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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点头,伸手便去扶西门知秀,而就在她刚刚碰到西门知秀的肩膀时,后者嘤咛一声,似乎要醒过来了。
不好!
曹氏和吴妈都是心头咯噔一声。
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不是西门小姐,曹氏心里清楚,吴妈心里也清楚,如果她现在醒过来,否认自己是西门家的女孩儿,左骄阳必定会起疑心。
曹氏暗叫糟糕,拼命地冲吴妈打眼色,但吴妈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却不知道这是要她做什么。
不等她们有所举动,西门知秀已经悠悠醒转。
“这是哪里……”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就是灰绿色的营帐顶部,然后转动眼珠,看到的就是床边的两个中年女人,还有她们背后稍远处的一个身穿甲胄的年轻男子。
曹氏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大声道:“我的女儿!你可算醒来了!”
西门知秀刚刚醒转,意识还有点恍惚,被她突然地一抱,顿时有点发懵。
吴妈也立刻福至心灵,大声道:“夫人,小姐身上还有伤呢,咱们赶紧带她回去治疗吧。”
曹氏忙道:“说的对。”
两人立刻七手八脚地将西门知秀从床上扶起来,说是扶,但西门知秀几乎是被拖起来的。
“等一下!”
她被吴妈捏的吃痛,忍不住叫了一声,挣开了她们的手,但紧跟着脑袋便是一阵发晕,她摇晃两下,用手扶住了额头。
“你们……”
她环视着帐篷里的这三个人,眉头深深地皱起。
曹氏和吴妈都紧张起来,深怕她说出什么。而左骄阳,也觉得情况有点不对,走上几步,靠近过来。
西门知秀看了他们一圈,脑袋里面的疼痛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胸口也闷闷地,有点想吐的感觉。
她强忍着不适,道:“你们,是谁?”
左骄阳微微蹙眉,用手一指曹氏和吴妈,道:“你不认得她们?”
曹氏无意识地抓着吴妈的手,手心都出汗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西门知秀。
西门知秀注视了她半晌,最后摇摇头,茫然道:“我不认得,她是谁?”
她没有直接问曹氏,却是问左骄阳,在她一片空白的脑海中,仿佛觉得比起这两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左骄阳这个唯一的男人反而稍微有点熟悉感。
左骄阳看着她茫然略显呆滞的眼神,觉得情况愈发不对,试探着问道:“你不认得她,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西门知秀下意识道:“我怎会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脑中却如同塞了一大团棉絮一般,任她如何努力地思索,却是根本什么都想不出来,而且疼痛反而愈加剧烈,她痛苦地抱住头。
“我是谁?我是谁?”
当她口中说出“我是谁”三个字的时候,曹氏那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的心,一下子就跌回了肚子里,心头一阵狂喜。
但为了确认情况,她还是按捺住心头的激动,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西门知秀皱起眉,痛苦地摇头,试图摇掉那阻碍她思考的棉絮,但却根本做不到,她茫然道:“我是谁?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
曹氏心中的喜悦愈发强烈,但脸上却表现出十分痛心的神色,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道:“你怎么会不认得我,我是你娘啊!”
“娘?”西门知秀被这个含义丰富的字眼给震住了,呆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道,“你是我娘?”
曹氏眼眶里泪花滚动,悲声道:“是啊,我是你娘啊,你怎么连娘也不认得了?”
她一面抬手去抹泪,一面借着手掌挡住左骄阳视线的机会,冲吴妈看了一眼。
吴妈立刻配合地叫道:“哎呀我的小姐,你怎么连夫人也不认得了啊?难道你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给忘记了吗?”
她们两人的声音都很大,西门知秀的脑袋嗡嗡地响,她害怕地道:“我,我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
曹氏顿时哀嚎一声,抱住她的脑袋,痛哭起来:“我可怜的孩子!”
西门知秀被她抱着,但心里却仍然一片陌生,感觉不到哪怕一丝的熟悉。
左骄阳在旁边看了半天,此时终于开口道:“夫人,我看令千金的样子,似乎是……失忆了。”
曹氏哽咽道:“当然是失忆了,她若不是失忆,怎么会连我这个娘都不认得了……”
吴妈站在西门知秀边上,这时才看见她脑袋上一个大包,鼓鼓的呈紫红色,她立时尖叫一声道:“哎呀我的老天爷!这么大一个包,怪不得小姐失忆了啊!”
