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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如此了……”费柴无可奈何地说,同时暗暗的提醒自己,酒醉不要乱说话。
这下子虽然还是头疼,可却不能安心的去休息了,费柴得琢磨着怎么才能应付过去神泉这档子事儿。
到了上午九点半,云山县公安局的万涛局长准时来了,没穿警服,还带了两三个便衣,见面先问好,然后就问什么时候出发。费柴硬着头皮说:“马上就可以走。”
这时吴东梓也喊了章鹏等人下楼,费柴觉得没必要去那么多人,又不是去打架,再说了就算是去打架,就眼下这几块料也不够人家全村的人造的啊,昨天全体班子出动,万涛还闹了一个乌眼青呢。于是就说:“我看,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们就在酒店等我,完事了咱们还得赶到A47去呢。”
章鹏显然是预先知道了昨天的凶险,就说:“还是我陪你去吧,听万局说昨天挺玄的。”
万局长立刻跟着说:“是啊是啊,多去个人总是好的。”
费柴笑道:“呵呵,这要真要挨打啊,再多去个十个八个的也是白给,要是没事儿的话,我一个人去也没问题。”
章鹏有点担心地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啊。”
费柴说:“哎呀,都是自己的老百姓,能怎么着啊,再说了我野外队待了那么多年,老百姓再凶,能比狼还凶吗?”
这时吴东梓说:“要不我跟着去一趟?他们总不会把一个女人怎么样吧。”
章鹏本想说:“你也算女人?”在这会说这话明显的不合适,就说:“不管怎么着我也得跟着,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回去怎么跟朱局长交待啊。”
费柴见状就说:“要不这样,你把车开上,停在村子口,不行了我再喊你,你就别跟着进村了跟万局一起在村口等着。”说完问万涛:“万局,你看这样行吗?”
万涛迟疑了一下说:“行啊,有事你就通知我们,我们说什么也能把你给抢出来。”其实刚才费柴的话正好说中他的心事,原本万涛昨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几个神棍给抓了,今儿正不想进村子呢,见费柴主动提出让他在村口等,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只是又觉得若是费柴在自己的保护下出点什么问题也是自己的责任,这才犹豫了一下。于是他下来后就悄悄对手下说:“费主任不出事就算了,咱们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有了事,兄弟们看我面子,死命也得冲进去。昨天这是方县长一直都压着呢,要是真闹到省里市里,咱们可都没法儿混了。”见手下纷纷表决心,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大家出了酒店,章鹏和公安上的司机各自开了车过来,万涛见费柴等人两手空空就问:“你们不带设备?”
费柴说:“你们昨天才抓了人,民怨正浓,我们再带设备进去不是自讨没趣?随便找个能装水的东西,分段取些水样回来化验就是了。”
万涛一听,立刻笑着让手下从车里拿过两个旅行水壶来说:“正好,我昨天没收两个外地人的。”
费柴接过水壶,连上带笑称谢,心里却不太舒服:看来这个万局长也不是什么太干净的人,你抓神棍就抓神棍,怎么把外地来取水的人的水壶也没收了?可目前不是追究别人道德瑕疵的时候,而他也不是什么道德检查员,还是先应付完眼前的事儿再说吧。
一行人开车出了城,在香樟村还有五六百米的地方就停了车,众人下的车来,只见前面居然还停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两个便衣,拿着步话机过来向万涛汇报情况,也没回避着费柴等人,所以他们也听的比较清楚,大意是村里还算平静。
万涛听完了汇报,转身对费柴说:“费主任啊,要不你们带个步话机进去?”
费柴笑道:“没事儿带什么步话机啊,不是自我暴露嘛,用不着。”说着就招呼着吴东梓一起进村,章鹏又表示了一次要跟着进去,但费柴一说不用,他也就没再坚持。
费柴和吴东梓两人信步进村,就像是两个游客一样。村里冷冷清清的,几乎家家关门闭户,基本见不到什么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走到村子中央,费柴发现地表很湿,而且往前看更是泥浆一片,于是就皱了眉头说:“这些水不会都是那神泉里流出来的吧。”
吴东梓说:“那可不一定,看样子出水量很大啊。”、费柴看着村外的山坡说:“常言道,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一座生态良好的山,其实就是一座大水库啊。”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继续往前走,开始还能踮着脚找干的地方下脚,可是走到最后简直没法下脚了,费柴干脆哈哈一笑,一脚就踩进了泥水里,再也不躲着避着了,然后伸手对吴东梓说:“来吧,要不我背你?”
吴东梓躲了一下说:“不用。”说着也一脚踩进了泥水里。
两人继续往前走,可是越往前走水越深,没走多远水就没过了脚脖子,而且还在缓缓流动着,带着各种各样的脏东西。
“他们不会就把这种水当治病的良药往嘴里喝吧。”费柴嘀咕着,又往前看了一眼,发现前面的水很深,有看得到的几户农家的门槛已经被水淹的看不见了。
第三十一章 神泉(二)
眼见着水越来越深,费柴放眼望去,前面依旧是一片脏水茫茫,正思量着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就听后面脆生生甜腻腻的有人喊:“费老板,是你不?”
