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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不耐烦地朝着宁蔓挥了一鞭子,宁蔓的衣服应声破开,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我要见尚书大人。”
狱卒盯着破损的衣服下白皙的皮肤,吞咽了一口唾沫,笑得阴险,“宁采女要见尚书大人,小的为你开门就是。”
说罢,掏出钥匙打开牢门,他搓着双手靠近宁蔓,“宁采女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若是宁采女让小的快活快活,别说尚书大人,就算是宁采女要见圣上,小的也放您见。”
宁蔓被逼至墙角,“别过来。”
“宁采女不是要见尚书大人吗?牢房的门已经打开,宁采女又为何躲?”
“别过来。”
啪啪啪……郑颜一身华衣,带着一群婢女拍着手掌而来。
狱卒吓得跪倒在地,“贵……贵嫔娘娘……吉祥……”
“起身。”郑颜笑着转动着手腕的玉镯子,“这是圣上亲自为本宫戴上的,皇上说良玉配佳人,只有本宫才配得上这上好的蓝田玉。”
宁蔓冷笑,“你今日是特地来我笑话的?”
郑颜挑眉,“当然,听闻你被抓住以后,本宫便对圣上说,本宫想念爹爹,是以,圣上便允许本宫出宫了。当日西门之上,你出尽风头,今日,本宫到是想看看你如何飞出这刑部牢房。宁太傅之女,可笑,自从你被抓入牢房以后,宁太傅可是犹如缩头乌龟一般,至今还未出来向圣上求情。”
“我要见尚书大人。”
“我爹爹可是你想见便见的?”
宁蔓盯着郑颜的眼,一字一顿道,“你要如何?”
郑颜脸上的笑全然褪下,她眼中多了几分阴狠,“我要你跪着求本宫。”
宁蔓低头看着怀里的墨琅琊,她额头滚烫,脸色绯红。
“用你的尊严换琅琊郡主的一条命,本宫觉着这笔买卖不错。”
她抬眼,“此话当真?”
“本宫现在贵为贵嫔,还需要骗你这将死之人?我带你去见爹爹,甚至可以带你去见圣上,不过本宫要你承认,琏太妃画像是被你所污,太后娘娘的身体是你算计损害。”郑颜走到宁蔓面前,凑近她的耳,“用你一个人的性命换取两个的人的性命,有何不值?当太后娘娘醒来以后,她依旧疼爱琅琊郡主,圣上也会因为对倪采女心中有愧,说不定会给她一个封号。”
“好。不过你要记住你的承诺。”
郑颜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放入宁蔓手中,小声道,“用它劫持本宫,你便可以见到爹爹,或是圣上。”
宁蔓眼中尽是狠色,她手里的匕首抵在郑颜的胸口,“你这贱女人,我不会给你下跪,也不会求你饶命,我要见圣上。”
随行的宫女个个被吓得乱了方寸,哭喊一片。
宁蔓厉声道,“让开,否则我杀了她。”
她所行之处,无人敢挡,郑毅也很快到了,他双手发颤,乞求道,“不要伤了颜儿,你要如何,我成全你便是。”
宁蔓眼色一凝,“我要见圣上。”
郑毅险些跪下,“我哪里有那般权利,夜已深,圣上已经睡下了。”
宁蔓手里的匕首已经刺破郑颜的衣服,“若是我今日见不到圣上,贵嫔娘娘便和宁蔓一同下地狱。”
郑颜神色慌乱,“爹爹救我,颜儿好怕。爹爹,颜儿不想死。”
“好,好,我送你入宫。”
“琅琊郡主你等好生照看,我会向圣上坦诚我的一切罪过,郡主还是郡主,若是有半分损失,你们最好祈祷太后娘娘不能醒来。”
郑毅忙道,“接……快将琅琊郡主接过来好生照看。”
一个侍女将墨琅琊接过,抱在怀里。
宁蔓大声呵斥道,“光抱着作何,她发烧了,请太医。”
侍女腿一软,被宁蔓的声音吓住,“是,是,快请太医。”
宁蔓看着墨琅琊被一众侍女抱下,便将郑颜推上锦轿,“娘娘出来已久,该回宫了。”
轿起,郑颜看着宁蔓微微一笑,“宁采女刚才的戏演得真是精彩,莫不是你的匕首是本宫给的,怕是也被你骗过了。”
宁蔓笑了笑,“贵嫔娘娘以为宁蔓在做戏?可是宁蔓并没有做戏,是当真劫持了贵嫔娘娘。”
说罢,手里的力道大了几分,匕首刺进郑颜的胸口,几滴鲜红的血溢出。
郑颜脸色大变,她握住宁蔓手里的刀,“你说什么?”
宁蔓再将匕首往里一送,温热的液体溅了她一手,“我说,我是当真劫持了贵嫔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来嘛,来嘛,来看一看麻
☆、赢了
雨,渐下渐大。宁蔓挟持着郑颜站在雨中,雨水顺着她的发丝窜得满身都是,墨如渊一袭墨色龙袍立于凌墨殿前,林福为他撑着伞,他的墨眸盯着她,瞳孔缩了又缩,她终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终是来了,可是他看着她如此瘦弱地站在雨中,为何心中那般难受。
他薄唇微启,“林福,莫要让贵嫔娘娘淋雨受寒。”
他如是说,郑毅感激地望着墨如渊,哭喊道,“圣上,您一定要救救小女。”
林福撑着伞来到宁蔓与郑颜面前,在遮住郑颜的同时也遮住了宁蔓,林福小声道,“您要撑住,圣上一定会想办法救您。”
这话,似是对郑颜说的,又似是对宁蔓说的。
郑颜脸色发白,她虚弱道,“谢谢林公公。”
宁蔓盯着墨如渊的墨眸,这般,郑毅该彻底对他忠心不二了吧。这般,她就算死了也不算枉死。
宁蔓踢了郑颜的小腿一脚,郑颜跪倒在地,同时,宁蔓也跪了下来,“罪女有罪,请圣上责罚。”
墨如渊动了动唇,“何罪之有?”
