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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旭阳进屋后,路晓晖看着没几分钟就被他搓完的一叵箩玉米,有些惊奇。想着自己小时候每天吃零食看动画片的时候,也许他就披件破袄子蹲在院里搓棒子,莫名的有些心疼。
吃过年夜饭,亲戚们打了几圈麻将也就各自散了。白爸白妈没有看春晚的习惯,早早就要睡了。白妈妈让路晓晖拿着行李和她一个屋,谁知她刚出门上茅房的功夫,白旭阳就做贼似的冲进屋,三下五除二,连人带行李一并移到自己屋里。
栓上门,才大喊一声:“爸妈,今晚晖晖跟我睡!”
“你个不害臊的小子!”白妈妈裤子都没提好就从茅房冲出来。
正在鼓捣火墙的白爸爸拦住老伴,低声说:“行了,把这屋的火烧旺点,人家姑娘受不了这么冷。”
“他们这……”
白妈妈不甘心的看着窗上的一对人影,白爸摆了摆手:“行了,这姑娘不错。”
屋里,白旭阳早就迫不及待的把路晓晖拿大被子裹上,扒掉鞋袜,把冻得红肿的一双脚塞进自己的棉袄里捂着。
“冻坏了吧?疼吗?”
路晓晖点头:“又疼又痒。”
白旭阳怜惜的拍了拍她的脸蛋:“可怜劲儿的,明天给你买冻伤膏去。对了,还有那个高洁,她……”
“我知道,她肯定是你妈请来给我下马威的吧。”
“我媳妇儿就是聪明!”
“白旭阳,你看看我爸妈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爸妈的,你不觉得对我太不好了点吗?”
“是啊,我得好好反省,确实让你受了挺大的委屈。”
“光好好反省就行了?实际行动呢?”
“要不……今天晚上好好伺候您老人家?”他眯着眼睛贼兮兮的笑。
“呸!”路晓晖用力蹬了他一脚,“回去罚你给我洗半年的袜子,还有以后擦地的活你就都承包了吧!”
白旭阳顺着她这一蹬,斜靠在被垛上,一副认罪态度良好的样子,使劲点头:“行,别说擦地,以后桌椅板凳,灶台马桶,我全擦了!”看路晓晖眼里流露出满意的笑意,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捧着她的脚说,“你的脚可能真给冻坏了,你看现在烫的,明天一定得去买冻伤膏,要不以后每年都得起冻疮,又疼又痒,可难受了。”
“真的?”路晓晖被他说得直害怕,“你以前冻伤过吗?”
“当然,小意思。我皮草肉厚的,不怕。”说着,他伸出脚在她面前晃了晃。
路晓晖扭头直躲:“讨厌,臭死了!”
看她终于被逗笑了,白旭阳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情不自禁的隔着被子抱紧她,深情的一吻落在她的额角。路晓晖仰起脸,回应他温热而柔软的吻。
正在这时,房门被重重的敲响,门外传来白妈妈冰冷的声音:“阳阳,烧点热水泡泡脚再睡。”
白旭阳哪肯轻易放开路晓晖,要知道他们俩可是好几天没亲热了。他含糊不清的回答妈妈:“不用了,我们睡了!”
“出来!洗了脚再睡。”白妈妈耳朵贴在门上,听见屋里悉悉索索的声音,无奈的摇了摇头,儿子大了,再也不是小时候懂事贴心的小宝贝,现在他贴的是别人的心,脑子里想的都是别人。想着,白妈妈一阵烦躁,又重重的敲了两下门,“出来!白旭阳,你信不信我把门拆了薅你出来。”
又过了半天,白旭阳才趿拉着拖鞋慢吞吞的开门,刚要迈出门槛,白妈妈一把拦住他,朝屋里喊:“你出来,阳阳累了一天了,你去给他烧水泡脚。”
“妈,我自己……”
“闭嘴!”白妈妈厉声喝断,“你们老白家没这规矩!”
