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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愿意投效平叛大军,为国立功呢?”匡胤道:“晚辈乃被通缉之人,恐怕不宜参加朝廷禁军。”
陶洪哈哈一笑,说道:“目前来关西平叛的军队,却不是东京禁军,而是几个节度使的兵马。如能投入他们部下,朝廷即使知道,也没能力去他们手下捕入了。”
匡胤道:“不知朝廷派好几处节度使前来征剿叛将?”
陶洪道;“这个老夫也不大清楚,不过前些日子随州刺史董宗本率一支兵马奉旨来关西征叛,因与老夫系多年老友,又路过这里,所以曾来探望,据他讲,他作为先行,朝廷派了枢密副使郭威任兵马大元帅,总督征伐叛将,大约也就快要到了。”
匡胤恍然道:“这位董刺史倒是家父至交,只是多年未见。”
陶洪欣喜道:“既有这层关系,贤侄不妨前往投奔他,在军前效力,以图进身之阶。宗本这个人为人正直不阿,谨身自重,尤能礼贤下士。贤侄前往,他必然重用,多方保护,就不必顾虑什么朝廷通缉了。再者,这次他来关西讨叛,正可利用其权力,发下公文给各州,帮助查找你义兄下落,岂不比你独自大海捞针有效得多吗?”
匡胤点头道:“老伯之言有理,只是董刺史虽与父交厚,晚辈仅在童雉时见过几次,时隔多年,冒然投奔,如何能取信于董刺史?”
陶洪哈哈大道笑:“这个不难,老夫明日便修书一封给他,代为引荐,贤侄持书信前往,必无差错。”
他们一谈起这事,陶三春连一点兴趣也没有,便插话说是累了,起身带丫环回后宅里去了。那郑恩正抵着头吃喝得畅快,听说陶三春要走,不由停下嘴巴,望着陶三春背影,张着嘴巴发愣。
这时,赵匡胤适才一闪而过的念头,又浮上心来。他想三弟郑恩若能和陶三春结为百年之好,一来三弟有了个才貌相当的家室;二来,三春能打败三弟,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巾帼虎将,日后一定大有作为。三春去后,赵匡胤转向陶洪道:“请问老伯,我家贤妹芳龄几何?”陶洪道:“从小失教,虚度一十八岁!”
赵匡胤道:“不知可曾许配人家?”
陶洪道:“尚未择偶。”
赵匡胤随:“小侄有心与贤妹说合一门亲事,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陶洪道:“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赵匡胤道:“此人忠厚实诚,有憎分明,为人仗义,力大无穷。锁金桥力挫乡勇,华州府杀退官兵。有朝一日定成社稷柱石,国家千城。不知老伯可肯应允?”陶洪问道:“此人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赵匡胤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我家三弟郑恩。”郑恩一愣道:“咋,说我?”
陶洪道:“年侄之言,甚合我意,不知郑贤侄意下如何?”
郑恩道:“我倒挺喜欢她,可是,我怕她打我。二哥,还是你看着办吧!”说得赵匡胤和陶洪都哈哈大笑起来。
赵匡胤道:“这样也好。贤妹失母,三弟自幼父母双亡,孤身一人。他俩的亲事就算由父兄作主了。三弟快快拜过岳父大人!”
郑恩上前叩拜已毕。
陶洪欣喜地扶柱道:“贤婿快快请起!”说到何时成亲,均感形势紧迫,当以事业为重,先去投军,待事业有就,再来择吉迎亲。双方议妥,陶洪又叫添酒加菜,一直畅饮到红日东升。他们在庄上住了几日,学会了骑马,才起程。
临行,陶洪给董宗本写了亲笔书信,由赵匡胤带在身旁,又赠给郑恩一匹鸟难宝马。兄弟二人这才带上行李,拉马告辞出府。陶氏父女一齐送到府门之外。
在这以前,陶洪已经把招郑恩为婿的事告诉了陶三春,陶三春也十分愿意,她本来也是个性格直爽,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魔头,所以毫不因定亲而羞涩,跟着老爹一同出来,为夫婿送行。
陶洪忽然觉得,既往投军,应当有随身兵刃,赵匡胤有自己的蟠龙棍,而郑恩却空着两手,因问郑恩使用何种兵刃顺手?
郑恩道:“我原来有一根铁扁担,不过已经在路上卖吃了。”
三春闻言道:“扁担卖了,就给你一根圆担吧!”当即吩咐丫环:“去把我平日练武的那根枣木杠子拿来给他。”
陶洪急忙阻止道:“如何使得!”
郑恩道:“乐子倒是很喜欢,快去给我拿来。”
不多时,丫环已经跑去取来。郑恩接过,顺手舞弄了一下,叫好道:“称手,称手!”
他确实打心眼里喜欢这枣木杠子。第一是觉得使着很顺手,也足够分量,第二这是小姐所赠,第三总有点说不清,不知是酸是甜,是苦是辣的那种滋味。
大家欢笑一会,双方拱手作别,赵匡胤和郑恩翻身上马,一路烟尘滚滚而去,直到他二人的影子消失在远方,陶三春才随父亲转身回府。
赵匡胤和郑恩告别了陶洪父女,出了终南山,北面是便渭河了,他二人打算沿着渭河向西北坟走,距离凤翔前线就不远了,定可找到董守本的队伍。谁知出了谷口不过十余里,只见前头尘土大起,溃不成军的汉兵,弃旗抛戈,乱轰轰地有马骑马,没马的放开两只脚,没命地向东逃走。匡胤一见,便知汉兵打了败仗,就招呼郑恩说:“三弟,官兵打了败仗,后边必有叛军追赶,咱们先去挡他一下。”二人催马向前,走了里许,一彪军马旋风似地卷了过来。匡胤举目看时,只见一个身穿白袍的将官,头盔也不见了,披散着头发,伏在马鞍上,倒拖长枪,拼命地纵马败逃过来。随后一员叛将,抢一把大砍刀,纵马赶来对那汉将穷追不舍。
匡胤却看出那员叛将正是前些日子在凤翔府指挥围捕自己的解保,不同暗叫声:“老天有眼,把这家伙送上门来了。”
当下让过那汉将,把马一夹,跃上路中,把解保劈头拦下,高叫道:“解保,拿命来!”
