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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那天,万涛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纸箱子,一卷医用胶布,搬了张桌子坐在教室走廊上,来一个人就登记姓名,撕下一截医用胶布写上,下一步就是暂扣手机,把写了名字的胶布贴上,放进纸箱里。开始的时候这个规定仅仅是针对机关干部的,可后来有晚来的正牌学生家长不明就里,还以为都这规矩,也就把手机交了出来,结果形成了带队效应,教室里一下子就清净了。
除了万涛,范一燕也做了一下恶人,机关各部门的干部被安排坐在第一排,凡是有部门缺人未来的,就让这些中干一个个的打电话叫人,还说年底要纳入绩效。而费柴则暗地跟这次的教研组长司蕾商量:下午留出一到两个课时来布置课堂作业,做完的交卷才能走人。此举被黄蕊誉为‘阴险’。
不过己不正焉能正人?费柴和范一燕也都是孩子的家长,免不得开课后也规规矩矩的进去听课,而万涛则借口要看着手机,所以没来听。不过几堂课下来确实让费柴大开眼界,他历来觉得自己是开明的家长,而且做的还不错,但听了课后才觉得,每一行里其实都有大学问呢。
有这种想法的人其实不止费柴一个,包括哪些被强迫来的机关干部都有这种想法,而这正是费柴需要看到的效果,开头用一些强迫手段,但只要这种东西的确是好,之后自然会有人自觉自愿的来听课,甚至还可以收费呢。而这些机关干部平时在生活中也是普通人,带动效应并不仅仅限于交手机啊。
至此,费柴制定的‘思教改’规划课程已经全部得以实施,并且成效也在试点地区逐渐的展现开来。
不过若要办成一件事,那是不可能不付出代价的,就比如说为了促进‘如何做一个好家长培训班”的工作吧,费柴连续两三周没回市里,尤倩的抱怨那是不说了,因为天气热,周末又要照顾儿子,所以她也只来了一次看费柴。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周末不管是学校还是县府,食堂都不开门。
费柴当然是不缺饭吃,他不开口都有人请,只是那种请饭吃起来总不如家常菜舒服,后来范一燕提出:“我们搭伙吧。”费柴觉得不错就答应了。
当然了,范一燕提出的搭伙,并不仅仅是搭伙那么简单。虽说两个人之前已经超越了同事和朋友之间的界限,可毕竟两人在云山县也算是树大招风的人物,因此也不敢太过招摇,而费柴周末只要不是必须那是铁定要回家的,如此一来两人真正能偷香窃玉的时间和机会就少的可怜了,因为两人作为县里的主要领导,平时就算是业余时,也常常有人找到住处来,因此莫说偷情,费柴都抱怨他做研究的时间都没有了,因此范一燕一提出搭伙的建议时,费柴几乎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可惜还是好事多磨。这次又是因为黄蕊。
黄蕊平时周末是要回南泉的,有时候回蔡梦琳那里去蹭饭,有时又找一帮年轻人在租房里开派对,反正再无一个空闲时候。她的租房原本是费柴的旧房,可她到了云山工作后,并没有退租,说是要保留一点自己的空间,反正费柴的收租原本就不贵,她现在又不缺钱,于是这就成了一种生活规律。可是自打‘如何做合格家长’的培训班开班后,她会南泉的机会就少了,一则她是县府办公室人员,有时要做些协调工作,二一个她又受过相应培训,有时还要去代代课什么的,说起来还真忙。可这一忙就麻烦了,因为没办法回南泉蹭饭,虽说她在云山还有一大帮同学,可这帮同学也是单身,天天凑在一起下馆子,时间长了也乏味,并且这些同学虽说都是研究生,可是口袋空空,也不可能陪她下馆子吃。结果给她听到范一燕要和费柴搭伙的事,就凑进来了。若是别人到也罢了,偏偏是她,范一燕和费柴就算不看蔡梦琳的面子也得看她老爸的面子啊,于是只得带着她,偏偏她又不安分,又要拖上司蕾或者蒋莹莹。好在蒋莹莹久闯江湖很有眼力价儿,来过一次之后就看出了点什么,以后就不来了,倒是那个司蕾,每次是必到的,她虽然在讲台上是个挥洒自如的讲师,可是在生活里跟和黄蕊加一起,刚好就是一个台湾歌星‘伍佰’。于是……于是……范一燕看费柴的眼神就越来越幽怨了,不过这算什么呢?周末吃饭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呀。
蒋莹莹的眼睛毒,早就看出范一燕看费柴的眼神不对劲儿,然后又四下一八卦,居然把范一燕早年做实习的时候就对费柴暗藏情怀的事情都找出来了,想来知道这个事的人其实原本不多,天晓得她是从哪里挖掘的,于是叹道:大官人从风流才子混到风流大叔,也真是不容易。于是看到黄蕊和司蕾总是不知深浅的往范一燕那里混,司蕾倒也管不着,但黄蕊是她的室友啊,开始隐晦地说了几句,见黄蕊不动声色,后来干脆挑明了说,黄蕊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笑着说:“真厉害啊,走哪儿都不闲着。”说归说,吃归吃,还是一顿不落的混着,蒋莹莹忠告算是白说了。
