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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举的第二个例证。
上面提到的天生的特点的第三个检验,丹麦科学院的杰出哲学家在同一部杰作的第298节中,也是加以拒斥的。就在那儿,他反对借助细孔对弹性作出的解释,他说:〃这种解释虽然也另外inabstraco(抽象地)承认物质是可逝的,不是绝对的,但把物质实际上理解为否定的,要设定对物质的否定,也就在应用中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以致物质实际上只被假定为肯定的,绝对独立的和永恒的。这种错误来自知性的一般错误,……〃①什么样的笨蛋竟承认过物质是可逝的?什么样的人会把相反的看法看作是一种错误?物质存在着,这就是说,它并不像所有其他的东西一样产生和消失,而是不可消灭和不会产生的,经过所有的时间,它就是存在着和继续存在着,因此它的数量是既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的;这是一种先验的知识,是如此的坚实和稳固,就像任何一种数学知识一样。物质的产生和消失,只是设想一下,对我们来说也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的知性形式不允许如是。因此,否认这一点,把它说成是一种错误,就等于把所有的知性都舍弃了。这就是我要举的第三个例证。连宾词绝对也是可以合情合理地被赋予物质,其途径是要说明,物质的实存完全处于因果范围之外,和当因果锁链只涉及物质的偶然性、状态和形式,并将它们互相联系在一起时,也并不随之进入这一无穷尽的锁链之中,因果律及其产生和消失只涵盖物质的偶然性、状态、形式,只涵盖物质的变化,而不涵盖物质。是的,那个宾词绝对在物质那儿有它的唯一的证据,它因此获得实现和得到准许,除此之外它就将是一个根本找不到主语的宾词,因而是一个虚无飘渺的,无以实现的概念,而无非是一个哲学小丑吹得鼓鼓的皮球而已。此外,这位黑格尔的上述说法十分自然地表明了,一个如此高明的,极其超验的,走钢丝的,无比深刻的哲学家,实际上在心里幼稚地向一种什么样的老妇人的裙子哲学在献殷勤,以及什么样的命题,他从未想到要问一个为什么。
①参见黑格尔:《《自然哲学》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80年5月版第184页。coc2 因此,丹麦科学院的杰出哲学家清楚地教导说:物体不增加其质量就能变重,磁化了的铁杠更是如此;同样的,万有引力和惯性定律相矛盾,最后还有:物质是可逝的。这3个例子将足以证明,嘲笑一切人的理性的,无意义的,胡说八道者的厚厚的外衣一旦掀开,就会露出长长的马脚来,而杰出哲学家正是惯于披上这种外衣昂首而来和盅惑那群思想暴徒的。有人说,从爪子可以认出狮子,但我必须恰当地或不恰当地说:从耳朵可以认出驴子。此外,公正之士和无偏见者现在也可以从这里举的3个黑格尔哲学的例子中评判一下,究竟是谁有所偏颇,是那个把这样一个荒谬绝伦的教师爷直截了当地称作是骗子的人呢,还是那个为了学术上不犯错误而宣布他是一个杰出哲学家的人呢? 我还要补充的是,我之所以从这位杰出哲学家著作中的一大堆谬论中选出上面提到的3个,是由于它们所涉及的对象,一方面不是那些会引起歧见的,也许是无法解决的哲学难题,另一方面,也不是以精确的经验知识为前提的专门的物理真理,而是先验的观点,就是说是每一个人经过纯粹的思索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因此,对这类事物的错误评价是极其异常无知的一个重要而不可否认的标志,无耻地在大学生读本中提出无稽之谈使我们看到,当有人把他吹捧为一个伟大思想家的时候,什么样的无耻占据了他那卑鄙的头脑。因此,如果这是一种手段的话,那么也没有一个目标可以证明它是正当的。人们可以拿上面提到的3个物理学的例子和同一本巨著第98节的一段话对比一下,这段话是〃于斥力之外……〃①
①参见黑格尔:《小逻辑》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80年7月版第215页。这段话的全文是:〃像近代科学这样于斥力之外假设一个引力与之并列,如是则两者的对立诚然完全确立起来了,而且对于这种所谓自然力量的发现,还是科学界颇足自豪之事。但两种力量的相互关系,并即使两者成为具体而真实的力量的相互关系,尚须自其隐晦的紊乱中拯救出来,此种紊乱即在康德的《自然科学的形而上学原理》里,也未能加以廓清。〃
