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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晚高峰的三环路上到处钻,总算在5点半的时候到了路晓晖家楼下。一路上他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一直没人接,也不知道她是在家还是去了医院。他想,如果她在家也不知道有没有对症的药吃,于是去小区门口的药店,又不知道买哪种,索性治胃病的药每样买了一盒。顾不上药店老板那赚到了的笑容,他跑到路晓晖家,一通擂鼓般的敲门,没人应。要是刚才路晓晖不接他的电话,他下一个电话就要打给110来拆门了。
他打横抱起路晓晖,也顾不得她是不是穿戴整齐,就去按电梯。
“你干嘛啊?”路晓晖的声音很微弱,等白旭阳意识到她在说话的时候,电梯已经带着他们俩往下走了。
“上医院。”
“不去!我吃点药,再吃点饭就会好的。这病是老毛病了,以前中午老吃不上饭落下的病,没事的。”
“还说没事,你看你都什么样了!不行,必须去医院!”他不由分说,就把她抱上车。
时隔一天,路晓晖又坐在副驾驶座上,任由他帮她绑好安全带,脑子里想的都是昨天那不愉快的一幕。人在虚弱的时候,精神也是非常脆弱的,所以她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把白旭阳吓坏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不知怎么办好,着急的问:“疼得又厉害了?”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喉咙里面发出呜呜的哭声,像一只被抛弃、受了伤的小狗,哭得白旭阳的心都疼了。他看见她的手抠着把手,忽然想起了昨天她也是这样打开车门下去的,心里好像有点明白她为什么哭了。
他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盖在她身上,又把毛衣脱下来垫在她脖子后面,拽了张纸巾轻轻的擦她脸上的泪,低声细语的说:“对不起,晖晖,昨天是我不对,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你这胃疼也是气的吧?昨天晚上挂你电话是因为……因为我和杨闯在外面喝酒,喝醉了。杨闯昨天也把我骂了一顿,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错了。我这人太坏了,害得你这么难受,我没法替你疼,就罚我冻着。一会儿到医院你在里面看病,我在外面罚站,就穿衬衫,晚上回家,你睡屋里,我睡阳台,你看解气吗?”
路晓晖摇了摇头,把毛衣从脖子底下拽出来递给他:“穿上吧,把你冻病了就再没别人能照顾我了。”
白旭阳摸了摸她的额头,眼睛里涌上一点湿意,叹了声:“晖晖,你还是心疼我的。”
路晓晖的心里一酸,眼泪又掉下来,却嘴硬的说:“我是心疼我自己。”
“我也心疼你!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会好好照顾你!你能相信我吗?”
良久,她闭上眼睛,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她点了点头。
看过急诊,医生说是神经性胃炎,疼得最厉害的时候可能是神经性胃痉挛。路晓晖坚持不输液,医生嘱咐她要心情舒畅,不要有压力,可以吃热的、软的流食,少吃多餐,忌吃生冷辛辣,又给她开了药,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听说是神经性的,有可能是由于饥饿、抑郁或是压力太大引起胃痛和胃痉挛,白旭阳更加自责,病根几乎就在自己身上,于是回去的路上,他在电器商场买了个电压力锅。路晓晖还以为他自己家缺个锅顺便来买呢,谁知他气喘吁吁地跑去跑回,兴冲冲的告诉她,要用这个锅给她做软烂的大米粥,路晓晖对于他忏悔的方式不免出了一身冷汗。
白旭阳把路晓晖送回家,让她在床上躺着,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一通,在高压锅煮着米粥的时候,他跟路晓晖打了个招呼,说出去一趟。半个小时后,他扛着一床被子,拉着一个行李箱回来的时候,米粥已经好了。
喝了米粥,路晓晖的胃痛并没有缓解,反而全吐了出来。她是在吐完之后,被白旭阳扶着从卫生间走回卧室的路上,看到客厅里的箱子的。
她指着那些行李,虚弱的问:“这是你的东西?”
“是,从今天开始,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你,直到你好了。我刚才上网查了,你呕吐也是神经性胃痛的症状之一,不用太担心。等我再去熬一锅,熬得更好喝一点,你吃过东西就可以吃药了,吃完药就会好的。”
“你确定我好了你就会走吗?”路晓晖狐疑的盯着他。
他含糊的笑了笑:“到时候再说吧。我先去熬粥!”
“不用了,我等一会儿再喝一碗试试,如果不吐就可以吃药了。你也给自己做点什么吧,是不是也没吃晚饭呢?”
她这么一提醒,白旭阳才想起来自己也是一整天没吃饭了,胃里顿时响应似的叫了一声。他难为情的笑着说:“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中午就忙得没吃饭,我们一个客户的服务器坏了,修了一天,要不我一大早就去给你道歉了!哎,你家有什么主食吗?”
“冰箱里有馒头,还有土豆和黄瓜,你给自己做点饭吃吧,别管我了,我自己能行。”
白旭阳立即扑上去抱住她:“晖晖,你真是对我太好了!昨天晚上的事,你能原谅我吗?”
“哎哟,我疼,走不动了!”
“老佛爷,您别动,奴才抱您回房!”
