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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止清军突袭严州。
“冯国璋出来了,这么冷的天,他要到山里面过年吗?”新叶村文昌阁内,张恭看完兰溪和塔石那边的电报,很是自嘲的道。来的是六万多清军,不是他15师一个师能对付的。
“嗯,是全军出动了。除了六万多清军,还有七八万民夫。浙赣铁路通到衢州。满清的后勤便有了极大的改善。”说话的是参谋刘耀勋,他原来在方面军司令部。军队扩编之后,他便从军参谋部调到了15师参谋部。他是武义县人,只是个童生,但却能书善画,在方面军参谋部呆了三年,也能独挡一面了。
“嗯。”仿佛是认同刘耀勋所说,不过张恭也没有在意铁路,只道:“现在清军兵分两路,兰溪这路你看我们有机会吗?”
“兰溪这边是第5镇和第14镇,第14镇的吴介璋好打,此人聪明是聪明,但是打不得硬仗;就是第5镇难啃,他们前几次围剿都没有什么损失,士兵更是早年袁世凯苦练所得,不是江西兵可比。我们要是真把他们咬上了,未必能动得了这两个镇。再说第25、26两个镇就在三十多里外的横山镇,又是老辣的冯国璋带着,一旦兰溪这边战时胶着,那他们开过来,我们也就只能退走,这样没什么意思。”都是老对手了,第14镇和第5镇在严州有好几年功夫,刘耀勋对他们的情况很是熟悉。
“那另外那两个新来的镇如何?”张恭也知道第5镇难打,不光是士兵训练充分,将领水平也是不低,更可气那个蔡锷向来运气极好,已经好几次从革命军手里溜走了。
“第25镇的统制官是田中玉,天津武备学堂炮兵科毕业,早前在淮军叶志超部,打过甲午之战,而后又跟着袁世凯小站练兵,算是一步步从底层升上来的。这人思想虽是老旧了些,但是带兵作战极为老辣,实际指挥应变能力只在蔡锷之上,很难对付;第26镇的统制官是龙济光,云南蒙自人,是个土司,光绪早年办团练做大的,更在前些年因为剿灭同盟会举事有功,被升任为广西提督,这个好打。而且两广的新军听说训练也很松散……”刘耀勋拿着铅笔转来转去,眼见直盯着地图,想着怎么才能找到机会……此次满清大举进剿,不给个下马威,还真不能让他们知道复兴会的厉害。
新叶村张恭刘耀勋算计满清第3军的时候,蔡锷所部已经到了永昌镇,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已出兰溪县城二十里。虽然只有二十里,但在计划上这里却是既定的宿营地,因此一到地方,全军便停下来安营扎寨。
草草搭就的中军大帐内,蔡锷正和吴介璋相商,忽听外面一声报告,马队第五标标统张培荣进来了。“报告大帅,马队前出二十里,一直侦探到诸葛村,都没有遇到浙匪。”
“哦。没有遇见?”蔡锷沉吟起来,旁边的第14镇统制官吴介璋也是奇怪道:“以往每次进剿,一开拔都能遇见革命党的侦察骑兵,怎么这次却连影子都不见了。松坡兄,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吴介璋比蔡锷年长几岁,但是年龄却相差不大,他不是北洋出身,也不是留日士官生。只是在江南陆师学堂毕业,而后为江西武备学堂的总教官。虽是总教官,但其所知的完全跟不上时代。是以虽大蔡锷几岁,但和蔡锷一起倒是完全以蔡锷为长。
“耀臣,可有搜索仔细?”蔡锷对着张培荣道:“除了大路,两边有没有查看仔细?”
“报告大帅,都搜索了,就是没有发现革命党。”张培荣粗着嗓子道。
见张培荣说的肯定,蔡锷道:“好。让兄弟们先去休息吧。”
张培荣一走。吴介璋便问道:“此当如何?怎么这见不到革命党比见着了更让人心慌啊。”
吴介璋说的有趣,蔡锷笑道:“革命军的优势便是敌明我暗,他们要是现了身。那战就好打了一半。最少,我们就不要担心他们什么时候会来一场突袭。为今之计,还是按部就班加强戒备的好。即便是他们来了,我们亦能从容应对。来人啊!”蔡锷高声喊道。一会帐外进来了一个亲兵。他再道:“传令各标深挖堑壕,加强戒备,以防革命军偷袭。”
蔡锷的谨慎并无大错,只在第二天拂晓,革命军的炮火便落在了清军的阵地上,永昌镇依着溪水而建,溪水是南北走向,镇子只在永昌溪东面。但两个镇加巡防营三万余人,再加上巡防队民夫。有五六万人之多,是以溪水的两边都驻扎了部队。
炮声隆隆中,部队很是慌乱,巡防营不提,便是吴介璋也是脸色发白的跑了过来,急着道:“松坡兄,我们可是遭遇了革命党的主力啊。快,快向冯军统求援,晚了就来不及了。”
“主力?”蔡锷侧耳听那炮声,确是不是木头炮的声音,而是后膛炮,他这才道,“这确实是他们的主力。”他此言一出,外面的枪声炮声却更加猛烈了,吴介璋的脸色则是数变,蔡锷见此也是心下忐忑,只喊道:“传令兵!快!,马上报告冯军统,就说我部在永昌镇遭遇匪军主力,其火力猛烈,估计不待多时就要发动总攻,请军统速速救援。”
传令兵见统制官下令求援,一接完命令便匆匆的冲了出去。等他一走,镇参谋官孙宗先就快步进来,蔡锷忙道:“如何?他们要总攻了吗?”
