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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花间惹尘埃-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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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梅花培植起于商代,距今已有近四千年历史。梅是花中寿星,我国不少地区尚有千年古梅,有资料说湖北黄梅县有株一千六百多岁的晋梅,至今仍是岁岁作花。中国人深情,亦喜欢托物言情,寄情于物。因梅的生性殊异,于是她被中国人寄予更多的情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盛放于三九严寒,万花枯萎时。于是中国人让她成为一枚药引,牵系出诸多崇高的素质。比如坚韧不拔。比如自强不息。比如气节坚贞。比如铁骨冰心。比如有骨气。因此,她也成了文人墨客的嬖爱。

人说,“文学艺术史上,梅诗、梅画数量之多,足以令任何一种花卉都望尘莫及。”这是确凿的事实。南宋大诗人范成大在《〈梅谱〉前序》里赞到:“梅,天下之尤物。无问智愚贤不肖,莫敢有异议。学圃之士,必先种梅,且不厌多。他花有无多少,皆不系轻重。”

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
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

占溪风,留溪月。堪羞损、山桃如血。
直饶更、疏疏淡淡,终有一般情别。

写梅的词作里,晁补之这阙《盐角儿?亳社观梅》写得最入骨,写出了魂儿来。《宋史?文苑传》里称赞晁补之曰:“补之才气飘逸,嗜学不知倦,文意温润典缛,其凌丽奇卓,出于天成。”

这一首词,遣词灵动,两联似对非对。有人说这阙词,“读时芬芳怡人,读后风骨满怀”。确实是如此。他的词吟出来的时候,仿佛有一股凉风穿梭在唇齿之间,从身体携出芳香,整副身体都变得清净起来。

朱淑真也仿佛得了晁补之这首词的灵气,跟着吟起那枝上的梅来,并且气韵灵静。在朱淑真的眼里,那梅“浅水横疏影”的花姿是任何笔墨丹青都无法描绘准确的。

朱淑真爱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赏梅就如同阅读。在朱淑真的心底,梅,成为了一个象征。它成了她孤苦境遇里的一道光。那一些寒,不过都是为了让她看见她的光所在。在一些她的肉身所无法触及的世界尽头。

现实里的世界是寒冻的。她的爱情,她的婚姻,她的理想,她的未来,甚至她的墓穴,都是寒冻彻骨的。她需要得到新的药剂来完成生命的新陈代谢。那药剂就是才华,就是诗词,就是梅。她的芬芳是疏淡的,是被隐藏的,是不轻易被人发觉的。但是那香她始终知道是彻骨的,一直都在。就像太阳,日日都会,照常升起。

修到人间才子妇,不辞清瘦作梅花。
她静处望梅。寒意正深,思念正浓。




拼瘦损




冻合疏篱,半飘残雪,斜卧低枝。
可便相宜,烟藏修竹,月在寒溪。

亭亭伫立移时。拼瘦损、无妨为伊。
谁赋才情,画成幽思,写入新词?

——朱淑真《柳梢青》

雪舞霜飞,隔帘疏影,微见横枝。
不道寒香,解随羌管,吹到屏帏。

个中风味谁知?睡乍起,乌云甚欹。
嚼蕊妆英,浅颦轻笑,酒半醒时。

——朱淑真《柳梢青》

玉骨冰肌。为谁偏好,特地相宜。
一味风流,广平休赋,和靖无诗。

倚窗睡起春迟。困无力、菱花笑窥。
嚼蕊吹香,眉心点处,鬓畔簪时。

——朱淑真《柳梢青?梅》
[存疑篇目]




朱淑真写梅的词留世的不多,但诗不少。《断肠集》收录的咏梅诗就有十多首。比如《咏梅》,比如《探梅》,比如《二色梅》。比如《冬日梅窗书事四首》。

其一
明窗莹几净无尘,月映幽窗夜色新。
惟有梅花无限意,射人又放一枝春。

其二
爱日烘檐暖似春,梅花描摸雪精神。
清香未寄江南梦,偏偏幽闲独睡人。

其三
病起眼前俱不喜,可人唯有一枝梅。
未容明月横疏影,且得清香寄酒杯。

其四
的皪江梅浅浅春,小窗相对自清新。
幽香特地成牵役,不似梨花入梦频。

本觉着第四首里“的皪”一词饶有趣味。其实它的意义十分单纯,就是形容光亮明耀的样子。汉朝大文豪司马相如的《上林赋》里有句曰:“明月珠子,的皪江靡。”《上林赋》里这一处的“的皪”便就是来形容珍珠光芒熠烈,十分夺目的样子。在朱淑真这首诗里,就是说一朵红梅嵌在皑皑白芒之中如同一道突兀亮烈的光。

朱淑真的内心是盈有希望的。她并不完全畏惧这一些心底的希望会被慢慢耗尽。因她知道,等到希望耗尽之时,也就是她的灵魂出窍重获自由的一刻。每个人都不能例外,希望被挥发殆尽,就如同出生到死去,不过一件如鱼饮水的小事。

那一日,窗外雪花曼舞,仿佛整个人间都变得洁净。她隔着帘,瞥见红梅的横枝疏影。恍然就觉得这冰天雪地里染着一簇微弱的火焰。灼热着她深闺里一切的冷。正当她心绪飘然而出的那一刻,那傲放的梅香竟溶在悠扬笛声里传进了自己的闺帏当中。像爱人,抚摸着她全身的每一存的羞涩与冀望。那不是谁都能懂得的事。

