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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先生你继续喝吧,说故事这种小事情,我来就行了。”未繁走到床的另一边,一把将小喜抓起来。
“啊啊──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哥哥──”小喜挣扎著。
“乖小孩要自己读书自己睡觉,不可以黏著哥哥!”未繁另一手抄起邵乐腿上的书。
邵乐没预期未繁的手会碰到他的腿,震惊地弹了一下,手中莲子汤差些溢出来。
“不好意思,我只是拿书。”未繁暗喊了声糟,连忙道歉。他接著将小喜夹在腋下,快步走出邵乐的房间。
被人碰触到的那种厌恶许久后才散去。邵乐凝著张脸,在未繁离开以后,还无法自那种感觉中平复。
虽然未繁只是无心之失,但邵乐还是十分介意被人碰到残疾处。
原本只要让小喜留下来就好了,他并不介意替小喜念床边故事。
只是未繁并不这么想。未繁是个很独立的人,自然也觉得小孩子不应该太过依赖大人。
当这个人越来越深入他的生活,自己的一举一动逐渐被人所注意,这些不自在的感觉令他别扭万分。
原本只是个不熟悉的陌生人,如今帮他照顾小喜,端糖水给他喝,偶尔,还会触碰到他的伤。
从答应敬之让这个人进入他家以后,他就有这些问题会随之而来的准备,然而真正遇上了一个深入他生活的外人,他还是难以习惯。
未繁是个率直而简单的人,与他相处之后他渐渐明瞭。但心中的那道障碍,却也不是太容易就能克服。他只能说服自己,早日接受未繁的存在。
***
离开邵乐的房间,未繁夹著小喜,把他放在他的床上。
“你哥那么凶,一张脸恐怖得像邪恶酷斯拉一样,你还半夜跑过去找他讲故事,不怕被吃掉吗?”未繁假装恐龙的模样,张嘴朝小喜吼了一声,伸出双手搔小喜痒。
小喜痒得在床上不停笑,未繁松手后他睁著圆滚滚的大眼睛问:“什么是邪恶酷拉拉?”
“就是我们今天看的电视,那只很大很大的恐龙。酷斯拉啦,不是酷拉拉。”未繁笑了一声,小孩子讲起话来,就是这么可爱。
“哥哥不凶,酷拉拉凶,怪兽哥哥凶,哥哥不凶,不吃小喜!”小喜想到电视里头那只恐怖的怪兽,就挥舞起拳头大声抗议。
他非常不认同未繁的说法,他的乐哥哥是好人。
“他明明就很凶,而且还会骂人,厚,凶死了。你哥哥只有对你好而已啦!”未繁轻轻拧了小喜嫩嫩的脸蛋一把,随后替小喜盖好被子。
他走到角落去拉了张单人沙发椅,挪移到小喜床边。
“因为怪兽哥哥坏坏。”小喜边说话边点头,他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
“我哪里坏了?”未繁笑问。
“小喜坏坏,怪兽哥哥凶凶。怪兽哥哥坏坏,乐哥哥凶凶。”小喜依自己的逻辑如此推论。
未繁对小喜的说法不以为意。在孩子的眼中能让自己依靠的大人原本就是最和善最温柔的。
更何况依他所见,邵乐的确是对这个弟弟宠爱得不得了,也难怪每当他嫌邵乐那张脸又凶恶又恐怖,小喜就会站出来力挺他大哥。
不过既然小喜这么坚持他哥哥是好人,那么或许邵乐真的没他想像中那么坏也不一定。
要不,从下一回开始,他每次见到邵乐就在心中默念十遍‘他是好人’吧,把自己催眠以后,说不定邵乐就能变成好人,不会每天给他白眼看了。
“好啦,别再说这个了,怪兽哥哥要念故事给你听了。你只能听一个故事,要听哪一个?”未繁转了个话题,带开小喜的注意力。
“啊……五个、五个!”小喜失望地喊了一声,跟著又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说了一个就是一个。”未繁当然不会理会小喜的抗议。要真念五个,那不就念到天亮?这样一来他们两个都别睡了。
他把几本故事书打开,摊在小喜面前,本来想让他随意选一本,哪知道看见熟悉的封面与版型,自己先吓了一跳。
“老公公的。”小喜带著童音的语调说著。
未繁没有及时回应小喜的话,他只是盯著那几本几乎要被翻烂了的童话绘本,仔细看著封面上的文字。
其中一本封面上写著:“图文,陈阿繁。”
挖靠,这不是他画的儿童绘本吗?仔细看了看的确没错,陈阿繁是他的笔名,而里面的图画和故事也都是出自他笔下!