“那人家老路家还没……”白旭阳嘟囔,却被白妈妈凌厉的眼神吓得吞了半句话。
路晓晖幽幽的叹了口气,从被子里钻出来,下地去给白旭阳烧水。她迈出门槛的时候,白妈妈的目光从她趿着拖鞋的脚上一掠而过。
15分钟后,路晓晖端着一盆兑好的洗脚水进了屋,没好气的放在地上,说:“白家大少爷,请您洗脚。”
白旭阳乐呵呵的下地,把门关上,拉着路晓晖在床边坐下,把她的脚泡进热水里。“敞开门,你给我洗脚,关上门,我给你洗。”
他小心翼翼的摩搓着她冻得红肿的双脚,认真的像磨洗一件价值□□的玉器。路晓晖不禁动容,虽然白旭阳的妈妈有点过分,但白旭阳已经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尽最大可能补偿她了。试想如果刁难人的是自己的爸妈,自己有信心能做到白旭阳这个程度吗?路晓晖觉得,白旭阳夹在妈妈和自己之间,其实也挺不容易。
她拉住他的手,温柔的说:“咱们一起洗吧。”
“好啊!”白旭阳眉开眼笑,坐在她身边,把脚放在她的脚上,挠她痒痒。
“别闹,讨厌!”路晓晖笑着,和他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在水盆里玩起脚趾游戏。
咚咚咚,又一阵惊心动魄的敲门声。
路晓晖的脸顿时垮了下来,长叹一声:“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正要起身,就被白旭阳按在床上,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门拉开的瞬间,一管药膏横在白旭阳眼前,白妈妈硬声硬气的说:“你在北京住久了,回来也受不了吧,泡完脚想着抹上。”
白旭阳接过那管冻伤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完好无损,再回头看了一眼路晓晖的脚,又红又肿,顿时笑了:“妈,你给你儿媳妇送冻伤膏就直说呗,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去你的,臭小子!”白妈妈神情闪躲,被儿子揭穿脸上很是挂不住,转身快步回屋了。
白旭阳关上门,晃着手里的冻伤膏,得意的对路晓晖说:“恭喜你,小路同学,你过关了!你看,我妈还是很心疼你的吧。”
看着他摇头尾巴晃的滑稽样子,路晓晖也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
天蒙蒙亮的时候,公鸡打鸣的声音就把路晓晖吵醒了。院子里有轻微的响动和低轻的说话声,想必是白爸白妈已经起来了。
都不记得昨晚白旭阳抱着她痴缠到几点,半夜又被他叫醒,陪着他云里雨里的折腾,本以为能睡个懒觉好好补眠,却忘了农村这活的闹钟,大公鸡的威力了。
她推醒还在呼呼大睡的白旭阳,问:“叔叔阿姨都起床了,我们要不要也早点起来?”
白旭阳揉着怎么都睁不开的眼睛,鼻音浓重的说:“我先起,你再睡会儿吧。一会儿我来叫你,咱们一起给爸妈拜个年。”
“好。”
白旭阳闭着眼睛起床、穿衣,在床边又坐了会儿,才终于艰难的睁开他那双大眼睛。他俯身下来吻了吻路晓晖的额头,推门出去。今天早上,他要跟爸妈商量一件大事,所以即使再困,也得强打精神起床。
路晓晖蜷缩在被窝里,也许是因为昨晚白妈亲自送冻伤膏来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总觉得睡不够,白旭阳刚出去,就又进入了梦乡。再醒来,是被一阵激烈的吵架声惊醒。
她听见的第一句话,是从窗根外传来,所以格外清晰,让她激灵一下就清醒过来。
“不去!我跟你妈一辈子都没离开过林场,我们不稀罕什么省城,有什么好玩,不就是让我跟你妈去低声下气的求他们把闺女嫁给我儿子吗?不去!”
“你爸一辈子都没对人低过头,现在你让他跟那个闺女的爸妈低头?你这个不孝子!娶了媳妇忘了爹娘的白眼狼!”
路晓晖拉起被子蒙住头,看来是她高兴早了。
白旭阳一边躲妈妈朝他身上招呼的巴掌,一边不服气的说:“这是提亲,就算在村里,结婚也得去女方家里提亲吧,双方家长也得见面吧。你们不去提亲,我怎么跟晖晖结婚?”
“那是在村里,门当户对!”白爸爸背着手,低着头,紧紧抿着嘴。
“人家晖晖爸妈也没因为不门当户对瞧不起咱们,没刁难你儿子,相反,人家还给我带了那么多礼物,嘱咐我请你们去省城,还说吃住都由他们安排。”
白妈妈一听就急了:“她爸妈好你去认她爸妈!你这个白眼狼,你爸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现在你嫌弃我们了!我们刁难你媳妇儿了,我们对不住你们,你们走,以后也别回来了!”
“妈,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我什么时候……”
白旭阳顿住了,余光瞥到一个人影,转过头一看,果然,路晓晖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白旭阳顿时觉得有点脸红,白爸白妈也挺难为情,目光闪躲着结束了这场吵闹。
“叔叔,阿姨,过年好!”清晨的天光下,路晓晖的笑容很清甜。她终究还是没办法缩在被窝里躲着,听他们曲解自己父母的好意,任由白旭阳一个人面对固执的父母为难。她想,她还是得跟他站在一起,不论如何,往后的日子,是他们俩一起过,他们应该是一条心的。
她走下台阶,站在白旭阳身边,侧头看见他左耳边一直延伸到嘴角的一道红檩子,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抽的,又是谁下的狠手,反正她是心疼了,暗暗叹了口气。
她拉着他的手,对着他的父母鞠了个躬:“叔叔,阿姨,我和旭阳一起给你们拜年了!”
白爸白妈都略显尴尬的点了点头。说到底,他们只是朴实的林场工人,农村妇女,并没什么坏心眼,只是有些事一时别着劲,转不过来。路晓晖在心里这样跟自己说,话到嘴边,换上了温柔的口气:“叔叔,阿姨,我父母想请两位到省城,双方见个面,把我们俩的事定下来。他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因为我们俩回来的次数太少,再回来可能就是明年过年了,这次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可能是仓促了一点,礼数不周的地方还请叔叔阿姨见谅。我代表我爸妈再诚意邀请叔叔阿姨一次,请两位跟我们一起到省城,两家人吃顿饭吧。”
白爸脸上挂不住了,嗽了嗽嗓子,低声说:“乡下人不懂你们城里那些个礼数,就是亲戚多,门子都串不过来,走不开。”
“不管是城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