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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相信时间能冲淡一切。”我默默点点头淡淡地说。“要是这么说起来,乔可薇的行为就太不可理喻,感觉有些妖言惑众。”
太子忽然停了下来,手指停在念珠上,心如止水地看着我们,意味深长地说。
“我的想法刚好和你们相反,所谓事出有因,怕未必都是空穴来风,风吹旌旗飘,众生不明是风动还是旗动,实则是心动,莫永元舍生取义也有三十多年,而蒋馨予一直想抹平这段往事带来的冲击,可适得其反这传闻从未消散,凡事都有因果,乔可薇散布传闻是果,那因又何来?”
“你的意思是说,乔可薇散布的这些未必都是假的?”我回头看太子疑惑地说。“可是我们已经知道这些传闻的来源,罪魁祸首不过是徐婉君,是她制造了一切。”
“无风不起浪。”太子走下来回头看看我们身后的女生院,再慢慢环顾整个合德医学院。“我总是无法看透这里,感觉似乎还隐藏着其他的事……”
其实太子的这种感觉我也有,但又说不清楚,在楼下看见李河君送张秀兰出去,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看穿着很简朴,手中也抱着一大堆东西,目光呆滞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脸上蓄满了皱纹看样子是一个很本分的人。
李河君回来的时候我叫住他,指着那中年人问。
“这也是死者的家长吗?”
“是乔可薇的父亲,乔可薇家境不是太好,家在山里知道乔可薇自杀的消息,因为她母亲身体不好,她父亲马不停蹄一个人来的,哎……”李河君默不作声地点点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把乔可薇的遗物交给他后,就一直坐在那里,我想他是不知道如何回去给乔可薇的母亲说吧。”
当法医这么多年,也算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事,可见到那憔悴苍老的男人心中莫名的伤感,他没像张秀兰那样悲愤欲绝的痛哭,可是我相信此刻他的内心或许比张秀兰还要悲伤,哀莫大于心死,他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想再了解一些关于乔可薇的情况,走了过去就坐在那男人的身边,山里人本分即便是丧女也知道分寸,见我坐下很拘谨地掐灭手中的烟,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应该是怕他抱着东西挤着我。
我说明身份,可依旧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悲伤的男人,只说了一句节哀顺变,他却很感激地点头,眼泪哗的一下淌了出来,我猜他也是憋的太难受,犹如超负荷的大坝稍微有丝毫的裂缝都会瞬间崩溃。
云杜若抿着嘴递过去一张纸巾,男人用粗糙的手背抹着眼角,接过去直给云杜若说谢谢,我这才留意到,其他四名死者的家长来领取遗物,都有同学帮忙和陪同,李河君一直悉心安慰和接送,但这个男人一直孤零零地坐在一边没人搭理。
我想应该是所有人都把403宿舍的自杀归结于是乔可薇的教唆,以至于她的父亲现在变成众矢之的,我在旁边看着有些凄凉,乔可薇生前没有朋友,死后连一句安慰也无法得到,最可怜的应该是这位男人,丧女之痛溢于言表,可还要承受众目睽睽之下的排挤和冷漠。
“乔可薇发生意外的时候,我们刚好都在,本一心想救她的,可是还是慢了一步。”我拍拍那男人的手背宽慰地说。“人都走了,你也别太难过,伤了身体还是你自个的事,听说乔可薇的母亲身体也不好,你要再倒下谁照顾她。”
“该来的早晚要来,我以为送她学医就不会有事。”那男人听完一个劲给我们说谢谢,交谈中他告诉我们,他叫乔鹏举,老泪纵横地说。“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太子站在乔鹏举对面等他情绪平复一些后淡淡地问。
“你为什么认为送乔可薇学医就没事?”
