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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说:“你难得回来一次,还只让我一个人知道,就冲着这份交情,我也要请你吃大餐啊。”
可事实上说是吃大餐,项美景却也不敢出现在高级餐厅。林启湘说附近新开了家私房菜,独门独院的,只能容得下三桌客人,如果这样私密的地方都会遇上熟人,那也就只能说明这人是她注定要遇上的。
她心中有些想法,鬼使神差的答应去私房菜馆。
菜馆的装修参照了上世纪末的宅院风格,雕花窗外有一汪池水。池水中养了睡莲,有淡淡的光晕从水底冒上来,腾起一层层雾气,看上去真真是赏心悦目。私密性更是没的说,关上门,除了上菜的服务员,想要见到旁人都不容易。
项美景吃着菜,与林启湘胡乱聊着,期间只收到姚蓓蓓发来的两条短信。第一条是语气强硬的再次重申自己要继续做公关。项美景没有马上回应她,她便又发来第二条,明显就带些示弱的口气了,说请项美景理解她的想法和选择。
项美景没想过真的与姚蓓蓓闹僵,于是回了短信,说自己明晚回巴黎,约她明天一起吃午饭。
一枝花(5)
姚蓓蓓十分重视与项美景的午餐之约,大周六的,九点刚过就打了电话过来问要不要去酒店接。
项美景昨晚与林启湘吃饭聊天到很晚才回来,连着几天都没好好休息,接听姚蓓蓓来电的时候人还窝在软绵绵的床上,半梦半醒之间答应了好。可她一直机警,电话挂下没过半分钟就担心起姚蓓蓓会开来什么好车招摇过市的停在酒店楼下。对面就是海成集团,这一片区的大小公司又多,保不准就会遇到熟人。于是她又给姚蓓蓓打电话,说直接去申粤轩见面。
姚蓓蓓自认为已经拿到了特赦令,说起话来又恢复了以往的腔调,笑嘻嘻问:“是不是有我不方便见的人?”
项美景一下子没转过弯,“嗯?”了一声,片刻之后明白过来姚蓓蓓的意思,便故意严肃态度,说:“我回来干什么你很清楚,如果你再有异议,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跟我去巴黎。”
姚蓓蓓立马承认错误,改口说:“我现在就去买你爱吃的蛋糕仔到申粤轩等你。你一定不要着急赶过来,我会霸占住靠窗的位置。虽然这个季节丁香花不开,但那里的古树还是郁郁葱葱的。今天天气大好,透点小阳光到桌布上,你肯定是喜欢的。”
项美景听得姚蓓蓓如今说话这样头头是道,也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无奈。她在床上眯眼静想了片刻,然后翻身爬起来洗漱。
今天的确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项美景脱去沉重的黑色风衣,换了一件驼色的小外套,搭配着白色的薄毛衣和浅色牛仔裤。她动作不算磨叽,但走出酒店坐上出租车也已经十点过半。向司机说了去处,她又给姚蓓蓓发了信息,说半个小时后到。
周六上午这个时间点不算太堵车,只是红绿灯多,岔路口的行人总像是永远也没个停歇的来回穿梭着,映照出这个城市繁华背后的急促与不安。
项美景不太将目光放在窗外的风景上,而是盯着副驾驶后座上内嵌的小屏幕里重复播放的那几条广告看。最后是真的看厌了,才不得已往车窗外瞟了一眼。
正好是停在十字路口,左行的道是红灯,右边一竖排的车正有秩序的直行。红色雅阁开过去之后是蓝色的MINI,接着是黑色的卡宴,然后是灰色道奇和白色的标致。她无意识的数着从眼前掠过的车,到直行的绿灯变成黄灯,停在旁边的是一辆出租车。出租车的防爆膜颜色十分浅,即便没开窗也能轻而易举看到里面乘客的一举一动。
项美景不想染上任何偷窥别人的嫌疑,缓缓将目光收回,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下意识重新侧头看过去。
车后座只坐了一位齐耳发的中年贵妇,她穿着米白色为主的镶珠外套,里面配的是一件裸色真丝内衫,脖子上的项链看不太清,但耳垂上挂着的绿宝石耳坠因为没有长发遮挡的缘故就格外显眼。她应该是五十上下,可由于皮肤保养的好,五官又生的端正大方,很容易让人感觉不过四十出头。她一直目不斜视,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盯着自己。
项美景一颗狂乱的心差点要从嘴里跳出来,颤抖的手几乎就要打开车门。可因为左行的灯已经转绿,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放到车锁上,出租车就已经往前左拐了。她连忙回头去看还停在远处的那辆出租车,但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已经看不到那辆车里的人。她急得不得了,又不能让司机停在路中间,镇定了片刻,努力看清楚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和所属公司,在告诉司机要走刚才那条直行的路之后,从包里掏出手机打114问那辆出租车公司的联系方式。
电话转接了好几回,又遇上通信不畅的问题,等连接到那辆出租车的司机,项美景的声音差点要失控。她很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言语通俗易懂,她对司机说想找他车上的乘客。
那司机懵住了,告诉她:“我车上没有乘客。”
她不信:“我刚才还看到她了。是一位女士,穿着打扮很时髦的。”
那司机恍然大悟,说:“她已经下车了。”
她心一凉:“下车了?”紧接着又问:“在哪儿下车的?”