那解保在前边岗阜中设下埋仗,袭击汉兵得手,一路迫下来,想活捉一员大将邀功,不料却被赵匡胤拦下。他看出是赵匡胤,吃了一惊,暗想:“不可轻敌。”连忙勒住坐骑,又仔细一看,除了赵匡胤外,还有一个黑汉子,扛着一根枣木杠子,不过只有二个人。解保顿时胆子壮不少,好汉敌不过人多,自己数干乘胜之师,还怕他们二人不成?
当下哈哈笑道:“原来是漏网的奸细,这次遇上,谅你插翅难逃!”
举刀照匡胤劈头砍来,匡胤举棍相迎,二人便打在一处。那郑恩一见,这位是叛军,叫一声:“妙啊!”他还不习惯骑马战斗,跳下来,抢起枣木杠子,呼呼生风,火杂杂地向叛军队中打来,虽然毫无章法,却力大无穷,当头砸下,如泰山压顶,撞上的天灵立碎;拦腰扫去,如狂风拔树,挨上的倾刻尸分两截。只打得那些叛兵鬼哭狼嚎。
赵匡胤和解保交战,也自然不同于凤翔府中那场战斗。那时,匡胤陷于城中,急于脱身,未能集中精力和解保死斗,这次便不同了,心无顾虑,奋起精神力战,一条棍使得如灵蛇一般,变化快逾闪电,东捣西扫,上砸下挑,占不到十余个回合,已把解保逼得手忙脚乱,破绽百出,勉强又战了几个回合,被匡胤蟠龙棍用力一挥,荡开解保手中的大刀,顺势倒转棍头只一搠,正击中解保人中穴,击碎了上腭骨,捣掉了门牙,那蟠龙棍直插入解保口中,从脑后直穿了出来。匡胤用劲一挑,把解保挑离了马鞍,飞起一丈多高,直向叛兵群中跌落下来。
“不好了,解保将军被红脸汉子挑死了!”
叛军一阵大乱,哪里还敢再战,潮水般地向后退去。这里虽不是山谷,但仍然是丘陵地带,中间大路充其量也不过丈儿八尺宽,败兵争先恐后逃命,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匡胤见尸体堆积,挡住去路,便喝住郑恩,不要再追赶。勒马回转。那败走的将官。见匡胤二人阻住解保追兵,也便停下,招呼手下收拢残兵败卒。
这时见匡胤和郑恩打死解保,逼退叛军,心中大喜,连忙走过来,拱手为礼,说道:“多谢两位壮士拔刀相助!”匡胤这时方才看清那将军原来是父亲多年部下,现任复州防御使王彦超,于是连忙回礼,说道;“王叔父,还认识小侄吗?”
王彦超听后吃了一惊,仔细打亮匡胤一番,恍然道:“莫非是元朗贤侄吗?”
匡胤道:“正是。”王颜超道:“老夫调任复州后,五六年没入京师,贤侄竟然长成得如此英武。前几月得到朝廷海捕文书,才知你在京闹出了大事,如何都在这里。”匡胤道:“小侄因朝廷追捕,在中原立脚不住,想来关西边防投军,以图出身,不料却遇上边境节度使叛乱。现在听说朝廷派兵前来征剿,故而想来军营报效,参加平叛,以图能有进身之阶。”
王彦超大喜道:“老夫这次误中埋仗,折了不少人马,正缺少帮手,贤侄何不暂留在老夫这里,以为臂助,自后有功,老夫自然设法为贤侄请功。”匡胤道:“既然如此,敢不从命!”
王彦超见匡胤允许,心中高兴,又说:“目前郭元帅指挥大军包围凤翔。因王崇景和西蜀孟昶有勾结,西蜀派了大将安思谦来援,大军已出大散关,所以派老夫把守宝鸡寨,防止蜀兵北上,并阻止王景崇逃跑入蜀。贤侄可随老夫,先到寨中,再细议吧。”
便又问了郑恩姓名来历,带了匡胤,郑恩径到守军宝鸡寨之内,设宴招待。次日,又引匡胤登上山顶,观看周围地形,果见对面山岭之中,隐隐有蜀兵旗号。彦超不由有忧色。
匡胤看了一阵,微笑道:“王叔父不必忧虑,小侄预料蜀兵必不能持久,不久必然自退兵了。”
彦超听后十分惊讶,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匡胤道:“散关地处秦岭,这一带地广从稀,数万蜀兵远来,粮食必须由汉中运来接济,如此崎岖山道,日供数万兵将饮食,如何能持久?昔年诸葛武侯尚因此而六出祁山而无功,何况安思谦这个饭桶!”这一席话,说得王彦超眉开眼笑,心中放下一块石头。自此以后,匡胤帮助王彦超布置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