这话也是我想问的,乔鹏举捏着云杜若给他的纸巾,反复擦拭着眼泪,表情有些犹豫,他是老实人什么都写在他脸上,看他的样子是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是乔可薇的父亲,也不希望她死的不明不白,我们也是想找到乔可薇的死因,算是给死者一个交代,你有什么不妨直说。”云杜若声音很轻柔地安慰他。
“……”乔鹏举沉默了半天,颤抖的手摸出一支烟放在嘴角,目光充满了无助的绝望,声音很无力地说。“我……我是一个扎纸匠。”
这个职业对我来说其实也不陌生,我身边就站了一个,云杜若似乎对此还不了解,旁边的韩煜压低声音给她解释。
扎纸匠也被称为扎鬼纸,扎来鬼纸祭阴阳。
扎纸匠,说通俗点就是纸扎手艺人,是民间流传的一种手艺,多用于丧葬和祭祀,所扎之物大多是一些烧给死者用的童男童女,灵屋纸马之类的。
扎纸这门手艺是古时五花八门中的老行业了,古时五花八门中,七门调说的就是这种扎纸的人,这个行当做的都是死人的生意,所以一般人都敬而远之多忌讳。
我看乔鹏举那粗糙的手上全是大小不一的伤口,有些是愈合的而有些是新的,想必是在纸扎的时候被竹片割伤。
“山里人除了在地里刨食总得会点啥,纸扎是祖辈传下来的手艺,山里人信这些所以日子过的还凑合。”乔鹏举也不在避讳声音沉痛地说。“我就是靠给死人扎纸人把可薇拉扯大的,闺女有本事从小在山里就聪明过人,看她这么有出息我就是再辛苦也值得,谁不想自己娃过的好,我和她妈是没有本事只能窝在山里,就指望可薇将来会离开这里。”
第二十七章 禁忌
可怜天下父母心,子女有各色各样的,但父母对儿女的关爱和付出却都是一样,我的目光还落在乔鹏举那伤痕累累的手上,把乔可薇拉扯到这么大,不知道他要付出多少艰辛。
我帮乔鹏举点燃了烟,他吸的太用力,呛进肺里剧烈的咳嗽,不知道是太过悲伤还是被烟呛出来,他眼角的泪水就从来没干过。
乔鹏举把头埋在双手中,我看见泪水从他指缝中流淌出来,他缓缓的告诉我们,乔可薇小时候性格很开朗,虽然是女孩可学习在山里从来都是鹤立鸡群,教过她的老师都说乔可薇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乔鹏举一心想让女儿离开大山,不求她大富大贵只希望她能过的比自己好,而乔可薇向来懂事听话,而且很孝顺这是乔鹏举在最大的欣慰,乔可薇是他唯一的寄托和希望,为此除了学习家里任何事他都不要乔可薇沾指,都是他和妻子全力承担。
但是乔可薇总是想方设法帮忙分担,乔可薇聪明,学什么都快,即便是扎纸人的手艺,乔鹏举从来没想过教她,但是乔可薇在旁边看多了潜移默化中竟然慢慢学会了。
乔鹏举说到这里,抹了一把眼泪重重叹口气,声音懊悔地说。
“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这孩子,如果不是我这门手艺,估计这孩子现在也不会出事。”
“扎纸的手艺?”韩煜一愣抢在我前面诧异地问。“乔可薇和扎纸手艺有什么关系?”
“扎纸这手艺毕竟是给死人做东西,做多了会有忌讳,我身体也不是太好,下地刨食我干不了,为了养家糊口我干就算了。”乔鹏举深吸了一口烟无力地说。“可我从来没想过去教可薇学这个,没想到我扎纸的时候,她经常站在我旁边看,时间长了她竟然也会了,就是从她学会扎纸人后……她……她的性格慢慢就变了。”
我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看了韩煜一样,他在我面前扎的纸人也不少了,话说我多少也会一些,但也没见我怎么样过,听乔鹏举说的话,乔可薇之前性格开朗,到后来变得孤僻和沉默寡言竟然是因为学会扎纸人的原因,我越发好奇等着乔鹏举说下去。
乔鹏举接连吸了几口烟后,表情哀伤的对我们说,他记得乔可薇第一次扎纸人是她九岁的时候,乔鹏举因为不小心被竹片割伤了手,伤口深可见骨一时半会无法继续扎纸人,可邻村有人亡故委托了一批纸扎祭品。
丧葬祭祀烧纸扎祭品是很重要的不能耽误,乔鹏举手伤严重本打算第二天给人赔钱道歉,可早上起来发现屋里是一对童男童女和元宝、房屋,而乔可薇就坐在凳子上冲着他笑。
乔鹏举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只有十岁大的女孩居然能一夜之间把这些纸扎祭品扎出来,而且手艺虽然不及乔鹏举老练精湛,但对于只有十岁的乔可薇来说实属难得。
乔鹏举大喜过望,倒不是因为这些纸人,而是乔可薇的细心和体贴,他怕竹片伤到乔可薇叮嘱她以后再别碰这些东西,当然,他心里还是有些忌讳,每个行当都有规矩和忌讳,在扎纸这个行当,女子是不能扎纸人的。
“为什么?”云杜若本想问乔鹏举,可怕刺激到他,转身问韩煜。“为什么女子不能扎纸人?”
“扎纸匠赚的是死人的钱,相当于现在的便利店,你有需求就会去,可对于死人来说,扎纸匠的店铺就是他们的便利店,死人亡魂会游离在房间四周。”韩煜一本正经地告诉云杜若。“扎纸匠人因为是和死人亡魂做东西,所以即便是邪灵恶鬼都敬其三分从不骚扰,但毕竟是和亡魂鬼魅打交道,扎纸匠都是男人因为阳气重能克制周围阴气。”
“他说的对。”乔鹏举看了韩煜一眼,应该是感觉韩煜挺懂这方面的事,点点头说。“女子性阴,扎纸本来就招惹阴物,女人更是容易被沾染到这些东西,所以这个行当不让女人碰,就是怕惹祸上身。”
“乔可薇帮你扎纸……”我眉头皱的更紧,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见乔鹏举一脸懊悔和认真,诧异地问。“难道乔可薇后来出事了?”
乔鹏举有些说不下去,一个劲猛吸手中的烟,好半天才沉重地点点头,声音黯然地对我们说,那件事后乔鹏举并没想太多,毕竟关于女人不能扎纸的规矩虽然一直在流传,但是乔鹏举以为就是传闻而已并没当真。
可是乔可薇中自从那次以后,渐渐迷上了扎纸这门手艺,总是偷偷趁着乔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