人们可以看到,这个罪人极其高傲地看待牛顿的万有引力和康德的《自然科学的形而上学原理》(Metaphysische AnfangsgrundederNafurwissen…schaft)。如果谁有耐心,再读一读他的第40至62节,这位杰出哲学家在这些章节里把康德的哲学颠了个个,他没有能力来评价康德功绩的伟大,而且从本质上就低看它,以致于不可能对一个真正伟大的思想家这一罕见的现象表示高兴,而代之以极其自命不凡地来看待这位伟大人物,根本就是视而不见,而且以冷酷贬低的目光,半是嘲讽,半是同情地在康德的软弱而不成熟的尝试中,挑他的错误和失策,以教训他自己的学生。第254节也是如此。这样装腔作势对待真正的贡献,无疑是所有伪君子的众所周知的手法,而对于那些头脑简单的人来说,倒还是很有效的。除了胡搅蛮缠外,装腔作势就是这位伪君子的主要手段,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从他那词汇堆砌起来的建筑上高傲地、恶毒地、卑劣和嘲讽地来看待人类精神在几百年里的过程中孜孜以求而得来的一切,他不但这样来对待外国哲学,而且也这样来看待每一种科学及其方法,而且借此还确实使德国大众对禁锢在他的空话中的才智作了很高的评价,德国大众在想:
〃他们好像出身于名门望族,
显得很傲慢,什么都不满足。〃①
①《浮士德》第1部分第5场(Faust,Ⅰ,2177f)。
用自己的方法来进行评价是少数人的特权,其余人是受权威和范例导引的。他们用别人的眼睛来看,用别人的耳朵来听。因此要设想,现在全世界是怎样想的是很容易的,但是要设想30年后全世界是怎样想的,就不是每个人的事情了。因此,习惯于相信单纯的保证的人,如果借来了作家的威望,但是后来又想把这种威望也用在别人的身上,那他就很容易会陷入这样一种人的境地,这种人买了一种糟糕的期票,当他想兑现的时候,却被严峻地退了回来,这时他不得不接受教训,下次一定要对出票公司和背签公司(期票转让人)作一番很好的调查。我认为,丹麦科学院把杰出哲学家这一荣誉称号用在那个玷污纸张、时代和头脑的人身上,主要就是受到了在德国人为地鼓吹起来的对他的吹捧之风,以及他的一大批信徒的影响,如果我不是这样认为的话,那我就必须否定我的信念的正直。因此,我认为,下列做法是恰当的,即丹麦科学院应该回忆一下一个真正的杰出哲学家,即洛克(Locke,他应感到荣幸,费希特把他称为是所有哲学家中最糟糕的哲学家)用以结束他那著名杰作《人类理解论》(AnEssayconcerningHumanUnderstanding)倒数第二章的那一段美妙的话,在这里,为了便于德国读者阅读,我想把它译成德文:
〃但是人们虽然喧嚣着说,人类已经有了许多错误和偏见,可是我必须为人类辩护说,意见错误的人们!并不如一般人所想象的那样多。我并不是说,他们都已信爱真理;而是说,关于人们所剧烈争执的那些主义,他们是全无任何思想和意见的。因为我们如果一考察世上各教派的大多数信徒,我们就会看到,关于他们所热心信仰的那些事情,他们全没有自己的意见,不但如此,而且我们更不能相信,他是先考验了概然性的各种论证和可靠程度才来采取那些意见的。他们所以决心服从某一党派,只是因为他们受了那种教育或有那种利益。他们在那里,全像军队中的士兵似的,只是依照他们领袖的指导,来表现自己的勇敢和热忱,却不来考察甚或不知道自己为之斗争的主义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的生活既然表示出他对于宗教并不认真关心,那么我们有什么理由想他会绞尽脑汁来寻思自己宗教中的教条,并且费心来考察各种教条的根据呢?他只服从自己的领袖,准备好自己的手和舌来卫护公共的立场,并且在能提升自己并在那个社会中保护自己的人面前,邀得宠信就是了。因此,人们虽然自白有一些主张,并争论一些主张,可是他们也许会完全不相信那些主张,甚或自己的脑中根本就没有那些主张的影子。因此,我们虽然不能说,世界上错误的,较不可靠的意见,实际要较为少些,可是我们确实可以断言,实际上同意它们的人,并把它们误认为真理的人,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多。〃①
①参见洛克:《人类理解论中》中译本下册,商务印书馆1959年2月版,第715…720页(为和全文的文字统一起见,个别文字略有改动)。
洛克是对的,谁出大钱,谁什么时候都可以找到一支军队,尽管他的事情是世界上最坏的事情。用大笔的钱就可以把一个最坏的权欲狂和一个最糟糕的哲学家推上宝座。当然,洛克在他的那段话里没有提到一大批错误见解的追随者和虚假光荣的传播者,而且是这样一大批人,他们组成了真正的追随者,这支军队的主力,我指的是这样一些人,他们并不想成为例如像黑格尔派的教授,或谋得别的什么职位,而是些真正的蠢人,他们感到自己完全没有判断能力,他们只能跟在那些善于鼓动他们的人的后面,看到有人群就围拢上去,听到有响声就跟着叫唤。现在,为了从这方面来补充洛克所说的那种任何时候都会反复出现的现象,我想介绍我喜爱的一位西班牙作家的一段话,它十分逗人而且是从一本杰出的,对德国又是十分生疏的书中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