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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来找小无赖的。”皇甫熠也不隐瞒自己的意图,笑着直言:“她一点都不寻常,我现在对她特别有兴趣,所以很难应下顾世子的要求。”
顾祁面色一沉,眸光冷然起来:“熠亲王如此费尽心机接近我二妹,究竟存着什么目的?”
“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啊?”起身,来回在顾祁屋里踱了两步,皇甫熠俊脸上浮现出抹痞笑,立于顾祁*榻边,俯视着他,以极其好笑的语气道:“怎么?你这做哥哥的该不会要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啊?”
“只要她愿意,我自然乐意。”说着,顾祁阖上眼,又骤然睁开,迎上皇甫熠的目光,一字字道:“我不管你是有目的的接近我二妹,还是对她生了玩弄的心思,一旦我知晓你欺负她,就算你是亲王,我也绝不会轻饶于你!”顿了顿,他语声冰冷低沉,接道:“我说到做到!”
“你还是顾着你自个吧。”皇甫熠的目光由顾祁身上收回,转身,火红锦袍划出一优美的弧度,便朝门口悠然走去,忽然,他又顿住脚,回头道:“三年前随宁远候一起出征的众将领,如今只有一员猛将还活着,并且还被皇帝封了广武大将军,听说他可是宁远候身边的亲信,并且甚得其信任。”
顾祁目露疑惑:“熠亲王说这话是何意?”
“我只想说他命可真好。”嘴里的话倏然一顿,皇甫熠轻拍额头,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只听他道:“信阳侯世子的未婚妻原是顾大小姐,奈何佳人福薄,就等着过门了,却遭遇横祸,香消玉损,反倒便宜了别人。这个别人是哪个,想必顾世子心里也清楚,对吧?”
唇角紧抿,顾祁并未言语。
“呵呵!”一声轻笑,拉开门,皇甫熠悠然步出房门。
广武大将军,姓古,名绍。
宁远候在世时,正如皇甫熠所言,是其身边的一员猛将,且与宁远候有着八拜之交。
据说在早年的一次对敌征战中,古绍还只是名普通兵士,由于在沙场上杀敌勇猛,被当时只是小将领的宁远候看中,调其到身边听命,战争是残酷的,刀剑无眼,谁都有受伤的时候,宁远候由于率兵冲在队伍最前方,不慎被敌方一箭射中左肩,就在要摔下马背之际,古绍打马至他身旁,为护其周全,被敌方连射中两箭,好在都没射到致命部位,古绍算是保得一命。
就在那次征战后,宁远候与古绍结了八拜之交,并在自己一路高升过程中,不忘提拔这位半路结拜的兄弟。
顾祁知道古绍,对其也特别熟悉。
如若没有三年前的变故,古绍的长女极有可能就会嫁给顾祁做妻。
阖上眼,顾祁回想起三年前那场征战,回想起他再次回京,耳中听到的有关古绍的消息。
断了一臂,侥幸捡回一命,除过自幼体弱,常年在外寻医问药的嫡女避过一劫,留在京中的妾室,庶子,庶女,下人全一晚上死于刺客的剑下。
古绍的妻子在生下嫡女没多久,由于失血过多,终没缓过劲,丢下丈夫和幼女,撒手人寰。
双眸睁开,顾祁唇角微抿,眼神深邃而幽远,无声自语:“他所言究竟是何意?就因为古叔没死在三年前的那场征战中,就因为他的女儿取代了大妹的婚事,我便怀疑他和三年前那场战事变故有关吗?”
摇头,再摇头,顾祁挥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挥去皇甫熠与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蓦地,他脑中一亮,暗忖:熠亲王,他该不会是对皇位有什么想法,才将三年前的那场变故往古叔身上引,从而让他心生怨恨,想法子……
寻思到这,顾祁额上禁不住渗出冷汗。
三年前发生在京中,还有沙场上的惨事,难不成与熠亲王有关?
他有那么大的能力吗?若有,他岂不是隐藏的太深了,连皇上都被他瞒在鼓里。
皇上,皇上好像一直对熠亲王很容忍,由着他在京中胡作非为,这又是何故?
忌惮熠亲王?
还是另有缘由?
越是想平静,顾祁越是感到心乱如麻,越心乱如麻,就越想平静下来。
“你怎么站在这?”在亭中坐了好一会子功夫,连城起身,欲去陪顾骏说说话,好帮他走出心理阴影,谁知,步至院子中央,就看到李木在距离顾祁房门口数米外站着发怔,不由问道。
李木抬起头,眼里充满愧意,张张嘴,却不知要如何说。
“我让他站远些的。”皇甫熠从顾祁屋里走出,恰好听到连城问李木话,于是,便出声说了句。
连城当即面色一冷:“你跑到我……”说到这,她觉察到不对,忙改口道:“你跑到荣公子屋里去做什么?”
轻浅一笑,皇甫熠边往连城先前呆的亭中走,边悠悠道:“我去看看他啊!”
