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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以为当的驳回重整,只是兹事体大,下官也不敢擅专,还请大人斧正则个。”
听得陈子明见问,许敬宗的脸上立马便堆满了笑容,抖手间,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份公函,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捧着公函,恭谨万分地呈递到了陈子明面前的文案上。
“哦?”
一听事关分站转运之章程,陈子明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皱,不过么,也并未对许敬宗的话语加以置评,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伸手取过了公函,细细地便研读了起来。
公函甚是厚实,细则连同操作步骤乃至涉及到的州县所应做之工作都详尽得很,足足数万言之多,其上更有不少许敬宗所作出的初步批示,若是寻常大臣遇到了这么份大部头,没个半天功夫,怕是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然则对于记忆力过人的陈子明来说,一目十行地扫上一遍,却也花不了太长的时间,当然了,如此厚的公文,光是浏览上一遍,就算再快,半个时辰的时间也是要的。
“许大人之意可是须得驳回重整么?”
高速浏览了一遍之后,陈子明心中已是有了底,不过么,却并未急着表态,而是不动声色地看了许敬宗一眼,一派公事公办状地发问道。
“回大人的话,下官确是这般想法,粮道乃大军远征之保障也,断不容有些许之闪失,为慎重故,确须得再三斟酌为妥。”
陈子明此问一出,许敬宗面色虽平静依旧,可额头上却是明显见了些汗珠子,显见心中并不似表面上那般从容镇定,当然了,给出的理由倒也冠冕堂皇得很。
“嗯,许大人所言颇是有理,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若无稳妥之道,确是有贻误战机之虞也,然,依本官看来,就此驳回也难免误事,这样好了,本官这就着人去请了越王殿下并岑中书一道前来,就此章程好生研讨一二也罢,许大人可有异议否?”
章程本身是有些错处,不过么,却显然不似许敬宗所批示的那般一无可取之处,毫无疑问,许敬宗这等驳回的提议明显包藏着祸心,真要是就这么随意便驳了回去,难免会引来中书省以及越王的反弹,事情一闹腾了开去,局势显然就有着失控之虞,此一条,陈子明心中自是有数得很,但却并未揭破许敬宗的不良用心,而是顺着其话头便扯了一通。
“这个自然,下官别无异议。”
许敬宗自家事情自家清楚,别看其对那份章程挑错无数,可大部分都是在吹毛求疵,目的么,自然不纯得很,正因为此,这一听陈子明要召开现场办公会,许敬宗的心当即便不免有些虚了,只是面对着陈子明扫将过来的锐利之眼神,却也不敢说个“不”字,也就只能是尴尬万分地应了一句道。
“嗯,那便好,来人!”
旁人或许不知道许敬宗是何等样人,可陈子明却是心中有数得很,这厮就是一有奶便是娘的主儿,今夏之所以能得晋升,就是长孙无忌在太宗面前私下进言之故,虽说其未必就会死忠于长孙无忌,可此际明摆着是在为长孙无忌办事,对此,陈子明心知肚明之下,又怎可能会遂了其之意。
“大人!”
陈子明一声断喝之下,自有一名班头急匆匆地从外抢了进来,朝着陈子明便是躬身一礼。
“拿此份公函去中书省,请越王殿下并中书令岑大人到我门下省一行,以议决粮秣分站转运诸般事宜。”
陈子明提笔草就了份公函,又细心地用信封装好,加盖了门下省的大印以及他自己的私章,而后方才指点着公函,语调淡然地吩咐了一句道。
“诺!”
听得陈子明如此下令,那名班头自是不敢大意了去,恭谨地应了一声,上前一步,捧起了公函,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宽大的衣袖中,而后疾步便退出了办公室,自去通知越王李贞并岑文本前来议事不提。
第326章 连捎带打(二)
“下官见过殿下,见过岑大人。”
中书省与门下省本就隔得不算远,加之李贞赶巧就在中书省里与岑文本议着事,这一接到陈子明处发来的公文,到得自是极快,而此际,陈子明却是早已领着许敬宗候在了大堂口处,待得见李贞与岑文本联袂而来,当即便迎上了前去,很是客气地行礼问了安。
“姐夫客气了,小王可是前来听您调遣的。”
李贞心中显然颇多的不满,回礼虽是及时,口中更是说得亲热,可实际上么,眼神里却是明显透着股戒备之意味,显见对陈子明此番召集议事的内涵有着别样的猜测来着,倒是岑文本沉稳得很,除了恭谨地回了个礼之外,并无甚特别的表示。
“殿下言重了,下官此番请二位前来,乃是因许大人对二位大人联名提交之粮运章程颇有不同看法,故而请二位前来一议,以策万全。”
陈子明根本就没在意李贞那等看似随意、实则满是戒备之态度,温和地一笑,一派公事公办状地便将主题挑明了出来。
“下官黄门侍郎许敬宗见过越王殿下,见过岑大人。”
听得陈子明点到了自己的名,许敬宗赶忙从旁站了出来,一派恭谦状地便冲着李、岑二人躬身见礼不迭。
“哦?原来是许大人啊,久仰了。”
许敬宗在朝中虽是厮混了多年,可一直都是中低级官员,也无甚过人的政绩,李贞对其根底自是一无所知,自不免便以为这厮是陈子明故意推出来与自己打擂台的,心中不爽也就属难免之事了的,虽说不曾当场给许敬宗脸色看,可回礼的语气么,却也就不免带着几丝的冷漠之意味。
“许大人一向心细如发,司徒大人可是多次嘉许过的,陈某相信,有许大人之帮衬,粮运之章程定可保得万全,好了,闲话少叙,殿下、岑大人,您二位请!”