“唉……若是一直没有倒也罢了,现在弄的尾大不掉的……”一次闲里偷忙的激情之后,范一燕伏在费柴怀里,说的很伤感。
费柴宽慰她说:“别纠结太多,在等上几十年,等咱们都老了的时候,再想起这些事那都是趣事呢。”
范一燕扭着眉头说:“可我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啊。”
可这种事遇上了谁又高兴的起来?费柴心里也郁闷着呢。
按说如果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的犯相同的错误,那么这个人简直就是愚不可及,但若是在男女关系上一次次犯相同的错误,旁人对于其的指责一定是道德方面远远的高过智商方面,其实莫说是别人,就连费柴自己也常常暗骂自己定力差了。其实定力这东西就像是一堵墙,一旦被情欲的风暴撞毁一次,即便是修复了,其坚固程度也远不及以往了。而且随着人的成熟和年长,对男女之间的事,也早就不是手无意相碰一下就脸红的年代了,甚至在某些人眼里‘做爱’,和吃饭没什么区别,家里的是家常菜,外头的则是野食。曾经有个笑话说:某人娶了一绝色美女,可婚后还是出轨了,而且对方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子,于是有人就骂他,家里的山珍海味不吃,干嘛跑到外头啃窝头啊。他答道:偶尔吃吃粗粮野食对肠胃有好处。
最近费柴就常常想起这个笑话来,觉得自己就是个某人,虽然说范一燕肯定是比窝头强,但仅从姿色上来说,比起尤倩还是差一截的,唯一的好处就是她身上有股另类的刺激感,恐怕所有的婚外情感所追求的大多都是这种感觉吧。尤其是范一燕每到高潮时就会忘情的呼喊着:再给我多一点呀,我喜欢你十几年啦呀。
不过无论在床上是如何的激情,两人毕竟都是成熟男女,在日常的工作上也好把握的住分寸,没有那种苦逼言情剧里的狗血情节,除了在人少的时候,彼此对视的眼神都是正常又正常的,有时候费柴就忍不住想,或许仅仅是我如此的虚伪,那么在大街上,在电视里,那些衣冠楚楚宝相庄严的人们,背地里是不是也干着和我一样见不得光的事呢?这个答案当然只能猜了,因为费柴不能去找人家直接问。
第二十二章 拦路鸣冤
费柴分管的工作是文教卫,可之前的精力大部分放在‘教’上头了,其余的工作就有些耽搁,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现在思教改的工作已经上了正轨,县中学的试点搞的跟成功,照此下去,下一学年向全县推广是不成问题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费柴也可以收回些精力来做其他的事了。
市里又下了一个文件,说是要推广低碳生活,要节能减排,还要等等等等。原本大家也没把这当成个事儿,可天晓得张市长和蔡梦琳他们市里一干人等是怎么想的,一人弄了辆自行车骑着上班,这自然也少不了新闻的跟上,有张照片费柴在南泉日报上见过,张市长在中间,左边是蔡梦琳,右边是另一个副市长,后面是市里的常委,排着整齐的雁行阵,悠哉哉地起着自行车。有意思的是张市长自行车的前篮里,还放了一把青菜,估计之前还去蔡市长访问民生来着。费柴看照片看的仔细了些,发现远处的背景里还有几辆警车和维持秩序的警察,便自言自语地笑着说:“如此低碳还是算了吧,天天这样,政府倒是低碳了,公安却又增排了,这还没算扰民的茬子呢。”
谁知他还没嘲笑完别人,县政府也买了二十多辆自行车回来,说是响应市里的号召低碳减排,以后包括县里一把手在内,年龄50岁以下的干部,在城里办事的一律骑自行车,不派公务车,为此还专门下了文件,并测定了县城自行车办公的范围。这文件一出,大家四下忍不住抱怨连连,因为天气一天天热了,顶着大太阳骑自行车,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出文件的时候,费柴觉得很荒唐,别的不说了,就这又能坚持多久?三分钟热度一过,这几十辆车就算是白买了,对此他私下也跟范一燕说过,范一燕则说:“有什么办法,别的县区都这么搞,我们不搞的话,年底绩效就算是有样工作没做。”
好在费柴也不是真的要抵制这个政策,他只是觉得这种搞法很荒唐很幼稚,不像是个成熟的施政者搞出来的事,倒像是小孩过家家,所以虽然心有不满,但也没公开的提意见,别人签字,他也签字了。不过他也用了一下自己小小的特权,当那批自行车回来的时候,他就挑了一辆质量最好的,天天骑了上下班,这一来一往就是十公里左右,无形中节省了锻炼身体的时间。但如此一来黄蕊也没了再开车的理由,因为她目前是公认的费柴的司机和秘书,每天上下班都是由她开车接送的。于是她也申请了一辆自行车,天天陪着费柴上下班,虽然还如以往一样的嘻嘻哈哈,却把范一燕的眼睛都给惹红了。早知如此,当初安排费柴住宿的时候就该把他留在县府宿舍!
不过自从这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