当她醒过神的时候,却是“乌云甚欹”。乌云在古时常用来比作女子乌黑秀发,此处亦然。睡意仿佛尚存。她一头闻着盈袖的梅香,一头对镜理云鬓,懒色里尽是娇憨。她已然一副在独自的时间里怡然自得的样子。又或者,她与那个他幽会的期限将至,眼下的寥寥似乎也就不足挂齿了。她心头正欢着。仿佛,那一世的等,也就是为了瞬间的那一吻。

第三首《柳梢青?梅》,明朝《诗词杂俎》本收录在《断肠词》里。《花草粹编》卷四亦将之作朱淑真词。但《历代诗余》卷二十与唐圭璋的《全宋词》里将它收录在了清代文人杨无咎《逃禅词》当中。虽然不能确证它到底出自谁手,但既然这一时是在写朱淑真,那么自然应当连着朱淑真来写。

梅入她眼便是好的。骨如青玉,肌若冰雪。里里外外都渗透着一种清净的美感。这一首词无多伤怀的情意。相对于朱淑真其他的词作,情意单纯了许多。仿佛只是一个娇憨的少女在香闺里顺着心头一点旖旎的心思和着窗外的落雪红梅赋了一首自娱自乐的小词。处处都只是她一个人小情怀。虽词义浅白无深意,但吟诵起来的时候,画面感还是十分强烈。也是朱淑真闺情词少游的温暖之作。

读它的时候,仿佛就望见不远处隐隐有个懒起画娥眉的小女子,对着那美到“广平休赋,和靖无诗”的风流景致嗔嗔地叹了几声。“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她夹起一枚梅花瓣,或含在朱唇间,或贴在眉心处,或折下一枝佩在鬓里。她与她仿佛总是处处相宜的。这爱梅又爱美的女子总是知道在自己凉薄的境地里酿出一点孤芳自赏的情意。孤独。且芳美。

万物生长,并日臻完善。身体连同灵魂里的心智。也许此词作于朱淑真将要离开夫家归返娘家的前岁之冬。于是,她处处看见光,处处酿着暖。陆游说梅“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那么朱淑真明白,她的活法也当是“凌寒独自开”。




【词话六】恰如飞鸟倦知还




惜花心




办取舞裙歌扇,赏春只怕春寒。
卷帘无语对南山,已觉绿肥红浅。

去去惜花心懒,踏青闲步江干。
恰如飞鸟倦知还,澹荡梨花深院。

——朱淑真《西江月?春半》




何岁逢春不惆怅,何处逢情不可怜。这“春”的意象,在朱淑真的《断肠词》里确实是一笔浓墨重彩。《断肠词》里伤春词居多,这也是应了唐寅的这一句话。

朱淑真作的这一阙《西江月?春半》也是惜春词。表面看上去是写游春赏景,其实不然。那一句“卷帘无语对南山,已觉绿肥红浅”已经泄露了她的心思。这一刻,她就像《红楼梦》里葬花的林黛玉。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这是林黛玉《葬花吟》里的前八句。林黛玉在贾府中,虽有贾宝玉殷殷呵护,亦有贾母疼爱与照顾,但毕竟是外孙,按照当时的礼教观念,寄人篱下的滋味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一些的。父母双亡的凄凉身世之下多是无人做主的茕茕境地。加上林黛玉天性敏弱,骨子里便是一个凄婉殇情的女子。于是,见那落花,不免觉得风刀霜剑严相逼,自怜之心油然而生,不禁感慨自己的身世,顿觉心身凄凉。

这一处的朱淑真赏玩春景,见那“红浅”,不禁惜春怜花。那句“绿肥红浅”大致是引自李清照的那一句“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放在这里用也是恰到好处的。宛然望见她缠绵悱恻之情郁结于中难以释怀的忧伤模样。不过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她最终还是挣脱了淤泥,如莲盛放。而这,又是以后的事情了。

美人如花隔云端。若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么朱淑真算是“失了大德”。李清照是。柳如是是。张爱玲是。三毛也是。太多女子“失了德”,于是不得爱。

林黛玉叹得妙:“我曾见古史中有才色的女子,终身遭际,令人可欣、可羡、可悲、可叹者甚多……”有才的女子总是不能甘于寂寞,她们知道为自己活,于是纵有“可欣、可羡”的时候,但到底还是“可悲、可叹者”居多。

朱淑真“天资秀发,性灵钟慧”,然而,命有定数却无公允。曾几何时,她单薄的生命里获得的爱是那么充沛,那么丰盈。可终因“早岁不幸父母失审,不能择伉俪”,“乃下配一庸夫”致使“一生抑郁不得志”,“每临风对月,触目伤怀”。

她是对爱情对未来有抱负的女子。她仿佛是一枝带雨梨花,忧悒地等待着意中情人的携手。她如何能忍得住无才庸夫酒池肉林日夜狎妓。于是婚配之后,她将所有内心苦闷愁怨诉诸笔端,对着风吟,对着月唱,对着潇潇红尘顾影自怜。她是清醒到残酷的女子。

有人觉得朱淑真的词质肤浅,仅仅囿于个人的感情趋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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