那一晚,路晓晖喝了粥,吃了药,蜷在被窝里睡得很熟,没有噩梦,也没感觉到疼痛,甚至连在她床边坐了一宿的白旭阳和他眼里闪着的泪光都没有半点感觉。
白旭阳怕她晚上疼醒而自己睡得太死听不见,就等她睡着后蹑手蹑脚进到她房中,拉了把凳子坐在床边陪着她。看她蜷起身子,眉头微蹙的样子,他很心疼,有种想要把她搂进怀里好好保护的冲动。
他轻轻的把手塞进她的被窝,摸到她按住肚子的手,轻轻拿开,自己捂上去,想用掌心的热度缓解她的疼痛。睡梦中的路晓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身子动了动,似乎找到了一个让自己的胃和他的手都舒服的姿势,然后安稳睡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路晓晖醒过来,感觉胃部很暖和,好像也没有昨天那么疼了,一歪头,看见白旭阳正坐在床边一手撑着头打盹,而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被子里。她轻轻的握住他放在自己胃部的手,鼻子酸酸的,却很想笑。
她把他的手拿起来的时候,白旭阳醒了,睁开迷蒙的眼,摸着她的额头问:“醒了?睡得好吗?”
路晓晖点了点头。
“还疼吗?”
“好多了。”路晓晖握着他的手贴在脸颊,眼里含着泪,轻声说,“谢谢你,旭阳!”
他摇头:“你生病这事都是我害的,我应该照顾你。”
“天还早,你快去睡一会儿吧。”
“好。”他答应着,起身出去。
路晓晖又躺了一会儿,起身出去。客厅里的被子还像昨晚刚拿回来时卷着,行李箱也没有打开过,而白旭阳此时正在厨房忙碌。
她推开厨房门,见他正在打鸡蛋。路晓晖一直认为穿着衬衫的男人做饭时最帅,可是此刻她没空欣赏半卷起衬衫袖子做饭的白旭阳,赶忙跑过去想抢他手里的碗。
“你快去睡一会儿,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是个病人,怎么能给我做饭呢!去,再睡一会儿,这不用你管。”
“你都一宿没睡了,一会儿还要上班呢!”
“就是因为快到时间了才不睡,这会儿睡更难受。”看路晓晖担心的样子,他笑着拍拍她的脸蛋,“别担心,昨天晚上我睡了,现在一点也不困。你快点出去吧,听话啊!”
路晓晖扭不过他,只好继续回屋躺着。过了好半天,在她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白旭阳又推门进来。
“晖晖,你睡了吗?”
“没有。”她坐起身。
“你躺着,我就是告诉你,我给你蒸了一些鸡蛋羹,盖在锅里,高压锅里有新熬的粥。桌子上有一袋榨菜,是从我家拿的,有点辣,如果觉得淡可以吃一点,但不能吃太多。一会儿就起来吃饭吧,中午饭也要吃,不能犯懒。时间来不及,也没有材料,只能做这些,你凑合一下,晚上等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他看了看表,又说,“我今天得早点走,还得去照顾那些破机器,看过了一宿还能正常运转吗。我走了!”
“旭阳!”路晓晖伸出双臂叫他。
他笑了,走过去,把她抱住,轻轻抚摸她的背:“小丫头,在家好好养病,别再让我心疼了,好不好?”
路晓晖含着泪轻声说:“谁让你欺负我的!”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从小就喜欢自残!”
晚上八点,白旭阳急匆匆的推开屋门,还没进屋就喊:“对不起,晖晖,我今天加班,回来晚了,都怪那台讨厌的破机器!你饿了吧,我马上给你做饭啊!”
路晓晖站在餐桌旁边,微笑着望着风尘仆仆进门来的他,她身边的餐桌上放在三个菜一个汤还有一大碗米饭。她得意的指了指桌子:“等你回来做饭我早就饿得胃穿孔了!我吃过了,所以你只能吃我的剩饭了。”
昏黄的灯光洒在对面的女人身上,让她的笑容挂上温暖的热度。粉红色桃心图案毛茸茸的厚睡衣,粉红色兔子头毛茸茸的棉拖鞋,额前的头发被她拢到头顶用毛茸茸的发卡别住,露出蜡黄的带着病容的一张素面。这个样子的路晓晖不同于平时光鲜靓丽的职业女性,很居家,很普通,不漂亮,却很可爱。
她站在那里等的人,是他,她招呼过来吃饭的人,也是他,他眼前真实而又梦幻的这幅图景是常常出现在他梦中的,他的女人,他的家,一张餐桌,几个小菜,有时是他做的,有时是她做的,然后对面而坐,在下班后一起吃一顿晚饭。最简单,最温馨的家庭生活,不过如此。他从懂得了爱情和婚姻为何物时就开始渴望的一幅图景,竟然就这么简单的摆在眼前,他反而不敢相信了。
“你傻了?不饿吗?愣着干吗?快去洗手吃饭!”
他的可爱女人歪着头微笑,他觉得眼前有层水汽浮了上来,让眼前的画面更加梦幻,他的心像初春的浮冰,开始慢慢融化。
白旭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