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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就指着这一次了!你不会忘了吧?”
我一愣,一年一度的国际经济高峰论坛,是我们部最最重视的活动之一。几乎!几乎所有的翻译都早早的开始磨刀霍霍,为的就是在这一天给国家争口气,给我们口译司争口气,让各阶层政要们见识一下我们这群在幕后苦苦耕耘的小兵们的风采!
我突然一阵心虚,最近被儿女情长的事情牵绊……我还真,真就给忘了……不过这本也没什么,因为我年龄小资历浅,原本就是名单上的备用人员,所以我赶紧讨好的将我们头儿望着,谄媚的问,“领导,我记得……我记得我好像是备用的啊……?应该,应该不要紧吧?”
谁知我们头儿笑的如沐春风,告诉了我一个让我更加想死的消息,他说,“咱们科小王回家休产假去了,所以许棠歆,我很荣幸的通知你,你,被扶正了!”
我……我一点儿也没觉得荣幸!只觉得一座五指山迎面压了过来,把我定在当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晚上,我回到家,四小少来讨好的拱我,我看到桌上司绍昨夜送来的那一堆药,不禁悲从中来,我蹲□子,摸着四小少的脑袋,吸了吸鼻子,我说“儿啊……娘把你爹给气跑了……”
虽然我知道昨夜的事情我不能将主要责任推到温长安头上去,可我实在需要找地方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于是我断了温长安的炊。于是一回家就看到温长安一脸幽怨的端着个小锅在吃方便面。我对他哼了一声,进了自己的屋子。
我一晚上不知道给司绍打了多少个电话。依旧不在服务区。
于是我开始窝在床上一条一条的给他编辑短信,却怎么想都觉得短信里面解释不清楚。于是编了删,删了编,反反复复好几遍,最终,也只有一条发过去。我说,“我那天晚上真的喝醉了,没说清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不起对不起!你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是误会。真的。”
他没有回音。
我又去了两次晨光,也只见到林萧,林萧每次见我都是耸耸肩,表示他也没有他们老大的消息。劝我回去安心等等。
温长空听说了我的光荣事迹,特地打了个电话来慰问我,在表达了我是个二货这个观点后,还特意大义灭亲的感慨了一句,“我哥真是……太恶趣味了!”
穆若斯交了新的男朋友,是个大叔。工作于时尚界。金牛配金牛,很默契,但两人要是吵起来,也都是倔的要死。
我苦等无效,只好埋头书海,钻进一厚摞有一厚摞的会议资料中,苦苦迎战,做着完全的准备来麻痹自己。
我每天下午都坐在Only You,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年度会议的翻译工作,王米莲每次见我咖啡没有了就过来默默的给我续上,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她对我应战的支持。安五月最近倒是很少再抱怨新的少东家了,我见她换了最新款的手机,是某个女性奢侈品牌出的限量版,价格不菲还千金难求,我问起,她老脸微不可查的红了那么一红,跟我说“啊,这个啊?新赞助商送的……女款嘛……他又用不上就送我了。”
我们三个一齐用怀疑的目光将安五月打量着,那边厢很心虚的移开目光,继续喝咖啡。
李沫源总安慰我说没事儿,她说这都是误会,只要是误会就可以解决的。她说,司绍许是工作上突然有什么事情一时抽不开身,不会有事情的。
我听了点头,但心里依旧空落落的。我继续埋头准备着我的翻译工作,只是依旧时不时的午夜转醒下意识的看着手机。
司绍一直杳无音信。
我依旧盯着手机屏幕叹气,然后辗转试图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啊过渡章。
、第 10 章
十
一年一度的被我们口译司极度重视的大会召开那天,我们头儿带着我们随行的八名翻译早早来到会场门外整装待发。
我们统一黑色正装,连牌子都是一样的,站在会场外准备入场时都要保持仪态的端正。
我很紧张,这是我第一次做这么重要场合的正式同传。
我深吸一口气,想到以往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会议都好好的过来了,这次又准备了那么久,一定会没有问题的。我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时间快到了,我们头儿让我们检查各自的通讯设备是否已经关闭,一切妥当后,就进入会场做准备。
我的电话却突然响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是温长空。
我想不出温长空找我会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于是挂掉了,打算会议结束后再打给她。没想到我刚刚挂掉,她却又执着的打了过来。我心下一怔,我们头儿看了我一眼,示意我速战速决,于是我赶紧小跑几步到旁边去,接了温长空的电话。
出乎我的意料,我一接电话,听到的是温长空急切的声音里带了些压抑的哭腔,她说“喂,许棠歆!你在哪呢?”
我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我说,“我在会场外面呢,马上要进去了。你……怎么了这是?”
温长空声音压抑沙哑,她说,“许棠歆,你,你赶紧回来!你爷爷他……你赶紧回来吧!”
那一刹那间,我突然有些站不稳,我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声音颤抖,我说“温长空……温长空?你,你好好说,我爷爷,我爷爷他怎么了???”
