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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近到自己眼前,死死盯住她有些泛白的面庞,几乎是咬着牙说:“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喜欢你,你以为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吗?项美景,为什么你这么不知足?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的真心!你总是把自己锁在过去,难道我的耐心还不够吗?你说我残忍,其实你才是最残忍的那个!”
她从前这样近距离面对他时,心中总是惴惴不安的,此刻看到这样的他,听到他难得情绪化的语言,整个人不由得一怔,但很快便又推开他,说:“你这样算计我,就叫真心了?”
他情绪上来,说话也显得暴躁了许多,狠狠道:“谁不够真心你自己清楚!”
她被他吓了一下,一颗颤抖的心顿时慌乱起来。
司机正巧开了车从大门驶过来,
他生气归生气,理智还是占主导。怕她在冷风冷雨中待太长时间会生病,要抓着她上车。
她下意识躲开他的手,转身又开始往前跑。
对面方向也开来一辆车,因为逆着光,看不清是什么车,更看不见车里的人。
她一边朝车跑一边挥手。
那车很快停下。
她根本没做多的考虑,只怕容智恒会追上来把她抓回去,急急忙忙打开车后座的门,一身湿透透的窜上车,嘴里恳求着司机开车,脸却一直后转着从后面玻璃去看容智恒。
容智恒站在原处没动,他司机慌慌张张撑了伞过来为他遮住雨。
随着身下的车不断开远,她在层层叠叠流淌的雨水中越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一定是不高兴的。她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这短短半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而她被压抑许多的情感没有得到合理的排解,两者撞在一起,好像要把她撕裂了似的。她忍不住再次落泪,低头抱住缩上座椅的双腿,埋头哭泣。也不清楚哭了多久,她才发觉坐着车不知何时停在了路边。
她终于察觉到气氛的异样,抬头往前看的同时,方洵俭从驾驶座上跨过来,刚巧从上往下抱住浑身湿透的她。
大概是她身上太冷,她瞬间便感觉到了他带来的温暖,以及更温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缓缓响起。
“怎么哭成这样了?”
无情有爱(11)
项美景几乎是在瞬间停止了哭泣,怔了两秒,又想起应该是要推开方洵俭的。可方洵俭抱得紧,她又是蜷缩着身子,在车内这样小的空间里,她动作太大,难免会伤到他。
她只敢推了他两下,倔强的说:“我没哭。”结果一出声,哭腔就被带出来了,想掩盖都没法子。
他无可奈何的在她耳边笑了一下,然后渐渐松开她,拿出车里的纸巾帮她擦脸。他的动作难得温柔,好像在呵护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他说:“你没哭,是被大雨淋湿了而已。”
她在这样的情况下上了他的车已经是极大的意外,眼下他这样温柔的待她,她一颗因为冷而颤抖的心抖的更加厉害了,慌忙自己拿了一大团纸巾,飞快的把脸擦干之后,又萌生出下车逃走的想法。
他见她浑身湿透,又取了车上挂着的外套帮她去擦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问她:“是不是很冷?”
她对他的抵抗力本就不强,急忙拿过他手里的外套,胡乱在头发上擦了两下,接着便说:“我不知道是你的车。”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外面又开始雷电风雨交加,可嘈杂的声音像是被锁在了车外,此刻他只看到她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撕咬过敌人之后,自己也是遍体鳞伤。他红了许久的眼眶不经意就掉下眼泪来,不小心的落在她手背上。他没有追问她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问她:“是不是要回家?”
她将外套放下,一边去拉车门一边说:“我自己回去。”
他早已经将车门锁好,告诉她这里拦不到车的同时返回驾驶座发动引擎。
她想起他来这里的原因,提醒他:“徐小姐在等你。”
他“嗯”了一声,却没有就这个问题再做出别的更多回应,而是将暖气开到最大,然后让她把他的外套穿上。
她实在是冷,即便有一大波一大波暖气吹拂过来,也很难在片刻间吹散寒意。她终究抵不住,将他的外套披在身上之后,发了几秒钟呆,又提醒他:“你是过来吃晚饭的,他们在等你。”
因为长期缺乏充足的睡眠,他的肤色并没有从前那样好看了,眼睛下面有些发乌,人是越发精干,但浑身透着一种混杂的压抑。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时间很短,转回身去的时候掏出上衣内兜里的手机。
她以为他要给徐希黎打电话,于是整个人贴上座椅靠背,将头瞥向车窗。
银白色的闪电偶尔划过漆黑的夜空,紧接着便是巨大的雷声在耳边响起,雨点不间断的撞击在玻璃上,噼噼啪啪作响。
她等了许久都没听到方洵俭打电话的声音,忍不住将目光挪回去看向他。
他明明是十分认真的在开车,可后脑勺像是多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察觉到她的动静,主动说:“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又问她:“你要打电话过去吗?”
