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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二房如今势力微弱,与大房不可匹敌,到时候少不得要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西门宗英每每想到这里,就烦躁郁卒。
曹夫人在美罗城舒坦日子过久了,如今被丈夫一提醒,也意识到这的确是个大难题了。
“我们此时回到族里,一无权势二无家业,大哥和大嫂一定会更加欺凌我们了,老爷,你得赶快想个办法,可不能到时候被人欺负啊!”
回想起当初被大嫂冷嘲热讽,被大房挤兑欺压的情景,曹夫人便整个人都焦急起来,连对女儿的担忧也暂时抛到脑后去了。
“唉……如果绣心还在,我们或许反而不用这样烦恼。”西门宗英却反而长叹一声,提起了女儿的名字。
曹夫人聪明干练,被他一提醒,也突然间醒悟过来,她竖起一个手指,指了指东北方向。
“你指的,可是金家?”
5、婚约
大北平府的贵族,不止一个西门氏,金家也是非常有名望的老牌贵族,比起西门氏更加荣耀。
当初轩辕立国,西门氏和金氏的祖先都被封为国公,西门氏是安国公,金氏是镇国公,但是前者是世袭,后者是世袭罔替,两字之差,后者便比前者要富贵荣华得多了。而且比起西门氏来,金氏子息更加繁盛,如今又有多人身居高职,自然门楣要高得多了。
西门氏世居白马城,金氏则祖居卢布湖城,两城同在大北平府,白马城是府城、大北平府的政治中心,但卢布湖城却是南北交通要道、商业汇聚中心,比起白马城来更阔、更大、更繁华。
西门氏如今的家主是老太爷西门战,而金氏如今的家主却是老太君皇甫氏。当年西门战和金家的老太爷金多智是好友,在一次酒后约定,双方的孙子辈中第一个男子和第一个女子要结为连理,这便是两个老头为孙子孙女定下的娃娃亲了。
金家如今的子嗣中,年纪最大的男子名金伯曰,出自大房,正正经经的金家嫡长孙,少年清贵至极。
而西门家,若是按照年龄来算,最先出生的女子,实际上正是西门宗英和曹氏的女儿西门绣心。
所以按照两家老太爷的约定,金伯曰和西门绣心是有婚约在身的,如今两人均已成年,也该到了履行婚约的时候了。
只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金家一直没有提这桩婚事,也没有上西门家来提亲,而西门家也是出于不可告人的原因,一直没有催促金家。
如今西门宗英带着妻女逃亡回白马城,有这桩婚约在手,他就是金家的准亲家,有这层身份在,大房西门宗实和柳氏,原是不敢对他过于欺压的。
但好死不死,西门绣心失踪了,而且若是按照常理来推断,她搞不好就落在了昭武人的手里,不管是死是活,显然已经败坏了门风,金家绝不可能再履行这桩婚事。
曹氏越想越烦躁,恼恨道:“这个死女子,偏偏这时候不见了,真是要急死个人!”
她这次的担忧,却不再仅仅是为了女儿的安危,还有为自己和丈夫的处境而担忧。
西门宗英叹气道:“原本绣心能嫁给金伯曰,正是我们二房重整旗鼓的好时候,可是她这一失踪,等于将这大好姻缘都拱手送给了别人。”
曹氏吃惊道:“怎么叫送给别人?”
西门宗英冷笑起来:“你道大房为什么一直不催促金家提亲,他们家里可不缺女孩子。”
大房西门宗实有一子一女,女孩儿就是西门红袖,如今才十岁,金伯曰却已经十九了。
曹氏想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道:“难道大房想让红袖嫁给金伯曰,这怎么可能,两人差着十岁呢!”
西门宗英道:“这有什么关系,像金家这样的家世,金伯曰三妻四妾纯属平常,只要这桩婚约还在,大可以让金伯曰多等几年,就算先娶上几房妾室,也不会影响正妻的地位,只消等到红袖长大成年,金伯曰照旧是西门宗实的乘龙快婿!”
曹氏急得一下子站起来,却忘记了这是在马车中,顿时脑袋撞到了车顶,发出一声闷响。她吸着气,揉着头坐下来,焦躁道:“大房的算盘打得也太响了,咱们本来就寄人篱下,比他们势弱,若是再叫他们与金家结亲,哪里还有我们的地位?无论是大哥还是大嫂,那是能容人的主儿么?更别说,老太爷还一直偏心着大房!”
“哼!你这会儿想到这些了,怎么不早点管教好你的女儿!”西门宗英恼怒道,脸黑得如同锅底。
曹氏却没心思跟他争辩,心里不住地盘算,她在美罗城时做惯了当家女主的,上无公婆压制,下无妯娌掣肘,几乎是随心所欲,这一到白马城,还得赖大房收容,寄人篱下的憋屈就不用说了,若真让大房得逞了这桩婚事,那他们二房只怕要败落得连狗都不如。
不行不行!决不能这样!
