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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们一直抱怨以前官府不管,不是不管,而是以前各个知县也不懂。但刚好,对这个本官侥幸懂得一二。”
大家听明白了,不仅是钱,若是王巨不来,就是有钱,也未必建成。
主要还是战区,受战争危害,司马光曾痛心疾首地呐喊,世风日下,连贩夫走卒都能戴绫罗,穿丝袜。真真古怪来哉,人家一不偷二不抢,为什么不能穿丝袜?难道这些人真的是下贱的人?这反应两个问题,一是司马光的心态真的很不好。二是宋朝百姓生活确实比其他朝代要好得多。
然而这个好得多与华池百姓无关。
越落后就越封锁闭塞,所以华池有谁懂得水利?
章楶微微一笑,实际王巨在告诉大伙儿呢,过了这一村,就没有这一店了,现在不修水堰,宋朝官员调动频繁,改天王巨调走,想修都修不起来,大家快配合吧。
吴庆在边上问:“明公,那我们应当怎么办?确实两村百姓都很穷,还要纳税。”
“你别说了,我什么都懂,另外也别称我为明公,就称喟王知县吧。”明公乃是对长官或尊敬的长者称喟,但我还没老呢,称什么公。
“我将你们两人单独叫出来,是因为我在你们两个村子走了一遭,发现你们两家情况最好。”
“我们也没多少钱,”吴庆与张美立即同时叫苦。
“听我说,其实只要精打细算,也用不着多少钱,你们拿出一半,余下一半再由乡亲们均摊,你们不要皱眉苦脸,等本官将话说完。为什么盐碱地多在低洼处?”
吴庆与张美同时摇头。
“原因简单,水往地处流,一旦遇到暴雨,大量雨水便会冲向低洼所在汇聚,再由低洼地流向各条河流,雨水也带着泥沙与泥土而来,但它们不是静止的,而是流动的,因此稀释到雨水中的泥土未沉淀下来,反而将低洼地的土壤卷走,却将更重的泥沙沉淀下来,所以低洼处往往就会产生盐碱地。”
“王知县说得对啊。”道理是简单的道理,可不讲出来,有几个人去想呢。
“吴员外,张员外,本官再问一句,这个浑浊的河水中,是沙多还是泥多。”
这个简单,两人立即答道:“泥多。”
大戏便来了,王巨说道:“不错,泥永远比沙多,但泥和于水,沙却容易沉淀。所以黄河河床越来越高,虽然泥冲入大海,但河沙却沉淀下来。所以每次黄河泛滥,河水咆哮而来,咆哮而去,将泛滥地区薄薄的壤泥刮走,却将可恨的河沙丢下,这才造成了许多盐碱地。但我又听到仁宗时的名臣程师孟在河东做了一件事,他反其道而行。将山洪泄下来的浊水囤积,使之流动缓慢,或者接近静止状态,山洪过后,太阳暴晒,河水蒸发,那么剩下什么?”
“泥与沙。”不但吴庆与张美,还有其他村民同时答道。
“对,就是泥与沙,但实际沙很少,肥沃的淤泥才是主体,于是程公带着河东百姓得到五百顷肥沃的淤田。原来一亩一年可得粮食五七斗,增至两三硕,地价也由原来两三千暴涨三倍。”
可能吴庆与张美还没有听明白,王巨也不卖关子:“吴员外,张员外,河东多条河流浑浊,华池也是,大多数河流成了浊水,特别是山洪暴发之时。因此这个水堰就是建起来,早晚也会被淤平,那时这块荒凉的盐碱地就会变成了沃土。本官让你们出一半资费建堰,实际用费不过几百贯。但本官可以在此替你们与乡民立约,以后淤平,所得沃土按资费多少摊派土地。”
出得多,得的多。
真有不少人心动了。
然而又有一个青年大声问:“那么淤平后,灌溉又怎么办?”
“其实建水堰不难,主要你们不懂,本官今年会教你们如何建,建好了,大家明白了,就可以仿造它建。这么多荒凉的地方,难道选不出一个建水堰之处?大家想一想吧。”
王巨让大家去想。
章楶忽然将王巨拉到一边说道:“大功绩啊。”
PS:一硕便是一斛,十斗,体积单位。河东山多地少,程师孟主持的淤田又是在绛州,因此地价贵,但陕西这边不同,可能仅是其三四分之一。但也要看,如果是河东边境,地价又会贱了。
第一七〇章大功绩(下)
“大功绩?”
“是啊,”但究竟什么大功绩,章楶说不出来,反正现在这一刻他眼中露出狂热,思绪也有点混乱。
“质夫是指它不仅在华池县可以推广,甚至陕西河东,甚至大河南北。”
“对,对。”
这个办法在华池县作用不大,与庆州其他几个县相比,华池县因为主要分布在北子午山南侧,水土流失不严重。就包括华池水,又名黑水,除了山洪暴发时会带来一些泥沙外,大多数时间清澈见底。但放在庆州就会立起作用了,比如马岭水,浑浊不堪,而且夹杂着许多矿物质,上游的水即便沉淀也是苦涩无比,实际这个水不能喝的,属于有毒水,所以又称为泥河。
不仅庆州,陕西,最重要的还是中原。
如开封的土地,已经开始盐碱化,但百姓有百姓的智慧,于是载果树,种桑麻。真不行就用来作为朝廷的牧监。但种粮食却是产量很低的。一旦能改造,岂不是大功绩?