费柴一回头,这叫一个头疼。 /原本来之前就犹豫了一下,怕遇着她,却又心存侥幸,总觉得这么大个村子不至于这么巧,可有道是冤家路窄,越怕遇到谁就偏偏会遇到谁,喊他的人正是他不想再见着的张婉茹。
张婉茹虽然依旧是衣着鲜亮,浓妆艳抹,可脚上却穿了一双黑胶水靴,和她这一身打扮不怎么和谐,见费柴转过身,颇为惊喜地说:“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费柴顿时有些尴尬,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又被她看到了旅行水壶,就笑着说:“不会吧,你也来取神泉……不应该啊……”
费柴知道她虽然把客人总是老板老板的喊,其实对于这些老板的真实身份是一清二楚的,怕她说漏了嘴,忙说:“这不是听说这神泉很灵嘛,所以就打来试试。”
张婉茹笑道:“我说呢……你们走错路啦,前面有个堰塘,被水淹了看不见,可深了,掉进去就麻烦了。快回来快回来。”边说边朝他招手。
吴东梓此时也转过了身小声地说:“认识啊,挺漂亮嘛。”
费柴也不敢搭这个话茬,只是反身往回走,走近了就问:“那该从哪里过去呢?”
张婉茹上来就伸手抓,费柴躲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躲开,好在她还算有点深浅,只是用手指拈了他的袖子,把他拽着说:“都遇到我了还怕找不着路啊,我带你们去。”说着就在前面引路,费柴等人跟在后头。
原来香樟村的地势是西面临公路的一面高,越往东地势越低,是一个大缓坡,到了村外又是一座小山包,曾经高耸的香樟子树就生长在那山包的半中央。
“瞧见没?那就是我家。”张婉茹带着费柴他们从村北迂回,到了一处较高的地界朝下面指,费柴一看,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门口用编织袋堵了,但院子里还是进了水,几只母鸡痴呆呆地卧在墙头上,也许正在考虑是不是下辈子投生做鸭。
“你家也进水了啊。”费柴问。
张婉茹无可奈何地说:“可不是嘛,不然我还想过些日子再回来的。不过还算不错,你看中间那几家,院墙都泡塌了。”
费柴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几家受灾严重,就说:“那几家没人住了吧,很危险啊。”
张婉茹说:“那谁还敢住啊,早搬出来了,弄的晚上东一家西一家的打游击,村里没办法,把办公室腾出来安排,可照这样下去也安排不起。”
“你们就没向上面反映啊。”吴东梓突然冒出了一句。
张雅茹没好气地说:“谁说没反应啊,可反映也没用啊。”
费柴又问:“那你们这神泉可够坑人的。”
张雅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脸说:“这要说别人信,我信,要说你也信这就是神泉,我可不信……我说,我估计你也是个当领导的,帮帮我们吧,再没人解决我看着村子啊,改水上公园吧。”
费柴笑了笑说:“我能帮多大忙我现在也不敢打包票,不过你得先帮帮我。”
说话间三人已经出了村,开始爬坡,费柴仰头看去,只见半山坡处差不多聚集了百多号人,张婉茹指道:“神泉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其实就算张婉茹不说,费柴也看见了,因为一条溪流正从山坡上缓缓流下,直接就流到了村子里。只是溪水要清澈的多了。
在溪流的源头处聚集的多是老人和妇女,,还有几个估计是逃了课的孩子,大约有五六十人,其中大部分散坐着聊天唠嗑,有几个估计是轮到了当值,就对着神泉烧香跪拜。另有大约二三十个精壮村民在不远处另聚了一堆,都带着棍棒农具。看来昨天虽说被抓了几个人,这股子的劲头还没有消下去。费柴暗想:难怪村里没啥人,在这里就聚了这么多啊,正想着忽然有个小伙子斜刺里拦住去路,指着鼻子吼道:“干啥的!给老子滚!”
费柴被他冷不丁这一吼,吓了一跳,张婉茹却骂道:“好你个刚子!抽什么疯!转脸就不认得你姐啦!”
这个叫刚子的小伙子好像有点怕张婉茹,忙解释:“我不是说你。”说着又指指张婉茹身后说:“我是说他们。”
张婉茹继续硬着口说:“他们是我朋友,慕名而来的,大老板!有的是钱。”
刚子又说:“这不是钱的事儿,你不知道昨天公安才抓了人啊,说这是封建迷信懂不?”
张婉茹说:“不是钱的事儿那就是免费的啦,费老板,把水壶给我,我给你打水去?”
刚才显然没想到张婉茹会来这一手,忙不迭地说:“这话怎么说的,这话怎么说的。”
费柴把水壶交给张婉茹,吴东梓的也交给了她,她正要去打水,费柴忽然灵机一动对说:“婉茹,等会儿,我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