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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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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鹤,我的纸鹤。”语调中透着哭音。

李勃然微微愣了下,转瞬明白过来,心立即被浓浓的感动包围住。握住她的手,微低着头,温柔地说:“它们对你就那么重要么?”

“当然了。”撅着小嘴嘟哝。

“好吧。我再给你折一千只。”

她摇摇头,朝他展现一个迷人而又伤感的微笑。

他揉揉她的脸。“别难受。我再下去一次,反正衣服也没干。”说着欲跳,她及时拽住他,淡淡地说:“算了。它们在这儿产生,就让它们在这儿消失吧。”

他没再坚持,只是深深把她搂进了怀里。

9 建文得女

在菊花飘香之际,汪建文生了个女孩儿。洪清华得上班,又得筹备李勃然的婚事,只挤出三天时间伺候汪建文的月子。她及尽所能地干了三天,把汪建文伺候得舒舒服服感动得把婆婆偏疼偏爱的过错全都抹了,嘴巴蘸了蜜一口一个妈地叫着。可是到了第四天早上,当婆婆却换成了娘家妈的时候,她忽然反过味儿来——自己被骗了!立刻生气,饭也不吃觉不睡孩子也不管了,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程淑兰怕闺女哭出病来便极力劝解。“谁伺候不是伺候,难道妈伺候的就不如婆婆啦?你婆婆是老师,不像你妈是个烧锅炉的耽误一个月两个月没啥大不了的,最多就是少挣几个钱钱罢了。老师可不行啊,她要是耽误一两个月可不得了,那是要误人子弟的。她也很为难,请三天假已经很不错了,咱可不能过分要求。你不知道昨晚你婆婆公公提溜着四盒礼上咱家去了,好话说了一大堆,先是道歉,然后恳请我替她伺候伺候你。人家把实在困难摆明了,还答应人工费一律由她出,咱得讲理,不能胡搅蛮缠不是?再说闺女是我生的,伺候月子不是应该的么?反正我现在也放假(北方供暖期是当年的十一月至次年的四月,只有一两个车间的锅炉不停,其余的全停了,因此,烧锅炉的工人中百分之八十的人一年当中是干半年休半年。八八四厂的暖气一律由劳动服务公司的职工来烧,程淑兰是其中之一),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来回跑跑当消食了。趁此机会,妈好好伺候伺候你,看看能不能把你的胃病给将养好喽。……”

越听越闹心的汪建文忍无可忍地打断她妈的话。“别说了,你咋就听不出来好赖话呀?洪清华那是在侮辱你呢,你还说她是好心?真是气死我了!”

程淑兰给弄糊涂了。“她咋侮辱我了?从进门人家就说好话,一点刺儿也没带呀?”

汪建文气得呼地坐了起来。“真是老糊涂了!她不是说要给你人工费吗?就是说人家雇你伺候我,你伺候是应给的,人家不会感激你的。”

程淑兰立即辩解,“那事我当时就回绝了,我可没打算要钱。”

“就是不要也是侮辱。+他妈的!太欺负人了,以为有俩臭钱就了不起啦?动不动就给钱,谁稀罕她的臭钱。等那个王八羔子(李浩然)回来,我不作他个天黄地暗我就不姓汪。……”又叫又哭,蹬腿拍掌,忽而掀开被子,忽而盖上被子,惊得一边的婴儿突然开哭,吓得程淑兰匆忙抱起孩子,用手挡着婴儿的脸,急切地央求汪建文:“姑奶奶,你可别作了,看把奶哭上去咋整啊?”

“上去就上去,反正饿死的也是姓李的。”犟归犟,但汪建文不叫了,却还掉眼泪。

“你有那狠心么?这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饿死?”轻轻拍着婴儿,程淑兰继续说:“万一奶真上去了就得喂奶粉,就你们俩那几个钱,喂一般的奶粉还凑合,要喂好一点的,你们俩就得喝西北风去了。快躺下,真是没病找病啦。”

婴儿又睡了。程淑兰把孩子轻轻放在汪建文一边。

汪建文抹了把脸,躺进被窝,默默地看着婴儿。

果然被程淑兰说中,汪建文的奶上去了,程淑兰急得四处打听下奶的偏方,吓得李浩然天天往家拎大鱼大肉。可是,偏方吃了不老少,这个汤那个汤的喝得汪建文直反胃,偏偏她那两只非常丰满的房就是没有多少奶水。在月子里还能让婴儿吃个小半饱,出了月子就仅够婴儿漱嘴的了,没法儿,只能喂奶粉了。

普通奶粉一袋三块多,一个月起码得四五袋。汪建文担心普通奶粉营养不够,坚持喂高级的,这样一来,买奶粉一个月就得四五十块。她一个月的工资六十八块,光奶粉钱就撅去一半还拐弯儿,再给孩子买点用品,一个月的工资可就不剩啥了。李浩然每月工资八十四块,去了生活所需和人情来往,几乎月月精光。汪建文又是个赶时髦的人,看见喜欢的东西就动心,可是又没钱,于是,心中的委屈不知不觉就演变成了洪深华的罪证。

人处逆境,感情是很脆弱的,心境也容易变得恶劣,想的怨的恨的也就多。

还有一件事也被汪建文算作了洪深华的罪状。凡是正常的人,谁都想干个好一点的工作。虽说车钳铆电焊,走遍天边吃饱饭,但怎么也比不上听诊器方向盘好。听诊器可不是一般人说整就整得到手的,那得经过几年大学的修炼才能拿到。方向盘就简单的多了,只要跟个师父学个一年半载,然后考个证,问题就解决了。

