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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后看到我妈正拿着我的小本子翻看,见我拿着她的大哥大下来,随口问道:“给谁打电话了?”
“一个同学。”我敷衍说。
“男的女的呀?”她貌似不经意的问着,目光放在我的小本子上。
我反其道而行之,笑嘻嘻的回答:“当然是女的啦,给男的打电话多没趣,你说是不是?”
她没好气的斜了我一眼,果然不再继续问这个问题了。
“看得懂么?”我凑过去坐在她身边,向我的小本子努了努嘴。
她摇摇头,有些迟疑的说:“有些像会计做账时记录的进销存,是不是?”
我对她竖了下拇指:“没错,就是进销存。”
她轻轻点头,用手指了指上面的数字:“这个五百,是钱吧,单位是多少?”
“元。”我撒了个小谎,元字前面本来还有一个万,没告诉她。
听到单位是元,她摇了摇头把本子递给了我:“看不懂,你这记的是什么东西。”
我接过小本子随手翻动,笑着说:“模拟一个书店,学学会计知识。”
我妈顿时露出了高兴的表情:“不错,好好学,将来给你妈的报社管账。”
“什么呀——”我马上就不干了:“你儿子将来就是一个账房先生的出息啊,是不是低了点?”
我妈哈哈一笑,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啊,儿子,好好学习,将来你肯定比你爸有出息!”
说完她在我头上胡乱搅合了两把,乐呵呵的站起来往浴室去了。
这人……我苦笑摇头,还没当上人大代表呢就膨胀起来了,什么叫“肯定比你爸有出息”?言外之意显然是她还将有了不起的成就,我将来恐怕要追不上她了呢!
一夜香甜,天刚蒙蒙亮时我妈就急急的出门了,唉,为了事业,她连儿子都不管了。
无奈我只好自己动手,蒸了个鸡蛋羹,用油前了几片馒头,洗了两根黄瓜蘸着豆酱对付了一顿早饭。
平时我可以去王宁家蹭饭的,但今天的情况显然不行,吃完人家给你做的早饭后跑去和别人约会?这事忒不厚道了,我可做不出来。
到“老地方”时初音还没到,不远处一个卖豆浆油条的摊子上升腾着阵阵白气,香味随晨风飘动。我哑然失笑,走过去买了一碗豆浆,坐下嘘着气慢慢喝了起来。
“老板,来六根油条,带走!”
“好嘞——!”
一段摊主和顾客最普通不过的对话,之后一手钱一手货,顾客提着油条快步走了。
哎?我眨眨眼睛,看着那个买油条顾客的背影,突然发现,今天的油条是用塑料袋装的,曾几何时,一次性塑料袋已经这么普及了?我记得过年之前有次我买油条,还是用黄纸包装来着?
再看看炸油条的桌子,上面以前放一叠黄纸的位置果然空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桌角上拴着的一沓浅蓝色的塑料方便袋,我挠挠头,好像又一个时期到来了,便利时代?还是污染时代?
慢慢喝了口豆浆,突然想了起契诃夫的著名短篇小说,《装在套子里的人》。好像袋子时代已经为期不远了,这不,卖油条的已经用方便袋给顾客们打包了么。再过几年的话,我手中的这只豆浆碗,上面也该套上一只省时省力的塑料袋了吧,那样就免去了每卖一碗豆浆就要刷一次碗地麻烦。然后是什么?骨头馆的一次性塑料五指手套?麻辣烫、上海小馄饨、兰州拉面碗上套着的塑料袋?
我倒宁可去医院打一针肝炎疫苗。然后用那些刷的不很干净的碗吃东西,也不想吃那些用剧毒塑料袋套起来的东西呢……
“大叔,给我来两根油条!”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清脆且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鼻子里似乎嗅到了一丝少女身上地清香,接着一条长腿跨进了我身边地长凳里,轻盈转身。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笑着看了她一眼。扬了扬手腕上的石英表:“美女,迟到了哦。”
“路上塞车。”她嘿嘿一笑,伸双手接下了摊主递过来地油条。
我回头看了看江城冬末的日子里那空旷地街头。心说又一个好好的孩子被港台影视剧教坏了,这句是港台片里的经典谎言之一啊。
“早晨没吃饭?”我问。
她俏皮的一吐舌头:“吃了些粥。闻到油条味有些馋了。”
“不来碗豆浆?”
“吃你地就好了。”她说着夹起一根油条,在我地豆浆碗里蘸了两下,等油条变软后吃了起来。
“你还真好养活。”
“那是。你不来一根?”
我微微摇头:“不来了,我看你吃就好了。”
她咬着油条。扬了下眉毛算是回应了我的话。
她细嚼慢咽的吃着。表情轻松欢快,任由我坐在一旁注视,目光与我交汇后时不时还故意眨一下眼睛。皱一皱鼻子扮个鬼脸。很显然她今天心情很好,我幸福地猜想,这应该是约会的缘故吧|奇…_…书^_^网|,昨晚在电话里她可是亲口对我说,她想我了呢。
两根油条很快就吃的差不多了,初音把最后一小段油条在豆浆中翻了几翻,夹起油条后表情狡黠的对我说:“好啦,剩下的豆浆还你了哦,不许浪费,必须全部喝掉!”