陈子明压根儿就没打算为许敬宗当挡箭牌,借着夸奖其之机会,毫不客气地便将其老底给揭了出来,虽不算直言,可以李贞以及岑文本的智商,却是断然不会听不懂个中之内涵的。
“呵呵,那小王就拭目以待了,姐夫,您请!”
李贞显然是听懂了陈子明言语间的潜台词,不过么,却也并不曾尽信,也就只是打了个哈哈,一摆手,道了声请之后,便昂然行进了门下省的大堂之中,由陈子明陪着一路直进二门内的厅堂之所在,一番客套过后,彼此分宾主落了座,自有随侍的差役们紧着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
“许大人,烦请先将尔对章程有疑义之处简略地概述出来,以此为今日议事之基调,如此可好?”
待得奉茶的差役们退下之后,陈子明也无甚寒暄的废话,直截了当地点了许敬宗的名,为今日之议事定了个调子。
“下官遵命。”
许敬宗本意只是想挑起陈子明与李贞之间的战火,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最终会演化到眼下这等地步,眼瞅着自个儿将不得不跟李贞以及岑文本发生碰撞,心下里自不免叫苦不迭,奈何顶头上司有令,他也自不敢不从,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赶紧躬身应了诺,飞快地调整了下忐忑的心情,强作镇定地开口道:“好叫越王殿下、岑大人得知,下官已对粮运章程粗审了一番,认定个中有偏差二十一处,若无更易,恐对粮道之顺畅有大碍,其一……”
许敬宗官位虽是不甚高,可一向就是靠耍笔杆子为生,口才也自相当之不错,尽管是在吹毛求疵,可一番指摘下来,还真能说得个头头是道,一口气罗列了二十一个错处,愣是将李、岑二人的联名章程批驳得个一钱不值,直听得李贞面色阴沉如水,双眼喷火不已,若不是顾忌到场合不对,只怕早跳起来给许敬宗来上一通老拳了的。
“有劳许大人了。”
李贞那动怒的样子是如此之明显,陈子明自不会看不到,心中自不免暗笑不已,可脸上却是淡然得很,待得许敬宗结束了其那一大通的长篇大论之后,这才客气地致意了一句,示意许敬宗自行落了座,而后侧头望向了面色铁青无比的李贞,不咸不淡地开口道:“殿下,岑大人都已是听过了许大人的陈述,若有不同意见,且就逐条议了去可好?”
“这个自然,小王倒要问问许大人,头一条,设扬州为总转运站乃是兼顾盐运之所需,较之设于江宁,虽陆路运输上稍多了些路程,然,便利之处显而易见,此又有甚不妥之说,其次……”
李贞为了捣鼓出这么份粮运章程,可是下了苦功的,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忙乎个不休,说是其心血之结晶也不为过,而今,居然被许敬宗如此这般地批驳了去,简直就像是在当面打他李贞的儿子一般,是可忍,孰不可忍,先前陈子明没发话,他也自不好呵斥许敬宗的无理取闹,而今,陈子明既已开了口,李贞可就再也按捺不住了,怒气勃发地便逐条驳斥着许敬宗的提议,话越说越是冲动,到了末了,竟是忍不住拍起了几子来。
呵呵,这就原形毕露了?有趣!
李贞越是暴跳,陈子明的心中便越是轻松,无他,章程本身有没问题是一回事,李贞本人的表现如何又是另一回事——太宗出的考题可不止是在考李贞的行政能力,其工作方式乃是行为举止本身也在考核的范围之内,很显然,从这么个意义上来说,就算章程最终得以通过,李贞的表现也只能给个勉强合格的评价罢了,而这,对于陈子明来说,无疑便是个最好的结果。
“许大人,殿下对尔之诸多提议皆有着不同之意见,尔以为如何哉?”
面对着李贞的冲动与暴怒,陈子明丝毫不曾动气,也不曾直接对李贞的诸般言语加以置评,而是顺势便又将许敬宗提溜了出来,他自己么,摆明了就只是准备当一仲裁罢了。
“大人明鉴,下官以为越王殿下所持之诸般理由皆似是而非,实不足取,其一,江宁本就是我朝南粮北调之枢纽所在,漕运之始也即在此,原就有粮仓无数,何须再在扬州另建粮仓,此未免有浪费之嫌也,其二……”
这一见陈子明又将自己给提溜了出来,许敬宗心中当真是苦不堪言,奈何事情都已是到了这般田地,他也已是没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