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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
雪离?
两道震惊不已的声音,一个声调陡然扬起,一个声音嘶哑得可怖。
雪离,果真是你。
相比于承风和濯风的惊讶,御风显得镇静而忧郁。为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之后,御风道。
总算赶上了。
雪离低低地边松气边道了一句,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望向兄长们,稚嫩了不少的容颜里却浸着这种年龄不该有的落寞。
怎么,才几十天就不认我这个妹妹了?御风哥哥。
雪离朝着御风笑了笑,方才脸上落寞的神色转而沉淀近墨黑色的双眸之中。
你怎么,这个样子?
似乎是犹豫过的,承风问道。而雪离颔首而微微摇头,墨黑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如湖面泛起微澜一般,也如水里随波而舞的柔澡。
随后她走近承风和濯风,半蹲下身子,伸出袖子的双手于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冰一般的晶莹剔透。御风看后心中一惊,而承风和濯风更是说不出话来。雪离缓缓地将两只手分别向二人的伤口覆去,而因为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异的情景,承风甚至躲闪了一下,而濯风不知是没了躲闪的力气还是相信雪离不会害他,只是以从未有过的震惊望着自己所不熟识的妹妹。察觉到两人的神经都紧绷着,雪离略有些凄凉地笑了一笑,手也停在了空中,直到见到二人似乎暂时冷静下来,能接受这不可思议的现实的时候,才将双手轻轻地覆在他们的伤口之上。
刹那之间,风雪急躁了起来,又如精灵一般围着她飞舞,像是被不安分的风肆意摆弄的千百颗铃铛。不知为什么,隐隐的,似乎可以从杂乱的风声之中听见雪落地时轻柔的声响。
雪离的手逐渐发出了夜明珠一般的白玉色光辉,而承风和濯风沐浴在这清辉之下的伤口竟已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两人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御风则是以惊奇和忧伤混杂的复杂,注视着他以大概知晓的结局和引导这一幕的主角。
随着两人状况的好转,雪离也正以常人无法解释和接受的奇异方式转变着。风雪裹挟着她,让三人无法看清这雪白色的茧包裹着的蜕变。他们只知道,风雪骤然停息的时候,那个记忆之中有些淡却的身影又再次清晰浮现!就如同潜于水底的明珠又因某种契机浮出水面。
雪离又变回了初见时的样子,那六七岁的身形虽然与记忆中一样,小小的,可就是那个身影却承受了四道惊诧得无以复加的目光。
雪继续安静而急促地下着,越下越大。
御风于五年前的记忆与现在重合——方才,雪离不知怎的就冲了出来,猛力握住他的刀,帮着他再次荡开了源朝司的攻击,那力气大得——就好似五年前的那个眼神冰冷的女子!而他的手中,现在还握着一把断了一截的刀,证明他方才不是做梦。
雪离望着情况明显好转的承风和濯风,微微低下头,长长的发丝遮挡住她的侧脸。这时千代家的兄弟三人才发觉,不知何时,她的脸色已经如此苍白,还散发着不易察觉的荧光。御风的心猛地一沉,他大概清楚,那颔首即是永别的意思!
雪离缓缓地起身,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坚定的步伐却在迈出三步之后忽然顿住。她顺着拽着自己的那只手向上望去,印入眼帘的是御风布满了挣扎和心痛的脸。
他很危险!
我知道。
雪离一笑,点头。
不要去!
雪离唇角的笑容加深,却没有再说话。深知她性格的御风知道,他已经无法阻止她了,犹豫只是一刹那,下一刻,他略有些用力地一扯,雪离猝不及防之下跌进他的怀里,而御风又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紧紧地勒进怀里。雪离低低地惊呼一声,却没有挣扎,也顺从地靠在了御风的胸口。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敢肯定,你从没有抱过女孩。
过了一会儿,雪离说道,声音里有一些得意和怨怪。御风勒她勒得很紧。而御风闷闷地哼了一声,反倒抱得更紧。可片刻之后,他又放开了怀中的女孩,而那种雪一般冰冷清新的味道,也自他的呼吸之中远离。
刚才为什么不认我?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御风哥哥,而我,一直会是我。
我没资格当你的哥哥。我……不会让自己的妹妹来保护我!
御风几乎是低吼着说道。而他最终似乎还是忍不住,低低地问了一句——
你能不走吗?你不走,就还是……我的妹妹。
雪离一听,藏于在脸色之下的哀伤再也无法隐匿,而于她仰首之时,御风却撇开了视线,不去看她那一双似乎能淌出悲伤的眸子。好吧,他知道答案了。其实,明明就知道的,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要问出口呢?不仅灭掉了自己的希望,还要在她的心上划上一道伤口?!
