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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飒爽的午后,五岁的沐筱漓困难的睁开眼睛,全身酸痛得像被人拆了重组似的。入眼,只有泪眼婆娑的妈妈。
京都,重获新生的沐筱漓回到将军府一脸平静又仿似愧疚的看着心疼她的沐顶天和沐无极,整整半个月沉默不语。
入冬,体质特殊的沐筱漓被父亲和哥哥勒令呆在房间,免去一切规矩礼节,对着三餐定时打开的房门和入内陪同她用餐的三位至亲,沐筱漓终于露出第一个笑脸,由衷的。
过完那个冬季,沐筱漓吵着闹着要沐无极教她练武,可惜她先天孱弱的身子连个马步都坚持不了一盏茶。但是三个月后,沐筱漓的成长令人大跌眼镜。将军府据传骨骼女子第一的沐如雪都败在她的脚下。
从此,沐筱漓的性格也发生翻天覆地变化,频频偷溜出将军府,路见不平,惹是生非,更是得罪很多京都的重臣子弟。有了沐无极的暗下帮助和沐顶天的无声纵容,沐筱漓更是无法无天。
端午佳节,重臣携家眷入宫,沐筱漓脱离人群,不知道转到了哪个人际罕至的地方,路遇一个穿着精致五官粉嫩的小皇子,身后还跟随了两名宫女。
“你是谁?”准备逃遁的沐筱漓被小皇子胖嘟嘟的手拽住,明明一脸稚气,还要摆出一副少年老成苦大仇深的模样,“大胆丫头,竟敢乱闯后宫重地,小心本皇子摘了你脑袋!”
沐筱漓怎么都甩不开那只手,心不甘情不愿地回道:“回皇子,小的沐筱漓,将军府嫡女。”
“筱漓筱漓,怎么念上去像狐狸的‘狸’,你要做狐狸精吗?”
“你娘的才做狐狸精!”沐筱漓呲牙,拽起那只蹄子,张嘴就咬。
就在即将下口之际,那个小皇子声音低哑忧伤地喃喃自语道:“我母妃已经死了,做不了狐狸精了,如果她是狐狸精,就不会死了!”
“你……”沐筱漓顿了一下,赶忙松开口,安抚道,“狐狸精也是会死的,别太伤心!”
沐筱漓不加掩饰的歉意和疼惜令小皇子心头一暖,突然改口道:“你真好玩,你陪我玩吧,你陪我玩我就不会伤心了!”
“你比我还大,还意思叫我陪你玩?”沐筱漓额头抽搐。
“你年龄小,但是你会玩啊,我是皇子,你必须陪我玩,这是命令!”
半晌,沐筱漓挫败的认输:“那你要玩什么?”
“捉迷藏!哈哈!”
此后,这位皇子和另一位稍年长的皇子时不时出入将军府。
画面如浮光掠影,一闪又一闪。
掠过木林假山前磕头痛哭的小皇子。
掠过沐筱漓一次次从梅花桩上掉下来的伤痕。
掠过沐筱漓生母去世时的疼痛。
掠过沐顶天和沐无极前往边疆时的失落。
掠过那一张张传递的纸条。
掠过沐筱漓因为不能练习内力时的愤慨。
十岁那年,沐筱漓被封为宣王妃,沐筱漓拿着圣旨,闯入轩辕凌的宫殿将圣旨摔在他面前。面对错愕的宣王,沐筱漓声色俱厉:“我不会嫁给你,我们一起去向皇上请他收回圣旨。”
“为何,若是不想嫁给我,为何这么关心我的事,为何做那么多吸引我目光的事?”
“关心你的事只是因为我想知道边疆的情况,至于那些吸引你目光的事只是巧合,我沐筱漓所行所为皆出于本意,绝不是因为任何人的目光,是你会错了意!”
“我会错了意?”
“没错,你明明不喜欢我,喜欢的是你青梅竹马的百里莹玉,干嘛还要娶我?我也不想挡在你们之间,更不会成为第三者,你快点去向你父皇说明。”
“原来你是在吃莹玉的醋!男子三妻四妾自古有之,更何况一位王爷。你会是我的正妃,莹玉只是侧妃而已,妨碍不到你半分,你要为了这个理由放弃宣王妃一位?”
“吃醋?狗屁!什么正妃侧妃我都不在意,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做不到这一点,别说是宣王妃,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我也不稀罕。”
“沐筱漓,你别太口不择言,小心说出去的话自己收不回!”
“我敢说出口就一定做得到,我敢把圣旨摔到你面前就敢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好,沐筱漓,你最好记住今天这句话!”
“你也给我记住了!”
不欢而散的画面再一换,沐筱漓驾马狂奔,进入一座深山,迷路途中遇见一只白色的不明物体,在它的指引下进入一个山洞,然后掏出两本秘籍。
其中一本是医术,其中一本,正是玉女真经。
整整一夜,沐筱漓双眼未离医书,直到天明,泛红的眼睛绽放一抹疼痛的坚定。
同月,沐筱漓闯入一家赌场找到李莫愁,定下莫名赌约,将他赢入府中,五年为期。
同月,沐筱漓依照医书所著内容,收集好各种药材,毒药。
同月,沐筱漓潜入皇宫,他遣散所有宫女只为等她来为他庆生。
“这个……这个你拿着?”初显英气的少年将他的凰佩匆匆塞进她的怀里。
“凰佩!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呢?”
