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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还能有别的什么呢? 一只落在壁架上的小鸟见到我飞去了,我望着它直到它在我的视线中消失。它的自由是多么令人羡慕。我被链条拴着,在四面墙壁的围困中透不过气来。
我将窗帘放下来,躺倒在床上,想到自己是那么的不幸,完全生活在乌云、飓风和暴雨中,没有晴天,只有黑夜。我又从床上起来,想做点事,但是我能做什么呢? 我按了下电铃,惊奇地看见安娜走了进来。
“早安! 夫人! ”
“早安! 安娜! ”
她走向窗户,将窗帘拉开了一半。
“夫人! 我给您放水洗澡好吗? ”
“好的。”
她走了出去。
我头痛,全身麻木,心想,可能洗个澡会好一些。
我换上浴衣,穿上拖鞋,走向浴室,在浴缸里浸泡了会儿,但并未觉得舒缓。我又站起来洗淋浴,热乎乎的水冲着我,毛孔张开了,洗去了身上的汗水,觉得轻松了。我将热水关上,打开了冷水,皮肤骤然紧缩,神经受到刺激,这对斩断愁思起到了作用。我走出浴缸,把身上的水擦干净。半个小时以后,我开始吃早饭,虽然不饿,也得勉强去吃。我看着面包上抹的黄油,正在往嘴里填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
“喂! ”安娜在接电话。
“等一会儿,我去叫她。”
她把手放在话筒上,说:“夫人! 你的电话。”
“安娜! 是谁呀? ”
“我想可能是将军。”
她将电话递给我。我心想,他那么早来电话干什么? 我竭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着的话音:“我是。”
“早上好! 莱普·惠特! ”
是冯·麦克将军。安娜说得对。
“早上好! 将军! ”我欢快地打着招呼,但自己仿佛没有感觉。
“你吃过早饭了吗? ”
“我现在正在吃。”
“克莉丝! 下楼来和我一起吃吧! 我想和你谈谈。”
我觉得好像出了什么事。
“我穿上衣服马上就去。”
“我会等着你。”
他的话音奇特,好像他对所发生的事感到高兴。
安娜没看见我回坐在餐桌椅上,问道:“你不吃早饭了吗? ”
“我没有时间了,请你从抽屉里给我拿一片药来。”我请她帮忙。
“你不舒服吗? ”
“是的。”
“你可不要生病。”
“不用担心,我一向很健康。”
“你这样生活下去,没病也得生病。”她说。
她看上去很为我担心。
“这个鬼战争,”她嘟囔着。
我从未听到她对战争的抱怨。
“我不知道我儿子将来会怎样? 他们是我的,是我生的。”她用手摸了摸肚子。“做母亲的没关系,他们是会被杀头的。”
“小点声音,安娜! 别人会听见的。”
“我感到痛苦,有时候简直什么都在所不顾。”
她用围裙底边揩了揩眼泪。我听到她说这话感到惊奇,她虽说粗俗但是个好人。
我急忙走下楼去。将军把我让到起居室,那里的椭圆形桌子上摆着丰盛的早餐。
“莱普.惠特! 请坐! ”他边说,边给我拉过来一把椅子。
我胃口不好,几天来早上都觉得恶心。
我和他坐在桌旁,虽然不饿但还得勉强进食。我觉得头有点晕。
我想起和约翰几天前曾经谈到过关于我怀孕的事:“我有些担心。”我说。
“亲爱的,为什么? ”
“我担心我怀孕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 ”约翰问。
“我早上头晕。”
“这不重要,你的前途重要。”
“你说得完全正确。”
“不要自寻烦恼,要往好处想。”
“我不敢肯定,我时常想跟你生个孩子,但现在不是时候,如果现在有了孩子,那问题就复杂了。”我叹息着。
他看着我笑了,并没流露出忧烦。
“你来月经了吗? ”
“没有。”
“即使没有,我也不认为你是怀孕,你忘了从前你有过许多这样的错误症候吗? ”
我放松下来不再想这个问题,但是约翰继续问我:“你感觉怎么样? ”
“感觉很好。”
“恶心吗? ”
“有一点,一点点。”
我觉得有很多异常的迹象,但是我不愿意让约翰为我操心,所以我什么也没对约翰讲。
冯·麦克将军的话音又把我带回到现实中来。
“你紧张吗? ”
“有一点,我时常觉得有点疲倦。”
他靠近我,看着我。
“你听到这个消息感觉烦恼吗? ”
他的眼睛牢牢地紧紧盯着我,似乎把我当成了荡妇。他贪婪地吃着眼前的每一样东西。
“你说的是什么消息? ”我困惑地问道。
“你不能说你没听到吧?!”
