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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女孩惊讶地嚷道:“老爸,那包安眠药呢,你不会全吃了吧?”
“没有啊,我只吃了一片,剩下的刚才掉床底下了,明天早上你来捡吧……”老头刚答了一句,就回过神来,怒吼道,“不对!混帐,这是安眠药吗?怎么舌头甜甜的?”
“老爸,那其实是钙片……”女孩沉默了一会,怯生生地答道,“我哥说,你要多吃点这个东西,才有机会重新站起来。”
“站个屁!那臭小子又换我的药,他就是一个混帐东西,小畜生!”老头顿时大怒,捶着床板大吼道,“你以后不要叫他哥,叫他畜生!你不要怕,就说是我说的!”
牧云和哥斯达听了这几句对话,顿时面面相觑。
林半脸色发青,他猫腰把担架放在了地上,就要冲进去,却被牧云一把拉住了胳膊。
“别去,我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牧云灵识传音道,眼里满是疑惑。
仙子殿下对林半十分失望,决定伤势稍好,就和林半分开,以后各走各的路。但这是一个真正了解林半的机会,她仍然不想错过,因此阻止了林半的冲动。
“老爸,你别这么说我哥,他听到了会很伤心的。”屋内,那女孩忽然哭了起来,“你也知道,他一心一意就是要报答你!你瘫了,他服侍了你整整十年。你说不让他跪着活,也不准他去乞讨,他就去偷东西给你吃,后来又去当童工赚钱,还把我捡回来服侍你……为了我们,我哥这些年可受尽了白眼,挨了不少打,也遭了不少罪……可你呢,老是要偷着寻死,你对得起他吗?”
老头沉默了。
“老爸,你怎么总想着寻死呢?如果你死了,我哥不是白忙乎这么些年了?他该有多伤心呀!你太对不起我哥的一片苦心了,呜呜!”女孩越哭越伤心,越哭声音越大。
“丫头,你别哭了……”老头顿时软了下来,嘀咕道,“我知道你哥的心思,也知道他很苦,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可我这么半死不活地拖着,只能拖累你们啊!你哥现在连大学都不肯去考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哥说,读大学要好几万块钱呢,读完大学也很难找到工作,不如去打工……”女孩抽抽答答地说道。
“屁!他就是在放屁!他不是说知识能改变命运吗,你以为他真不想读大学?他为的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还不是想让你念高中?”老头气呼呼地说道,“要想赚钱还不容易?丫头,你把我弄到铁轨上去,让火车压一下我的腿,就可以找他们赔钱,我听说十万八万的都能有,这比让你哥去打工什么的都强!”
“爸,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哪能这样?”女孩又哭了起来。
“我这腿反正废了,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你哥不肯帮我,你也不肯吗?”老头声色俱厉地吼着,再次把床板擂得“咚咚”响。
“爸,你别这样,我哥知道会杀了我的!等回头我哥回来了,我再劝劝他,让他去上大学,好吗?”女孩抽泣道。
“这还像句话……好了好了,别哭哭啼啼的。睡吧,我不寻死了,回头你要记得劝你哥啊,他就听你的!”老头不耐烦地喝了一声。
“嗯,我会努力劝我哥的。”女孩乖巧地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屋里的灯便灭了。
“怎么回事?”牧云越听越迷惑,扯了扯林半的衣袖。
林半长叹一声,走到远处一处竹林里,把牧云放了下来,摇头说道:“这事情说来话长,你们真要听?”