瞪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连城提步跟了上。
“小无赖,你这么瞪着我作甚?”优雅地在圆桌旁坐下,皇甫熠好看的眉梢挑了挑,问连城。
“说吧,你到底找荣公子做什么?”丫的接近她本就目的不纯,现在又把目光瞅到大哥身上,意欲何为?倚栏而立,连城清透的眸中尽显冷意。
皇甫熠双腿交叠,一手搭在膝上,一手在圆桌上轻叩,神态间看着好不慵懒:“我就是关心他两句,顺便告诉他,你往后有我罩着,让他别费心挂记。”
冷静犀利的眸子逼视着皇甫熠,连城一字字道:“你以为你说的我会信吗?”
“信不信在于你,我反正说的都是实话。”皇甫熠耸耸肩,笑道:“你这样板着脸难看死了,来,笑一个。”
她是卖笑的吗?连城气闷,气闷没法和眼前这长得祸水般的男人交流。
正说着严肃话题,他倒好,瞬间就露出痞子样,让人没法再将话题继续下去。
“我可提前告诉你,你若是对荣公子动什么坏心思,我定要你好看!”丢出话,连城“哼”了声,道:“你昨晚用的那招隔空打物,是不是叫“聚风诀”?”
真不愧是兄妹俩,竟出奇一致的护短,皇甫熠眼睑微垂,正腹诽连城前面说的话,蓦地又听到连城提起他昨晚使出的功夫,眼波流转,他缓缓抬头,看着连城痞笑道:“你懂得倒很多,怎么?你也学过这绝学?”
“我说我学过,你信吗?”隔空打物乃“聚风诀”中最深奥,最顶层的一门功法,就算她天赋极高,也不可能在短短时日内,就将尽数其掌握,并融会贯通,此招看似柔和,实则刚劲十足,有着极其巨大的杀伤力,修习时,气走中脉,过十二重楼,从手上发出,尤为重要的一点是,无名指一定要松,连城真得很感谢洛公子,感谢他留在落英谷中的那些古书秘籍,让她有幸将那些书籍中的武功绝学,医术知识,都记于脑中,得以利用,见皇甫熠眼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连城唇角不由翘起:“你是难以置信,还是觉得我在吹牛?”
皇甫熠眸光闪了闪,将连城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用讶异的口气道:“我是挺难以置信,可我也没理由不信。隔空打物是“聚风诀”中最深奥,最顶层的一门功法,据说百年前就没于江湖,再没有问世,我呢,也是偶然之下,从故人那学了点皮毛,你倒是给我说说,聚风诀中还有其他的什么功法?”
“喂,你不要以为自个很聪明,别人都是蠢人一个好不好?”想从她这套话,门都没有!哦,不对,应该是连窗户都没有!翻了个白眼,连城无比悠闲道:“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你最好小心点,别再招惹我,否则,你未来的日子堪忧啊!”
她这话说的轻轻浅浅,且一双明眸中流转的神光还含着丝丝笑意,然,言语之间显而易见有着威胁之意。
对此,皇甫熠半点都不恼,反倒俊脸上浮现出抹百花都为之自惭的笑容,好心情地道:“太好了!你会的东西越多,我就越有安全感。”连城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皇甫熠脸上的笑容更为明亮,接道:“你可不知道,我呢,是嚣张狂妄惯了,也从不去想别人的死活。但是,我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尤为怜香惜玉,作为男人,特别是作为我这样才貌无双的男人,身边时常被女人围绕,本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奈何,奈何我讨厌脂粉气,一闻到那种气味,就浑身痒痒难受,为这,我心里每每不痛快,想恶声恶气,甚至动用武力,让她们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但一看到她们那柔情万种的眼神,我便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唉叹口气,也不管连城面上是何表情,某人犹如吃了整只黄连,苦巴着俊脸道:“苦啊!到最后,往往苦了我自个,忍着自己遭罪,迁就那一个个女人,实在是太苦了!”言语到这,皇甫熠倏地坐正身形,两眼放光,看向连城:“现在我是你的人了,有你在,我不怕了,但凡她们敢靠近我一步,你一定会替我赶跑她们是不是?”
“熠亲王,我觉得吧,你不去上戏台演戏,真真是可惜了!”连城眸中笑意盈盈,面上表情完全是为你考虑的样子,好言劝道:“就你目前这水平,当个名角绝对不是问题,所以啊,你赶紧地回府收拾收拾,找家不错的戏班子,立马去挥洒你的才华吧,要不然,这世间可就少了位戏剧名角!”丫的走在街上,是人都会避之三舍,还厚颜无耻说自己魅力值无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连城心中鄙夷,只差双手叉腰,大声耻笑皇甫熠两声。
“你将我比作戏子?”
皇甫熠收起脸上苦巴巴的表情,挑眉问。
“我哪有?我只是提个建议,哦,不,我只是好心地为你着想,怕你不知自己的发光点,一辈子碌碌为为罢了!”摊摊手,连城继续好言好语道:“你的演技很高超,听我的没错,定能一炮而红,我呢,必会去捧你的场。”
毒,真毒,他又不是第一次领教眼前这少女的毒舌功夫,今个怎就一个没控制住,再次撞到枪口上了?
皇甫熠郁闷,郁闷的几乎要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