她乱七八糟地想着,却始终想不出什么法子,能够扭转这个可以预见的局面。
如果绣心还在就好了——她这时候不得不埋怨起自己的女儿来。
而西门宗英,也是一语不发,满心地不痛快,他跟曹氏一样,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若是真的被大房欺压,他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夫妻两个都是一肚子的心事。
这时候,外面有人轻轻叩了几下车壁。
车夫拉开车门,对西门宗英和曹氏道:“老爷、夫人,左校尉派人来了。”
曹氏便探出身子,见车旁边站着一个士兵,她认得是左骄阳身边的亲兵,叫李小双的。
李小双是李大双的双胞胎弟弟,兄弟俩都是左骄阳的亲兵,也是他最得力的手下。
曹氏便问:“什么事?”
她是贵族,李小双不过一个大头兵,所以她用不着对他客气。
李小双也早习惯了贵族们的骄气,道:“校尉从敌营救出一个女子,自称姓西门,不知是不是失踪了的西门小姐,请夫人去辨认。”
曹氏先是一喜,紧跟着就是一惊。
喜的是正在盼望女儿归来,左校尉就救了一个姓西门的女子;惊的是这个女子是从敌营救出来的,搞不好已经遭遇过不测了。
同时,她也对李小双十分恼怒,车旁边除了自家下人还有别的平民百姓,这样当众说出来,岂不是让别人都看他们西门家的笑话。
曹氏忍着不快,道:“好,你先等等。”
她缩回身子,要跟西门宗英说话,西门宗英却也已经听见李小双的禀告,便摆手道:“不必多说,先去看看,万一……那也先把人领回来再说。”
曹氏便点点头,下了车,喊道:“吴妈!吴妈!”
一个青色衣裤的中年妇人便从后面的马车中匆匆跑过来,道:“夫人!”
吴妈是曹氏的陪嫁,同时也是西门绣心的奶娘,更是曹氏的心腹,所以曹氏才叫她陪同。
两人跟着李小双离开了人群,往左骄阳所在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许多百姓席地而坐,长途跋涉之下,很多人都风尘仆仆,不甚整洁,曹氏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强忍着心头的不适。
不多时,便到了左骄阳的营帐。
因天色已晚,今日少不得要在此宿营,所以回来整顿好之后,亲兵便给左骄阳打起了行军的营帐。
李小双禀告之后,将曹氏和吴妈领进帐中。
左骄阳甲胄在身,对曹氏抱拳道:“曹夫人。”
对于这个护送自己家人撤退的校尉,曹氏还是很有好感的,便蹲身回礼道:“左校尉,不知那女子在何处?”
左骄阳伸手朝里面指了指。
营帐中间是一张很简单的行军床,西门知秀就躺在床上,她还未从昏迷中苏醒,身上的衣裳也还没换过,盖着左骄阳的一床薄薄的行军被。
曹氏和吴妈走上前去,靠近床边后,两人的神色都有点激动。
“吴妈,你把油灯取过来。”
光线昏暗,吴妈将油灯取来之后,视野便清晰了很多,两人俯身打量起床上的女子。
看了看,吴妈脸上的激动便渐渐退去,她看了一眼曹氏,后者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便叹了口气道:“夫人,这不是……”
曹氏却突然抬手阻止了她,然后回头对左骄阳道:“左校尉,这就是我的女儿!”
6、我是谁?
“这就是我的女儿!”
曹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吴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左骄阳微微蹙眉道:“果然是西门小姐?”
曹氏点点头:“正是。我自己的女儿,我怎会认不得。”她一面说着,一面对吴妈暗暗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吴妈虽然不知道曹氏为什么要这样说,但她一贯是忠仆的,不明白主人所想的时候,就老实地闭上了嘴。
左骄阳道:“既然确认是西门小姐,那么夫人请好生带去照顾吧。”
曹氏略微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还请左校尉告知,是如何救出我女儿的。”
左骄阳脑中一思索,就知道曹氏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了,西门小姐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落在昭武人的手里,保不齐便已经被糟蹋,曹氏关心这一点也理所当然,他便说道:“夫人放心,在下救出令千金之时,她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并无遭遇其他。”
曹氏点点头,道:“此时涉及女子名声,烦请左校尉保密。”
左骄阳道:“夫人放心,在下绝非多嘴多舌之人。”
曹氏感激地冲他福了一福,然后才回转身,示意吴妈将西门知秀扶起带走。
吴妈背过身,挡住左骄阳的视线,小声地疑惑道:“夫人?”
曹氏微微抬手:“回去再说。”
吴妈点头,伸手便去扶西门知秀,而就在她刚刚碰到西门知秀的肩膀时,后者嘤咛一声,似乎要醒过来了。
不好!
曹氏和吴妈都是心头咯噔一声。
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不是西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