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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黎乐雪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一时间满嘴的苦涩。
一句“朋友”，就把一切的一切都覆盖了吗？
就这么曲终人散，从此想见却不能相见了吗？
我们……真要成为那种最遥远的朋友吗？
第五十四章 手抄本
“其实……我不只把你当成朋友，还把你当成妹妹。”见黎乐雪神态不对头，林半挠了挠头，又补充了一句。
黎乐雪的脸色更臭了，这大清早的，无缘无故就被发了张妹妹卡，冤不冤啊？
她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被林半发现了她眼睛通红的秘密：“黎……小雪妹妹，你眼睛怎么了？”
“我不是说了吗？感冒了！”黎乐雪垂下眼皮，又忍不住撇了撇嘴，“你一定有很多妹妹吧？”
这个“小雪妹妹”的新鲜称呼，让她想起了偶尔听过的一首老歌，那首《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里就是这么唱的——是否每一位，欢乐过的红颜，最后都是你伤心的妹妹？
“没有啊，我就两个妹妹，一个是亲妹妹林敏，一个是干妹妹，你。”林半满脸无辜地答道。
干妹妹……这三个字听在黎乐雪的耳里，就相当于在她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了。
“我才不稀罕做你的什么狗屁妹妹！”黎乐雪郁闷至极地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一时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她伸出一只脚，悄无声息地把房门关上，然后忽然扑上去，猛地抱住林半，坏笑着叫道：“哥！我一直想有个哥哥，太好了，我终于有个哥哥了，我开心死了！”
既然你非要当我的哥哥，那么也好，以后我就有权利拥抱自己的哥哥了，你再也不能逃避我了！
这一刻，黎乐雪已经把自己日记上要退出的誓言忘了个一干二净。
每个女孩，一生中总要糊涂那么一回，如同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呃……小雪妹妹，我也很高兴。”林半愣了愣，终于伸出双臂，搂住了黎乐雪纤细而柔软的小蛮腰。
这个动作自然而然，毕竟昨晚他已经搂了一晚上了，动作熟练无比。
身体紧贴之后，未经历过人事的黎乐雪却忽然脸红了，想退缩了，因为她感觉到下腹部似乎有些异样……
男人在清晨总是血气刚旺的，软玉温香抱在怀里，有些生理反应在所难免，这让黎乐雪有些害怕了，毕竟她的身后就是一张大床，如果不小心倒下去，后果如何就很难想象了……
可是林半还是生平第一次这么抱紧一个女孩，自然觉得很新鲜，他贪心地搂紧了黎乐雪，让她根本挣不开来。
好在林半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赶紧微微地弯了弯腰，适当地拉开了一些距离。
黎乐雪终于放下心来，也放弃了挣扎，她把脸贴在了林半宽厚的肩膀上，幽幽地问道：“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喜欢我呢？”
她其实是想问她到底哪一点比不上牧云，可是此时此刻，她不愿意说出那个名字来。
她怕自己在知道答案后，会自卑一辈子。
林半听到这句话，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道：“小雪，哥的命不太好，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我猜他们是一对年轻的大学生，所以生下我之后就分手了，也没谁肯对我负责……”
“啊？”黎乐雪吃惊地抬起头来，看着林半的眼睛。
林半的眼睛很红，里面满是血丝，眼神却很真诚，看得黎乐雪的心里忽然很有些疼痛。
林半接着说道：“所以我琢磨着，感情这种事一定要慎重再慎重。这辈子要么不找，要找的话，就一定要找一个靠谱的伴侣，这样才能相守一生，不至于祸害了下一代。”
听到下一代之类的词语，黎乐雪的脸忽然红了，可是心却甜了。
“所以你才这么慎重？那个牧云，就是你挑中的最佳伴侣？”她试探着问道。
“不。我和她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块的。”林半摇了摇头，在心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黎乐雪顿时心花怒放，那对酒窝里盛满了喜悦。
“你不会明白的，我也不方便多说。”林半自然不能告诉她牧云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仙子。
“哥，你心里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黎乐雪问完这句话后，就屏住了呼吸，她感觉自己正一步步接近真相，接近林半的内心。
在得知林半没有挑中牧云后，之前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在黎乐雪心中，林半就是个害羞、腼腆、不善于表达和接受的木头人。
“没有啊，老师说了，读学时不能谈恋爱。”林半摇了摇头，“哥以前也很穷，哪有女孩看得上我？”
黎乐雪脸上的笑意再也隐藏不住了，眼里也带上了一丝狡黠，一步步地把林半引向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哥的意思，就是心中只有我了？”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让林半吃了一惊，赶紧松开了搂着黎乐雪细腰的双手，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肩膀，正色声明道：“不，我只把你当成妹妹！”
