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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受伤了!小朋友们,快回到教室里去,老师给叔叔包扎伤口,赶走坏人!”
微笑故作镇定的口吻,快速地命令小孩子回屋里去,她紧跟着回去交待几句,然后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可是已经不是光着脚,而是穿上了一双凉鞋。
“我扶你到我的住处处理一下伤口,不要留在这里吓着孩子!”小声地交待几句,微笑扶起了他。身高比她高出一个头,她扶得很吃力,一张小脸都憋红了。
走出校园不远,沿着青石板路走进小树林,不久就看到一间石头房子,院子很是别致,推开木门看到整洁的客厅,她让他在沙发坐下,从抽屉里拿出小药箱。
“怎么弄的?会不会很痛?”她关切的口吻,嘴里轻轻地往他伤口吹气。
“我没事,你给我消毒包扎一下就好!”迷人的音调,像是广播里男主播好听的声音。
她颤抖着手给他的伤口淋了消毒药水,然后抹上药油,再用纱布给包扎好,还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如果你要离开,顺手拉上门就可以。啊,我给你倒杯水……”
她像个精灵般,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裙子,围着白色的围裙,就像森林里的公主般。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我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她怔怔地望着他,他终于放下所有的防备,沉沉地睡了。
那到底是被什么所伤?像是被什么东西擦过,不像是刀棍打伤,也不像利器刺伤,更不像是猫狗咬伤,到底是什么?难道……那类似子弹划过的伤痕,让她心里打了个寒颤。曾经在同德哥哥的身上,就有这样的类似伤痕,触目惊心。
如果他引来更多坏人……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会不会给幼儿园和小朋友带来危险?她努力克制担忧与恐惧的心,反正等会他离开就好了。她猛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幼儿园。
“老师,老师,刚才那个叔叔被坏人带走了吗?”几个小孩倚在门框上,好奇地问。
“叔叔去医院了。小朋友们继续玩游戏,好吗?”
“好啊,好啊!”
没办法,她只能撒个小小的谎,因为他说,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他。
反正,小孩子会迅速地忘记这样一个人,这样一幕。他们很快就会被阳光、鲜花、玩具及美味的食物所吸引,忘记那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已经入夜,微风从湖面拂来,吹散一天的疲倦。
林微笑听着草丛深处的虫鸣蛙叫,闻着夹着泥土芬芳的微风,踩着青石板路回到自己家中。
这是一间有一定历史的老房子,在她记忆深处,没有爸爸妈妈,只有慈祥的阿婆抚养她长大,一眨眼二十年过去,阿婆也已经过世三年了。幸好那些爱,在屋里每一件细小旧物上,在走廊上那架老旧的藤编摇椅上,在院子里每棵花草及大树上,延续着。
每当她抚摸着周围一切,感受着那些爱的时候,彷佛阿婆从没有离开过。
她喜欢自己的工作,或许会一直这样做到老,然后坐在阿婆这张摇椅上,静静地死去。
石屋冬暖夏凉,她很喜欢这小屋,夜风从林间穿梭而至,她感觉到凉意。
轻轻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忽然触碰到的物体让她尖叫一声并弹跳而起。
啊,差点忘记!
她亮了灯,淡黄的灯光把整个厅堂照明。
“先生,你还没走?”男子环抱双手躺着,没有应她。
她忽然心生害怕,轻轻地挨近他,指尖轻放在他鼻子前。
呵,还有气息!
“你该不会以为我死翘翘了吧!”这忽然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猛地睁大眼睛。
“啊……肚子饿死了,你这有没有吃的?”看着桌面上那半杯水……
“啊?你该不会一天下来只喝了半杯水吧?”满脸的不可思议……
“知道就好,喂……你这破房子,怎么连一碗饭都没有啊,饿死我了!”男子强烈的抗议。
“喂!什么破房子啊?能让你遮风挡雨,不让你流落街头的房子,能叫破房子吗?你懂不懂什么叫感恩啊?还有,我怎么说也算是你半个救命恩人,你怎么可以叫我『喂』,我没有名字给你叫啊,我叫林微笑,还有啦,你不知道我叫林微笑,也可以叫我小姐啊,小姐,懂不懂?老师也可以啊,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比你有礼貌……”林微笑叉着腰作茶壶状,她真受不了这个挑剔的重伤病人。
“该死……你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下,真是吵死人了。”男子捂住耳朵狂叫,不让自己的耳朵继续受这噪声干扰,可是因为碰到伤口位置,又痛得龇牙咧嘴的。
“你叫什么名字?”她礼貌地问。
“佘森。”他简洁道。
“我真是流年不利,碰上你这种倒霉鬼了。”林微笑对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咦,是你?我知道了,是你,是你,就是你!”手指着他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像发现新大陆般,噢不,像终于守到仇人般。
“就是你,佘森!害我的鱼丸撒了一地,你快赔。”林微笑也不顾什么仪态了,冲上前扯住他。
“什么鱼丸啊?”表面是一副漫不经心,可是心里却哼了好几下,“不就是一串鱼丸,等本少爷回去掌管江山,给你运来一卡车,撑死你。”
看到他脸上的不屑,林微笑更是怒火中烧,她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你你……快赔我鱼丸!”
