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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和我们说说关于楚绍齐的一些情况?”云杜若认真地问。
唐毅衡起身去给我们倒水,很平静地对我们说。
“我认识绍齐是在孤儿院,他父母是因为意外身亡,家里没有其他亲人才被送到孤儿院,刚认识他的时候,绍齐话很少,不喜欢和人交往,或许是因为我和他同龄的缘故,慢慢我们成为朋友。”
“后来呢,他是怎么离开孤儿院的?”我接过唐毅衡递过来的水继续问。
“他比我先离开孤儿院,记得当时他也是被一对泰国华侨夫妇收养,然后带到了泰国去。”唐毅衡不慌不忙地回答。
“除了你之外他还和谁的关系比较好?”云杜若问。
唐毅衡回到座位上想了想摇摇头。
“绍齐的性格很内向,一般很少和人接触,除了和我之外他没有朋友,不过……”
“不过什么?”我追问。
“绍齐朋友是只有我,但是在孤儿院的时候经常有一个阿姨来看他,绍齐对我说那阿姨对他很好,有时候还会带他回家,给他做好吃的。”唐毅衡对我们说。
“阿姨?”我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你还记不记得带他回家那位阿姨长什么样?”
“不记得,那个时候太小了,很多记忆现在都想不起来。”唐毅衡歉意地摇摇头。
我们听到这里多少有些失望,我刚去端水杯就听见唐毅衡不太确定地说。
“但是我好像记得那阿姨的名字。”
“叫什么?”毕竟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端起水杯漫不经心地问,看来在唐毅衡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慕寒止。”
哐!
我手中的水杯应声掉落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唐毅衡,云杜若和韩煜也震惊地凝视着他,我们的表情或许太过惊讶,以至于唐毅衡都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我们,怯生生地问。
“怎……怎么了?”
“你刚才说经常去孤儿院看楚绍齐的女人叫……叫什么?”我还是有些不相信地问。
“慕……慕寒止。”唐毅衡被我们搞的都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回答。“我还记得她每次来都带着一个小孩,我们三人还一起玩过,那小孩应该是她的孩子,叫慕晓轩。”
事情的转折和发展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楚天启明明叫楚绍齐,他却刻意改掉自己的名字,是不想有人知道他的过去,而我们一直在追查慕寒止的案件,他明明认识慕寒止却从来没向我们透露过半句,他是有意在隐瞒和慕寒止的关系。
唐毅衡说过慕寒止有时候会带楚绍齐回家给他做好吃的,我突然想到衣柜中被遮挡的脚印,从足长推断正好和当时楚绍齐的年纪吻合。
如果当年慕寒止被杀那晚躲在衣柜中的小孩就是楚绍齐……
天启!
他把名字改成天启!
而天启的意思是上天的启示,但真正的含义是毁灭和末日!
一个带着死亡重新回来的启示,他要把毁灭带给那房间中的四个凶手!
云杜若连忙站起身说要立刻把这个消息向屠夫汇报,唐毅衡很茫然地看着我们,并不清楚为什么一个名字对我们的反应这么大。
“能不能麻烦你们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具体的我们也不方便透露太多,按照你提供的情况,我们怀疑楚绍齐和多起命案有关联。”云杜若很感激地对唐毅衡说。
“绍齐和多起命案有关?”唐毅衡的表情更加茫然,像是完全不相信我们的话。
我们也没理会他的反应,谁会想到一直在身边的楚天启,不对,应该是楚绍齐居然和慕寒止是认识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这一系列凶案的嫌疑人,现在当务之急是务必要找到他。
刚走到门口,我回头看见唐毅衡还是木然地呆立在房间,似乎都忘记我们的存在,我有些好奇地问。
“你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问一下,你们说的命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唐毅衡答非所问地反问我。
我和云杜若对视一眼,一时间不明白唐毅衡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旁边的韩煜也知道关于案情不能说太多。
“具体日期不方便说,反正是今年发生的。”
“今年?!”唐毅衡听完整个人的神情更加震惊和茫然,连忙对我们摇头,极其肯定地说。“我想你们一定搞错了,绍齐绝对不可能和你们说的命案有任何的关系。”
“……”我停在门边诧异地回头看了唐毅衡一眼,他的表情太肯定和认真,我都有些吃惊,皱着眉头问。“什么案件你都不知道,你……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和他没关系?”
唐毅衡看看手里我们忘拿走的那张他和楚绍齐在孤儿院的合照,叹了口气很惋惜伤感地回答。
楚绍齐三年前就死了!
第一百章 借尸还魂(为执戟郎打赏皇冠加更)
我们三人都瞠目结舌地盯着唐毅衡,然后相互面面相觑地对视,唐毅衡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们,房间里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沉默和震惊。
“楚……楚绍齐死了三……三年?!”韩煜吃惊地问。
云杜若都有些质疑唐毅衡说的和我们问的是不是同一个人,重新走到唐毅衡的面前,把楚天启的照片拿出来递到他眼前。
“麻烦你看清楚,你所说的楚绍齐到底是不是这个人?”