虽然出版社的人有说他的童书绘本卖得不错,但在这个家里看到自己的作品,那种震惊还是令他感动到无以复加。
当下未繁抱著那本书,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老公公的!”小喜见未繁很久都没理会他,生气地在床上喊著。
“好好好,今天就讲老公公的。”未繁笑了笑。
他从来没有觉得小喜像今天这么可爱善良过,于是清了清喉咙,转了转脖子,将书放下,决定跳楼大放送,为小喜这个乖小孩演出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人体活动儿童故事表演。
结果从他四肢并用,又是演洒礼物的圣诞老人,又是假装麋鹿爬烟囱还被圣诞老人骑开始,一整晚小喜的惊叫与笑声就没有停过。
这天他在小喜房里待到快三点才走,走的时候小喜还拉著他的睡衣,说什么也不肯放人。
妮妮是说过他的表演天分比画画强,其实他也觉得如果不干管家了,可以考虑去托儿所当专门说故事的幼教老师。他如今也颇为同意。
***
陆琪在邵家只待了一晚,一大早就出门搭头等舱飞去义大利洽公了,这会儿回来,也只是把邵家当成过境的饭店,休息一下而已,丝毫不留恋。
小喜昨晚听故事激动了一整夜,睡到中午起床却发觉妈咪又不见了,难过地哭了整个下午,跟著躲在角落自己玩汽车,连未繁过去叫他吃饭,他也爱理不理。
低靡的气压只因为一个停留没有二十四个小时的女人,屋里的人就因此心情不好了整天,未繁觉得这真是不值得。
下午,邵乐很难得地出现在大厅看电视。
未繁立即切了一盘水果,放在客厅茶几上头,顺道还冲了壶红茶递上。
未繁在想邵乐会下来,也许是想看看弟弟的情形。小喜哭到喉咙都哑了,虽然小孩情绪一来就会这样,哭一哭发泄发泄便成,但邵乐看起来似乎仍不放心小喜。
未繁做著自己分内的事,拖完地洗好衣服整理好院子,再回来时邵乐还是在原地,他把刚刚收进来的衣服放在沙发上,一件一件慢慢摺,最后实在受不了沉闷的气氛,于是随便抓了个话题开口。
“今天天气还不错。”
“嗯。”邵乐应了声。
“你妈不是真的要办宴会替你相亲吧!”未繁边叠衣服边说。
邵乐不懂未繁干嘛问这种事。然而迟疑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到时候一大堆人在家里,我想你应该会很辛苦。”未繁聊天似地搭了几句。他总觉得这屋子虽然有人,但气氛还是太沉闷。邵乐天生闷葫芦可以一整天不讲一句话,但是他不行,一张嘴只憋个几小时不开口,他就觉得要疯了。
“这是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操心。”邵乐看著电视,遥控器不停地转。未繁的确猜中了他的忧虑,他现在这模样哪里都不想去,更遑论暴露在一群陌生人之中被品头论足。
更何况他从来也没有过结婚的打算,一是他心里已经有个人,二是无谓因他这个不良于行的废人去耽误了任何一个女孩子的青春。
“只是关心一下而已。”未繁说。
“你关心我做什么!”邵乐完全不接受未繁的好意。
几句话以后,他们两人之间的沉默又蔓延许久。
未繁没想到脱离自己那个孤单小窝以后,居然来到了一个不爱讲话的人家里帮佣。小喜一直躲在角落闷闷地玩汽车,没了向来爱胡闹的他,他们之间竟也就悲惨地找不到任何的话题闲聊。
未繁慢慢地摺衣服,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他本来想转身离开就走了的,但不晓得为什么邵乐表情冷淡的脸上却浮现了些许无奈。
“反正是宴会,要不然,你也可以邀请几个认识的朋友!这样至少不会那么无趣。”未繁建议。
“我没朋友。”邵乐对未繁这个提议颇不以为意。从车祸以来,在这栋屋子里深居简出以后,有联络的朋友便几乎断绝了。
“我哥咧?叫他来好不好?”未繁在叠邵乐那堆深蓝色格纹四角内裤的时候,突发奇想,想到这个最适合的人选。
未繁回头看了眼邵乐,只见邵乐在听见他哥名字的时候,眼睛突然张大了一点,本来已经够恐怖的脸,现在更恐怖。
未繁被邵乐狰狞的面孔吓了好一跳。普通人听见自己喜欢人的名字应该是会高兴,这家伙现在应该也是在高兴没错吧!只是怎么连高兴的时候,看起来都像想砍人似的,眼神锐利得恐怖!
“邵先生,宴会会在什么时候举办咧?”未繁叠好内裤后,跑去拿了玻璃几上的无线电话,哔哔哔地按起他哥家里的号码。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事!”瞧见未繁拨了电话,邵乐有些慌,朝未繁怒斥了声。
“现在不到两点,他应该刚起床吧!”未繁看了看大厅的时钟,跟著又望向邵乐再度询问:“到底是什么时候?”
“宴会……嗯……时间还没订……这两个礼拜吧……”邵乐盯著未繁拿电话的手,心里有些紧张。电话已经拨通了吧,不知道敬之接了没?
如果敬之能来的话,宴会要办个几百场,让他露面几千次也没关系。
“喂,哥吗?”电话通了,未繁对话筒那头的人说:“我未繁啦!”
邵乐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