“夏日百货。”
她连忙告诉自己所乘车的司机去夏日百货,然后又发出一连串的提问:“她在车上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或者她有没有接过电话?提起过去夏日百货是做什么?逛商场还是约了人?她的普通话是不是讲的很不好?她是香港人,普通话肯定是讲不太好的。”
那司机警惕性很高,说:“小姐,这些是乘客的隐私,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中各种疑问和激动的情绪掺杂在一起,用十分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是她女儿。”
华夏集团地处繁华的路段,夏日百货占据集团大厦一直六层,逢周末,这一带的交通状况就很难有畅通的时刻。
项美景见前面等着入地下停车场的车排了长队将驶向百货公司正门的路堵住,立马掏出钱包付了车费给司机,在马路对面就下了车。她虽然努力保持镇定,但手脚却难以控制的发抖,从车里出来的又急,正巧与迎面说笑着走过来的几个男学生近身相撞。
随身的包还没扣好,这样一撞,人是没事,但包里的东西却掉了一地。那几个学生十分有礼貌的道歉,也有人立马俯下身帮她捡东西。她一颗心和关注的目光都落在马路对面的夏日百货,见到行人灯跳转到了绿色可行,匆匆对那几个学生说了谢谢之后就拽着包迅速走过马路。
她在宝雅工作四年过半,平日里忙是忙,但集团内部的百货公司却也没少逛。只是这里的东西都不便宜,她有时与欧娜吃过午饭下来走一走,遇上了喜欢的东西也是要考虑很久才会下手归入囊中。
百货公司是去年年初才重新装修过的,整体格局与她离开时没有大的变化。她不确定在这里一定能找到秦心妍,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都不可能放弃。
一楼的南侧大牌云集,是她首先要寻找的区域。这些店里的导购通常比客人多,空间也大,一眼望过去就能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她生怕错漏了什么,只要导购迎上来,她就先将秦心妍的模样形容出来,问导购有没有见到这样的客人。连着找了十来家都没有好的消息,最后是去到Dior,十分巧合的遇上与她有些旧交情的店长Judy。
她顾不上回答Judy关于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之类的问题,而是反问Judy有没有看见过秦心妍。
Judy见她表情焦急,于是认真回想了一下,微微蹙眉说:“来我们店里的人大多都是那样的穿着打扮,实在记不得。”又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项美景很快说:“她戴了一副绿宝石耳坠,很显眼的。”
Judy惊了一下,挑起眉来,说:“你这么说我就有印象了。刚才是来了位这样的客人,可她只晃了一圈就走了。”
项美景急着问:“是往哪里走了?”
Judy有些为难:“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然后侧身指了店面两个门中的一个,说:“是从这个门出去的。”
项美景对Judy说了谢谢,很快从那个门跑出来。这一区的店基本都找过来,门斜对面就是电梯。她没有太多头绪,可刚才Judy的话让她信心倍增,便也没做太多考虑,像个乱飞的苍蝇一样上了楼,挨个店挨个店的找。
这个时间点的顾客不少,有好些店面的导购忙不过来,连话也不怎么搭理,她吃了不少气,却一点没有泄气。从二楼找到三楼,又从三楼去到四楼,满脑子都是秦心妍那张侧脸的她将与姚蓓蓓的约会完完全全抛到了脑后。包里的手机响了好几次才恍然间听到。
已经过了一点半,即便姚蓓蓓不敢对项美景提出强烈的抗议,却也忍不住带些不满的口气问她怎么还没到。
项美景不想在找到秦心妍之前惊动旁人,只能对姚蓓蓓说临时有事再约别的时间吃饭,然后继续往五楼去找人。
有毅力和精气神去找人是一回事,找不找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项美景从一楼找到六楼,又从六楼回到一楼,四五个小时耗在百货公司里却也没有找到秦心妍的半点踪迹。她很清楚在理论上秦心妍已经过世多年,心中也早接受了这个事实,可刚才出租车上的人实在太像秦心妍了。她无法说服自己忘记刚才的一幕,只想找到那个人确定自己的疑惑。
她一直聪明,刚才因为太乱太心急而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思考,这会儿累的走不动,坐在一楼的咖啡馆里,忽的想起自己应该直接去商场的监控室从监控录像里找。
监控室不能随便进,监控录像就更不可能随便给人查阅。她思考了一阵,决定找容智逸帮忙。可不晓得容智逸又是上哪里玩乐去了,手机打不通。她与百货公司的新经理着实没有矫情,不得已才给容玉兰打了电话。
容玉兰还以为她又在哪一国游玩,一开始就念叨着她怎么还不回上海。
她老实告诉容玉兰自己就在上海,然后直入主题,请容玉兰给百货公司的负责人通电,她有些事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