随后,没有等到御风的回视,雪离放弃似的垂下眼帘。他不明白的,她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这是注定,她宁愿是以这种方式,能帮到他们的方式离开。
下一刻,两人同时转身,同时迈步,背对着背,都是微微颔首,向着各自的方向行去。
没有望着远方的坚定的视线。可是,没有谁回过一次头。只是御风略微侧首,脚步不可察觉地放缓,随之轻微颤抖的余光之中,是她决然的背影。
她害怕,回首之后,就停住了脚步。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而等两人之间的距离拉长到能模糊声音后,雪离的双唇翕合了几下,随后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唇角留下的阴影仿佛她化不开的忧郁。若不是风雪能会她的心意,传递这呢喃不清的低语,御风是决计听不见的。而听到她的话,御风的脚步一顿,侧过头时却以更快的速度,大步向着两位兄长行去。
抱歉,我已经……没有退路。
昂首,面对着源朝司,雪离的墨黑色眼眸重新恢复了冰冷。在他的面前站定,腰杆挺得笔直得像一杆泛着寒辉的枪。
与此同时,御风回到了已经站起,比肩而立的兄长们身前。仰头,望天。他呼出的气化成了白雾,悠悠地渗进夜空之中。承风和濯风本想向御风问清这一切的缘由,却碍于他满脸复杂的恨与痛,还有分辨不清的纠缠,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话说完了?
立在不远处,冷眼注视着他们所有举动的源朝司问道。
嗯。一招,定胜负吧。
雪离于片刻的闭目之后猛然掀开眼帘,漆黑深邃的墨黑色于刹那间被琢磨得晶亮晶亮,于是,这一片地域的所有的雪忽然再次躁动起来,落下的,未落下的,此刻都随着她的意愿,合着她的心绪,争先恐后地飞扬起来,颤动着,欢愉着,像是一个个被扯成千万条丝线的、看不见的思绪临风挂起、乘风而舞的细小铃铛。铃声就是呼啸着的风雪声,模糊了听觉。
御风忽然转过身,他这一举动也引得承风和濯风向着雪离的方向望去,对面的源朝司也提高了警惕,可是,于双方的视野里,如同从天上降下的白色帷幕阻挡了探寻的目光。那是密集的雪织就成的最后的茧。
就像是一道天堑横亘在这边与那边,过去与现在。
一阵猛烈的风吹过,卷起漫天的雪花,而方才立着雪离的地方换了一个人,同样是漆黑的眸子,墨黑的发,却瞬间长了五岁。现在,她与五年前仙缘山上的女子已经没有分别了。
雪离缓缓地抬起右手,那动作仿佛浑然天成,风雪似乎有意合着她刻意放缓的节奏,于此时降落得纷纷而默默,这世界好似被夺去了声息。可源朝司知道,他不能放任情况就这样按照自己不能预测的方向发展下去,可是他同样清楚,他若非被眼前这前所未有的异晶摄住了,就是在潜意识里知道轻举妄动或是迅捷行动都是妄图。于是,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这前所未有的奇景在眼前孕育而成,破茧化蝶。
在离雪离的掌心一寸高左右的地方,凭空亮起了晶莹的光芒,那光点由细微到亮如明星,由细钻般大小延伸拓展成一柄刀的样子,那白色之中渗透了淡淡蓝色的梦幻般的光线,像是冰折射出来的幻影。
而下一刻,雪离猛地一握刀柄,那柄刀竟在瞬间成为现实,冰刀变成了真刀!光洁的刃上清辉弘亮如水,不知那清辉是反射的月光,还是刀自身发散而出的,冰的晶莹,雪的洁白。
自第一个动作开始之后,随之的一切都是如水流自上而下一般自然。雪离的左手迅捷地抬起,却以与那迅捷不符的轻柔,以掌缘自刀尖擦着刀身,向刀柄抚过,而刀身上随着她的拂拭,竟笼上了一层白银色的光辉,待拂到镡处时,动作骤停,光辉散去,现出来的竟是套上了刀鞘一柄完整的刀!
拔刀术,一决生死吧。
正合我意!
源朝司说完就冲了过去,在俯身前冲的过程中,手中握着的刀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纳回鞘内。他又感觉到胜利的接近了!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居合斩!
源朝司的气带着破竹之势透体而出,拧成一股龙形,无形的气息并不能被双眼分辨,可在场的都是习武之人,自然能感受到那龙身之内的汹涌磅礴,还有类似于皇气的威压。龙气在昂首摆尾之后猛然钻入地下,地面不住的颤抖正如御风三人悬着的、狂跳的心。
而对于他浩博的气,雪离好似没感觉到一般,稍比他晚一步摆好架势,也不看着源朝司,自顾自地就闭上了眼睛,仿佛天地之间,唯有刀与她同在。她就是刀,刀就是她!
待源朝司冲到近前的时候,她正好向前,迈出了一步。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连她的脚尖以与迅捷不符的轻柔点在地面上薄雪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那细微的声响过后,是连成一线的刀的出鞘声!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在那一瞬间,这一切已然结束!
模糊不清的视线里,源朝司的满脸震惊有一瞬映入眼帘,而在众人的绷紧的感知中,那潜入地下的龙形气流,却在雪离看似闲庭信步的一踏下,轰然溃散!对此感触最深的,无疑是气流的缔造者本人。源朝司在那一瞬间,感觉那声音似乎是响在他的心脏上!因为雪离的落脚点,赫然正是龙的命脉会聚之源!在那一刹那,如雪一般冰寒的气息自她的脚尖刺出,贯透了龙的心脏!精确得像计划好了一般!
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