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等赵如海将折子搁下,太宗已是一把便拽了过去,猛地翻将开来,只一看,当即便怒不可遏地猛拍了下龙案,霍然而起,一把将那本折子往地上重重一丢,声色俱厉地便咆哮了起来。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一见太宗暴怒如此,满屋人等连同房玄龄在内,都稳不住神了,赶忙各自躬身哀告不已。
“哼!息怒,息怒!出了这等大事,叫朕如何息怒?贞儿何在,嗯?”
太宗本性情中人,火气一起,又哪是那么容易能平复得下去的,但见其有若怒狮般一边在房中急速地来回踱着步,一边怒目圆睁地呵斥个不休。
“老臣不知。”
“臣亦不知。”
……
无论是房玄龄还是来济,对越王李贞都无甚特别的好感,值此太宗盛怒之际,自是都不愿为其缓颊上一番,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着不知。
“不知?哼,出了这等大事,这混账小子居然到现在还不见人,真当社稷大事为儿戏么,好,好得很!赵如海,去,给朕将那混账东西叫了来!”
一连两个“不知”下来,太宗的火气顿时便更旺了几分,怒骂了一阵之后,这才一跺脚,气急败坏地嘶吼了一嗓子。
“诺!”
太宗金口既开,赵如海又哪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向房外奔了去……
“儿、儿臣叩见父皇。”
赵如海去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方才见李贞匆匆而来,行礼间颇见慌乱不说,身上还透着股酒味,足可见这厮来之前正在欢饮,哪怕是更衣沐浴过了,也愣是没能将那浓到了极致的酒气压将下去。
“哼,尔还知道来见朕?”
原本经房、来二人大半个时辰的安抚,太宗心中的火气已是消减了不老少了的,可一闻到李贞身上的酒气,太宗的怒意当即便不可遏制地又狂涌了起来,虽不曾怒骂咆哮,可一声冷哼里的煞气却是浓烈得惊人。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儿臣……”
见得太宗震怒如此,李贞原本就慌的心自不免便更慌了几分,可怜他到如今还不知道太宗为何会突然召见自己,这当口上自是不知该从何辩解起才是了的——自打数日前因陈子明举荐,得以重掌南粮北调事宜,李贞可谓是春风得意得很,有心励精图治,于公务上还真是颇下了番苦功,每日里皆是从早忙到了晚,为的便是好生表现上一下,以争取在夺嫡大道上更进一步,今日之所以会午间跑去喝酒,其实也非无因,实是因弘文馆学士赵佻昨日殷勤相邀,说是有十数名贤才久慕越王贤名,有心投效云云,念及赵佻一向与自己亲善之故,李贞自不好却了其之情面,加之也想着多拉拢些人才为己用,李贞也就告了个假,打算趁午间用膳的空档,见见诸般人等,却不曾想酒才刚酣,就被赵如海唤到了御书房中,如今人正自昏沉不已间,又茫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就算是想告饶,都无从告饶起。
“息怒?嘿,朕将朝廷要务托付给尔,尔便是这么报答朕的,好,好得很,江州一把大火烧了朕的粮秣,尔居然还有心去饮酒寻欢,真是朕的好儿子么。”
见着李贞那惶恐而又迷茫的样子,太宗心中的火气顿时便更旺了几分,怒极之下,杀意顿起,虽不曾暴怒咆哮,可阴森的话语里却已满是掩饰不住的杀机,别说李贞当场便吓得两股战栗,便是站在一旁的房玄龄等人也自好一阵子的心惊肉跳。
“父皇息怒,儿臣实是不知江州出了何事,儿臣不明,还请父皇明训则个。”
这一听是江州出了大事,李贞忍不住便哆嗦了一下,心知大事恐已不妙,只是侥幸之心思尤存,这便硬着头皮地求肯了一句道。
“尔自己看!”
太宗怒火中烧之际,实是懒得跟李贞多废话,但见其一把抄起搁在龙案一角的折子,重重地便砸在了李贞的面前。
“父皇明鉴,儿臣以为此事蹊跷,必是有奸佞暗中作祟无疑,儿臣不才,愿请命彻查此案,不得真相,誓不还朝!”
飞快地将折子浏览了一番之后,李贞这才知晓究竟是何处出了岔子,心虽慌,却并未就此乱了分寸,但见其一咬牙,已是慷慨激昂地出言请命了一句道。
“哦?”
太宗虽是震怒于粮秣之被焚毁,可心下里又岂不知此事蹊跷颇多,本就有意要下诏彻查的,只不过心目中的办案之人并非李贞罢了,然则此际一听李贞如此慨然请命,太宗微愣之下,还真就有几分心动了的。
“陛下,臣以为江州粮仓被焚一事干系重大,非断案之能臣恐难为之。”
这一见太宗似乎有着将办案之权交给李贞之意,来济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没旁的,江州粮仓被焚乃是大事,即便是案子能破,也终归是须得有人出来背黑锅的,本来么,李贞无疑是最合适之人选,可他若是揽走了审案之大权,最重的板子自然也就打不到李贞的身上,如此一来,身负承上启下之责的来济岂不是就要成了替罪之羔羊,而这,显然不是来济所乐见之局面,不紧着打岔上一番,又更待何时?
