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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中生智,立即将手抄件叠起来卷好,放在书架里一些书籍的后面隐藏起来。
我现在可以离开书房了。
就在这当口,有人扭动了房门的把手,吓得我浑身像筛糠一样,几乎停止了呼吸。我的睡袍湿透了,头发粘贴在颈项和面颊上。暖气太热,我不得不将睡袍也脱下来。过了一会儿,门把又转动了,我听到钥匙在门锁里转动。因为我在里面反锁着房门,若不先将锁打开就进不来。在这一瞬间,我只能听到钥匙在锁里转动的声音,别的什么也听不到。后来,我才恢复正常,听见了汽车的马达又在发动,汽车开走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地猜想着,是不是有人从外面进来想把房门打开? 兴许是一个贼,如果是贼,那他来书房干什么? 莫非他想要我抄录的文件? 又过了一会儿,我确知外面无人以后,才鼓起勇气决定离开书房。我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生怕这时有人抓住我的胳膊,喊出我的名字,询问我这个时间来到书房的理由。
现在,我一心想的是尽快回到自己的房间而不要惊醒丈夫。
我轻手轻脚地爬上楼梯,当走进楼道时,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这时,我顾不得自己做出声响,以跑步代走步,慌忙冲进了卧室,然后,静静地走进小起居室,曲身从近处的衣橱里取出另一件长袍。
我听到了脚步走下楼梯,向着大厅走去,心里才安静下来。我走进了浴室,欣慰地想到如果刘易斯醒来,正发现我在冲澡。
我听到了刘易斯的酣睡声,便回到书房去取那卷抄录的情报,然后,带上那卷情报到公寓化装,化完装,没用半个小时就到了公共汽车站。我来到了盖雅特别墅,刚刚在房间坐下,我的上级就走了进来,操着他那习惯的快速腔调说:“早上好!莱普·惠特! ”
我们坐了下来。我拿出那卷抄录情报递给他:“这是带给你的文件。”
他接了过去,淡淡地一笑,解开丝带,将抄录件放在桌上。他一页一页地检查着,脸上展现着满意的笑容。
“你干得很好,”他热情地说。
“你想像不到我是怎样度过那个可怕的夜晚的。”
他对我的诉说未加理睬,只要能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弄到手,别的什么都不必在意。
“你是想要支票还是想要现金? ”他问。
我觉得脸上像是挨了一记耳光。
“我不是为了钱才干这种工作的。”
“珠宝是不是可以? ”
我没有回答,因为蒙受屈辱脸上有些发烧。
“我不是有意伤害你,莱普·惠特! 但是,我们必须对于你的服务给予一定的报酬。”
“我什么也不要,我是被迫为你们工作的。”
“然而,只要我们给予的东西能使你喜欢的话,请你不要犹豫地提出来。”他阐述着。
我想吐他一脸吐沫。
他拿着文件离去时,好像拿走了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想起了公公和丈夫,心里很难受:“我背叛了他们。”
我总是将公公看做一个完整的和值得尊敬的人。有些事情使我不敢相信刘易斯会为纳粹工作。我是在帮助哥哥时失足被迫落入圈套的,不管哥哥是自愿或不自愿,他和我一样都成了叛徒。我只是不相信丈夫也被卷了进去。
我的上级又回到了房间里,愉快地坐下来,通知我:“你的文件已经送到柏林。”
我闭上了眼睛,这时候,仿佛觉得还不如叫他把我杀死了好。
“抽支烟! ”他和蔼地递给我。
“我不抽,谢谢! ”
“不要自找烦恼,莱普·惠特! 你生下来就是注定于这一行的,优秀的间谍不多,你是最优秀中的一个。”
“我决不会这样设想,你是很清楚的。”
“现在不是设想,现在已经变成了事实。”
我透过墨镜看着他,眼睛里充满着愤怒的泪水,觉得自己十分凄惨和无奈。
他的眼睛紧盯着我。我第一次注意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仿佛和我同样的痛苦,莫非他和我一样也是被迫为纳粹工作的吗?!“听着! 莱普·惠特! 你不想干也得干,生活就是这么艰难,我也是如此,生活。什么是生活? 这就是生活。”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凝视着我,停了停才说:“你想走吗? 走吧! 特工3号在等着你,下一步的工作在等着你。”
我站了起来,说了声再见。
他把我送到门口,这是他从未做过的,我们又说了声再见,然后我走出了房门。
由于战争的原因,街上很难碰上出租车。我走到公共汽车站,排在候车的长龙末尾等了老半天才挤上汽车。回到公寓以后,我照例卸掉伪装,在淋浴时尽量洗净自己的面颊,然后进行少许化妆,穿上自己的衣服,走出了房间。我又累又困,急于想找到一张床铺。当回到家里走进自己的卧房时,便昏昏沉沉睡得像死过去的一样。
从此以后,我开始接触国家机密,负责抄录刘易斯带回家来的文件。