“将军!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
“今天早上发现克鲁格在他的书房里死了。”
“不会吧! ”我不相信我听到的话。
“你真的没有听说吗? ”
“没有,没有,我没有听说过,这不可能。”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我得到了证实,这是真的。”
我停下来不再吃东西,肚子里一个劲地搅动。
“是怎么死的? ”我惊奇地问。
“不是自杀。”
“是谋杀吗? ”
“看来有点像。”
“谁想杀死他? ”
“是谁? ”将军挖苦地说,“几乎是每一个人。”
我想,这位将军真可恶。
“我早知道他会遭到这样的下场,他的朋友很少,仇敌很多,”
将军说。
我想,他的确是一只狐狸。
“他的儿子知道吗? ”我问。
“是他的儿子告诉我的。”
“这对他可能是一个严重的打击,”我觉得尤都很喜欢他的父亲。
将军神秘地笑着说:“一个优秀的盖世太保,像尤都这样的人,绝对能禁得起任何打击的,他一定坚硬得像块岩石。”
“坚硬得像块岩石”。这使我想起了约翰的话,使我想起了他听到克鲁格对我的侮辱之后的强烈反应。
“我要杀死他,”约翰曾经这样说过。这话使我战栗,他自己怎么对付得了克鲁格? 我想起了他曾经突然说:“我们该走了,我有要紧事去做,不能再等待了。”
现在,一切都很清楚了,是约翰杀死了克鲁格,他为了我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我觉得自己的病情更严重了,我记得和约翰告别以后回到住所遇见了尤都,他正在等着我,他可能回到家里时发现父亲死了。
我被这一思绪缠绕着,已经忘记了将军,我抬头看见他正在注视着我。
“我看你神情不安,”将军说。
“是的。”
“你没有吃一点东西。”
“我吃不下去。”
“我对克鲁格的死也感到遗憾,但没有影响到食欲。”
我看着他感到恶心。
“我不知道是谁杀的克鲁格,”他那双狐狸眼睛始终盯着我。
“你认为他们能找到凶手吗? ”我提心吊胆,生怕约翰变成了谋杀犯。
“他们会在二十四小时以内找到凶手的,一个盖世太保的头子绝不会让杀死他父亲的凶手逍遥法外。尤都是很能干的一个人。”
“他们能将他怎样呢? ”
“你的意思是指凶手吗? ”
“是的。”
“他们会活剥他的皮,直到他断气时为止。”
我觉得自己像是要昏倒似的,胸口痛的要命,但竭力保持着镇定。
“不要管那些事,莱普·惠特! ”他说。“你为克鲁格担忧没有用,即使是全世界的人都在啼哭也不能把他哭活。”
我没有说话,他接着说:“去休息吧! 你的脸色不好,没什么可怕的,我知道有人会询问你的,有些人是可恶卑鄙的,莱普·惠特! ”
“你这话里有话呀? 将军! ”我气呼呼地问。
“别人想你可能……”
“请把话说完。”
“凶手仍然自由自在的活着,但你可能受到询问。”
“我? ”我惊讶地问。
“为什么不是你呢? ”
“当然我可能被询问,但是我没有杀死他。”
“我相信,怎么可能是你?!但是我需要提醒你。”
“是的,我应该感谢你,将军! 但是我心里是干净的,我不怕这事牵连到我。”
“有许多无辜的人受到惩处,”将军边说边玩弄着手里的餐刀。
我恐惧地看着他,这人想要干什么? 他的眼睛里暗藏着邪恶。
“我不能帮你,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嘿嘿地笑着。“我可以说你跟我过夜,这样,当然意味着你和我……”
我想扇他一个耳光,他在一副关心的表情背后隐藏着肮脏的动机,恐怕是想要和我睡觉,我想告诉他我昨天夜里和盖世太保头子尤都在一起,但是我没有说出口。
“请你回答我,”他等待不迭地问。
“将军! 我告诉你,我的良心是清白的,我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我不愿意,就不能说我愿意,我昨天晚上工作了一夜,你不记得了吗? ”
他咬着嘴唇惭然地说:“我愿意帮助你,如果你不接受,我们仍然是好朋友嘛! ”
“我们现在不是好朋友吗? ”
“你不了解我,莱普·惠特! 我是一个慎重的人,如果你愿意和我……”
我气恼地答道:“不行! ”
我扇了他一巴掌,他的脸被打红了,被打痛了。他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可能等事情发生后你会改变主意的,我知道我应该对你负责,我会等待你的,你知道我在哪里,你可以找到我。”
“我会记住的,”我想尽快地离开这个地方。
“走吧! 回去休息休息,好好想一想我对你说的话,”他说。
我走上楼来,径直向卧房走去,然后,又去洗澡。
安娜提醒我说:“夫人! 你生病了吗? ”
我没有回答,我呕吐了,把早上吃的一点东西都吐了出来。
“恐怕你是生了病,”安娜担惊地说。
她扶着我走到床边。
“我给你倒点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