“林半！”黎乐雪赖在林半怀里不肯走，嗔道，“我到底哪里不好了？哪里不如别人了？”
“你哪里都好，就是还太小了……”林半无奈道。
“我哪里小了？”黎乐雪怒了，不自禁地看了一眼自己发育良好的胸部。
“年纪太小了。”林半苦笑道，“小雪，你还只有十七岁，还不明白感情是什么东西。我问你，你喜欢我哪一点？是我长得帅吗？还是我闻得出翡翠，有本事？”
黎乐雪哑口无言，她只知道自己喜欢林半，却没细想过到底喜欢他哪一点。
“我帮你赚了钱，还帮你得了翡翠王，你就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其实那不是喜欢，是感激！”林半叹了口气，说道，“等你再长大一些，你才会真正明白自己的感情，才会明白自己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等你真正想清楚了，再说吧，好吗？”
“说得像过来人一样。”黎乐雪终于离开了林半的怀抱，轻笑道，“你觉得我们认识时间太短了么？可我也听说过白发如新，倾盖如故。”
林半摇了摇头，微笑不语。
林半确实也对黎乐雪动心了，但仍然不敢接受她的心意，一是因为他现在的心思还放在牧云身上，没有彻底死心；二是他还一直挣扎在是否要斩断七情、提高功力、迎接末世大劫的漩涡里；三是他觉得两人相识的时间太短，这段感情有点莫名其妙，过于草率。毕竟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惨痛经历，让他觉得感情一定要慎重……
因此，种种顾虑之下，林半不敢马上做出决定，正式开始他的初恋，虽然他和黎乐雪之间已经够暧昧够亲密了。
也正因为如此，林半也没把话说绝，在那句话中用了两个“等”字。
事实上，林半自己也需要等，他需要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思绪。
“哥，你准备考哪所大学？”黎乐雪默默地看了林半几眼，终于转移了话题，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她知道，话说到这里也就该适可而止了，如果她把林半逼得太紧，说不定还会有反作用。
但至少，她今天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有了新的计划——“反正你心里没有别的女人，现在你又是我哥了。那我就和你考同一所大学，然后以你干妹妹的身份，天天在你面前晃悠，一直晃到你不再把我当成妹妹为止……”
“呃，还不知道分数呢，到时再说吧。”林半憨憨一笑，心里却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黎乐雪笑嘻嘻地挽住了林半的胳膊，雀跃道：“哥，我们考同一所学校吧，有个哥哥照顾我，那些色狼就不敢来骚扰我了。”
“那个……以后再说这些事吧。”这回轮到林半转移话题了，他从裤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塞到了黎乐雪的手里，“对了，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黎乐雪用右手的两个指头拨开笔记本的一角，发现是密密麻麻的钢笔字，心顿时砰砰地乱跳起来。
林半的日记本？这个害羞的男孩，难道想在日记中对自己表白吗？太老土了，可是我喜欢！
“这个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半本《金丹大道》，是明朝一个老道士写的书，可以用来提高精神力，对你的透视异能大有好处。你用心练，练个一年半载，说不定透视的时间就会越来越长，这样才不枉了你翡翠王的称号。”林半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黎乐雪有些诧异，又略有些失望。她翻开笔记本，果然是关于道术的手抄本。
“这是你昨晚抄的吧，要不然你眼睛怎么这么红？”黎乐雪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是啊，昨晚才想起这事，抄了一通宵，没睡觉。”林半揉了揉眼睛，说道。
“笨蛋，你不会去复印啊？”看着林半布满血丝的眼睛，黎乐雪有些心疼和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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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一生，只笑一次
“这本书是繁体字，我估计你认不全，怕你去问别人，就用简体字给你抄了一遍。毕竟这是我师父的传家宝，要保密，不能给任何人看。这事我连师父都没告诉，如果他知道了，肯定要打我板子的。”林半解释道。
“嗯，我谁也不告诉！”黎乐雪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把手抄本捧在怀里，就像捧着人间的至宝，心中也盛满了喜悦——死木头，看来我在你心中还是有点份量的嘛，你都肯为我抄写通宵和挨板子了……
“好好练吧，以后有不懂的就打电话问我。”林半又叮嘱道。
黎乐雪微笑着翻开第一页，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然后俏皮地笑道：“我每句都不懂！”
“……”
“哥，第一句‘大道至简’是什么意思啊？”黎乐雪装痴卖傻。
“那个……小雪，以后再说吧，我得走了，不然就赶不上火车了。”林半终于落荒而逃。
看着林半夺门而出的狼狈背影，黎乐雪开怀大笑，笑出了两个很深的酒窝。
酒窝里没有酒，却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
腾冲虽然是个县城，但有个驼峰机场。林半没坐过飞机，现在又有钱了，原本想飞回省城明海市再租车回家的，只是坐飞机要验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