈霸占的?你奶奶为什么会被活活气死?你弟弟的车祸又是为什么?你想想你在国外那么艰难,你弟弟把心脏给了你,你怎么能对不起你弟弟?”
他心里一阵发寒,牙齿都在打战,“这些不是我造成的,为什么要我来买单?”
“你有没有良心?!我这么多年简直是白养你了!当年就应该让你去死,你弟弟如果活着他绝不会这么不省心!”那边郁楠直直倒抽气,如果江湛平就在眼前,她大概会一个巴掌甩过来,她却只有冷笑,“我不管你心里多苦闷,就算你想一头撞死,也给我好好忍着!那么多人都虎视眈眈看着呢,辛辛苦苦撑下来的产业可不能就这样毁了!”
江湛平听着,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半响,终于答:“我知道了。”
大概是没有吃菜只喝酒,胃一阵一阵痉挛,好像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痛得他额头冷汗涔涔。好像已经忘了旁边还有沈家茵的存在,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上身居然佝偻在一起,脑袋埋在双臂间,整个人不停在发抖。手机已经传来忙音,母亲什么时候已经挂了电话。
他还想喝酒,慢慢地直起身子,倒了一杯酒,虚虚拿起杯子,却被沈家茵握住。
她皱眉:“江总,你不能喝了。”
他怔怔看着她,眼睛尽是朦胧,“是你吗?许皖云?”
她笑了笑,摇头。
江湛平却仿佛没有看见,嘴角浮起弧度,“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我一直知道是你……”尾音几乎听不见,“我好想你,真的,我好想你……”
他的手伸出来,眼眶红的可怕,眼眸却如夜空一般沉沉的黑,模糊的视线辨不清她的模样。沈家茵侧过脸,想避过去。他的手就定在半空,感觉整个心脏都抽搐起来,撕裂一样痛楚,眼泪大颗就掉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样柔顺的眉眼,他真想再没有见过她。他曾经巴巴等待她出现,曾经以为她会原谅自己,曾经以为她可以知道自己其实也是多么不容易,多么心痛。原来都是一厢情愿,他可以不去打扰她的生活,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但难道就这样吗?难道他和她就这样了吗?!只能望着,永远只能望着!
多么不甘心!
可他真是痴心妄想到丧心病狂了!他一把拿起酒瓶,就往喉咙里灌,火烧火燎的辛辣一直冲到胃里。他想起那次车祸,她抱着他浑身发抖的样子,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只是嘶吼着弟弟的名字——无论是她心里,还是母亲心里,自己永远是弟弟的替代品。就连自己,也快以为自己就是江文睿了……
可他终究不是江文睿,他永远不会像弟弟那样潇洒,一走了之,把所有的担子都放在他的肩头。
沈家茵试探叫了一声:“江总?”
他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是攥住她的手,就把她往他怀里拖,沈家茵以为他又要用强,情急之下拽起包就往他的手臂上砸过去,金属的挂饰发出脆一声响。他闷哼一下,本能收回手,另一只手抱住手臂,有血从指缝里渗出来。原来是挂饰勾住他手臂上的伤疤,生生扯掉了凸出的疤痕——那个疤痕是她以前用刀子拉的。
他惊诧地看着她,眼里浮起怒意:“许皖云!”
沈家茵怔忪,想思考他到底是喝醉认错人还是早已认出自己就是许皖云,再看他,已经倒下去了。
杜荷也从没见过这样子的江湛平,“江先生是怎么了?怎么会喝成这样子?”
沈家茵无奈地摇摇头。
杜荷亲自开车送她们回去,沈家茵并不知道江湛平现在的住址。杜荷给梁浩俊打了个电话,原来江湛平一直是自己住在冰梨山的别墅。虽然有些狐疑,可还是去了冰梨山。钥匙她一直没丢,掏了半天包居然掏了出来,试着开门,咔嚓一声,他居然没换锁!
杜荷走了之后,沈家茵将他扶在沙发上,他却猛然推开她,起身直直往盥洗室走,脚步虚浮,扑在盥洗台上就吐。像是要把胃液都吐出来,大概是疼痛让他没有力气,他终于顺着台面虚滑下来。
她把热水和毛巾递过去,被他一下子打翻,水花和玻璃碎渣撒了一地:“我做到永不打扰你,但请你别再出现在我的生命了行不行?”他祈求一般地,“不奢望我们还能和好如初,只是别这样撩拨我,像凌迟一样慢慢地割掉我的意志……”
沈家茵装作没听到,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又拖掉地上的水,心里却是冷笑的。
江湛平,风水轮流转,凡事都别太绝……
江湛平苦笑一声,盯着面前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女子,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喉咙一片腥甜,牙关咬紧,忍不住,跪在盥洗台前,一直呕一直呕,镀钛金雕花盥洗盆上全是血,他筋疲力尽终于昏了过去……
二十八.复仇
更新时间201221 23:32:35 字数:2023
头痛欲裂,江湛平起身,倒了杯开水。
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什么也记不起了?
只是记起自己喝了很多酒,然后接了个电话。谁打的电话,电话的内容,他完全不记得了。
走到客厅,沈家茵坐在沙发上削平果,看见他,笑:“起来了?”
他指着自己的睡衣:“你帮我换的?”
“是。昨晚上你简直醉成烂泥了,吐得到处都是,西服简直不能穿,就帮你换了睡衣。”她把削好的苹果塞进嘴里,开玩笑,“看不出来,你身材不错嘛。”
江湛平面无表情:“你守了我一晚上?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沈家茵无所谓的笑:“你以为呢?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和一个喝醉酒的女人,干柴烈火,那还不一点就着?”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她只是笑,反正心已经死了,身体还不就是那个身体,有什么好计较的?何况,一切不都是她安排的?
离开江湛平的别墅,她就回了屋子,洗了个澡。
然后打开电脑,看了一遍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