“罪女污了琏贵妃的画像,吓了太后娘娘的凤体,罪该万死。此番劫持贵嫔娘娘,就是想让圣上明查,一切皆是罪女所为,郡主还小,只是受罪女蒙骗,倪采女也是被罪女利用,她们皆是受害者,请圣上不要再追究她们的过错。”
墨如渊身体晃了晃,眼神亦是深不可测,“此案疑点重重,现将宁采女关入大牢,择日再审。”
郑毅跪下,“圣上,臣听闻宁采女的娘亲与琏太妃样貌极其相似,而宁夫人在一年前突然发疯,臣以为,此案已无疑点。”
墨如渊声音威严,“郑爱卿的意思是,琏太妃对先皇不忠吗?”
郑毅全身一颤,“臣不敢,臣只是猜测,或许宁采女认为宁夫人之疯与琏太妃有关,是以,才污了琏太妃的画像。”
墨如渊眼中的墨色更浓,“郑爱卿认为,宁采女该当何罪?”
“臣认为,该斩。”
墨如渊一拂衣袖,“放肆。宁采女的父亲乃是正一品太傅,一生忠良。”
“臣也定当为了圣上万死不辞。”
她抬起头,看着他微颤的身子,就算她死了,以爹爹对大墨的忠心,他也不会反,而郑毅则完全变成墨如渊的人,他现在正需要人的支持,一个郑毅表明心态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举棋不定的人会做出选择。
宁蔓磕头道,“罪女自知罪该万死,请圣上责罚。”
墨如渊盯着宁蔓瘦弱的身子,拳头在袖子里紧了又紧,终于,他还是开了口,“竟然此案已无疑点,就依郑爱卿所言,罪女宁蔓,三日后处斩。”
说罢,转身进了凌墨殿。
宁蔓与郑毅皆道,“谢圣上。”
昏暗的凌墨殿并未点灯,传出墨如渊冰冷的声音,“郑爱卿,宁采女乃是宁太傅之女,罪已定,若是郑爱卿敢在牢房对她动用私刑,朕……定不轻饶。”
郑毅的身体颤了颤,“是。”
死牢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大股霉味,宁蔓躺在干草堆上,瑟瑟发抖,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她的衣服全湿,紧紧的贴在身上,被狱卒打伤的手臂,正在发炎。
她嘴唇发白,眼神却很坚定,三天,只要熬过三天,那么她的生死便会明了。
狱卒瞧着铁门,不耐烦道,“吃饭了。”
一个硬馒头,一碗清水被递了进来,宁蔓艰难地爬过去,拿着馒头背对狱卒便狼吞虎咽起来,似是噎住了,她捂着胸口猛烈咳嗽着,又猛灌了一口水,终是顺了顺胸口活了过来。
狱卒笑得诡异,看着她吃下馒头喝下清水以后,便离开了。
宁蔓看着身前的一滩清水和馒头碎屑,她冷笑,只要她的头还在脖子上面长着,便有人不安心。
她拿着馒头碎屑,放在牢房脚的一个小洞边上,不一会儿,一只老鼠便蹿了出来,它嗅了嗅馒头,便咀嚼起来,慢慢地,老鼠越来越多,宁蔓嘴角勾笑,要她死,没那么容易。
她咬住自己的手腕,眉头一皱,腥甜的液体便滑入她的喉咙。
三天,地狱般的日子三天终于过去了。
宁蔓躺在干草堆上,已经奄奄一息。
狱卒便开牢门边说,“最近怎么回事,死牢里的死老鼠可多了。”
另一个拿着枷锁,“谁知道,住在这么个鬼地方,连老鼠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人。”
狱卒探了探宁蔓的鼻息,“她呼吸孱弱,快要死了。”
另一个狱卒依旧为她上了枷锁,“快死了又如何,这是圣上亲自下旨处死的犯人,就算断了气,也要往断头台上送。”
她由两名狱卒押着,艰难地朝着囚车而去,押上囚车以后,便是游街示众,游完街,差不多也该到午时三刻了。
不停有烂菜叶和鸡蛋朝着她扔来,她的眼无力地睁着,看着人们愤恨的眼神,听着别人最毒的咒骂。她嘴角勾笑,如今她成了大墨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远远的楼台上面,一袭红衣男子迎风站着,他眺望的方向正是她的囚车,宁蔓又是一笑,他好像对她深恶痛绝,看了她被斩首以后,会不会觉得大快人心?
墨晟熠一身便装,他盯着她,可是她却看着远方,他顺着她的目光而去,心里猛然一沉,为何此人的身影如此像一个人,他不是死了吗?
只是霎那的时间,红衣男子便已消失,墨晟熠转头,莫不是眼花了。
墨晟熠随着囚车而行,为她挡去烂菜叶臭鸡蛋,三天前,墨如渊