我看看碗里剩下的小半碗豆浆,泡过油条的豆浆已经不再是乳白的颜色,上面飘着油条的碎屑和片片油花,这死丫头,真会捉弄人!
见我面露苦笑,她把碗往我面前推了推:“乖啦,全喝掉姐姐一会儿有奖励。”
“这还差不多。”我端起碗一饮而尽,说实话味道真不怎么样,好在心情愉快,完全能够弥补。
“喏,这是给你的奖励。”见我把豆浆喝完了,她坏笑着将夹在筷子上的小半截油条伸了过来。
我瞧了瞧那半截蔫软着还滴着豆浆的油条,瞧四下无人注意,压低声音威胁她说:“别得寸进尺,你赶快自己吃掉,要不然一会儿看我怎么治理你!”
“不吃拉倒。”她哼了一声,一脸谁怕谁的表情,收回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一口咬下去,浸满了豆浆的油条流出滴滴白浆,沿着她的嘴角和下巴流了下来,她呜呜出声,不得不伸长脖子把头探在桌上,以防豆浆滴到衣服裤子上面。
我笑着在一旁看她的热闹,突然对眼前的画面产生了不雅的联想,那金黄色的油条和乳白的浆汁,还有她那娇俏的脸蛋,红润的樱口,这这这,这——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合时宜的在发生变化,我的天,看女孩吃油条都能想到那里去,我是不是过于淫邪了一点儿?
想到这里我决定立刻转移注意力,她吃完那根油条后我们就得走了,我可不想在裤裆的位置支着顶帐篷和女孩压马路,丢人不说,那滋味实在是难受啊!
“老板,结账啦!”
我匆匆忙忙站起来,付了一碗豆浆和两根油条的钱,两个人吃这么点东西还真有些说不过去,好在今天顾客不多,倒也没因为占了位置而耽误人家的生意。
“看你风风火火的,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初音慢条斯理的站起来,用手绢擦着嘴角的豆浆,抿了抿嘴,用润红的小舌头轻舔了舔嘴唇。
这一幕被我尽收眼底,这下可坏了,刚刚安分下来的小东西受到刺激后瞬间挺直,雄起了!我顿时心中叫苦,这还让我怎么走路啊!
急中生智,我两步跑到马路边拦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招呼她上了车。
“去哪呀?很远么?”坐好后她奇怪的问我。
我先告诉了司机我家老房子的方向,然后胡乱编了个谎对她说:“刚才看到两个同学,幸好跑的快,不然就被他们看到了!”
初音信以为真,吃吃的笑了起来,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怕他们到学校里宣传你脚踩两只船么?”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她趁我没组织好语言,哼了一声又低声说道:“你先打打草稿,可别等一会儿我问你的时候,你答不上来。”
准备草稿么?我咧了咧嘴,这个嘛我想就没有必要了吧,因为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准备好了,嘿嘿……
见我不吭声了,她以为自己占了上风,顾盼自若的问:“咱现在这是去哪呢?”
“我家以前的老房子,我刚弄了两部大片想和你一起看。”这倒是实话实说,我确实搞到了《阿甘正传》、《亡命天涯》两部大片的录像带,效果清晰着呢。
“真的假的,没有骗我吧?”初音表情古怪。
我忙摆手:“哪会呢,阿甘正传和亡命天涯,听说过吧?”
“骗人的是小狗,是猪。”她哼了一声:“你千万不要打别的主意,否则姑奶奶把你的脸挠成土豆丝!”
“放心啦!”我凑在她耳边小声再小声的说:“绝对没有你想看的东西,我保证——”
“你,你才想看呢!”说着她一指头戳了过来,正好捅在我腰部的软处,下手还挺重的呢,好痛!
我嘻嘻笑着,丝毫不因为即将接受审问而慌张,心说什么土豆丝,很吓人么?我把脸伸给你让你挠好了,就怕你舍不得挠呢。
出租车很快到了地方,下车后我打量了一下初音,她今天穿了套红色运动服,整洁的马尾辫高束脑后,很正统的一副高中生样子,看上去似乎并不比我大多少。我不太确定和她一起走会不会在老邻居那里传出小道消息和绯阁。
转念一想又不在意了,管它呢。身正影不斜,我还怕这个不成?
于是我带着她,大大方方的走进单元上了楼。
初音表现得像个好奇宝宝,从走到我家楼下后就开始东张西望,进客厅坐下来后笑着对我说:“还是第一次来你家呢。”
“是啊,欢迎初大美女赏面光临,寒舍蓬筚生辉!”
我从茶几下拿出果盒。又打开冰箱取了两瓶果汁。打开一瓶递给她。
她好像不急着审问我“两只船”的问题,笑咪咪地接过果汁喝了一口,放下后取了两粒葡萄干吃着。打量起房间的客厅来。
“你在这住了多久?”
我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回答道:“十年多吧,我记事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了。”
“哦。还不错,小康之家。”她点头品评:“搬走有一年了吧,怎么没卖掉?”
我夸张的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