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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就“哈哈”大笑起来。
“世界上,好像只有男孔雀才开屏吧?”
我站起来,轻轻往嘴唇上点一点嫩色的唇彩。
Dior的唇膏,南燕枚买给我的许多东西中的一个。
也是我的无敌杀手锏。
“别忘了,女孔雀的尾巴可永远是光秃秃的哦!”
我巧笑嫣然,然后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和双小懂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中,微笑着走出了后台。
从我听见人们给双小懂的那些掌声起,我就知道了。
双小懂输定了。
主持人报幕完,在市中心的大礼堂内,我一身清纯的学生装,轻装上阵,红色的幕布一拉开,我的声音和动作,统统运行起来。
每一个关节,每一个发音,每一个眼神。
向别人传递我的想法,这种本事,是我天生的本能。
硕北极曾经看着我的眼睛说:
“七七,只要你愿意,这个世界上没有你抓不牢的人心。”
哦,又是硕北极。
硕北极,当时就坐在台下的第一排,在我登台的时候,晃动着一支颜色鲜亮的彩带。
我们的暗号。
硕北极说,只要看到这条彩带,那代表我一直一直站在你身边,给你加油,鼓劲。
当时的我,竟然就真的看到了。
鲜红色的一点点,微薄得可怜,却是我最重要的力量源泉。
我演讲完,浅浅鞠躬,下台。
走过后台的时候,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在看我。
我没听到掌声。
一声也没有。
但是——我知道,我赢定了。
因为转瞬,我就听到礼堂中要掀翻屋顶的狂热掌声,像迎接英雄的凯旋,像欢呼新王的登基,像庆祝一切一切的光荣胜利。
这些光荣,这些荣耀。
是我的。
我梨七七的。
双小懂站在我面前,灰白着脸孔,她四周所有的人都灰白着脸孔,盯着我不说话。
眼神中跳动着隐约的光芒。
我知道,那是畏惧的光。
梨七七经常让人感到害怕的。
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一点。
曾经,非常喜欢我的一个男生,和清和一个档次的,暴发户的儿子,在最后一次给我2000块的化妆品埋完单后,对着我说了一句话:
“梨七七,你是一束盛开的罂粟花。”
我当时站在化妆名品店中仰头大笑起来。
从来没想到这男生竟然也可以吐出这么一句有感觉的话。
接着,在我的微笑中,那个男生转身仓皇离开,再也没有回来。
我是罂粟,有毒的,招摇的,迷人致死的花。
让人害怕。
所以,既然本身就是有毒的,我怎么会害怕那些只有夸张表象的软纸团。
不要跟我斗。
我拿起电话,拨通一个熟悉不过的号码,对着那头的人发嗲,我说老爸,今天演讲比赛我八成是要拿全市第一名了,一会儿开车来接我,请我吃哈根达斯。
然后没等那头反应,“扑”地挂了电话。
即使我知道梨左峰的电话根本就是他秘书接听的。
即使我明白就算电话是梨左峰接到,他也不会听我说这些。
梨左峰大概就是会问我:
“缺钱了?缺多少?”
或者说:
“我现在非常忙。有事给秘书留言。”
如此这般。
这般如此。
即使这样,那又如何?
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有个有钱老爸,爱我宠我,让我为所欲为。
公主梨七七。
这是我的定位,我唯一的定位。
接着我微笑着看着双小懂。
那双眼眸中的,是隐藏很深的尖锐怒火和激愤。
“没有人可以让我输。除非,我不想赢。”
我对着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开屏孔雀公主”,笑着轻轻说。
我大概天生身体里面就长满了尖锐的刺吧?
目的就是不停地树立敌人,让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像一只孤单的刺猬,豪猪。
或者,一棵长满尖刺的玫瑰花。
哦不对,是长满了尖刺的罂粟花。
想到那男生对我恨恨的评价,我轻轻笑了起来,也不管双小懂和她那帮党羽的脸色有多难看。
兀自笑得开心,像得了一根游乐场免费派送的棒棒糖一般。
接着,到了宣布我分数的时候,我整整衣服,用唇膏重新在粉嫩的嘴唇上点了点,走上台。
主持人揭开分数牌的时候,显得比我还要激动。
高昂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南源高中,梨七七,最后得分——”
“满分10分!”
我露出最纯真最激动的笑容,我此刻知道,许多台摄像机在我面前运转,从各种角度来捕捉我的表情。
身后的大屏幕上,同步播放着我此刻的一切,现场直播的最大坏处就是让一切缺陷表露无遗,而同时,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完美的一切更加完美。
我不用回头也可以相信,此刻的梨七七,历史第一完美。
抱着奖杯走进后台时,硕北极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紧紧箍着我的腰,用比我激动一千倍的声音大喊“七七,你好棒!”
然后在硕北极的怀抱中,我看到全世界嫉妒的眼光。
母亲是国际得奖舞蹈家的硕北极,天生继承了他妈妈的清丽面容,加上开烟草公司的老爸,和他不动声色,独来独往,对女生一拒千里的淡漠。硕北极是满分的校园钻石小王老五。
而这个小王老五,生平第一次追的女生,就是星光闪耀的梨七七。
手牵手走在南源校园里时,我迎接全世界女生的敌意。
我不怕。我是无敌的。
“看到我的鼓励了吗?”