“我……我当然知道,我的这块就给你,只给你!”
面对他的真挚,沐筱漓咬了咬唇还是推了回去:“现在我的身份是宣王妃,等我摆脱了这个身份再来接你的凰佩。”
“真的?你愿意接?”男孩欣喜若狂。
“那我可以不接吗?”
“不行,必须接,而且只能接我的!”
最后,朦胧的夜晚,适合安眠的月光里,两人相拥而别,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近距离接触。
回府后,沐筱漓彻夜写下一封信,内容长达五页,依稀可以辨认最后两个字:绝笔。
同月,沐筱漓喝下断筋挫骨的药,参与京都子弟的赛马宴。
“好了!”
烟云剑客和天机老人略带惊喜的声音似乎破空传来,惊醒深度沉睡中的沐小狸。
她闭着的眼睛睁开,视线范围之内,满目苍茫白雪。她转了转眼珠,坠马的那一幕还未消散。
沐筱漓将银针刺入马脖,马蹄高高扬起,她重重被抛下,娇小的身子撞在岩石上,翻滚落崖。满身的血,满目的红,最先下马追来的竟然是轩辕凌,他不断摇晃她的身子,她只感觉到疼,撕心裂肺的疼,挫骨扬灰的疼,祈祷下一秒就死去的疼。
回忆定格在最后一幕,轩辕凌眦目俱裂在耳边嘶吼。
“沐小狸,你千万不要有事!”
“沐小狸,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好,我不娶你,不娶你,你别死,我不娶你了,你别死好不好!”
而跟在他身后的人,握紧双拳,滴滴血水从指缝中落下。鲜血的颜色,竟红不过他眼中的红。
“喂,臭丫头,你想倒是吱一声啊?”天机老人见沐小狸只动动眼珠便如冻僵木头一般,不耐烦的吼叫了一声。
沐小狸呆呆的扭过头,目光从三张脸上一一滑过,思绪渐渐回笼。原本以为不过是遗漏的一些细缝般的记忆,一朝醒悟,却发现被遗忘的竟是滔天骇浪,浪浪都足以溺毙她。
短短半个时辰,于她,已是十年。
这才是真正的沐筱漓。
这就是沐筱漓身上的所有秘密。
回忆明明完整无缺了,无缺到没有一丝空隙,偏偏让她有种茫然的失重感,不真实感。
拥有前世记忆的她,灵魂穿越的她,已经不会再不相信奇迹,但她需要一些实质性的东西来支撑她的想法。
一个疯狂的想法:这十年里的沐筱漓,或许,应该称之为,沐小狸。
沐小狸轻抬眼皮就对上了那对狭长逼人的眼眸,静静的空气里,似有什么汹涌澎湃,君临天仿佛能辨析对方眸底千万重波动的思绪,奔至眼前,却有一无所获。
就像她在恢复的记忆里搜寻“轩辕澈”三个字一样,似乎在冥冥中相伴相随,事实上,一无所获。
“喂,臭丫头,你是想起全家灭门的惨案,还是想起被人鞭抽欺凌猥亵的幼年啊,不会是傻了吧!”天机老人笑嘻嘻的打岔,“天小子,你猜你媳妇是不是想起她以前的情郎啦?”
君临天不语,默不出声。
沐小狸亦是不动不语。
两人陷入一种只有彼此能懂的诡异境界。
“老道,晚上准备盛筵十八席。”烟云剑客抱起古琴,凉凉道。
“噢……”天机老人顿时抱头哀嚎。
“有意见?”烟云剑客眼风一扫。
“没,没,岂敢,岂敢,乐意之极,乐意至极啊!”天机老人苦哈哈的卖笑,笑得一脸抽搐。
这盛筵十八席,虽说只有十八道菜,只是每到都由三到四种菜搭配而成,且不带重复的。这可是当年他为讨好烟云剑客特意从四国的御膳房学来的,的确获得了美人一赞,但是,这大冬天的,有几种菜根本找不到啊。
烟云剑客淡淡的扫过沐小狸,轻叹一口气,这个徒弟,资质登封悟性造极,却坎坷一生,活得步步为营步步惊心,只怕以后会趟更浑的水,会入更危险的险境。有些人生来就注定不凡一生,或者成魔,或者成佛。难怪会与君临天互许情深,同样具有惊世才华的两个人,若携手成魔,这天苍大陆,估计……
罢了,若成魔,也只能说天意弄人了!
“你跟我来!”烟云剑客路过沐小狸,脚步未停。
沐小狸闭了闭眼,腾的起身,跟上前面幽幽离去的步伐。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演什么演,快帮我去洗菜!”天机老人一脸悲催的负手闭眼含恨冲向他亲手砌好的厨房。
君临天蓝眸微敛,恢复记忆的她,眸光清澈如水,洁亮如光,看他时,却带着某种询问,某种审视,某种淡淡的琉璃。
那么模糊却清晰的能明白,他们的距离,再一次无形拉远。
明明帮你恢复了记忆,为何隔阂却加重了呢?
聪慧通透如他也计算不出这样道明明简易,结果却成谜的算题。
书房。
烟云剑客的书房与卧室相连,用一张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