她恍然间惊觉自己刚才那样失控的逃出来,丁点儿东西都没带在身上,更别提和谁打招呼,如果不是遇到他,还不晓得是不是要在大雨中狂奔出去。不过如果不是遇到他,她可能也被容智恒抓到车上去了。想到容智恒,她脑子里又乱成一片浆糊,然后那些因为方洵俭的突然出现而被暂时丢掷一旁的秘密再次涌上她的心头。
止不住的眼泪大颗大颗的飙出眼眶,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发出哪怕是一点点呜咽的声音。她那么辛苦的在方洵俭面前保持着一个积极向上、快乐幸福的姿态,却在这一瞬间毁于一旦,她不希望他一再感觉到自己的无助和悲痛,也害怕这种伤心难过会感染到他,哪怕他已经不再在乎自己。
他一直安静的没有打扰她,也没有再回头看她。
两人仿佛在心中达成了一种莫名的默契,她静悄悄的掩饰着自己受伤的心口,而他保持着长久的沉默。
从山庄回公寓的路仿佛特别的长,又因着大雨,城市的交通混沌不堪。
她心中一时一时掀起许多阵难过的感觉,同时也免不了担心与真实的害怕。终于在他将车开到公寓的地下停车场时,她紧着发涩的声音,尽量轻松的告诉他:“我们只是有点小矛盾,结果让你看笑话了。”
他对她的说法没有回应,而是把车停到离电梯口最近的位置,然后下车给她开了车门,待她下了车,才从随身的钱包里拿出一张发旧的房卡递到她跟前。
她顿时感到鼻子一酸,几乎忍不住想要掉眼泪,只得微低着头,咬住牙关,飞快的接过房卡,再也不敢抬眼看他,急急忙忙越过他的侧身去搭乘电梯。
他是真的犹豫了一下,才在电梯门就要关上的前一秒转身,伸手过去拦住,待电梯门被阻挡后重新开启,他再也不忍不住了,大步上前,张开双臂将脆弱的她捞到自己怀里。他的下巴紧紧抵住她半干的后脑,隐忍了许久的眼泪默默掉下来,他认真而无望的说:“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说什么,可美景,如果你和他在一起却过的很辛苦,我真的很心痛。”
她在他面前假装出来的坚强瞬间被瓦解,明明在心中警告自己要否定他的猜测,但声音已经失控,话到嘴边全成了哭声,一张脸窝在他颈项里,眼泪流了一大把。
他一直紧紧抱着她,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孩子,也终于再次踏进曾经给过他无数安慰和温暖的房间。
她一直不肯放开他的脖子,也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向他哭诉。
她说的很凌乱,声音也不怎么清晰,还伴着一些抽泣,他零零散散听出大概,才发现和自己的猜测相去甚远。他能理解她情绪的起伏,也能理解她的伤心难过,但如果换做是他,这些事,他也会和容智恒一样,想尽办法去瞒住她。
她哭的累了,说的也累了,最后缩在沙发一角,让自己慢慢停止住难受的抽泣。
他早已经打开房间的暖气,又拿了被子盖在她身上。他就坐在她旁边,一点一点认真的看着她。他已经有太久没有这样长时间的看过她了,虽然五官还是那个样子,可她分明不再拥有真正的快乐。
从前那些日子,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短暂而过程总是激烈,他看过太多她精疲力倦后窝在自己身边睡着后的模样,也看过太多她小心翼翼取悦自己的模样,甚至在提出分手那时,她泪流满面的吻自己的画面,他都一直清楚的记得。
圣诞那晚,他看到她走向容智恒的怀抱,他永远也忘不了当时那种心痛的感觉,就好似他们的最后一晚,她对他说很抱歉爱上了他。他明明知道她的所有说词都是为了让他不用感到太愧疚,可他无法开口用他那自私的爱去挽留她,就好似他明明知道当她向容智恒迈出那一步之后,他们之间再无半点可能,他也无法再做任何的抗争,因为哪怕是她先开的口说分手,却是他选择不对她说爱。
他一直欠着她,欠了时光,欠了爱,还欠了这么多的眼泪。
他度过了权衡得失的三十年,在这一刻,看到她一张发白的脸从被子里露出来,一双好看的眼睛哭得像核桃,心里翻起一阵又一阵疼痛。其实他并没有完全得到梦想中的诺亚方舟,也没有完全达成白选仪的心愿,容智恒的观望态度不仅仅左右整个容家,还影响了大片人,白先念催的紧,他今晚去山庄吃饭,本来是打算向老太太提出和徐希黎结婚一事。他真的以为她已然爱上了容智恒,也在容智恒的保护下为容家人所慢慢接受,他是再也没有机会对她说爱的,而人生两难,他只能在那条孤独的道路上继续孤独的行走。
可上天重新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是那样的清楚,如果再错过这一次,他就再也没可期盼的了。他细声打断她,却是格外有力气的对她说:“那些我都不要了,美景,你回到我身边,好吗?”
一切都安静下来,她怔怔看着他,慢慢张开嘴,在发出声音的前一刻,装在玄关处联通保安部的电话乍然响起。尖锐的声音顿时充斥整个屋子,让人无法忽视。
可他没动,也抓住她的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