“若是汛水大的时候,可以提前准备一些贫瘠低洼的盐碱地区,在后面筑围加坝,然后将百姓与财产立即转移,放水泄洪。不仅能保障大河安全,两三次泄洪后,也能得到大量沃土,这不是几百亩,而是几百顷几千顷的沃土,又可以养活很多百姓。”
“对,对。”章楶激动地说,那将是水利史上的一场奇迹。
“质夫兄,修这样的小水堰主要是劳力,实际用钱不多,几百贯就够了。也许对于青村与吴村的百姓来说是不少钱,但官府略资助一点,大家经济便不会紧张,今年大家紧一紧,但到了明年,有了灌溉,大家便有了好收成。然而我为何没有资助一文钱?”
实际不仅官府可以略略资助,修水库那得到秋后了,那时王巨手中钱也不紧张了。
关健是拿出后,其他村寨也想佼仿,那怎么办?
一个小水库不吃力,十个小库呢?他的钱用场很多的,想一想未来十万兵马吧,就是站在哪里不移动,能不能看到边际?
因此王巨不打算支持一文资金,不但他自己,官府也不支持一文资金,而是让它成为一种模式,让大家看到,不仅青村与吴村,其他村寨同样可以建。
“这是小水堰,实际我玩了一个小小的心机,尽管它早晚得淤平,但说不定会过五十年,会过一百年。那时候早就物似人非。但我这个心机是善意的,比如让张员外与吴员外出资最多,可刚才在村中我也问过,他们两家的地最多,一旦水堰修建成功,他们同样是受益者。”
“灌溉才是我的本意,而非是什么淤田。无论陕北或者河东,即便推广淤田,得益者并不多,山多地少谷少,能将低洼的盐碱地进行一批改良,但能不能将丘陵梁峁变成平原桑陌?”
“其实主要能执行的地区还是在中原,大河南北。但哪里,想让百姓自己自发组织起来不大可能了,必须得官府出面。首先大臣支持,得准备宽裕的钱帛。”
就这一条眼下就不行了,就算韩琦同意,他手中那有多少钱可用哦?
“必须选出一批懂水利的大臣去主持,得有一批高效的胥吏,否则就是乱政害民之术。”
这便是王安石农田水利法中政绩最大的一条。
不过王安石也没有想到放水泄洪这一条上,但在他主持下,河南河北得到许多产量高的淤田。
然而眼下没有执行的条件。
不仅钱,濮仪之争已经开始了,京城大臣那有心思多事?
免役法没有实行,胥吏不拿薪酬的,国家不动则己,动一下便使他们手中多一条敛财的法门。
不要说村长小,小村长也能贪污几个亿,不要问手段,只有你想不到的法门,没有你能想全的法门。
即便王安石变法,举国机器开动,有了免役法,也能说是王安石变法当中最为百姓着想的变法,但下面依然产生许多纠纷。
因此王巨在这里实行了诱导。
百姓自发地动手,官吏没办法贪污苛剥,做得好了,官府有政绩,做得不好,自己建的,也不能抱怨官府。
昨天王巨看着积压的公文,看到这条公文后,其实不为胡谦,他也打算下来看一看,着手处理。
“但做比不做好。”
“质夫兄说得有理,这样吧,我们来共同商议,再共同上书如何?”
“好。”
两人仔细地说着每一条。
杜主薄在边上听着,渐渐服气了,不要看人家年龄小啊,可这个见识要吓死人了。
但他也搞不懂,俺也读书,读孔孟之道,为什么没这个见识呢。
想了想,立即替村民讨来茶水,亲自递给两个喝。
也不要问王巨年龄小,也不要问这个杰是什么来头,这两人前途无量啊,咱也不卖资历了,还是提前交好吧。
王巨说道:“质夫兄,你来写,还是我来写。”
“还是你写,想法是你的。”
“质夫兄,错也,非是想法是我的就一定我来写,这是利国利民的举措,功劳次之,国家富强,百姓安乐才是做大臣的最终职责。不瞒你说,”王巨压低声音道:“恐怕韩相公略对我有些不满。若是我来写,说不定弄巧成拙,还是质夫兄写吧。”
章楶继续推辞。
“在奏章中间挂上我的名字就行了。”王巨站了起来,因为张美与吴庆走了过来。
“张员外,吴员外,你们想好没有?”
“请问王知县,会花多少钱?”
“可能三四百贯,但不会超过五百贯。如果是多,本官会不会勉其为难你们?”
“我们就同意了,不过王知县一定来赐教啊,对这个我们真不懂。”
“放心,建成后本官不提政绩了,最少也少了一个麻烦。”
吴庆与张美老脸一红,两村子陆续发生了一些火拼群殴,他们可是领头者之一。
王巨又来到大家面前,大声说道:“在这里本官还宣布一件事,关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