“是的,绍齐眉间的黑痣我现在都记忆犹新。”唐毅衡看了一眼很确定地回答。
“你认识的楚绍齐是小时候的,眉间有黑痣的人很多,何况二十多年人也会长变,你总不能就因为一颗黑痣就判断照片中的就是楚绍齐吧?”我走过去谨慎地问。
“当然不是仅仅因为一张照片,绍齐是被泰国华侨夫妇收养后,不久就带去了泰国,我以为这一辈子或许都没机会和他重逢了。”唐毅衡一本正地告诉我们。“谁想到半年后我也被一对泰国的华侨夫妇收养,更巧合的是,我在三年前在泰国竟然又遇到楚绍齐。”
“在三年前你见过楚绍齐?他……他当时在干什么?”云杜若急切地追问。
唐毅衡重新坐回的沙发上,面色有些黯然和伤感,缓慢地告诉我们,他的养父母也是医生,到泰国后唐毅衡也选择了学医,因为养父是泰国脑科权威,他也算是子承父业。
三年前唐毅衡被邀请会诊一个病例,病患是大脑半球胶质瘤,确诊的时候已经是恶性脑瘤,生长较快,无包膜,界限不明显,呈浸润性生长,分化不良。
而病患反应迟钝,记忆力减退,自知力及判断力有轻度丧失,更为严重的是手术后恶性脑瘤已经向颅内转移,手术已经无法切除,从癌细胞扩散的程度看,病人的时间所剩无几。
唐毅衡在会诊完病例后,无意中看见病患的名字是楚绍齐,因为是儿时朋友的名字让他有些好奇,结果在病房唐毅衡看见的果真是病入膏肓的楚绍齐,唐毅衡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乡遇故知本是一件庆幸的开心事,唐毅衡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和楚绍齐重逢,他知道楚绍齐的时间所剩无几,不过楚绍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病情而颓废,他的表现很平静甚至劝慰唐毅衡。
在楚绍齐最后的日子里,唐毅衡一直陪伴这他,如同在孤儿院的时候,唐毅衡甚至要求父亲亲自再为楚绍齐做手术,在看过病例后唐毅衡的父亲让他接受现实,为了珍惜为数不多的时间,唐毅衡把楚绍齐转院到他工作的医院。
楚绍齐死亡的那晚唐毅衡一直陪同在他身边,直到楚绍齐去世唐毅衡亲手很悲伤地在死亡通知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亲自把楚绍齐的尸体送到太平间。
听到这里我看看韩煜,云杜若微微张着嘴还是有些茫然地问。
“你确定楚绍齐真的死了?”
“我是医生,至于医术高低轮不到我自己说,可病人是死是活我还分的清楚。”唐毅衡或许是不明白云杜若为什么一直纠结楚绍齐的死有些不快。“如果所有生理机能完全停止算死亡的话,我可以保证楚绍齐是死了!”
我默不作声地想了良久,楚绍齐就是我认识的楚天启,他既然三年前在泰国因为脑癌死亡,那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警局,而且他是活生生和我说过话,甚至还拼凑了无名女尸,我怎么看他也不像是死人啊。
我看向韩煜,他应该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我能看见慕寒止母子,或许我看见的楚天启和她们一样,不过韩煜很快就对我摇头,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
“不太可能,是人是鬼我还不至于分不出来。”
“不过……”唐毅衡欲言又止地端起水杯,沉默了片刻后抬头看看我们。“不过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问。
“绍齐的尸体是我亲自送到停尸房的,等着他亲人来领取。”唐毅衡喝了一口水后表情有些疑惑。“可是……可是第二天接到医院的通知,楚绍齐的尸体不……不见了。”
“不见了?!”我眉头一皱半天没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尸体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就……就是不见了。”唐毅衡也很茫然地看着我。“绍齐的尸体在太平间不翼而飞,这事一直压在我心里感觉很奇怪。”
“会不会是他的养父母或者其他人领走了?”云杜若在旁边问。
“应该不会的,绍齐转到我的医院后,记忆里除了我陪他,没见过任何人来看过他。”唐毅衡摇了摇头无力地说。“我曾问过他为什么不见他养父母,绍齐告诉我他养父母因病早去世了。”
告辞唐毅衡后我们回局里,在车上我们三人都一句话不说,好不容易发现案件的新线索,楚天启就是改名后的楚绍齐,他认识慕寒止又符合去慕寒止家的条件,也是除了谋杀慕寒止那四人之外唯一知道当年发生什么的人。
楚绍齐具备作案动机,可是唐毅衡却告诉我们他是一个死了三年的人,我在车上揉着额头一筹莫展,忽然看看旁边的韩煜若有所思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