“不知道。”孙宗先摇着头,“他们现在正在猛轰27协的阵地,炮打的很猛,估计是昨天晚上摸过来的。”孙宗先一说27协,吴介璋脸色就是发青,昨天晚上他本不想安排27协过溪水的,但扎营却是严格按照行军计划,所以27协不得不过溪,却没有想到现在革命军找的突破口就在27协那边。
吴介璋脸色蔡锷是看在眼里的,第14镇说是新军,但训练很是不足,战力只有第五镇的一半,吴介璋担心自己的部队被革命军突破,蔡锷也担心西南角的安危,闻言只道:“那马上派马队迂回革命军的侧翼,伺机进攻;第20标马上过去增援,还有炮标,野炮马上对革命党的火炮进行压制射击。”
“松坡兄,现在外面雾气太大,什么也看不见啊。”蔡锷起来就没有出帐篷,根本不知道外面却是浓雾,能见度极低,马队迂回和炮队反击都是不能,现在己方的炮兵开炮,无非使瞎开给自己的兵壮胆而已。“还是先让20标先上去支援吧,其他的等雾散了再说。”孙宗先最后提醒道。
清军没有气象兵,但革命军却有这个兵种。是以昨日夜里气象兵把今晨有浓雾的报告一打,第15师师长张恭就定了计,派第30山地旅的旅长徐马儿徐顺达连夜开到永昌镇,天微微亮便对准清军营垒放炮,此时他连堑壕都没有挖全,全旅八千多人半围着清军的西面开打,不过雾气里什么也不见,只有山炮炮弹落在清军的阵地上才有依稀的火光。
“猛虎哥,这战倒是怎么打,这样不是浪费弹药吗?”昔年的二营长吕阿荣已经升任了二团团长,现在辛苦跑了一晚上,只来这里放空炮,他弄得一点劲也没有。
“雾气这么重,谁知道对面的清军是个什么情况。你可别忘记了,我们这次只是围城打援,真要我们这边被缠上了,那可就不妙了。”徐顺达一点也不担心弹药浪费,其实吕阿荣也不是心疼弹药,除了刚在严州落脚的那段时候,严州是不怕缺弹药的。只是现在光开炮不冲锋,让吕阿荣憋得慌。
“可……可怎么就轮到我们围城,一旅就打援呢?”吕阿荣质问道,他总觉得从二连开始,自己这帮人就是一连周华昌的配角,这根本就没道理。
“你问我,我问谁去?!”被吕阿荣说到了痛处,徐顺达一脚踢了过去,然后下了逐客令,“快滚,回阵地上去。”
吕阿荣带着怨念被徐顺达赶出了旅部,不过他回去的路上还怨念着29旅的旅长周华昌,总觉得自己二旅吃了亏。而此时在永昌镇西面待敌的周华昌连打几声哈欠,只引得师长张恭转头看了过来:“安澜你不是着凉了吧?”
“没有,没有的事情。”旅长周华昌只摸着鼻子,然后道:“伯谦,你说冯国璋会上当吗?”
“这么大的雾,怕是不会。”张恭说道。“冯国璋以前可是上过当的。”
“那我们在这里……”周华昌再问道,很是奇怪张恭的回答。
“不再这里那就一点机会也没有。”张恭答道,“兰溪到严州也就只有一百五十里路,虽然都是山路,但是迂回的空间极小。现在清军分成两路进攻寿昌,不抓住这个机会,等他们在寿昌会合之后那就更难打了。”
“我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很不明白冯国璋军中宿将,为何要把四个镇分成两路呢,要是他一路打来,我们围城打援的机会怕也是没有吧。”周华昌很是疑惑的说道。
他这么说,张恭倒也不惊讶,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了,只笑道:“这四个镇虽然分为两路,但是相隔也不是太远啊。三十多里的路程,急行军两个小时也就到了,有第5镇在,我们再怎么厉害也很难再短时间内结束战斗的;再则是……”
张恭说到‘再则是’就没有再说了,他总觉得这一次满清进剿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更本能的感觉有一种危险正在威胁着自己,但危险到底是什么,他却想不出来。不过久经战阵的他不以此为凶险,反而希望那危险早日现身,好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张恭的本能无比正确,此时永昌镇西面四十里不到的横山镇,冯国璋已经接到了蔡锷的求援,他看着地图对着第25镇统制官田中玉说道:“这一带哪里好设伏?”
“大帅,应该是在这里,”田中玉指着地图上李渔坝的位置说道,他是北洋的老人了,和第26镇的龙济光相比,深得军长冯国璋的信任,前进搜索的任务都是交给他来完成。龙济光虽然心中不悦,但他是客军,初来乍到不敢多言。
“李渔坝?”冯国璋看向田中玉指的地方,念着地图上的名字。
“是的,大帅,就是李渔坝。”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