“痛死我了!”一声鬼哭狼嚎后,一张痛苦不堪的脸。
从寝室刮来的一阵风,使得片片稿纸飘落在地。她眯起眼睛松开他,忙走过去蹲下捡起。
“喂,小说家,我饿了!”
半晌的悄无声息,又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什么?你竟然偷看我的小说,你侵犯我的隐私!”手握拳头喀喀作响,她站起身,一脸阴森的走过来,“要不是看你一副落难的可怜样,我才不会管你哩,你这可恶的坏人。”
“好人,我真的饿了。”佘森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的确,他那么一个一米八身高的大个儿,真的一整天粒米未进,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倒下了。
“家里只有红薯了。”
“管它红薯、白薯,我饿死了。”
“那给你烤红薯饼吧,然后熬点粥。”说完林微笑往厨房走去……
只听到她在厨房一阵乒乒乓乓,不一会,一碟热腾腾的红薯饼就端了上来。
他也不顾什么仪态了,抓起来狼吞虎咽。
“你慢点吃啊!”说着不觉泪盈于睫。
“喂,不吃吗?”他良心发现地停下来问。
什么嘛,连个“你”字都省了。
“怎么哭了?”他把脸凑上来,好奇地望着她的眼睛。
真的跟小说里的男主角有几分相像,帅呆了。
待他真看到她泪光闪闪,不知为何,他内心忽然一股暖流,为了不让她发现自己表情的变化,他低下头继续吃着碟中的美食。
“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吧。”忽然的一句话让他险些没喘过气。
“咳……咳咳咳……”他咳个前俯后仰,为了控制自己的失态,他憋个脸通红。
“你没事吧?我想帮你洗一下衣服。”她拍着他的背,一脸关切。
“好,可是,你别另有企图哦!”没办法,平时就是太多女生对他想入非非,他没点自我保护意识,随时失身都有可能。
可是面前的她似乎真的是山洞顶人的样子,只是好奇地问:“什么另有企图?”
他没好气地脱下衬衫扔给她,“裤子要吗?”
“要啊。”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烂漫。
“那你也得给我找身换洗的衣服。”
“哦!”她恍然大悟,忙欠身起来走进屋子里。
他笑了,她那不谙世事的模样,憨厚可爱,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她真的帮他找出一套干净的男性服装,他忽然对她有点失望。错觉,绝对错觉,怎么会心生愁怅、感觉失落,才认识几分钟啊?
“这什么臭男人的衣服啊?我不要。”他故作生气,把衣服往沙发另一头甩过去。
“不要男人衣服难道你要穿女人衣服吗?”她忤在那里,一头雾水。
“呵,你可真会开玩笑。我问你,这件衣服,是什么男人的?”
“是同德哥哥的,你不要就算了。”她似乎是生气了,小小的脸上全是愤怒,作势要把衣服收起。
“好吧,给我。”他可真不敢跟她开玩笑,不然真要赤身裸体的成什么体统!
她收拾起他的脏衣服,把脸偏向他,“不然,你洗个澡吧。”
“你看我这样子能沾水吗?”
“擦一下身子也好啊!”说完她咚咚咚地跑进另一间屋子,不一会就端来一大盆热水。
“你家煮热水的速度可真快!”他客气地说。
“不是,是温泉水。”说着她已经用毛巾在他背上轻轻擦拭,全无羞怯之意,好像全无男女之别。
而她那纤细的指尖所及之处,无不酥酥麻麻,温柔的动作力度,让他像置身瑶池仙境,而缕缕升起的雾气之中,她那张脸明净动人,恍若天使。
“你一直住在这山洞里吗?”
“什么山洞啊?”
“这房子啊,山顶洞人!”
“我从小在这长大,先是在附近的村子里上小学,然后念中学,然后家里经济不好,我就到附近幼儿园当老师了。可以说,我真的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有时候也会到市区去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对了,我的鱼丸!”她的指甲一下子掐进他的背肌。
“痛……”他痛苦万分。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又换作温柔力度轻轻抚摸着。
或许真因为她的无知,而他,也感觉无男女之别。一个晚上相处下来,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友人般。如果他告诉她,从小他也在那幼儿园长大,可是因为他毕业后,老头将他秘密送出国,不让他国内的仇家知道,将幼儿园中的老师也全部移民出国,她会不会惊呼大家有缘?
唉,才认识多久?还是不要跟她闲话这些家常,好不容易躲过一场杀身之祸,他再不会贸然行事。
那盏印着蝶恋花的仿古台灯散发出淡淡的灯光,她半掩着门正在专注地翻书,他走了进去。
“你又在写那些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