被她一提醒,左骄阳和曹氏都看见了西门知秀脑袋上的大包,顿时,对她失忆的原因,都有了相同的理解。
7、冒名顶替
知道了西门知秀失忆的原因,曹氏更加安心,当下便决定要带她走。
“咱们自己带了大夫,娘带你回去,立刻就叫大夫来给你看看。”曹氏抚摸着西门知秀的头。
西门知秀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只有茫然地点头。
曹氏和吴妈就一边一个扶着她。
而这个时候,西门知秀身上披着的左骄阳的披风,因为她此前的挣扎和动作,变得松松垮垮,此时她一走动,顿时从肩膀上滑落,露出了里面单薄的红色抹胸。
她顿时发出一声惊叫,而吴妈也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了滑落的披风。
三个女人都下意识地朝帐篷中唯一的男人看去。
左骄阳立刻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他的头上还带着盔,将他两边的脸颊都给包住了,所以曹氏等三人都看不见他的脸色。
事实上,他脸上早已飞起一丝异常的酡红。
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开始在昭武人的营帐中,是属于战时,情况紧急,虽然当时也看到了西门知秀半裸的躯体,但是根本没有心思却想别的。但现在又一次看见,却真的忍不住觉得尴尬了。
同时尴尬之中,又有一丝异样。
妙龄女郎那浑圆柔润的肩膀,修长曼妙的身躯,还有雪白细腻的肌肤,都不停地在他脑海中闪动。
左骄阳暗骂自己一声禽兽,微微摇头,将这些画面都从脑中甩掉。
曹氏和吴妈都已经手忙脚乱地把披风重新给西门知秀披好,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方才那突然的变故,让西门知秀也十分吃惊,此时紧紧抓着披风的领口。
“左校尉,咱们这就告辞了。校尉的救命之恩,我们西门家定当报答。”
左骄阳不回头,只是摆摆手。
曹氏和吴妈便簇拥着西门知秀出了帐篷。
一路穿过人群,三人步履匆匆,很快回到西门家的车队中。
曹氏将西门知秀安排在吴妈的车上,对吴妈道:“去叫王先生来。”
王先生是西门家聘请的账房先生,同时他还通一些岐黄之术,西门家的人若是生病,一般都是请他医治,除非是大病,才会专门去请外面的大夫。
当下,吴妈便去叫了王先生。
这位王先生,个子中等,相貌普通,扔在人群中便是最常见的路人甲。
趁他检查西门知秀伤势的功夫,曹氏将吴妈拉到一边,吩咐道:“你盯着这女孩儿,别叫她起疑。”
吴妈点头。
曹氏便离了这里,回到西门宗英的马车上。
西门宗英正在闭眼假寐,听到她上车的动静,睁开眼睛问道:“如何?是绣心么?”
曹氏摇摇头,道:“虽不是绣心,不过我也将人带回来了。”
西门宗英一皱眉:“怎么回事?”
“说起来,只怕是老天爷帮忙,那女孩儿的相貌、个头,都与咱们绣心有八九分相似,就是我跟吴妈,乍见之下,也以为是绣心呢。”
西门宗英道:“像又如何,终归不是咱们女儿,你领她回来做什么。”
曹氏道:“你怎么糊涂了!方才不是刚说到咱们和金家的婚事,这次咱们回到白马城祖宅,若是没有了绣心,大房怎么肯放过这个跟金家联姻的大好机会,若是叫他们得逞了,哪里还有我们二房的立足之地!”
西门宗英跟她夫妻多年,有些事情也是闻弦歌知雅意,他略一思索,就猜到了曹氏的用意。
“你是想,让那女孩儿冒充绣心?”
曹氏两眼放光地点头。
“糊涂!”西门宗英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声,“且不说那女孩儿能否冒充得了绣心,你倒是问过人家没,人家好端端,干什么要为你冒名顶替?”
曹氏笑道:“所以我说,连老天爷都在帮忙。那女孩儿曾落在昭武人手里,被打伤了头,失忆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就连我说我是她娘,她也没怀疑什么。你说,这样的情况,难道还不是老天给我们的大好机会?”
不等西门宗英回答,她自己又接着道:“只要哄骗住这个女孩儿,让她充当我们的女儿绣心,到了白马城,大房就没机会打金家这门婚事的主意。只要我们能稳住一时的局面,以你的能力,难道还不能站住脚跟,跟你大哥一较高下?”
西门宗英被她说得心动,也认真思考起这件事情的可行性来。
“你也说了,那女孩儿是因为头部受伤才失忆,若是她恢复记忆了呢?她能冒充得了一时,还能冒充得了一世?又或者,咱们的绣心找回来了呢?”
曹氏道:“我看女孩儿也是孤苦伶仃的,否则怎么会落在昭武人的手里。即便她恢复了记忆,我们示恩也罢,威胁也罢,难道还对付不了她一个小姑娘?如果咱们的女儿绣心能及时回来,自然到时候也用不着这女孩儿了,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打发掉;如果绣心回不来,那么说不得,就算用些非常手段,也必须让这女孩儿冒名顶替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