后台的硕北极笑着吻在我的额头,大庭广众下,我却很享受这种宠爱。
只有,最爱我的人,能给得起我的宠爱。
突然,一双手搭在我肩膀,扭头,是一张泛着明媚的年轻脸孔。不认识。
接着一杯咖啡迎面而来。
我直觉本能地往后退,绊倒旁边的挂衣架。
可是迟了,滚烫的咖啡飞过来,我甚至能听得到那些愤怒的呼号。
一声惊叫,我旁边一个人捂住了脸。
我扭过头去,是跌倒在挂衣架旁边的双小懂。
“我跟你说呀——”
女生望着我惊愕的脸,继续说:
“你帮了她一把,让衣服挡住她的脸。不然……刚才烫到的是你。”
我直愣愣地盯着面前这张脸,涂着粉色的唇彩,和我一样嘟嘟的嘴唇,透明的皮肤。
不认识,可是却让人突然放下防备地可以信任。
奇怪的女生。
“她,”女生指点着旁边还在叫唤的双小懂,“NND……她拿着一杯咖啡,想泼你来着。”
那张明媚的脸看着我,随意地说。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好”。这么简单而没有任何阴暗面的光明事物。
“你是谁?”
我放开握紧我手的硕北极,看着面前这个活色生香的女子。
本该青春单纯的脸,却透着一点点与年龄极为不相符的世故。
“潘V。你可以叫我VV。”
对方伸出手来,对我微笑旖旎。
捌
“VV。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低下头去穿鞋,发现深色的皮鞋扣带断了一颗。
“喏。”
一只盒子朝我掷了过来。
“什么?”
我没抬头,手触到那个白色的盒子。
“打开看就知道了。”
VV不在意地随意说。
这个女孩,说话永远是这副不在意的口气,仿佛连“喂,你家着火啦!”或者“我老爸被杀了。”之类的话,她都能用这种漫不经心的口气说出来。
其实,像“我老爸被杀了”这种话,VV是不可能说的了。
因为VV没有爸爸。
一出生就没有。
凭空消失了一样,一个大男人。
按照VV的说法:
“我老爸回火星了。”
我拆开盒子,手突然一抖。
一双漂亮的白色皮鞋,水晶搭扣,光滑而柔和的光芒在皮鞋上泛着温和的色泽。
我抬起头,看着打开塑料罐子的VV。
“我跟你说呀——”
VV顿了顿,接着舀口汤放进嘴里,咂咂嘴,自言自语地说:
“哎,NND,有点咸。你就凑合着喝吧!”
VV喜欢说“NND”,喜欢在每句话前加一句“我跟你说呀——”,“呀”字拖得声音特别长,像是在唱歌。
在我这里,我们最亲切的时候会互相指点着对方的鼻子亲昵地说“诶诶,你这个……贱人啊……”
这样,谁也受不了我们。
可是老天作证,这真的是我们之间最亲密的称呼,妥帖,安心,粗糙的亲昵感,世界上只有VV这么一个人,给我这种感觉。
高傲的,扭捏成一副女王模样的的梨七七,只有在潘V面前,才能卸下一切面具,一切伪装,一切华而不实的外在。
那些,华丽而让人充满厌倦的,完美皮囊。
我早就厌倦了的,无形枷锁。
连硕北极也没有办法让我做到的,只有在这个稍微显露成熟的女生面前,突然变回了一个最质朴,最单纯的梨七七。
也许因为一次又一次地去VV的酒吧“V年代”中喝到免费的Sangria,所以慢慢对这个奇怪的女孩子产生亲近情绪的缘故。
其实我不缺钱。
可是,我还是喜欢这种不用计较多少多少钱才能允许我怎么怎么样的感觉。
就像是在自己的卧室中,无论我坐在哪个角落里,都不会有人冲过来对我说:“这里不可以。”
这样随意的感觉。
我一直好奇VV的身世。但除了知道她比我大三岁,没有父亲之外,别的一无所知。
她不说,我也不问。
因为,如果一个人不愿意和你说什么事,你问也没用。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哎,那次为什么你帮我?”
我记得第一次去“V年代”,挑选了一个湖蓝色的高脚凳子上,双腿交叉靠在吧台旁,脚一点一点在高脚凳的底座上打着节拍,对着吧台后调酒的VV,问。
VV不回答我,像是根本没听见我的问话,专注地在酒杯里兑着绿色的薄荷汁。
“V年代”的酒吧女歌手正在低声唱一首非常老非常老的歌,《那些花儿》。
女歌手的声音有一点沙哑,像蔡健雅的嗓子里透出范玮琪的清透。
那种让人舒服的感觉。
“它们都老了吧,它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啦啦啦啦啦啦啦……”
当歌手最后一个“啦”字结束后,一杯缤纷的鸡尾酒横在我面前。
“Caprina,我用朗姆酒调的新品。你尝下。”
VV看着我,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有没有人曾经告诉过你,你笑起来很像海伦?”
我慢慢啜着透明杯里缤纷的鸡尾酒,对VV说。
“海伦?噢噢。我知道。小学学过她!”VV像是使劲在脑子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