“嗯……,来人,传朕旨意,着在京之从三品以上者,即刻到两仪殿议事,不得有误!”
太宗皱着眉头想了想,也觉得此案蹊跷颇多,就这么交给素无断案经验的李贞,怕是不妥,加之虑及李贞本人在此案中也负有领导不利之责,于情于理,都不宜为主审之人,当即便打消了原意,沉吟地便下了道旨意。
“诺!”
太宗金口既开,随侍在侧的赵如海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紧着应了一声,领着两名小宦官匆匆便退出了书房,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舅父,您看,那厮怎地也来了。”
今日并非旬假之日,诸多大员们基本上都在各部中值守,一待太宗有召见之口谕,自是都到得极快,就连李泰这个闲散亲王也自不例外,早早便到了两仪殿中,正自顾盼自雄地站在殿旁,冷不丁瞧见李恪与陈子明联袂而来,瞳孔不禁便是一缩,一阵慌乱当即便打心底里狂涌了起来,忍不住便凑向了站在其身旁的长孙无忌,咬牙切齿地点了一句道。
“嗯……”
长孙无忌虽是早就猜出陈子明告病是假,避劫才是真,可也没料到陈子明居然会在此际冒出了头来,心下里也自不免颇有些犯嘀咕的,只是这当口上,明显不是探讨对策的地儿,正因为此,对于李泰的提醒,长孙无忌除了闷哼一声之外,却是啥旁的表示皆无,甚至不曾再朝陈子明多看上一眼……
第412章 心照不宣(三)
“子明,病可好些了?”
“见过陈大人。”
“陈大人来了。”
……
陈子明在朝中的人缘本就不错,加之又是“带病”前来参与议事,诸般臣工们自是少不得要好生嘘寒问暖上一番,即便是早已跟陈子明闹翻了脸的长孙无忌等人,这当口上,也不得不虚情假意上一番,反倒将本应是主角的李恪都给冷落了去。
“有劳诸公探问了,陈某感激不尽。”
宦海畅游多年,陈子明对这么些虚与委蛇的场合,自是早就熟稔已极,哪怕为掩饰故,来前特意用了些药,面色显得颇为的苍白,可客套回礼起来,也自丝毫不乱,可谓是从容得很,宰辅之仪俨然。
“皇上驾到!”
一派闹腾间,后殿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尖细的喝道,旋即便见数名宫女宦官簇拥着面色阴冷的太宗从后殿转了出来,而落在最后的还有越王李泰以及房、来二人。
“臣等叩见陛下!”
一见太宗已到,诸般臣工们自是顾不得再与陈子明寒暄,赶忙按着品阶高下,飞快地排好了队,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
太宗的心情显然是相当之不好,叫起的声音也自冰冷得紧。
“谢陛下隆恩。”
江州粮库被焚一事尚未传开,诸般臣工们大多都还不知内情,这一听太宗叫起的声音有些不对味,自不免都为之心弦一紧,心中犯嘀咕者当真不在少数,但却无人敢在礼数上有丝毫的闪失,谢恩一毕,便即按文武分列在了大殿的两旁。
“子明?”
太宗照着惯例,环视了下诸般臣工,刚准备开口言事,突然间发现告病在家的陈子明赫然站在了文臣队伍的第三位,不由地便是一愣,诧异之余,竟至脱口点出了陈子明的名来。
“微臣在。”
尽管太宗的点名其实是下意识之举,可陈子明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恭谨万分地应了诺。
“爱卿不必多礼,身体可是好些了?”
太宗仔细地看了陈子明一番,见陈子明的脸色依旧显得颇为苍白,足可见病依旧未曾痊愈,心中的怜惜之情自不免便大起了,问话的声音自也就格外的和煦了起来。
“回陛下的话,微臣已大体无碍,惊闻江州有变,微臣心实惶恐,特来向陛下请罪。”
听得太宗见问,陈子明脸上立马浮出了几丝愧色,紧着便告罪了一番。
“爱卿不必如此,此事与卿无关,朕非昏君,岂能罪卿哉。”
太宗显然很是满意陈子明这等恭谦之作风,大度地一挥手,便已是温言细语地安抚了陈子明一句道。
“谢陛下宽宏之恩,微臣,微臣……”
太宗这等宽慰的话语一出,身为大臣,自是须得感激涕零地表现上一番,此乃题中应有之意,以陈子明的演技来说,自是不会有甚差池可言。
“子明既来了,且就一并议议也好,赵如海,宣!“
太宗到底是心有牵挂,自是不愿在嘘寒问暖上浪费时间,这便一摆手,示意陈子明先站回原位,而后声线陡然便是一寒,煞气十足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奴婢遵旨!”
这一听太宗下了令,侍候在前墀上的赵如海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赶忙从旁闪出,恭谨万分地应了诺,而后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份折子,摊将开来,略一清嗓子,朗声宣道:“臣,江州刺史柳琮有一事奏请天听:贞观二十年七月初四子时一刻,浔阳粮仓大火突燃……”
“诸位爱卿既已知晓是怎么回事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