温长空突然那边就哭了出来,她说“棠歆……爷爷他……可能,可能要不行了!”
温长空后来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我的大脑在那一瞬间突然被抽空。
我握着手机呆呆的站在台阶上。
头儿突然在那边急急的喊我,“许棠歆,你好了没有?咱们得进场了!”
我扭头看他,头儿看出我脸色异常,连忙走过来,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问我说“你没事儿吧……?刚刚电话是谁打来的?怎么了?”
我望着头儿,一时失语。我知道规定,在这个时候,是不能换人的。我很想告诉他,我爷爷病了……可是这个理由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我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他们明白,那是和我相依为命的亲人,而不仅仅是我的祖父而已。
最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跟着翻译团进了会场,又是怎么浑浑噩噩的进到了后台的准备室。
我被安排在第二号。一号翻译员上场三十五分钟后,轮到我换她。会场灯光亮起,下面可容纳千人的会场座无虚席,站在翻译台上下面众人一览无余。偌大的会场一时静可闻针。
一号翻译员已经在左侧翻译台站好位,我站在右侧的翻译台做好准备,只待对面的计时员向我示意10秒倒计时就准备切入,完成替换,整个过程必须天衣无缝,所以我必须在一号翻译员开始翻译时就同时开始准备,也开始听译,以防上下文链接不畅。
各方已经准备就绪,简单倒数三秒,会议时间开始。
发言人已在众人掌声中走到台前来,一号翻译员已经调好耳麦,发言人开始了他铿锵有力的演讲,同时一号翻译员的声音也回响在了我的耳麦中。
可我却突然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力。
也许灯光太抢眼,照的我眼前一片花白,庄严肃穆的会场突然就在我眼前渐渐淡去,浮现出的竟是一条窄窄的小巷,通向一栋老旧的,爬满了青蔓的红房子。我听到从里面传来小女孩和一个老人的笑声,那小女孩笑的那么开心,咯咯咯的像一支小铃铛;而老人笑的那么爽朗,像风吹过遒劲的松柏,树叶猎猎作响。我又听到那老人教小女孩念诗,他念“大风起兮云飞扬”,那小小的声音也跟着念,“大风起兮云飞扬”。他念“安徳猛士兮,守四方”,那小小的声音也跟着念,“安徳猛士兮,守四方”。而他却紧接着一声长叹,似乎是在眺望远方,若有所思,复又充满伤感的低吟一句,“守四方……守四方……”。
那些笑声,读书声,叹息声,都那么的熟悉,让我不禁想要进去细看。于是我便一步一步向巷子里走去,离那红房子越来越近。
我路过前院里道路两旁的老杏树,又路过两棵桃树,再拐一个弯,就到了那房子的正门口,一个面目慈善笑容和蔼的老人正从那门里走出来,拾级而下,走到我的面前,带我望着后院的那座葡萄架,跟我说,“歆儿,你看,你最爱吃的葡萄熟了,是桂花香的。”
然后我望着他,他冲我那么慈眉善目的笑。他抬手轻轻摸着我的头,笑容却越来越淡,越来越远,我突然大惊失色,伸手想要去捉他的衣袖,却发现怎么都够不到,他的笑容在我面前越来越淡,越来越淡。院子里的阳光却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刺眼……我正要一边伸手去挡一边喊他——
却发现那白光一晃,我眼前依旧是那庄严肃穆,人山人海的大会堂。角落里的计时员早已急的向我打了好几个手势,示意让我做好准备进入10秒倒计时。
我手心渗出汗来,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
10,9,8,7,……线路切换准备就绪,左边的一号翻译员已经准备好了下场,6,5,4,计时员向我示意,调试耳麦,准备切入……3——2——1!
线路瞬间接通,耳机来传来发言人清晰的说话的声音,我静心,准备以半句时差的速度开始翻译,而张口的那一瞬间,却自己都被自己惊住。我的声音颤抖的厉害,连音都无法说准,我使劲儿想集中注意力让自己的声音稳下来,却怎么都不行,反而使听力分散,想跟上发言人的速度都开始吃力。如此恶性循环,渐渐,声音颤抖,语言涣散,句子破碎,词不达意……
我努力改善,却发现每一秒钟都过得无比漫长煎熬。我苦苦支撑,额头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不知过了多久,我自己都觉得恐怕这种水平的翻译再也难以支撑下去,会场开始有了隐隐的躁动,我头疼欲裂,赶忙向角落里的计时员看去,却发现头儿早已代替计时员站在那里,亲自上阵。
头儿给了我和接线室各一个信号,示意五秒之内二号翻译员线路切出,提前接入左边翻译台的三号翻译员,同时四号翻译员站在我身后准备就绪。
头儿给了我一个手势,那个手势一下子让我眼眶红了起来,那个手势的意思是,坚持住,五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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