这一个星期,我和另外一个特工,名叫戈登·科因的人在一起工作,这个特工讲英语虽然不带外地口音,但看起来像是个德国人。
我的上级让我将麦克风藏在我丈夫书房和我公公的办公室内,并将其连接起来,以便窃听他们的谈话。我憎恶这样做,但是我必须服从命令。
随着时间的前进,战事越来越激烈了。
我公公的生日快到了,我问他:“爸爸! 你打算怎么庆祝你的生日? 要不要举行一次晚宴? ”
“是的,尽管是在打仗,每一个人想到的还是吃。”他已经通知了他的同事。
“爸爸! 你觉得约翰可以赶来参加吗? ”我丈夫问。
“我觉得他恐怕参加不了,”公公答道。
我知道约翰很忙,有几天下午见过他,但没和他说过话。他依然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他是属于我的一部分,然而,我现在真正爱着的是自己的丈夫。我对刘易斯的爱是柔情,对约翰的爱是激情。
在晚宴的餐桌上,我和刘易斯注意到了公公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他很高兴,实际是忧心忡忡。只有我们三个人在餐桌上,约翰这时正在前方打仗。
“我担心约翰的性命,”公公忧心忡忡地说。“他太性急,什么都不怕,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
我听到公公的话,内心萦绕着对约翰的焦虑不安。客人们似乎都感到高兴,在他们眼里好像这天晚上并没有打仗。我则不同,感到悲观和绝望。昨天夜里,我在房子里又安装了几个麦克风,大多是安在了客厅,客人们吃过饭要在那里聚会,我可以把他们的谈话记录下来。
晚饭后,爱德华来到我身边。
“克莉丝! ”他大声呼喊。
“哥哥! 什么事? ”
“我明天要到前线执行一项特殊任务,”他告诉我。
我觉得浑身的血液顿时冲向大脑。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呢? ”我畏缩地问。
“亲爱的! 因为我必须去。”
“为什么他们不能派别人去呢? ”
“为什么约翰总是在前方? 为什么他们不让他休息一下? ”
“我看到他经常到前线,而你却是经常在附近。”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是去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如果我没有死,我会很快回来的,”他说。
我边看着他边想,约翰已经处于危险之中,现在哥哥也处于危险之中了。
“克莉丝! 我应该告诉你,对于我来说,死亡倒是一种解脱,”
爱德华伤感地说。
我捉着他的臂膀,说:“爱德华! 你千万不要再这样说,你的话,撕裂了我的心肝。”
“对不起! 克莉丝! 但是,我活得有些厌倦了。”
我非常理解他所说的话。这时,莫里斯上校的几个同事走进了客厅,我在那里偷偷安装了麦克风。我不情愿地离开了爱德华,走向客厅,注意倾听他们的谈话。我扮演了女主人的角色,有礼貌地和他们交谈着,外表显得轻松愉快,内心却如同刀割一般。
已经是很晚了,一个仆人招呼我出去,告诉我,请上校接电话。
“我来告诉他,”我答道。
“那好! 莫里斯太太! ”
当我走向客厅时,我听到斯通上校的话:“怠工的人很多,这样下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听到这话时吓得呆若木鸡,好像被钉在地板上一样。
听到斯通上校的话使我回忆起从前曾隐藏在帷幕后窃听别人谈话,回忆起那个悲惨的夜晚。现在,我看不见客厅里的每一个人,他们也看不见我。斯通上校站在刘易斯旁边。霍华德上校和公公站在另一边。另外还有我认识的门罗上尉,泰勒警察队长,以及其他的人。
“这些猪崽子是不是想夺取领导权? ”斯通上校说。
“我们需要制止他们,”公公说。
“斯通说得对,”反间谍局局长霍华德上校插话说。“近几个月来有一个纳粹分子在暗地里极活跃,严重干扰着我们的工作。”他狠狠吸了一口烟,接着说:“我要找到他,找到后就把他灭了。”
“我觉得他的一些信息似乎是来自国防部,”公公接着说。
“我也这么想,”霍华德上校说。“他一定是隐藏在我们内部的一个工作人员。”
“有人叛变吗? ”刘易斯大声说。
“是的,有叛徒。”霍华德上校扬起嗓音说。“不过,我会采取措施找到他的。”
“你能告诉我们你所怀疑的是谁吗? ”斯通上校问。
“我知道这里没有犯罪团伙的成员,但是,叛徒就在我们的职工中间。”霍华德上校说。
“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你是在履行公务,我是多管闲事。”斯通上校说。
“这是个祸害,”公公抱怨着说。
“德国人到处安置特务,他们的特务已经潜伏在我们的海军和空军基地,准确地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他们明天可能就会知道我们今天晚上曾经在这里举行晚宴。”斯通上校愤慨地说。
我吃惊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