牧云和哥斯达一齐点头,牧云还满脸歉意地说了一句:“林半,我应该是错怪你了,你别在意。”
“没事,我被人冤枉惯了,你这不算什么的。”林半苦笑了一声,低声道,“是这样的……”
林半还确实是个苦命人,出生没多久,就被人扔在了飞沙县城的一家商场门口。
1992年的冬天,林冬至去县城去采购年货,发现一群人正围着什么看热闹,他就挤进去开眼界,结果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被冻得脸色发青的婴儿。他心中一紧,赶紧把婴儿抱了起来,结果发现婴儿的襁褓里塞着张纸条,上面只有十个字:“他叫楚安,求好心人收留。”
林冬至又扒开襁褓看了一眼,发现是个男孩,他又是怜惜又是喜欢,赶紧把婴儿抱回了家去,就此当上了爸爸。
林冬至是青龙村的普通农民,找了个叫谢雨青的老婆。谢雨青除了鼻子有点塌、脸有点黑之外,长得还算过得去,但她结婚多年一直没有生养。林冬至急了,凑了些钱去医院检查,最后发现自己有不能生育的毛病,而且这病还挺难治,没有五六万下不来,还不能保证治疗效果。
林冬至拿不出那么多钱,也就认了,好在谢雨青也没嫌弃他,没吵着要离婚什么的。不过他们人到中年,膝下无子,自然是心中遗憾,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这一回林冬至捡了个儿子回来,夫妻俩自然是十分高兴。林冬至回家后就为儿子改名为“林半”,跟自己姓了。
按林冬至的说法,之所以要取个“林半”的怪名字,是因为林半原本姓楚,而“林”字是“楚”字的一半……再说了,当时林冬至发现被扔在商场外面的林半时,林半被冻得只剩半条命了,所以这个“半”字就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事实上,林半被林冬至捡回来之后,也一直只有半条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出生就被父母狠心抛弃,林半的身子骨从小就很弱,经常生病住院,动不动就高烧到40度以上,把家里的钱都折腾光了。
好在谢雨青心地善良,又在林半身上倾注了全部的母爱,不吃不喝不睡地专心照料着他,一次次地把林半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为了林半的病,谢雨青的头发都愁白了不少。
林半五岁时,身子骨还是很弱,林冬至和谢雨青都急了,抱着林半上了青龙山,找到一个据说很灵验的小道观,求一个老道士给林半驱邪。
老道士给林半看了看脉,摸了摸骨,也有些惊讶,说林半天生阳气不足,气血阴虚,易惹病招灾,于是留林半在道观里住了几个月,教给林半一些锻炼身体的方法,之后林半的身体就逐渐好了起来……
“那老道士教了你什么方法?”牧云听到这里,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似乎解开了一个疑惑。
“那不是重点,以后再说……我先把我的故事说完。”林半的声音忽然有些沙哑起来。
林半的身体好了,他的养母谢雨青却忽然一病不起,去医院一查,竟是得了胃癌。
家里的一点余钱早被林半的病给折腾光了,谢雨青坚持不肯去治自己的癌症,说治也治不好,何必去借钱,还是把钱留给林半读书娶媳妇的好。
2001年五月的一天,已经瘦得只剩一把干骨头的谢雨青躺在床上,痴痴地望着窗外,喃喃说道:“冬至,你说林半怎么还没到家呢?”
“快了,快了,他在县城里读书,路远着呢。你放心,他一放学就会跑回来,这孩子最有良心了。虽然我们没把你得胃癌的事告诉他,但他见你身体越来越差,也是急得不得了,还经常在放学的路上帮你挖草药,这时候,恐怕他还在挖呢。”林冬至安慰道。
“真想再看他一眼啊,可惜,我怕是等不到……”谢雨青说着说着,肚里就传来一阵绞痛,眼睛也不甘心地闭上了。
八岁的林半,失去了第二个母亲,失去了如山岳一般巍峨的母爱。
谢雨青下葬那天,林半扑在棺材上,死活不让村民们把棺材抬进坑里。他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令村民们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有村妇感慨地说道:“雨青算是没白活,虽然不是亲生儿子,但比亲生的还亲。”
林半听到了这句话,想起了自己的凄惨身世,更是哭得死去活来。
谢雨青一直没有隐瞒林半是她养子的事实,甚至还鼓励他长大后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可以说,谢雨青就是典型的善良农家妇女,与狠心抛弃林半的那对夫妻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林半憎恨自己狠心的亲生父母,感激谢雨青多年照料的恩重如山,但子欲养而亲不在,养母已逝,报恩都无处去报,这让他痛不欲生。
好在他还有养父,当时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孝顺林冬至,让他开开心心地活到一百岁。
于是八岁的林半就开始学着做饭菜,帮林冬至做饭,摘猪草,甚至抢着下地插秧、种菜,为林冬至分忧解愁,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地继续生活下去,倒也算得上父慈子孝,有些小幸福。
人生就是这样,不管生活怎么不如意,在咽气之前,你都只有“活着”一件事可做。
只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谢雨青刚下葬几个月,林冬至又出了大事情,正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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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倔老头和坏小孩
2001年下半年,飞沙县要修建一条环城公路,并在公路旁修建加油站、住宅小区之类,于是把青龙村的一片田地给征了,另外划了一块比较贫瘠的田地给村里,补了一些钱,算是土地置换的差价。同时,县里还拆迁了包括林半家的一些房子,让他们用重新划分的宅基地重新建房。
无论是征地还是征房,县里给的补偿费都很低,这让村民们很不服气,也很不甘心,但鸡蛋是不能和石头碰的,他们只好忍了下来。
只有一个人忍不下来,就是林冬至。
林冬至以往农闲时去县里和市里打过些工,见过些世面,知道一些行情。当他了解到青龙村的补偿费用和其他村里差得很远,就怀疑村委会和其他人做了手脚,得了回扣。之后他又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于是就发动村民阻止县政府的强征和强拆,要求获得与邻近村庄相同标准的补偿费,一时间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县公安局把林冬至抓起来拘留了几天,让他承诺不再闹事后,才把他放了回来。结果林冬至虽然不闹事了,却又带着一堆资料跑到县政府去上访,还说问题如果不解决,下一步就要去市里甚至是京城上访。
在官员眼里,林冬至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