李浩然学习啥也不是,洪清华担心他考不进厂子,没等高中毕业就找人把他整去当了兵。二儿子转业前夕,她就通过关系把去厂子车队的路给铺平了,然后放心地去北凉看她生病的妈,可是等她从北凉回来才知道,有人送的礼比她送的还大。二儿子被人挤掉了,分到工具车间当了磨工。她后悔,觉得对不起二儿子,因此,自打李浩然上班挣的钱她一个子也没要过。

10 这样惩罚

陆琛结婚三个多月了,他却连赵野玫的手也没碰过。晚上睡觉,赵野玫睡炕头他就睡炕梢,赵野玫睡炕梢他就睡炕头,中间永远隔着一米多宽的空地儿。有时赵野玫忍不住来钻他的被窝子,他要么呼地闪开,要么抱着被子去睡沙发,或者穿上衣服出去,啥时候天亮啥时候回来。赵野玫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当着公婆的面,她还得扯谎说恩爱。

一天晚饭后,陆琛照例又出去了,快十点了才回来,洗漱完回到西屋。

赵野玫还没睡,坐在铺好的被子上,织着婴儿的毛衣。陆琛进来,她斜眼瞥着他问:“上哪儿去了?”

陆琛没理赵野枚,把她并到一起的被子大力地分开,然后头朝下躺在自己的被子上,衣服也不脱。

赵野玫的呼吸开始加粗,以低沉的但愤怒的声调质问:“你上那儿去了?”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那谁该知道?你说。”忍不住了,结婚三个月她连丈夫的体温都没摸到,这股怨火足以烧死一头大象啦。

“你管不着。”用力抓住枕头压在脸上。

“我管不着?就萧紫玉能管着了是吗?可惜呀,她后天就结婚了,你只能在梦里让她管了。”

陆琛蓦地抓起枕头狠狠扔了过去,眼睛冒着凶光盯着赵野枚。

赵野玫意识到话说重了,急忙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可是你老婆呀。当初我是选错了方法,可那都是为了爱你想和你在一起才那么干的。结婚都好几个月了,你碰都不碰我,你太过分了!我们可是合法夫妻,你这样就是虐待我。”

陆琛冷冷哼了声,撇着嘴奚落:“你也配谈爱?真是愚蠢无知透顶!爱是可以强求的么?你用那么卑劣的手段玷污了我的清白之身达到了你的目的,还在哪儿恬不知耻地谈爱?恶心死人了!告诉你,你那不叫爱,叫占有,用别人一生的幸福换来的占有。多自私、多肮脏、多阴险!和你在一起我得每时每刻提防‘圈套’这两个字。告诉你,那张结婚证书只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你别想拿它来要挟我。你给我听明白喽,你妄想我会动你一根头发,陆琛错过一次永远不会错第二次。如果你愿意保持沉默维持现状,不提要求不起刺儿的话,我可以做你名誉上的丈夫你孩子的爹。若你敢到我爸妈跟前哭天抹泪地装可怜耍阴谋,那你就痛快的给我滚蛋!”说得毫无感情,说完还挑衅似的地看着对方。

赵野玫微张着嘴,像不认识似地看着陆琛,等他骂完半天了她才指住他大叫:“你这个冷血动物,算我瞎了眼看上了你。”咧开嘴呜咽,此刻方知——一厢情愿的苦果是多么的难吃!

“我冷血也是你逼的。像你这么可恶的女人只配守空房,和你居于同一屋檐下,我已经够仁慈的了!你还不知羞耻想要我的身体?告诉你,墙上挂帘子——没门儿。”

赵野玫放声痛哭,啥也不管了。

虽然还不到深夜,家家户户的电视机也没关闭,可是,房子脊连着脊,前后邻里之间相隔也不过十米远,一个女人若是放开嗓子开号,听到的起码不下十户人家。

陆琛低低诅咒着,起来抓住被子,躺在沙发上蒙住了头。

站在厨房里的王文芝,挪动着不太听使唤的两条腿进了东屋,对默默看着她的陆清林摇了摇头。

11 终成眷属

桥头饭店披红戴花,欢乐的曲子一支接着一支。

九点整,穿着漂亮婚纱美若天仙的萧紫玉,挽着西装革履神采奕奕的李勃然,在大队送亲队伍的陪伴下,沿着二号路向桥头饭店走去。

行驶的车辆自动靠边,行色匆匆的行人自愿让道,连树上的小鸟也都停止了啾唱。五彩花屑一路飞扬,欢乐的笑语一直相随,大家真心祝福这对经过几多坎坷才走向结婚礼堂的人儿。

太阳还没落山,闹洞房的人们就陆续地往李家聚来。洪清华乐颠颠地指派闺女和二儿媳,源源不断地把瓜果茶水往这屋那屋送,企图堵住摩拳擦掌要收拾新娘子的小伙子们的嘴。然而,今天的物质贿赂一点也没生效,小伙子们一边吃喝一边嚷嚷不折腾够了那个让李科等待七八年的人绝不收场。来势汹汹,摩拳擦掌好不怕人!幸亏洪清华有先见之明,没等闹洞房的人来就让李香泽把萧紫玉领到了邻居家藏了起来。

小伙子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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